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学堂受辱
“黎伐！”当所有学童们坐定，吴讲学小眼睛一瞪，盯住黎伐，厉声道：“昨日就要检查你《五常心学》的背诵情况的，你却装疯卖傻，逃了过去。今日也不多说，现在立刻给我背诵，我倒看看你今日还能做什么怪！”
黎伐闻言，缓缓站了起来。
他知道吴讲学并非什么好主。面由心生，吴讲学獐目鼠眼，一副猥琐之样，望之已让人不爽。而且痴儿留下的记忆里，关于他的大多都是平日学堂之上的各种刁难与羞辱。譬如他最爱点名问那痴儿各种问题，一旦痴儿回答不出，他便是一顿讥讽嘲笑，甚至侮辱体罚。痴儿痴儿，若真能回答出什么问题，就不是痴儿了。所以三年下来痴儿没有少被这个讲学羞辱过。那羞辱之甚，居然已经让痴儿到了一见到他，便会自然而然的浑身发抖，惊惧非常的地步，可谓心恶以极！
痴儿受辱的记忆迸发，所有的不满全都涌了出来，黎伐自觉生气，暗骂到：“如此混账，不似人师！”
其实也难怪吴讲学厌恶黎伐。在私塾之中，他本就是有本事的讲学，不说桃李满天下，却也教出了许多成才弟子。不说别的，单讲现在这个学堂之中，便有如陶陶等人一样极具才华的学童。自认为是个好老师的他，当然极端的看不上蠢如猪狗的痴儿黎伐。
“要不是那陶族的族长非要把他安插进我的学堂，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笨的学生？成为他的老师，简直是我一生的污点！”越想越愤怒，吴讲学只希望将这痴儿再狠狠羞辱一番，出这胸中恶气。
最好是能骂得他自己退学，这样既可以抹去人生中的污点，对于族长那一边，也可以交代了。
“反正是他自己退学的，到时候就怪不得我了。”
原本的如意算盘，谁知道这痴儿却单单不愿如他所愿。三年羞辱折磨，他居然还死皮赖脸的赖在学堂之上不走。于是乎吴讲学对这痴儿的怨恨愈来愈烈，羞辱责骂也愈来愈恶毒。
“为何不背诵？傻呆呆的站着作甚？是否又要在我堂上睡着？”吴讲学见黎伐起身，却久久不动，痴呆蠢样让他心中恶性又起。想起自己三年时光浪费在这没用之人身上，又怒又恨，破口大骂：“痴傻还罢了，还不守规矩，喧哗于课堂。昨日是赵学究出面，才没有处罚你这个无用废物。一篇启蒙学说，三年来都背不下来。全学堂之人，也只有这个蠢猪悟不得五常之心，真不知你有何脸面还来得我的学堂！”
说着，吴讲学又把他的小眼睛用力睁了睁，脸上尽是戾气：“现在，立刻与我背诵《五常心学》。但凡有一个错字，今日你就给我跪于堂下听课！真是蠢猪！我的学堂之中为何会有这种废物？”
听着吴讲学的辱骂变本加厉，甚至还要自己当堂跪下。说是听课，实则就是于众人面前肆意侮辱自己，黎伐心中腾地起了一股无名火，再不能忍耐，愤愤然接了一句：“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跪！”
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则惊人。他突地答话，把学堂内众人都惊到了，尤其是陶陶，目瞪口呆的看着黎伐，仿佛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
黎伐明白她的眼神，和身边其他人的惊讶。要知道，若是以前的痴儿，此刻怕是只懂得无助的悲泣，哪里敢反抗？
他本也想是继续做那痴儿，扮猪吃虎嘛，所有的穿越文不都这样写的？
就算不扮猪吃虎，也至少先得弄懂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世界再说。
然而一大早过来，通过背诵《五常心学》，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个白痴，什么东西都记不住的白痴，没有任何天赋可言的白痴。
白痴！未来无望！
此时他的心情本就极度低落，再加上这不似人师、贼眉鼠眼的什么吴讲学一顿辱骂，黎伐突然就不想忍了。
忍麻逼啊！就是干！
他把头高高昂起，又严声傲气的再把话重复了一遍：“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跪！”
“哈！哈哈哈！膝下有黄金？”吴讲学闻言，先是惊愕，再是恼怒，最后怒极反笑，“一个低能废物，还敢诳言什么男儿？我今日就要你跪了！”
说着，他口念了一声：“微言明义，正气荡，压邪佞！”接着手掌翻转，忽的一股极大的力，夹杂呼啸声，扑头盖脸的从黎伐头顶压了下来。
黎伐顿时就站立不稳，摇摇欲倒。
顶住！玉牙咬碎，也要顶住！
黎伐心中大喊，用尽全身力气，使劲撑着自己的身姿。
摇摇欲倒，就是不倒！
旁边学童见着这状况，小声嘀咕：“这‘微言明义’是《寸心集》里《微言篇》的首句，能引出天罡气。吴讲学这一施大能耐，怕得千斤重吧？”
另一学童点头：“黎伐平日痴痴傻傻，怯怯懦懦，本以为他就是一个痴儿软蛋。没想到今日还突然有了骨气了。天罡气下硬撑不倒。我倒是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听到其他学童们的嘀咕，吴讲学更加恼了。他大步走近黎伐，喝骂道：“有骨气是吧？傲气是吧？我还治不了你？”
说着，举起戒尺，直击黎伐的膝窝。
“啪！”
这一击又重又猛，黎伐膝盖一软，加上天罡气的压力，终于是站立不住，跪倒在地上！
跪在了地上！
屈辱至极！
……
“人之行，循心为也。心者，曰：有五常。五常之心皆是本性。本性本心，循其自然，顺其明达，固其本源，以通达自心，是为五常心学也。”
黎伐被这屈辱压住，头也抬不起来，心中全是恼恨，只觉一股愤然火焰瞬间从心里冲烧到脑顶。眼前一阵发花，似乎又得晕倒过去。
却在这一刻，耳旁却听得真真的，有人在那诵读《五常心学》。
抬眼望去，他惊讶的发现，什么吴讲学，什么陶陶，什么学堂，全部消失了！
眼前只有一个白衣童子站立在那，奶声奶气的背诵着《五常心学》。
看他面容，应该比自己还要小了许多，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十分清秀可爱。
默然听之，小童子背得好生流畅。四百多字，连停顿都没有，一气儿背出。
连最后，那陶陶从都没有背给黎伐听过的结语部分，也被他背了出来。
“常备自谦；常知自怜；常有自省；常能自律；常明自争。修此五心，辅以衡术，明哲保身，兼济天下，是为大非凡也！”
结语一背完，刷的一下，白衣童子便凭空消失了！
然后又是黑暗……
“又是梦么？”黎伐自问，可是却又不像。
因为感觉太过真实了。
呼吸之间有天地，他能明确的感觉到，自己只是站在一个漆黑的世界之中。
“这里是哪里？”
疑惑间，黎伐忽然觉得自己身后有人，他当下立刻猛回头。
只见一张褶皱纵横、眉歪眼斜的老叟的脸，就杵在自己面前一寸处！
脸贴着脸！
黎伐吓了一大跳，赶紧往后退开。
见他怕成这样，老叟却笑了：“被自己吓成这样子，到是有趣。桀桀桀。”
笑声尖狭吊诡，黎伐听得毛骨悚然。
“你！你是谁？”黎伐厉声喝问，故意提高了声调，来为自己壮胆。
“桀桀桀，我不是说了么？我就是你。”老叟笑容不变、脚下不动，却忽的欺近身来。
“你就是我？开什么玩笑？你是我，那我是谁？”黎伐连退几步，却发现怎么也甩不开那老叟。只得止步，怒目而视。
老叟趁他停下，便近了身，直到二人距离只剩一臂，才停下站住，和黎伐脸对着脸笑道：“你也是你啊。这里不过是你的内心世界而已，万物皆是你。”
“我的内心世界？”黎伐迷惑了，“是，人是有内心世界什么的。可真没听说过还能自己进到里面来的，你这是在诳骗我吧！”
“哼，骗你？本就是内心世界，骗你干什么？凭什么说不能进来？凭你以前那个世界的经验？那前一世时的经验？此一世彼一世。你啊，已经在另外一个世界了，万事万物自是大不相同了。”老叟说着，点着黎伐的心脏位置，戏虐到：“而且我知道，循着你此处的感觉，你知道这不是谎言。”
一语中的，黎伐不得不点头。他的心中确实隐隐相信着这老叟的话。何况老叟张嘴就说出了他的前世、也就是那个世界的事情，也由不得他不信。
但他还是追问道：“若你所言是真，那你又是我心中的何物？”
“我是你的潜意识。准确的说法，是你的潜意识幻化出来的一个内心世界的引路者。”老叟捻须，缓缓说道：“归根结底，我还是你，你的一个部分。”
“我的一个部分？”黎伐眉头皱紧了：“端的生得丑恶骇人！”
“桀桀桀，哪有自己说自己丑恶的？”老叟闻言不怒，却笑了起来：“这皮囊，本是你潜意识从你记忆的最深处，照着某人生出来的。只是你自己下意识的觉得，这幅皮囊最适合做引路人罢了。”
黎伐接着又问到：“这么说，我应该认识你这脸孔咯？可我根本不记得这面孔是谁的。”
“你不记得，我也不记得。我只是你的一部分，我所知的事本不超过你所知的事。我也只能引导你，去注意你某些你所知，但是没有注意或者没有意识到的事情。”老叟无奈耸肩：“你若想问我，这皮囊到底是谁的，我可无可奉告。”
歪头想了想，老叟补充说到：“或许以后吧，时间久了，你自会记起他是谁。不过也说不准，兴许你永远也记不起来。”
黎伐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哎，你这样子生的吓人，但不知为何我却觉得极其怀念。算了，即然是记不起来的事，不提也罢。只是我想问下，我是如何进得这内心世界的？”
老叟打量了一会黎伐，笑着问他：“刚才你受辱之时，是否觉得怒火中烧？”
“人之常理，自然是的。”
老叟再问：“那你有没有觉得，一股不甘之力劲，如烈火焚烧，从心底直冲头顶？”
“是这样的，只是这与内心世界有何联系？我只是想知道我是怎么进入这内心世界的。”因为会勾起刚才受辱的回忆，黎伐被问得有些烦。
老叟大笑：“桀桀桀，你自己刚刚不是学了《五常心学》么？自己不知道去想想？”
黎伐听得老叟的话，觉得这是嘲弄，怒了：“你既是我，就应该知道，我便是因为背不下那《五常心学》，方才受辱的！你……”
正说着呢，黎伐突然发现了什么，愣住了。
张嘴无语，哑口无言。
他发现，他居然把全篇的《五常心学》，记住了！
不但记住，还融会贯通，全然理解了。
这……
黎伐抬头，疑惑的看着老叟，颤然问道：“我，自争心，开悟了？”
(本章完)
黎伐闻言，缓缓站了起来。
他知道吴讲学并非什么好主。面由心生，吴讲学獐目鼠眼，一副猥琐之样，望之已让人不爽。而且痴儿留下的记忆里，关于他的大多都是平日学堂之上的各种刁难与羞辱。譬如他最爱点名问那痴儿各种问题，一旦痴儿回答不出，他便是一顿讥讽嘲笑，甚至侮辱体罚。痴儿痴儿，若真能回答出什么问题，就不是痴儿了。所以三年下来痴儿没有少被这个讲学羞辱过。那羞辱之甚，居然已经让痴儿到了一见到他，便会自然而然的浑身发抖，惊惧非常的地步，可谓心恶以极！
痴儿受辱的记忆迸发，所有的不满全都涌了出来，黎伐自觉生气，暗骂到：“如此混账，不似人师！”
其实也难怪吴讲学厌恶黎伐。在私塾之中，他本就是有本事的讲学，不说桃李满天下，却也教出了许多成才弟子。不说别的，单讲现在这个学堂之中，便有如陶陶等人一样极具才华的学童。自认为是个好老师的他，当然极端的看不上蠢如猪狗的痴儿黎伐。
“要不是那陶族的族长非要把他安插进我的学堂，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笨的学生？成为他的老师，简直是我一生的污点！”越想越愤怒，吴讲学只希望将这痴儿再狠狠羞辱一番，出这胸中恶气。
最好是能骂得他自己退学，这样既可以抹去人生中的污点，对于族长那一边，也可以交代了。
“反正是他自己退学的，到时候就怪不得我了。”
原本的如意算盘，谁知道这痴儿却单单不愿如他所愿。三年羞辱折磨，他居然还死皮赖脸的赖在学堂之上不走。于是乎吴讲学对这痴儿的怨恨愈来愈烈，羞辱责骂也愈来愈恶毒。
“为何不背诵？傻呆呆的站着作甚？是否又要在我堂上睡着？”吴讲学见黎伐起身，却久久不动，痴呆蠢样让他心中恶性又起。想起自己三年时光浪费在这没用之人身上，又怒又恨，破口大骂：“痴傻还罢了，还不守规矩，喧哗于课堂。昨日是赵学究出面，才没有处罚你这个无用废物。一篇启蒙学说，三年来都背不下来。全学堂之人，也只有这个蠢猪悟不得五常之心，真不知你有何脸面还来得我的学堂！”
说着，吴讲学又把他的小眼睛用力睁了睁，脸上尽是戾气：“现在，立刻与我背诵《五常心学》。但凡有一个错字，今日你就给我跪于堂下听课！真是蠢猪！我的学堂之中为何会有这种废物？”
听着吴讲学的辱骂变本加厉，甚至还要自己当堂跪下。说是听课，实则就是于众人面前肆意侮辱自己，黎伐心中腾地起了一股无名火，再不能忍耐，愤愤然接了一句：“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跪！”
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则惊人。他突地答话，把学堂内众人都惊到了，尤其是陶陶，目瞪口呆的看着黎伐，仿佛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
黎伐明白她的眼神，和身边其他人的惊讶。要知道，若是以前的痴儿，此刻怕是只懂得无助的悲泣，哪里敢反抗？
他本也想是继续做那痴儿，扮猪吃虎嘛，所有的穿越文不都这样写的？
就算不扮猪吃虎，也至少先得弄懂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世界再说。
然而一大早过来，通过背诵《五常心学》，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个白痴，什么东西都记不住的白痴，没有任何天赋可言的白痴。
白痴！未来无望！
此时他的心情本就极度低落，再加上这不似人师、贼眉鼠眼的什么吴讲学一顿辱骂，黎伐突然就不想忍了。
忍麻逼啊！就是干！
他把头高高昂起，又严声傲气的再把话重复了一遍：“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跪！”
“哈！哈哈哈！膝下有黄金？”吴讲学闻言，先是惊愕，再是恼怒，最后怒极反笑，“一个低能废物，还敢诳言什么男儿？我今日就要你跪了！”
说着，他口念了一声：“微言明义，正气荡，压邪佞！”接着手掌翻转，忽的一股极大的力，夹杂呼啸声，扑头盖脸的从黎伐头顶压了下来。
黎伐顿时就站立不稳，摇摇欲倒。
顶住！玉牙咬碎，也要顶住！
黎伐心中大喊，用尽全身力气，使劲撑着自己的身姿。
摇摇欲倒，就是不倒！
旁边学童见着这状况，小声嘀咕：“这‘微言明义’是《寸心集》里《微言篇》的首句，能引出天罡气。吴讲学这一施大能耐，怕得千斤重吧？”
另一学童点头：“黎伐平日痴痴傻傻，怯怯懦懦，本以为他就是一个痴儿软蛋。没想到今日还突然有了骨气了。天罡气下硬撑不倒。我倒是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听到其他学童们的嘀咕，吴讲学更加恼了。他大步走近黎伐，喝骂道：“有骨气是吧？傲气是吧？我还治不了你？”
说着，举起戒尺，直击黎伐的膝窝。
“啪！”
这一击又重又猛，黎伐膝盖一软，加上天罡气的压力，终于是站立不住，跪倒在地上！
跪在了地上！
屈辱至极！
……
“人之行，循心为也。心者，曰：有五常。五常之心皆是本性。本性本心，循其自然，顺其明达，固其本源，以通达自心，是为五常心学也。”
黎伐被这屈辱压住，头也抬不起来，心中全是恼恨，只觉一股愤然火焰瞬间从心里冲烧到脑顶。眼前一阵发花，似乎又得晕倒过去。
却在这一刻，耳旁却听得真真的，有人在那诵读《五常心学》。
抬眼望去，他惊讶的发现，什么吴讲学，什么陶陶，什么学堂，全部消失了！
眼前只有一个白衣童子站立在那，奶声奶气的背诵着《五常心学》。
看他面容，应该比自己还要小了许多，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十分清秀可爱。
默然听之，小童子背得好生流畅。四百多字，连停顿都没有，一气儿背出。
连最后，那陶陶从都没有背给黎伐听过的结语部分，也被他背了出来。
“常备自谦；常知自怜；常有自省；常能自律；常明自争。修此五心，辅以衡术，明哲保身，兼济天下，是为大非凡也！”
结语一背完，刷的一下，白衣童子便凭空消失了！
然后又是黑暗……
“又是梦么？”黎伐自问，可是却又不像。
因为感觉太过真实了。
呼吸之间有天地，他能明确的感觉到，自己只是站在一个漆黑的世界之中。
“这里是哪里？”
疑惑间，黎伐忽然觉得自己身后有人，他当下立刻猛回头。
只见一张褶皱纵横、眉歪眼斜的老叟的脸，就杵在自己面前一寸处！
脸贴着脸！
黎伐吓了一大跳，赶紧往后退开。
见他怕成这样，老叟却笑了：“被自己吓成这样子，到是有趣。桀桀桀。”
笑声尖狭吊诡，黎伐听得毛骨悚然。
“你！你是谁？”黎伐厉声喝问，故意提高了声调，来为自己壮胆。
“桀桀桀，我不是说了么？我就是你。”老叟笑容不变、脚下不动，却忽的欺近身来。
“你就是我？开什么玩笑？你是我，那我是谁？”黎伐连退几步，却发现怎么也甩不开那老叟。只得止步，怒目而视。
老叟趁他停下，便近了身，直到二人距离只剩一臂，才停下站住，和黎伐脸对着脸笑道：“你也是你啊。这里不过是你的内心世界而已，万物皆是你。”
“我的内心世界？”黎伐迷惑了，“是，人是有内心世界什么的。可真没听说过还能自己进到里面来的，你这是在诳骗我吧！”
“哼，骗你？本就是内心世界，骗你干什么？凭什么说不能进来？凭你以前那个世界的经验？那前一世时的经验？此一世彼一世。你啊，已经在另外一个世界了，万事万物自是大不相同了。”老叟说着，点着黎伐的心脏位置，戏虐到：“而且我知道，循着你此处的感觉，你知道这不是谎言。”
一语中的，黎伐不得不点头。他的心中确实隐隐相信着这老叟的话。何况老叟张嘴就说出了他的前世、也就是那个世界的事情，也由不得他不信。
但他还是追问道：“若你所言是真，那你又是我心中的何物？”
“我是你的潜意识。准确的说法，是你的潜意识幻化出来的一个内心世界的引路者。”老叟捻须，缓缓说道：“归根结底，我还是你，你的一个部分。”
“我的一个部分？”黎伐眉头皱紧了：“端的生得丑恶骇人！”
“桀桀桀，哪有自己说自己丑恶的？”老叟闻言不怒，却笑了起来：“这皮囊，本是你潜意识从你记忆的最深处，照着某人生出来的。只是你自己下意识的觉得，这幅皮囊最适合做引路人罢了。”
黎伐接着又问到：“这么说，我应该认识你这脸孔咯？可我根本不记得这面孔是谁的。”
“你不记得，我也不记得。我只是你的一部分，我所知的事本不超过你所知的事。我也只能引导你，去注意你某些你所知，但是没有注意或者没有意识到的事情。”老叟无奈耸肩：“你若想问我，这皮囊到底是谁的，我可无可奉告。”
歪头想了想，老叟补充说到：“或许以后吧，时间久了，你自会记起他是谁。不过也说不准，兴许你永远也记不起来。”
黎伐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哎，你这样子生的吓人，但不知为何我却觉得极其怀念。算了，即然是记不起来的事，不提也罢。只是我想问下，我是如何进得这内心世界的？”
老叟打量了一会黎伐，笑着问他：“刚才你受辱之时，是否觉得怒火中烧？”
“人之常理，自然是的。”
老叟再问：“那你有没有觉得，一股不甘之力劲，如烈火焚烧，从心底直冲头顶？”
“是这样的，只是这与内心世界有何联系？我只是想知道我是怎么进入这内心世界的。”因为会勾起刚才受辱的回忆，黎伐被问得有些烦。
老叟大笑：“桀桀桀，你自己刚刚不是学了《五常心学》么？自己不知道去想想？”
黎伐听得老叟的话，觉得这是嘲弄，怒了：“你既是我，就应该知道，我便是因为背不下那《五常心学》，方才受辱的！你……”
正说着呢，黎伐突然发现了什么，愣住了。
张嘴无语，哑口无言。
他发现，他居然把全篇的《五常心学》，记住了！
不但记住，还融会贯通，全然理解了。
这……
黎伐抬头，疑惑的看着老叟，颤然问道：“我，自争心，开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