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端然有忧色
第二天一早，欧阳跑来找邱欣，他早上起来发现方宇发烧了，在家里没有找到退烧药。邱欣赶快去找顾香，拿了药就赶回方宇的住处。
方宇的额头很烫，邱欣给他吃过退烧药后，他很快就睡着了。
邱欣静看了会儿方宇，便到外屋去坐，翻了翻桌上的书藉，竟看到了方宇的日记本，邱欣不禁翻看了起来，其中的几段文字，看得邱欣心情沉重。
……
不管是经历了怎样的人生，都会在诸事之后沉落出更清晰的性格和性情。每个人的性格都有他的特异性，能知你的更应是你自己，但是，就连你自己对自己，也有不愿接受的内心深处，也有不敢触碰的逆鳞。
是要麻木着不痛不痒，还是清醒的有悲有喜，自然也是出于性格的选择。
我这样的性格，我这样的命运，还是麻木着更好一些，清醒会把我扼杀至死的。
……
我也试图改变自己，比如努力去爱一个人，假装自己是一个温暖的人，可是，性格这东西确实顽固，那些粉饰本性的东西，多么不经推敲、不经考验，轻易地就会溃不成军，小小的挫折，就能把我打回原形，本性中的消沉冷漠又会汹涌归来。
……
这几年来，我昏了头，招惹她跟着我为情所苦，幸好因为“照片”的事，及时中止了与她的交往。
我这没有热情、缺少激情的性格，是无法引导一个家庭健康向上的。
而且，在无休止的家庭生活中，我将无处藏匿自己性格中的负面因素，当我处于消沉的时候，必然会使家庭受到不良的影响，那只是一件于家、于己无益的事。
倒是一个人的生活更适合我，不悲不喜的平静，风只是风，雨只是雨地简单度日，这样，我的性格所能伤害到的，至多也就是自己，对自己又有什么好自责的呢？
……
让冰还是冰吧，别靠近温暖，不然就会连累得温暖丢失热量，冰也会毁掉形状，似水非水、似冰非冰的状态，更加难堪。
……
新年的第一天，下雪了。
跟她分开的每一年，我都害怕这一天遇到雪，这都让我想到那次不期而遇。
算了吧，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做一个岁月的荡子吧……
……
今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一篇报道，是一个心理咨询师为一个抑郁症患者治疗的案例，最后一句是心理咨询师说的话：如果他觉得离开更轻松，就让他走吧。
我忽然特别渴望有人也能对我说：方宇，如果你觉得离开更轻松，你就走吧。
谁能这样对我说呢？谁能准我解脱？
……
我给自己定了一个不算高的目标：活着。
可是，那些似曾相识的记忆总会在猝不及防的时候袭上心头，刺痛着我的心，疼得我几乎窒息，对这些痛苦的隐忍，好像已到了极限，我只想放手，放手……
……
我答应过李卫不自杀，这几年，像是信守诺言一般地时刻提醒着自己。
其实，我最费心力的，就是扭转自己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念头，我只能告诉自己：我不自杀，也不拒死亡，这算是对自己的抚慰吧。
……
邱欣泪眼婆娑地用手摩挲着最后一行中的那个“拒”字，哭着自语：怎么会是这个“拒”？
几年前，两个人复合时方宇在驿站餐厅时他曾说过这一句，当时邱欣以为是不惧怕死亡，今天看到日记才知道，竟是不拒绝死亡。
这跟自杀又有得了多大的区别？这不正是医生所说的抗争意志微弱和对生命放弃的意念吗？
他该有多绝望？以至于要全身心地泅向死亡呢？
邱欣把日记本放回原处，坐在桌前默默地伤心，过了一会儿，邱欣拿起毛笔蘸了墨，平铺了一张小纸，用楷体端正地写下两行字：
欢从何处来
端然有忧色
写好后，把纸压在一本书下，轻轻地坐回到了方宇的床边，心疼地看着他。
看了一会儿，邱欣轻叹一口气，刚要起身，手却被方宇抓住了，他的手还是很烫，虚弱无力的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抓住邱欣的手，邱欣领会他的意思，坐回到床边。
方宇静静地端详着邱欣，邱欣也静静地看着方宇，过了一会儿，方宇把头转向另一侧，他的脸大部分掩在被子里，但他的手丝毫没有放松，邱欣刚要动一动，方宇的手就把她抓得更紧一些。
邱欣只好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方宇的呼吸越来越重，过了好半天，他哽咽着说：“真话很残酷，你想听吗？”
隔了一会儿，邱欣缓声说：“想听。”说完，就静静地等着方宇开口。
方宇并没有说话，很快，邱欣发觉方宇在哭，而且哭得越来越厉害。
哭了一会儿，方宇才带着重重的鼻音说：“验证过了，我发烧的时候还会喊紫君……你是对的，我一直没正视这个问题，我可能一直就没放下过她。”
方宇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跟你在一起的似曾相识，我可以硬下心肠不为所动，可是，跟紫君在一起的似曾相识，我都来不及反应，就已经痛彻心扉……”
此时，方宇的手已经变得冰凉，身体因为动情而微微发抖。
过了一会儿，方宇叹了一口气，说：“最对不起的是你，你的平静都让我给打乱了，是我招惹了你……是我错了……”
说完，方宇的手缓缓松开了，他把自己完全蒙在了被子里。
邱欣安静地看着被子，一动不动地坐了好久才起身去了外屋。
晚上，邱欣叫方宇起来吃药，方宇很听话地吃了药，然后问：“几点了？”
邱欣看了一下表：“五点。”
方宇费力地坐了起来，说：“我送你回去。”
邱欣按住他说：“不用，我自己走就行。”
方宇一边站起来一边说：“这儿的车开得野，你那个走法我不放心。”
说着，拿起车钥匙出了屋，邱欣只好跟着上了车。
到了驿站，邱欣下车后，方宇说：“家里还有老人孩子，你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邱欣说：“行，等你好了，就送我回去吧。”
方宇说：“明天一早吧。”
邱欣看了方宇半天，说：“行。”
第二天一早，方宇送邱欣回家，快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邱欣说：“先去一趟街心公园。”
方宇以为邱欣要去妍妍爸爸家，也没多问，直接把车停到了街心公园门口。
邱欣下车后，叫方宇下车，叫了几次，方宇才下车，问邱欣：“干嘛？”
邱欣也不回答，拉着方宇拐进了公园，直走到两个人那次下雪不期而遇的地方才停了下来，黑暗中，邱欣环起双臂，牢牢地搂住了方宇，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呆一会儿，才喃喃地开口：“要是我死了，你敢不敢在这儿看雪？”
方宇的鼻子一下就酸了。
邱欣带着鼻音接着说：“要是你死了，我就天天在这儿等着看雪。”
方宇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心口疼得喘不过气来，他站立不稳地晃了晃，猛烈地咳嗽起来。
邱欣赶快扶着他走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一边流泪一边给他拍后背。
待方宇停了咳嗽，邱欣又趴在方宇的怀里，无声地流泪。
过了一会儿，方宇抬起软绵绵的手臂围住邱欣的头，哽咽着说：“我对不起你。”
邱欣把头紧紧地贴在方宇的怀里，一边哭一边说：“你欠我的，我要索赔！”
方宇一边抚着邱欣的头发，一边艰难地说：“你只能止损。”
邱欣伤心地哭说，说：“不止损了，赔干净算了！”
过了一会儿，方宇平静了一些，坐直了身子，捧起邱欣的脸给她抹掉眼泪，心疼地说：“怎么都傻了，这么不清醒？跟你说的你都没听进去吗？”
邱欣一个劲儿地摇头，自顾自地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死了，你还能硬下心肠不为所动吗？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也是痛彻心扉？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也会心心念念？”
方宇摇着头俯下身去亲吻邱欣的头发，泪落如雨：“不行，你不能死，你得好好的……”
两个人相拥着哭泣，过了好一会儿，方宇拍着邱欣的肩说：“回家去吧。”
邱欣不说话，不但没有起来，反而整个人躺到了椅子上，把头枕在方宇的腿上，像是要睡觉一般。
方宇抚着邱欣的头发说：“冷，送你回去吧。”邱欣像是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
月华如水，洒落在长椅上，方宇和邱欣安静地一个坐一个躺，像是一对亲密爱人。
夜渐凉了，方宇开始压着声轻咳，终于，邱欣躺不住了，她跪坐在方宇身前抱住他，一边给他温暖，一边说：“别离开我，好吗？”
方宇将头埋进邱欣的怀里，隔了半天，艰难地说：“放手好吗……”
邱欣一个劲儿地摇头，捧住方宇的脸，直直地盯着他问：“为什么？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还要放手？”
方宇使劲把脸歪向一侧，鼻音很重地低哑着声音说：“我现在没有这个心力了，我活下去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邱欣又急又气地问：“那你要怎样？你也要像紫君那样自杀吗？你也要留下我来痛彻心扉吗？！”
方宇默默地流着泪，不再开口。
过了一会儿，邱欣摸了摸方宇的额头，很烫，她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说：“跟我回书城那边，你得吃药休息。”
方宇不动，邱欣一字一字地说：“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马上就给李卫打电话！”说着，就拿出电话开始拔号，方宇伸手要抢手机却抢了个空，邱欣把手机移到另一侧说：“听话，先回去休息，退了烧你去哪儿我都不会拦着。”
方宇这才站了起来，眩晕得晃了一下，邱欣赶快扶住他，两个人缓慢地走出了街心公园。
方宇的额头很烫，邱欣给他吃过退烧药后，他很快就睡着了。
邱欣静看了会儿方宇，便到外屋去坐，翻了翻桌上的书藉，竟看到了方宇的日记本，邱欣不禁翻看了起来，其中的几段文字，看得邱欣心情沉重。
……
不管是经历了怎样的人生，都会在诸事之后沉落出更清晰的性格和性情。每个人的性格都有他的特异性，能知你的更应是你自己，但是，就连你自己对自己，也有不愿接受的内心深处，也有不敢触碰的逆鳞。
是要麻木着不痛不痒，还是清醒的有悲有喜，自然也是出于性格的选择。
我这样的性格，我这样的命运，还是麻木着更好一些，清醒会把我扼杀至死的。
……
我也试图改变自己，比如努力去爱一个人，假装自己是一个温暖的人，可是，性格这东西确实顽固，那些粉饰本性的东西，多么不经推敲、不经考验，轻易地就会溃不成军，小小的挫折，就能把我打回原形，本性中的消沉冷漠又会汹涌归来。
……
这几年来，我昏了头，招惹她跟着我为情所苦，幸好因为“照片”的事，及时中止了与她的交往。
我这没有热情、缺少激情的性格，是无法引导一个家庭健康向上的。
而且，在无休止的家庭生活中，我将无处藏匿自己性格中的负面因素，当我处于消沉的时候，必然会使家庭受到不良的影响，那只是一件于家、于己无益的事。
倒是一个人的生活更适合我，不悲不喜的平静，风只是风，雨只是雨地简单度日，这样，我的性格所能伤害到的，至多也就是自己，对自己又有什么好自责的呢？
……
让冰还是冰吧，别靠近温暖，不然就会连累得温暖丢失热量，冰也会毁掉形状，似水非水、似冰非冰的状态，更加难堪。
……
新年的第一天，下雪了。
跟她分开的每一年，我都害怕这一天遇到雪，这都让我想到那次不期而遇。
算了吧，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做一个岁月的荡子吧……
……
今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一篇报道，是一个心理咨询师为一个抑郁症患者治疗的案例，最后一句是心理咨询师说的话：如果他觉得离开更轻松，就让他走吧。
我忽然特别渴望有人也能对我说：方宇，如果你觉得离开更轻松，你就走吧。
谁能这样对我说呢？谁能准我解脱？
……
我给自己定了一个不算高的目标：活着。
可是，那些似曾相识的记忆总会在猝不及防的时候袭上心头，刺痛着我的心，疼得我几乎窒息，对这些痛苦的隐忍，好像已到了极限，我只想放手，放手……
……
我答应过李卫不自杀，这几年，像是信守诺言一般地时刻提醒着自己。
其实，我最费心力的，就是扭转自己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念头，我只能告诉自己：我不自杀，也不拒死亡，这算是对自己的抚慰吧。
……
邱欣泪眼婆娑地用手摩挲着最后一行中的那个“拒”字，哭着自语：怎么会是这个“拒”？
几年前，两个人复合时方宇在驿站餐厅时他曾说过这一句，当时邱欣以为是不惧怕死亡，今天看到日记才知道，竟是不拒绝死亡。
这跟自杀又有得了多大的区别？这不正是医生所说的抗争意志微弱和对生命放弃的意念吗？
他该有多绝望？以至于要全身心地泅向死亡呢？
邱欣把日记本放回原处，坐在桌前默默地伤心，过了一会儿，邱欣拿起毛笔蘸了墨，平铺了一张小纸，用楷体端正地写下两行字：
欢从何处来
端然有忧色
写好后，把纸压在一本书下，轻轻地坐回到了方宇的床边，心疼地看着他。
看了一会儿，邱欣轻叹一口气，刚要起身，手却被方宇抓住了，他的手还是很烫，虚弱无力的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抓住邱欣的手，邱欣领会他的意思，坐回到床边。
方宇静静地端详着邱欣，邱欣也静静地看着方宇，过了一会儿，方宇把头转向另一侧，他的脸大部分掩在被子里，但他的手丝毫没有放松，邱欣刚要动一动，方宇的手就把她抓得更紧一些。
邱欣只好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方宇的呼吸越来越重，过了好半天，他哽咽着说：“真话很残酷，你想听吗？”
隔了一会儿，邱欣缓声说：“想听。”说完，就静静地等着方宇开口。
方宇并没有说话，很快，邱欣发觉方宇在哭，而且哭得越来越厉害。
哭了一会儿，方宇才带着重重的鼻音说：“验证过了，我发烧的时候还会喊紫君……你是对的，我一直没正视这个问题，我可能一直就没放下过她。”
方宇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跟你在一起的似曾相识，我可以硬下心肠不为所动，可是，跟紫君在一起的似曾相识，我都来不及反应，就已经痛彻心扉……”
此时，方宇的手已经变得冰凉，身体因为动情而微微发抖。
过了一会儿，方宇叹了一口气，说：“最对不起的是你，你的平静都让我给打乱了，是我招惹了你……是我错了……”
说完，方宇的手缓缓松开了，他把自己完全蒙在了被子里。
邱欣安静地看着被子，一动不动地坐了好久才起身去了外屋。
晚上，邱欣叫方宇起来吃药，方宇很听话地吃了药，然后问：“几点了？”
邱欣看了一下表：“五点。”
方宇费力地坐了起来，说：“我送你回去。”
邱欣按住他说：“不用，我自己走就行。”
方宇一边站起来一边说：“这儿的车开得野，你那个走法我不放心。”
说着，拿起车钥匙出了屋，邱欣只好跟着上了车。
到了驿站，邱欣下车后，方宇说：“家里还有老人孩子，你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邱欣说：“行，等你好了，就送我回去吧。”
方宇说：“明天一早吧。”
邱欣看了方宇半天，说：“行。”
第二天一早，方宇送邱欣回家，快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邱欣说：“先去一趟街心公园。”
方宇以为邱欣要去妍妍爸爸家，也没多问，直接把车停到了街心公园门口。
邱欣下车后，叫方宇下车，叫了几次，方宇才下车，问邱欣：“干嘛？”
邱欣也不回答，拉着方宇拐进了公园，直走到两个人那次下雪不期而遇的地方才停了下来，黑暗中，邱欣环起双臂，牢牢地搂住了方宇，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呆一会儿，才喃喃地开口：“要是我死了，你敢不敢在这儿看雪？”
方宇的鼻子一下就酸了。
邱欣带着鼻音接着说：“要是你死了，我就天天在这儿等着看雪。”
方宇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心口疼得喘不过气来，他站立不稳地晃了晃，猛烈地咳嗽起来。
邱欣赶快扶着他走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一边流泪一边给他拍后背。
待方宇停了咳嗽，邱欣又趴在方宇的怀里，无声地流泪。
过了一会儿，方宇抬起软绵绵的手臂围住邱欣的头，哽咽着说：“我对不起你。”
邱欣把头紧紧地贴在方宇的怀里，一边哭一边说：“你欠我的，我要索赔！”
方宇一边抚着邱欣的头发，一边艰难地说：“你只能止损。”
邱欣伤心地哭说，说：“不止损了，赔干净算了！”
过了一会儿，方宇平静了一些，坐直了身子，捧起邱欣的脸给她抹掉眼泪，心疼地说：“怎么都傻了，这么不清醒？跟你说的你都没听进去吗？”
邱欣一个劲儿地摇头，自顾自地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死了，你还能硬下心肠不为所动吗？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也是痛彻心扉？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也会心心念念？”
方宇摇着头俯下身去亲吻邱欣的头发，泪落如雨：“不行，你不能死，你得好好的……”
两个人相拥着哭泣，过了好一会儿，方宇拍着邱欣的肩说：“回家去吧。”
邱欣不说话，不但没有起来，反而整个人躺到了椅子上，把头枕在方宇的腿上，像是要睡觉一般。
方宇抚着邱欣的头发说：“冷，送你回去吧。”邱欣像是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
月华如水，洒落在长椅上，方宇和邱欣安静地一个坐一个躺，像是一对亲密爱人。
夜渐凉了，方宇开始压着声轻咳，终于，邱欣躺不住了，她跪坐在方宇身前抱住他，一边给他温暖，一边说：“别离开我，好吗？”
方宇将头埋进邱欣的怀里，隔了半天，艰难地说：“放手好吗……”
邱欣一个劲儿地摇头，捧住方宇的脸，直直地盯着他问：“为什么？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还要放手？”
方宇使劲把脸歪向一侧，鼻音很重地低哑着声音说：“我现在没有这个心力了，我活下去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邱欣又急又气地问：“那你要怎样？你也要像紫君那样自杀吗？你也要留下我来痛彻心扉吗？！”
方宇默默地流着泪，不再开口。
过了一会儿，邱欣摸了摸方宇的额头，很烫，她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说：“跟我回书城那边，你得吃药休息。”
方宇不动，邱欣一字一字地说：“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马上就给李卫打电话！”说着，就拿出电话开始拔号，方宇伸手要抢手机却抢了个空，邱欣把手机移到另一侧说：“听话，先回去休息，退了烧你去哪儿我都不会拦着。”
方宇这才站了起来，眩晕得晃了一下，邱欣赶快扶住他，两个人缓慢地走出了街心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