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医女艳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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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线索

    乌云遮住明月,四下里漆黑不见五指,唯有晕黄的灯笼蜡烛在冷风中不惧寒玉敲打。

    涓涓细流沿着青石板淅淅沥沥落下台阶,润泽泥土,在空中透着冷冷芳香。

    脚步踏在雨水中,悄无声息,书房空无人手,一只手从蓑衣中伸了出来,慢慢打开门扉,雨水飘进门内,轻轻合上。

    卓青华从窗外飞进房内,落在屏风后面,屏住呼吸,冷眼瞧着那人。

    那人脱下蓑衣立在门边,月牙色的锦缎在黑暗中带着别样轻柔。

    原是一个女子!

    那人伸出千千玉指一一揽过书架,抽出书本,复又放回原处。

    不对。

    女子摇头,看来这书架上是不会有痕迹了。

    女子转过头来,卓青华赫然吓了一跳。

    只见那人柳眉含山远黛,双目温婉却又犀利着带出锋芒,紧紧盯在桌案上仿若锁住一方天地。

    怎么会是小尔!

    卓青华紧拧眉头,方才自己路过书房时瞧见蓑衣形迹可疑便跟了过来,本是讥诮竟有人将主意打到尚书府来了,谁知却是倪嘉尔。

    卓青华不动声色,自己不过离开一月,小尔身上便多了这么多秘密。

    倪嘉尔走到案前,拿起案上书信拆开,却无丝毫疑处,弯下腰打开抽屉,也无可疑之处,难道没有一丝线索?

    倪嘉尔蹙眉沉吟,自己今夜前来便是寻找前世自家满门被灭的原因,父亲素来与人为善,朝廷上最多不过政见不和,也没有结下死仇,既不是私仇,便觊觎某样东西或者某个秘密,若是当面询问父亲,恐怕父亲不愿说明,只得自己私自查探。

    书房是父亲平日办公的地方,众多机要书信皆在此处,都毫无线索,看来那东西或者不在此处,只是却会在哪里?

    倪嘉尔复又搜查一边,或许是自己查漏了也未可知。

    雨水滴滴答答敲在门外,树叶簌簌抖动,“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倪嘉尔当时躲在案后,不敢出声。

    那人踏了进来,直直盯着桌案,冷笑一声。

    卓青华踱步走到书架后,正欲出其不意打晕。

    谁知那人开口道:“姐姐 还不出来吗?”

    倪珺婉。

    卓青华收回探出的右手,双眼弯眯,这出戏倒是分外好看。

    “姐姐,我早已看见你了,你难道还不出来?要我请你吗?”倪珺婉步步紧逼,眼见着便要走到桌案处。

    倪嘉尔闭了闭眼,现了出来。

    “不知妹妹找姐姐有何事?”倪嘉尔笑道,风轻云淡毫无被发觉的狼狈。

    倪珺婉冷笑道:“如今夜深无人,姐姐居然有闲情雅致夜探书房,也不知找些什么,不如说出来,妹妹帮着姐姐一起。”

    “不劳姐姐费心。”倪嘉尔摇头。

    倪珺婉昂着头讥诮道:“妹妹不知姐姐在这里做什么,也不想知道,不过想来爹爹很是愿意知晓。”

    顿了顿笑道:“这书房乃是爹爹办公的地方,有着众多机要书信,姐姐来此莫非是奔着那书信来的,姐姐好大的胆子,竟敢吃里扒外。”

    “妹妹说笑了,姐姐如何会做此等事情。”话锋一转,倪嘉尔道:“倒是妹妹这三更半夜来书房,也不知有何事?”

    不想倪嘉尔反咬一口,倪珺婉立着眉道:“我不过夜间失眠,出来闲逛,便见你鬼鬼祟祟。”

    “妹妹如此说,姐姐便也信了,只是别人怕是不信。”倪嘉尔笑道。

    “身正不怕影子些斜,咱们便去与爹爹说道说道,爹爹自会裁夺。”倪珺婉冷笑道。

    “二小姐,不知那账本可找到不曾?”门外忽然传来声响。

    二人一望,却是卓青华带脱下蓑衣从门外进来。

    眼珠子一转,倪珺婉抢声道:“什么账本。”

    卓青华抬起头来,见倪珺婉也在此处,双眼闪过惊愕道:“大小姐也在此处?老爷命二小姐拿账本,我见二小姐一直没有出来,便进来瞧瞧。”

    冷哼一声,倪珺婉道:“如今三更半夜,爹爹如何会命姐姐来寻账本,这借口错漏百出。”

    卓青华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笑道:“原来大小姐也知晓这借口恁地生硬啊。”嬉笑一声:“大小姐说二小姐夜探书房形迹可疑,又有谁会相信呢?”

    倪珺婉不由惊慌,卓青华此言正是戳住痛处,且不说倪嘉尔是否会吃里扒外,便是自己如何发现此事也会使人疑惑,此事无他人知晓,卓青华又是偏帮她的,若是反咬一口,自己反倒受了误会。

    咬牙暗恨有些不甘,好容易抓到倪嘉尔把柄却只能见它溜走。

    倪嘉尔见其神色松动,出声道:“今日之事便当做没有发生。”

    见状。

    倪珺婉只得狠狠走了:“倪嘉尔,莫要落到我手上。”

    见倪珺婉外强中干落下一句,倪嘉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卓青华凑在身旁卷起倪嘉尔发梢道:“今日我可是帮了你了,如何谢我?”

    倪嘉尔打开绕住自己头发作怪的手,冷笑道:“也没见过哪家哥哥向妹妹讨谢礼。”

    “我又不是你亲哥哥,不过是从小吃同一口奶长大罢了。”卓青华继续缠弄青丝,见那软滑的东西一寸寸绕住自己手指,方才抬头道:“亲兄弟尚且明算账。”

    倪嘉尔再次打落卓青华右手道:“如今做了商人,日进斗金的,居然越发吝啬了。”

    “银子多了难道还嫌烙手。”卓青华耻笑一声。

    走到案前坐了下来,随手拿过一封书信晃悠。

    倪嘉尔笑道:“别把书信放乱了,小心爹爹明日知晓。”

    “你先告诉我大晚上的找什么?”卓青华懒洋洋靠在椅子上斜笑道。

    “这不能说。”倪嘉尔摇头。

    卓青华猛地站起身来,凑在耳鬓吐出热气:“先时还拿我当亲哥哥,眼下转脸便不认人了。”

    那热气抚在脸上颇为难受,倪嘉尔一把推开卓青华,后者也不生气,将计就计靠在书架上,整个人抽去筋骨一般没有力气。

    “你问我要谢礼便自然不是我哥哥。”倪嘉尔笑道,不由自主拽着衣袖在耳畔擦拭。

    见卓青华目光在自己耳畔脖颈流连,整一副风流模样,不禁蹙眉道:“你也没个正行,总是动手动脚的,若是叫人看去,可有你好果子吃。”

    不说便罢,卓青华闻言暗光闪动,还未回眼,倪嘉尔身前便多了一人紧紧靠着:“有什么好果子呢?我现在边想尝尝。”

    倪嘉尔挣扎着桎梏自己的双手,却挣不开,只得对上卓青华双眼:“将风月楼里的手段也使到我身上来了。”

    “哪里有什么风月楼。”卓青华连忙辩解。

    见倪嘉尔满脸不信,撇过头去又道:“我不过是在风月楼喝酒听曲罢了,生意上的应酬,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闻言,倪嘉尔默不作声,只一张脸充满讥诮。

    见状,卓青华搂得愈发紧了,恨不得将整个人揉进骨血里不要出来。

    头顶传来急躁的呼声,倪嘉尔敷衍道:“好好好,我自是信你的。

    你先放开我。”卓青华是自己奶娘的儿子,便是自己的兄长,被兄长这般抱着,倪嘉尔有些心慌,红晕从耳畔绽放至两腮。

    卓青华道:“我知晓你是不信的,不如我立个誓言?”

    “别。”倪嘉尔连忙道,一时有些疑惑卓青华今日异样频出,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

    二人仍在纠缠,外间忽然传来声响,原是巡夜的人进来查探,卓青华连忙抱着倪嘉尔倪嘉尔从侧门遁走。

    “那蓑衣。”倪嘉尔提醒。

    “不妨,我待会自会收拾干净。”

    温暖的气息隔绝氤氲水汽,躺在怀中似是每一寸都分外贴合,舒服地倪嘉尔朦胧睡眼。

    卓青华将怀中人抱回房中,便听见呼吸悠长,将人放在床上,盖好锦被,孚开发梢,望着光洁如玉的额头,想了想,终究转身离开,那人,舍不得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