饮冰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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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生日快乐

    时间流逝飞快,眨眼之间进入了冬季。羊城的天气虽然不至于多么的寒冷,但是路上的行人也开始穿上了厚厚的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从年初陈阳从家里面出来到现在已经十多个月了,真正来到阳城也有四五个月的时间。虽然现在的日子过得倒也安逸,但是人总不能止步于眼前的生活和苟且,总还得想着往着更高更大的目标去发展。

    这一天,陈阳和戴斌都没有出去没有出去捡废品,也没有出去收废品,因为这一天正好是陈阳的生日,就当是自己给自己放假了。

    来到羊城之后,两个人似乎真的就是一天都没有停过,除了因为电线的事情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四五个月,每天披星戴月,不管刮风下雨都没有歇息过。这么长时间了,两个人谁也没有问谁说累不累,也没有人埋怨说太累了。

    不是不累,就是不想说累。一旦从自己的脑海里面有了累这个概念,以后做什么都会觉得累。只要把最难熬的日子度过去了,以后做什么应该也就轻松多了。

    不管生活对你怎么样,最起码对待自己应该要好一点。一大早两个人出去,买了点菜,然后自己就在家里面做饭,顺便叫上了牛能他们几个人,打算吃上一顿。

    要说陈阳来到羊城之后有什么收获?第一就是自己可以挣得到钱了,这也是两个人出来的第一目的,算是往前迈了一小步;第二就是学会自己做饭了,虽然赶不上饭店里面厨师做得饭,但是自己做的怎么着吃起来都不会差;这第三点,就是来到羊城之后又交了牛能他们这一帮朋友。

    自从上次跟陈阳熟悉之后,发现陈阳为人挺好的,平常没事也用让他们来家里吃饭,对他们也挺关照的,牛能自然也就跟陈阳和戴斌熟悉了起来。

    虽然南方不比北方,北方由于冬天比较寒冷,可能学校放寒假的时间比放暑假的时间还要长。但是这一段时间,牛能他们的学校已经放了假。因为这是乡里面的小学也没有那么严格,虽然有一定的规定,但是学校想早一点放假也没有人拦着。

    最近的一段时间有事没事,牛能也经常会过来找一找陈阳和戴斌,有的时候也会帮着干一点活。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六个人也会一起出去游个泳,钓鱼什么的。天气还不是很冷的时候,游泳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就是现在天气转冷之后,河水也越来越冰冻,去的也就少了。

    也就是通过这样的一种方式,六个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完全就是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也许这就叫做不打不相识。

    知道这一天是陈阳的生日,牛能也从家里面带了一点小礼物过来,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也就是自己家里面晾晒的一天咸鱼、腊肉什么的。赵小五、谢珅、王元也都从家里面带了一点东西过来,要不就是鸡蛋或者是自家地里能种的菜。

    这也是六个人一贯的做法。平常牛能他们上学的时候倒还好,陈阳也不怎么去打扰他们,虽然自己没上学了,但是还是不能耽误了别人。再加上平常陈阳和戴斌都比较忙,常常是早出晚归的,也没时间聚在一起。有时候周末放假了,牛能他们四个人也会过来帮陈阳整理一下家里面堆积的东西。

    陈阳准备先带着他们在家里面一起吃一顿饭,然后就一起去一趟城里面。看看电影也好、打游戏也好,毕竟年龄都不是很大,爱玩的本性偶尔也会暴露一下。

    只不过陈阳和戴斌跟他们不同,因为身处异乡,什么都得靠自己,所以独立的本能在他们身上还是显露无遗。虽然身上要承担的东西,做什么都要为自己的衣食住行着想,但是遇到特殊的情况偶尔也可以放松一下。

    其实今天陈阳叫来牛能他们四个人,真的还有那么一点自己的想法,也是一直在脑海里面谋划了很久的一件事情。

    以前不说,也许是觉得时机不够,也许是觉得情谊还没有到那个份上,又或许有其他的原因。

    在一起的时候嘛,六个小兄弟都很高兴。陈阳总有一副大哥的派头;戴斌话不多,但是也足够让人尊敬;牛能别看平常为人很调皮,但是总让人有一种大智若愚的感觉;其他的几个人也各有特点,这些人在一起,倒也显得那么和谐。

    饭桌上,还就是平常最调皮捣蛋的牛能先提出来,五个人给陈阳唱了一首生日快乐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虽然没有生日蛋糕,也没有蜡烛,但是这也算是陈阳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生日快乐歌。以前在家里面虽然父母还在的时候也会过生日,但基本上就是杀只鸡,吃点好菜就算是过生日了。也没有人给自己唱过生日快乐歌,如今来到羊城,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之后又结识了这么一帮要好的朋友,真让陈阳挺知足的。

    一颗漂泊的心终于有了,可以自己停靠的港湾,总算知道了自己每一天应该去做什么。想到自己又长大了一岁,想到自己的奶奶,想到自己的父母,回想起曾经在家乡里面的点点滴滴,各种快乐和苦痛。

    虽然离家越来越远了,但是在羊城听到了别人为自己唱生日快乐歌,陈阳心里面除了激动,还是激动。

    也许现在还不算太有成就,但是今天大家坐在一起,能够有一帮朋友为你唱出生日快乐歌,真心祝福你的时候,陈阳觉得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这是一件跟和自己家人在一起过生日,一样幸福的事情。

    曾经生养自己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人世,留在身边的是一群没有血缘关系的朋友。

    愿岁月慢慢流逝,愿友谊地久天长!

    趁着大家都在高兴的劲头上,陈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有一件事情我想了好久,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没事,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大家能帮上忙的肯定都是帮了!”牛能似乎很不满陈阳总是这么客气,几个人里面除了戴斌知道陈阳要说什么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就是啊,有什么就说啊!”其他几个人也跟着说道。

    “那我也不见外了,我跟戴斌两个人来到这个地方,算是一个外人。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个院子里面相遇的时候,牛能就说过,我们不过是一个外地的。”

    提起这些事情,刘能羞愧的低下了头,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说道:“阳哥,你说这个干嘛呢?这不是羞臊我吗?”

    这一群人里面,陈阳的年龄最大,所以说没事的时候好多人都叫他阳哥,喊着喊着也就熟悉了。本来戴斌以前都叫陈阳,渐渐地戴斌也跟着叫阳哥阳哥了。

    “我倒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啊,像现在我们这样,不能从此止步于眼前的生活,虽然我跟戴斌现在可能说衣食都没有问题。但是,我总想着能够做得更好一点,也一样我们朋友都能好一点。在我的计划里面就需要你们几位的帮助,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阳哥说得哪里的话,只要能够帮到你,我们肯定是能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也不怎么会说话,反正只要你阳哥一句话,你指哪打哪?”

    “你这个牛能啊,好倒是好,就是一天到晚总想着那些调皮捣蛋那一套,这一点可不好,容易惹事情!还是靠谱一点好!”陈阳教训了两句牛能,牛能倒也很乐意听着,“我就是在想,趁着你们现在放假的时间,也许我们可以把现在这个废品的生意扩大起来。”

    陈阳和戴斌现在基本上衣食无忧了,但是他们现在手里面也没有更多的积蓄去做他们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而且每天就这样的收废品、捡废品,然后拿到收购站去卖,虽然说每天能够得一点钱,但是随着做这一行的人越来越多之后,越来越多的人都看到其中的价值之后。陈阳发现,能够捡到的东西似乎更少了,而且能够获得的利润空间也越来越少。

    倒不是说陈阳打算转行,只是想着发动周围的人,把牛能他们这样的人全部利用起来,扩大自己的规模,然后才能有话语权。这样才能赚到更多的钱,同时也算是让牛能他们不要在社会上这样继续闲逛,能够发挥一点作用,减轻家里的负担。

    “当然了,愿不愿意跟着我们干,还得你们自己同意。我也不会去强迫你们,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够做得多好,但是起码应该能为你们家里面减轻一点负担,起码也不用看着你们的爷爷奶奶那么辛苦,爸爸妈妈那么累。但是具体怎么去做,我还没有想好,等想好了我再告诉你,今天不过就是想告诉你们这一件事情,征求一下你的想法。”

    “还说什么征求不征求,阳哥说什么我们听就是了,反正又不是干什么坏事。哪怕就算没有钱,能够帮到你,我们也挺乐意的,毕竟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

    牛能不会说话什么诗一般的语言,也没有什么豪言壮语;而戴斌平常话也不多。

    但是听到牛能说的这几句话,陈阳心里面还是很感动。自己何德何能能够有这么一帮人来维护自己,听自己的话?

    等到下午的时候,陈阳自己掏钱带着他们四个人和戴斌,骑着他们每天用到的三轮车,上城里面去了。

    路上有人跑、有人坐在车斗里面、有人在前面跑、有人在骑车、有人在车上跳舞,让旁边的路人看到都觉得好热闹,一群年轻人在一起确实足够吸引人。

    到了城里面,陈阳也就跟着牛能一起去了游戏厅。不过这也是他第一次进游戏厅,倒不是说以前在老家没有。而是他觉得挺浪费钱,而且好像凡是进游戏厅的都不是好孩子,好多家长就在游戏厅里面抓自己的小孩儿,有好多小孩在游戏厅里面一玩就是一晚上。

    陈阳不太习惯里面的氛围,牛能倒是轻车熟路。首先兑换游戏币,然后选好自己的机器。然后坐在前面,就是一顿乱捶。

    游戏机里面还是老版的拳皇,估计也就是好多人小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画质很差,虽然说有喇叭,但是在游戏厅里面根本听不到。

    但是玩得却特别带劲,两个人一组,捶得机器啪啪作响,所以有的人把玩这种游戏又叫作捶铁。

    两场游戏下来,捶得小手通红,捶得人筋疲力竭,胜利的人则会欢呼,就是这样一种简单的快乐。

    到了傍晚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回去,也都跟家里面说好了。今天会晚一点回去,陈阳带他们去看了露天电影。

    像牛能这样的人,虽然进出游戏厅比较多,虽然说家里面离市区也不是很远。但是平常的活动范围基本上都限于乡里面,想要去到市里面的机会其实并不多。所以说看这样的露天电影,现在的机会也不是很多,不再像以前一样放的都是一些样板戏。

    新电影不少,放的内容越来越繁多,甚至还有不少在电影院里面才能看得到了。不过电影院,花上几十的门票,倒也不至于,看一个露天电影也许才真正是他们想要的。

    回去的路上几个人倒也是没有闲着,只要看见有什么废矿泉水瓶子、啤酒瓶子、废铜烂铁的,全部都捡着往车斗里面丢。除了戴斌在前面骑车以外,陈阳和其他的四个人都在后面跟着跑,一路上倒也玩得欢快。

    陈阳的生日就这样过去了,有欢快、也有感动,甚至于平常认为很累的捡废品,也能成为一种快乐,也让他体会到了人多力量大的好处。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陈阳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待着他,但是他知道,自己应该努力了,也应该为以后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