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灯凡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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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归元白路假灵仙

    东胜神洲,沃野千里,物资富饶多彩,其孕育而出的帝国文明更是辉煌不朽,以千姿百态的文化底蕴堪称天下一绝,吸引着千万里之外的无数的诸国部族纷纷慕名而去,多半是为了经商贸易,多半是为了学习其中的文化精髓为之所用,但这其中也不乏另有所图的行路者,看不清,更摸不透。

    沿途都是崇山峻岭,山川湖泊交互纵横,行走之路上杂草丛生,鲜有人家出现于眼前,除了元瑱与应泀偶尔的几句对话之外,听到最多的便是那山谷中沉沉掠过的鸟叫声,倒显得颇有几分凄凉之意。

    眼前着天色越来越昏暗,甚是乏累的两匹白马的步伐也开始变得缓慢了起来,时不时地停靠在路边吃着一些鲜嫩的草叶,完全不能够专心地扬蹄行走。

    元瑱突然一下着急地蹦了起来,回头望向依然稳坐于马背之上的应泀而道:“不行了,这马儿都走累了,今晚估计要在这荒郊野岭中度过了,只可怜我的肚子连一粒米都没有进过,光靠着牛皮囊里的水活命了。”

    应泀忽而抬头望了他一眼,依旧神情自若地道:“此去十里,便有人家。”话语刚止,元瑱便伸长着脖子望向前方而道:“你怎么知道十里之处有人家,我可什么都没有看到?”

    应泀忽而策马从元瑱的身旁轻轻地掠过,然后不急不慢地留下了一句,“你若是不想留在这荒郊野岭过夜,就应该听我的。”

    元瑱顿觉一阵无奈,感觉饱满的信心突然被狠狠地打击了一番,望着应泀渐渐远去的背影,轻轻地噘了一下嘴巴过后,便强行地拉走了在路旁吃着草叶的白马,一脸怀疑的面容紧跟在应泀的身后而去。

    果然如应泀所料,穿过一处狭小的山谷之后,一处颇具规模的乡里屋舍便在顷刻间出现在了眼前,如同瞬间降临的天外之物一般。远远望去,整齐摆列均匀的屋舍近有五百多所,多以竹木相辅结合的建造模式为主,立在山边之上的还呈有吊脚之势,看似摇摇欲坠,实则牢固无比,颇有一番特色。

    细细一看,泛着波光的三条小河正蜿蜒在包围在屋舍之外沿,河的对岸都建有坚韧牢固的白石桥。由于天色昏暗,故而察觉不到有人为活动的踪迹,依稀也能看见不知谁家门前燃起的小灯笼正发着微弱的光亮。与统万城夜晚的景象相差甚远,难免会让人的心头深处唤起一丝莫名的恐惧感。

    在月黑风高的夜晚,一处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众多屋舍寂静幽深,行走在纵横交错的狭小巷道之中,依然寻不到任何一人的身影,就连看家门的良狗也不见一条。巷道两侧的屋舍全都大门紧闭,既不见火光,也听不到任何一点有关人为活动的声音。

    借着不知谁家门前的小灯笼发出微弱的光亮向着远处眺望而去,只能隐约地看到几家小酒楼门前的幡子在随风飘扬着,伴随着风吹树叶而沙沙作响的声音,顿时让人不寒而栗,总感觉身后有着神秘的人物在窥探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几经犹豫之下,元瑱便将马头绳交给了行于身后的应泀,然后走向了一家名为神仙阁的小酒楼门前,隔着楠木制造而成的大门似乎察觉不到屋内有任何的动静,再而侧目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过后,便伸手轻轻地敲响了小酒楼的楠木大门。

    断断续续的几下过后,小酒楼的楠木大门忽而被轻轻地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没有完全地打开。只看到贴于门缝之处有一双机灵的眼睛在环顾了几下过后,楠木大门又迅速地被关上了。

    这一举动,让门前伫立的元瑱的百思不得其解,随后也按捺不住性子地再次伸手敲响了小酒楼的楠木大门。几番下来而没有任何动静过后,元瑱便张口朝着屋内轻唤了一句,“有人吗?我们是来投靠住店的。”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声的轻唤落下不久后,楠木大门突然就被轻缓地拉开了半边,带动着上下两头的栓子而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紧接着从屋内走出来一位穿着单薄衣衫的老汉,脸上的皱纹异常深刻,仿若被人刻意用小刀划出来的一般,一根粗糙的麻绳简单地束着散乱的头发,双眼显得如同夜鹰一般的敏锐,但也不乏机灵,与其年老色衰的容貌极为不匹配。

    没等元瑱开口询问,老汉突然神色匆匆地迎到了他的面前,声音小而快速地道:“两位公子,此处不宜过多谈论,且快跟我过来吧?”

    元瑱和应泀始终没能明白老汉开门而出时,神色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慌张,还没来得及询问仔细,他们两个人就已经被老汉带领着从小酒楼的后门而入。因为小酒楼后门之处所在的院子里建有一个宽大的马棚,那里常年都会储备着供马儿进食的草料,以方便前来小酒楼吃食以及住店的顾客。也正是因为如此,许多路过投靠的人都会选择这家名叫神仙阁的小酒楼,光听这酒楼的名字,就会心甘情愿地被吸引过去。

    安置好了马儿,元瑱和应泀当即被老汉从偏门领进了小酒楼里。驻足观望,小酒楼里的装饰摆设极为简陋,几张造工精细的木制方桌靠得很近,高朋满座之时定会显得极为拥挤,完全没有多余可以进行活动的地方。掌柜台后面的货架之上均散落地摆放着大小不一的圆酒坛,而掌柜台面上的物品则是摆放得凌乱不堪,仿若被强盗洗劫过一般。

    衣着单薄的老汉往阁楼的方向抛去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眼神过后,便迅速地转过脸去招呼着他们坐下,嘴角里露出一丝微笑过后,便轻声地问道:“两位公子,如今天色已晚,酒楼的厨子也已经离去,若二位不嫌弃的话,容老身为二位做两道小菜下饭如何?”

    “好!你赶快去吧?我的肚子快饿扁了。”元瑱迅速地应声答道。

    老汉拉着嶙峋的身子客气地鞠了一下躬过后,便径直地走向了掌柜台处,伸手抱走货架之上的一个圆酒坛后,突然就神色紧张地加快了步伐往酒楼的后厨而去。

    老汉离开不久,一位手举着半根蜡烛的老妇便从二层的阁楼上走了下来,脚下踏着狭窄的木制楼梯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看得出来她是故意地控制着脚下的力度,双眼总是不自觉地向四周瞟去,行为有些怪异不安。

    蜡烛极为昏暗的光亮照在老妇灰黑的束衣以及布满皱纹的脸庞之上,令人感到满心的惊悚之外又透露着一丝哀伤之感。再而步履缓慢地迎到他们的面前,眼神似乎不大利索地望向而道:“两位公子深夜造访,老妇有失远迎了,不知二位要去往何处啊?”

    元瑱听闻,便顷刻地伸长脖子欲想答道。当第一声还卡在喉咙之时,应泀却一把地按住了他的手背,转而答道:“办差……”

    老妇忽而轻轻一笑,便继续问道:“想必二位今晚要在此借宿吧?我且给你们收拾一间大的客房,待二位酒饱饭足后,上来便可。”

    “有劳店家了。”应泀答道。

    老妇前脚一走,元瑱就百般好奇地望向应泀而道:“哎?你刚才为何不许我说话,总让你给占着道了?”

    应泀回望着元瑱片刻,语气中稍带些许说教的意思道:“你难道就看不出来刚才那对老夫妇的行为举止甚是古怪吗?你如此坦诚布公,就不怕别人加害于你?”

    话语刚止,元瑱就立马怒瞪着应泀回击道:“他们不就是一对普通的老夫妇吗?又有何怪异之处啊?我反倒觉得他们挺热心的。”

    应泀忽然冷静地回道:“那是你还不懂什么叫人心险恶?”

    元瑱听罢,转而白了应泀一眼,便喃喃自语而道:“笑话,我有什么不懂的啊?我只是不告诉你而已……算了,我就不跟你这位老人家计较了。”

    应泀忽感哭笑不得,再而望向他说道:“既然如此,一会你就看我的眼色行事,我猜他们这狐狸尾巴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露出来了。”

    “凭什么要我听你的,我可是你的少子,你可是我的随从,你才要听我的呢?”元瑱闷声答道。

    “凭什么?就凭你刚才的那一声老人家叫的……”应泀的此番回答完全地让元瑱无从还击,心里顷刻就苦闷着。

    而就在此时,离去后厨已久的老汉已经手捧饭菜而来,纷纷地往他们的面前摆上餐具招待着他们慢用过后,便再次地转身去往后厨。迎面抱来了那个此前从货架之上抱进后厨的圆酒坛,再而往他们两个的眼前摆上两只白大碗过后,便一脸笑嘻嘻地招呼着他们品尝自家酿制的纯正白米酒。

    圆酒坛盖子揭开的刹那,整座小酒楼内都飘逸着这股浓浓的白米酒香气,在狠狠地冲刺着他们的嗅觉神经,心里顿时就泛起了一阵莫名的兴奋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