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拒绝
倪老爷命人将害死迎香的凶手带出去，只留下卓青华倪嘉尔和徐氏。
徐氏跪着走过去抓住倪老爷的朝服，“老爷，迎香那贱婢好生恶毒，竟想利用字画的事挑拨宛儿和嘉尔的关系，那字画是青华取到小尔房间的，他那天当着全府上下亲口承认的，全府上下谁人不知？可迎香偏还跑到嘉尔那儿去，说是有关于字画的事要和她说，不信您可以传小尔的粗使丫头菊生过来问话。”
卓青华和倪嘉尔对视一眼，同时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不知道这毒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倪老爷冲门外喊道：“带菊生前来问话。”
很快菊生被带进来，不等倪老爷问话，跪下后一股作气说道：“老爷，那日迎香鬼鬼祟祟前来，当时二小姐不在，便让我转告二小姐晚上到凉亭一见，奴婢觉得可疑便问她是何事否则不帮她传话，迎香没办法才告知我，说那字画是大小姐教唆她偷放进二小姐房间的，但我们都知道，那字画是卓公子拿去的，卓公子是老爷最信任的人，断不会撒谎，所以奴婢认定迎香无中生有不安好心。”
倪老爷道：“所以你就将此事告诉了夫人？”
菊生点头，“迎香曾害奴婢挨过板子，所以奴婢骗夫人说迎香要下毒暗害大小姐，留下终究是个隐患，而夫人只有大小姐一个孩子，她一定会为了大小姐的安全着想……”
倪老爷站起来：“来人，将这大胆刁奴送衙门，让她给迎香抵命。”
倪嘉尔急忙站起来，“父亲，您不能凭她一面之词就……”
“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
徐氏禁足一月，给我好好反省反省。”倪老爷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摆明了是要坦护徐氏。
菊生突然从袖笼中抽出一把匕首，刺入自己心脏，谁也没料到她会自杀，卓青华飞过去也还是晚了一步。
鲜血顺着嘴角直流，菊生像瘫倒在地，“都是奴婢的错，请老爷看在徐家的份上不要责怪夫人。”说罢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厅内一片死寂。
血腥味愈来愈浓，弥漫在空气里令人胃里一阵难受。
倪嘉尔震惊得说不出话，一个奴婢的死，她和卓青华这些日子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费。
父亲俱怕徐家势力，一开始便有意包庇，证据再多又有何用！
卓青华抬手遮住倪嘉尔的双眼，低声道：“别看。”他转身深深看了眼倪老爷，又道：“老爷，我送小尔回去休息。”
“替我照顾好她。”倪老爷欲言又止，对倪嘉尔的歉疚都写在脸上。
卓青华点头，“我会的。”
倪嘉尔任由卓青华半抱半推走出房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她没想到自己崇拜的父亲也会变成惧怕权势的畏首畏尾之人。
送倪嘉尔回到院子，卓青华劝解道：“老爷是一家之主，掌握着倪府上下百十余口人的命运，做事自然要顾全大局，毕竟那徐老爷是当朝太师，徐沛然又是刑部尚书，徐氏动不得。”
低头打量着一脸淡定的男人，倪嘉尔淡淡道：“你既然早就看得如此通透，又何必帮我空忙一场？”
卓青华拉一枝桃花在高挺鼻梁下扫过，嗅了嗅，“我不帮你你就不查了吗？不过我们也不是全盘皆输，钉子拨一颗少一颗不是么？”
确实，若不是今天闹了这么一出，倪嘉尔还真是不知徐氏的手早就伸到她的眼皮子底下了，兴许她这院里还有几个像菊生这样随时可以为徐氏去死的棋子。
这一次虽然没能将徐氏绳之以法，但是借着这个机会，倪嘉尔将除了小萱之外的丫头全都赶走，父亲出于歉疚也没阻挠，让她亲自挑几个忠心的使唤。
尽管倪老爷三令五申，这件事还是被传扬了出去，第一个知晓的便是太师府，徐沛然奉徐老爷之命，带来不少的珍贵玩意，倪老爷子客气几句便如数收下。
两人聊了些朝堂上无关紧要的事，徐沛然话锋一转：“姑父，待去看过姑母之后，我能不能去看看小尔？”
倪老爷心里对嘉尔有愧疚，便痛快点头同意。
徐沛然谢过倪老爷，又去安慰徐氏一番，这才独自来到倪嘉尔的院子。
见小萱正在伺弄一珠开得正艳的海棠，徐沛然上前道：“小萱，你家小姐可在屋里？”
小萱愣了下旋即恭敬道：“徐少爷稍候，容奴婢进去通报一声。”
磨蹭好一会儿，倪嘉尔才缓步走出来，桃树下的徐沛然穿一身上好的冰蓝丝绸，下摆绣着雅致竹叶花纹，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束发冠交相辉映，衬托出矜贵公子的风华正茂。
倪嘉尔浅浅一笑，“然哥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淡漠，疏离，她的眼中全然是这种神色。
徐沛然笑容僵了一下：“昨日在玲珑轩挑选礼物时，偶然瞧见这头饰觉得煞是好看，便买来送你。”
徐沛然将掌心里的精致锦盒打开，一支晶莹辉耀的金步摇，伏成牡丹形状，与钗细相混杂，珠玉流苏在流光下金光灿然，摇曳不已。
向来对首饰没多大兴趣的倪嘉尔，也不禁为之眼前一亮。
徐沛然见她眸色熠熠，心里暗喜，正要将步摇取出给她试戴，院外传来一阵凌乱细碎脚步声。
倪珺宛挥手让随行丫头留步，嫣然浅笑道：“然哥哥，方才母亲有重要的事忘了与你说，让我来请你再过去一趟。”
倪嘉尔将倪珺宛看金步摇时的眼神尽收眼底，分明是偷偷跟着徐沛然过来，见他送自己金步摇，忍不住便找了个借口出来。
正好倪嘉尔也不想应付他：“既然夫人有请，那然哥哥快去吧。”
“宛儿先回去告诉姑母一声，我随后就到。”徐沛然不理倪嘉尔的逐客令，将锦盒盖上，还欲往屋内走去。
倪嘉尔一步挡住去路，“妹妹还等着呢。”
回头看了眼杵在那儿的倪珺宛，徐沛然眼底闪过一抹暗沉，倪珺宛装作不懂对他甜笑。
徐沛然只得压下不快，再回头将锦盒递给倪嘉尔，“你先拿着，我去去便来。”
“妹妹天香国色，戴上肯定比我好看，这步摇然哥哥还是送给妹妹吧。”不待他开口，倪嘉尔举止优雅地行了一礼，转身回屋。
徐沛然收起锦盒，瞪了一眼倪珺宛，负气离开。
刘玉将院中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纠结了一会儿才刘玉战战兢兢走进去，正想着该怎么安慰倪珺宛才不会被迁怒，结果一对上倪珺宛眼睛里像是蕴着火似的，可怕极了，刘玉如同惊弓之鸟连忙深深低下头，不敢吱声。
回到悦宛阁，倪珺宛越想越生气，拿起剪刀将刚刚绣好的手帕剪成碎片，看着一地狼藉，她瞳孔中隐含着杀气，“倪嘉尔，然哥哥是我的，他只能爱我一个人。”
刘玉被倪珺宛的眼神吓了一跳，感觉她看着地上的碎布就像看着被剪碎的尸体，刘玉打了个寒颤，毛骨悚然，“小姐，您是要……杀……杀了二小姐吗？”
倪珺宛听完刘玉的话，仿佛被一语点醒，双拳缓缓紧握，站起来，“她该死。
带上银子跟我走。”
刘玉茫然，“去哪儿？”
“曾听母亲说过都城有家黑市，很受宫里娘娘们的喜爱，想必也能买到令我们满意的东西。”倪珺宛冷冷道。
徐氏跪着走过去抓住倪老爷的朝服，“老爷，迎香那贱婢好生恶毒，竟想利用字画的事挑拨宛儿和嘉尔的关系，那字画是青华取到小尔房间的，他那天当着全府上下亲口承认的，全府上下谁人不知？可迎香偏还跑到嘉尔那儿去，说是有关于字画的事要和她说，不信您可以传小尔的粗使丫头菊生过来问话。”
卓青华和倪嘉尔对视一眼，同时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不知道这毒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倪老爷冲门外喊道：“带菊生前来问话。”
很快菊生被带进来，不等倪老爷问话，跪下后一股作气说道：“老爷，那日迎香鬼鬼祟祟前来，当时二小姐不在，便让我转告二小姐晚上到凉亭一见，奴婢觉得可疑便问她是何事否则不帮她传话，迎香没办法才告知我，说那字画是大小姐教唆她偷放进二小姐房间的，但我们都知道，那字画是卓公子拿去的，卓公子是老爷最信任的人，断不会撒谎，所以奴婢认定迎香无中生有不安好心。”
倪老爷道：“所以你就将此事告诉了夫人？”
菊生点头，“迎香曾害奴婢挨过板子，所以奴婢骗夫人说迎香要下毒暗害大小姐，留下终究是个隐患，而夫人只有大小姐一个孩子，她一定会为了大小姐的安全着想……”
倪老爷站起来：“来人，将这大胆刁奴送衙门，让她给迎香抵命。”
倪嘉尔急忙站起来，“父亲，您不能凭她一面之词就……”
“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
徐氏禁足一月，给我好好反省反省。”倪老爷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摆明了是要坦护徐氏。
菊生突然从袖笼中抽出一把匕首，刺入自己心脏，谁也没料到她会自杀，卓青华飞过去也还是晚了一步。
鲜血顺着嘴角直流，菊生像瘫倒在地，“都是奴婢的错，请老爷看在徐家的份上不要责怪夫人。”说罢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厅内一片死寂。
血腥味愈来愈浓，弥漫在空气里令人胃里一阵难受。
倪嘉尔震惊得说不出话，一个奴婢的死，她和卓青华这些日子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费。
父亲俱怕徐家势力，一开始便有意包庇，证据再多又有何用！
卓青华抬手遮住倪嘉尔的双眼，低声道：“别看。”他转身深深看了眼倪老爷，又道：“老爷，我送小尔回去休息。”
“替我照顾好她。”倪老爷欲言又止，对倪嘉尔的歉疚都写在脸上。
卓青华点头，“我会的。”
倪嘉尔任由卓青华半抱半推走出房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她没想到自己崇拜的父亲也会变成惧怕权势的畏首畏尾之人。
送倪嘉尔回到院子，卓青华劝解道：“老爷是一家之主，掌握着倪府上下百十余口人的命运，做事自然要顾全大局，毕竟那徐老爷是当朝太师，徐沛然又是刑部尚书，徐氏动不得。”
低头打量着一脸淡定的男人，倪嘉尔淡淡道：“你既然早就看得如此通透，又何必帮我空忙一场？”
卓青华拉一枝桃花在高挺鼻梁下扫过，嗅了嗅，“我不帮你你就不查了吗？不过我们也不是全盘皆输，钉子拨一颗少一颗不是么？”
确实，若不是今天闹了这么一出，倪嘉尔还真是不知徐氏的手早就伸到她的眼皮子底下了，兴许她这院里还有几个像菊生这样随时可以为徐氏去死的棋子。
这一次虽然没能将徐氏绳之以法，但是借着这个机会，倪嘉尔将除了小萱之外的丫头全都赶走，父亲出于歉疚也没阻挠，让她亲自挑几个忠心的使唤。
尽管倪老爷三令五申，这件事还是被传扬了出去，第一个知晓的便是太师府，徐沛然奉徐老爷之命，带来不少的珍贵玩意，倪老爷子客气几句便如数收下。
两人聊了些朝堂上无关紧要的事，徐沛然话锋一转：“姑父，待去看过姑母之后，我能不能去看看小尔？”
倪老爷心里对嘉尔有愧疚，便痛快点头同意。
徐沛然谢过倪老爷，又去安慰徐氏一番，这才独自来到倪嘉尔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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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萱愣了下旋即恭敬道：“徐少爷稍候，容奴婢进去通报一声。”
磨蹭好一会儿，倪嘉尔才缓步走出来，桃树下的徐沛然穿一身上好的冰蓝丝绸，下摆绣着雅致竹叶花纹，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束发冠交相辉映，衬托出矜贵公子的风华正茂。
倪嘉尔浅浅一笑，“然哥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淡漠，疏离，她的眼中全然是这种神色。
徐沛然笑容僵了一下：“昨日在玲珑轩挑选礼物时，偶然瞧见这头饰觉得煞是好看，便买来送你。”
徐沛然将掌心里的精致锦盒打开，一支晶莹辉耀的金步摇，伏成牡丹形状，与钗细相混杂，珠玉流苏在流光下金光灿然，摇曳不已。
向来对首饰没多大兴趣的倪嘉尔，也不禁为之眼前一亮。
徐沛然见她眸色熠熠，心里暗喜，正要将步摇取出给她试戴，院外传来一阵凌乱细碎脚步声。
倪珺宛挥手让随行丫头留步，嫣然浅笑道：“然哥哥，方才母亲有重要的事忘了与你说，让我来请你再过去一趟。”
倪嘉尔将倪珺宛看金步摇时的眼神尽收眼底，分明是偷偷跟着徐沛然过来，见他送自己金步摇，忍不住便找了个借口出来。
正好倪嘉尔也不想应付他：“既然夫人有请，那然哥哥快去吧。”
“宛儿先回去告诉姑母一声，我随后就到。”徐沛然不理倪嘉尔的逐客令，将锦盒盖上，还欲往屋内走去。
倪嘉尔一步挡住去路，“妹妹还等着呢。”
回头看了眼杵在那儿的倪珺宛，徐沛然眼底闪过一抹暗沉，倪珺宛装作不懂对他甜笑。
徐沛然只得压下不快，再回头将锦盒递给倪嘉尔，“你先拿着，我去去便来。”
“妹妹天香国色，戴上肯定比我好看，这步摇然哥哥还是送给妹妹吧。”不待他开口，倪嘉尔举止优雅地行了一礼，转身回屋。
徐沛然收起锦盒，瞪了一眼倪珺宛，负气离开。
刘玉将院中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纠结了一会儿才刘玉战战兢兢走进去，正想着该怎么安慰倪珺宛才不会被迁怒，结果一对上倪珺宛眼睛里像是蕴着火似的，可怕极了，刘玉如同惊弓之鸟连忙深深低下头，不敢吱声。
回到悦宛阁，倪珺宛越想越生气，拿起剪刀将刚刚绣好的手帕剪成碎片，看着一地狼藉，她瞳孔中隐含着杀气，“倪嘉尔，然哥哥是我的，他只能爱我一个人。”
刘玉被倪珺宛的眼神吓了一跳，感觉她看着地上的碎布就像看着被剪碎的尸体，刘玉打了个寒颤，毛骨悚然，“小姐，您是要……杀……杀了二小姐吗？”
倪珺宛听完刘玉的话，仿佛被一语点醒，双拳缓缓紧握，站起来，“她该死。
带上银子跟我走。”
刘玉茫然，“去哪儿？”
“曾听母亲说过都城有家黑市，很受宫里娘娘们的喜爱，想必也能买到令我们满意的东西。”倪珺宛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