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心灰意懒
邱欣陪在方宇身边，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诉说着，把一直想说给他听却又没有说出来的话，细细碎碎地讲了出来，说着说着，就趴在方宇的枕边睡着了。
次日一早，李卫提着早点来了，一边把早点递给邱欣，一边问：“邱姐，辛苦了，他怎么样？”
“没觉得有什么变化，李卫，他现在这样，要不要告诉他姐姐？”
李卫摇了摇头，说：“这小子疼他姐，不好的事从来都不跟他姐说，咱们也再看看，过两天要是还不醒，再叫他姐来吧，我再去找大夫问问。”说着，李卫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李卫和大夫一起来了，几乎同时，方宇突然咳嗽起来。
方宇醒了。
大夫快步走过去做了简单的检查，然后问方宇：“最近有没有大量流血的情况？”
李卫抢着帮方宇说：“他手受伤了。”
大夫拿起方宇的手看了看又放下，指着床头桌上500毫升的矿泉水瓶问：“流的血大约几瓶？”
方宇看了看，说：“一瓶。”
大夫点点头，回身跟李卫说：“他还有隐性出血。”
说完，又问方宇：“别的哪儿还有出血现象？”
方宇答：“胃。”
大夫又问：“是吐血还是便血？”
方宇答：“吐。”
大夫点点头，直起身子，对李卫说：“还要再做几项检查，很有可能是胃出血导致的贫血。”
李卫跟着大夫出了病房。
邱欣回到方宇床边，轻轻地抬起他那只缠满纱布的手，看了看，什么也没有问又轻轻地放下了。
方宇问邱欣：“邱姐，我怎么了？”
邱欣轻柔地说：“昏迷，贫血导致的。”
很快，李卫拿着几张检查的单子回来了，接下来又带着方宇做了几项检查，过了两天大夫才同意他出院。
出院当天，方宇就赶回了驿站。
回到驿站的方宇沉默寡言，情绪低落。
方宇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堪比重创，心口隐隐的钝痛一直持续着，这让他没有了麻木自己的精力，连“不痛不痒”的日子都找不回来了，只剩下身心持续着的痛。
春天来了，新生的气息随处可见，山里有一万种生物都在复苏，唯独方宇越发地心灰意懒了。
面对着满山的春色，他开始筹划一些待办的事情，为自己做最后的打算：
股票里的一大部分本金，他转出来，存到方娟当初给他的卡里，连同股票的帐号一起封到了一个袋子里；
还有一笔钱，是小俊的教育经费；
驿站的所有权分别转给顾香和石头，分给顾香，是为了感谢顾香一家对自己父母的恩情，分给石头，首先是因为石头是方宇办驿站的初衷所在，同时，把今后给父母扫墓的事情委托给了石头。
邱欣原来的房子，已办好委托手续，赠予邱欣。
方宇把这些相关文件都锁到保险柜里，钥匙交给顾香，只说那里面是自己的一些东西，顾香没有多想，很自然地把钥匙保管了起来。
方宇又让顾香给他招聘一个人，学习装裱。
过了没几天，顾香拿着一份简历递给方宇，介绍说：“岳小莘，住在邻村的一个小姑娘，做事认真细致，因为父母身体不好，所以没有外出打工，她本人也希望能找到离家近的工作。”
方宇看了一下简历，说：“先在驿站各岗位轮岗，以后如果有缺岗的时候可以随时补上，要是前半个月干得不错，后半个月再跟我学习装裱。”
岳小莘是一个清秀文静的姑娘，工作尽心尽力，领悟力也很强，一个月之后，不仅驿站的各个岗位都能上手，装裱工作也完全能够胜任了。
清明节，方宇回去扫墓，他不敢跟姐多呆，怕她发现自己的状态不好，扫墓结束后就直接要离开，方娟追着他说：“小宇，成不成家的姐以后也不说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没事的时候就回来，你姐夫把那房子也给你弄好了，回来就能住。”方宇勉强笑着说：“行，这段时间事太多，闲了就回来住。”然后就开着车走了。
这些事都办完，方宇便每天不动声色地挨时光。
这一天，方宇去驿站把这几日写的作品交给岳小莘后，便拿了本书上船，将船稍划了一段距离，正对着湖畔的两株桃树。
桃树的枝丫上已经挂满了桃花，风吹落花的情景凄迷醉人，方宇一个人坐在船里看着随风漂落的花瓣发呆。
忽然，小船晃了起来，方宇将头探出船舱，这才发现有一个人正在起劲儿地把船往岸边拽，待船离岸近些时，才发现这个人居然是欧阳！
船刚靠了岸，欧阳就一脸灿烂地跨了上来，然后又划着船到了湖心。
方宇看欧阳那副不见外的样子，不禁笑了。
船至湖心，欧阳把浆放好，这才回过头看方宇：“笑得那么难看，别笑了！”
被他这么一说，方宇更笑了，问：“今天怎么上这儿来了？”
欧阳盯着方宇说：“没仗可打了，复员回乡了呗！”
方宇明白他的意思：“你现在无业了？”
欧阳一脸明朗的笑：“不但我无业了，我老爸都无业了！”
“什么意思？”
“我爸犯错误了，下台喽！”欧阳说话的口气，像是在起哄。
方宇“啊？”了一声，接着问：“你爸爸的事，影响家里生活了吧？”
欧阳满不在乎地说：“影响是肯定的，不过，经济方面也就是锦上不再添花了。”
方宇“哦”了一声。
欧阳坏笑着问：“担心我要过穷日子了吧？”
方宇点点头：“你这样的公子哥，要是落了难，应该挺难适应的。”
欧阳搂了一把方宇，说：“真会疼人，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不把我当坏人的人，你比我哥对我都好。”
方宇笑了一下，说：“怎么可能比你哥还好，血浓于水，大事当前，你就能看出来了。”
欧阳认真地看了看方宇，问：“你怎么样？”
“我？还那样。”
欧阳目光犀利地看着方宇，没说什么。
晚上，欧阳一定要拉着方宇一起喝酒，方宇喝了几口就去吐了，欧阳不禁问：“酒量萎缩得如此厉害？”
方宇一个劲儿地咳嗽，答不上话来。
方宇要回家睡觉时，欧阳像个甩不掉的尾巴，硬是跟着方宇回了住处，方宇无奈，只好让欧阳睡在床上，自己睡在外屋的躺椅上。
第二天，方宇做了早饭，特意给欧阳弄了个煎蛋，欧阳吃得狼吞虎咽的，像是几天没吃过饭。
吃过早饭，欧阳又跟方宇去了驿站，倒是没再跟着方宇上船，而是在驿站到处转，见到谁都能聊上一阵。
晚上，欧阳提议要在船上跟方宇吃饭喝酒，方宇无奈，只好答应他，结果，刚吃了一口菜，欧阳就直直地盯着方宇说：“你也不想好好活了吧？！”
方宇无辜地“嗯？”了一声，接着吃。
欧阳坏笑着说：“咱俩有点黑白无常的意思哈，我是黑无常欧阳，我不想好好活了，我就折腾别人，专勾别人的阳魄，你是白无常方宇，你不想好好活了，你就折腾自己，专勾自己的阴魂，是不是？”
方宇低着头说：“你就说你自己，别扯上我。”
“怎么就不能承认呢？我今天可是跟你们这儿的人打听了一圈，你看你啊，把自己养得这么凄惨，三天两头感冒发烧，还有，昨天夜里你跟个肺痨似的咳起个没完，差点没吵死我！”
方宇给欧阳倒满了酒杯，说：“喝酒吧！今天你就住客房。”
欧阳接过酒喝了一口，问：“还为那个前妻伤心呢？”
方宇闭目深吸了一口气，忍了忍，说：“别提这事了，吃饭吧。”
晚上，欧阳还是跟着方宇回了住处，让方宇睡在床上，自己睡在外屋躺椅上。
第二天上午，方宇在家写作品，欧阳一个人去了驿站，待方宇下午去驿站的时候，本想去船上歇会儿，没想到欧阳已经在船上睡着了。
方宇只好回了住处。
晚上，邱欣竟来了，方宇问：“你怎么来了？”
邱欣说：“家里没什么事，过来照顾你几天。”
她带了些食材，给方宇做饭，才做好，欧阳就进了门，他盯着邱欣看了半天，问方宇：“这是……”方宇介绍：“这是邱姐。”又指着欧阳说：“他是欧阳。”
邱欣招呼欧阳一起吃饭，欧阳一边吃一边说：“姐，你做饭比方宇做的好吃，有那个……我妈做饭的味道！”邱欣温柔地笑着说：“是吗？明天我还做，你还来吃。”
欧阳点头如捣蒜，然后就一个劲儿地朝方宇做鬼脸，逗得方宇忍不住笑了起来。
晚上，邱欣回驿站，方宇要开车去送，邱欣说：“不用，我走着回去也挺好。”方宇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欧阳就抢先一步说：“你在家歇着，我跟姐走着回去。”方宇不放心，便跟在他们后面。
欧阳走在最前面，一边走一边回头朝走在最后面的方宇喊：“你防着我呢吧！你以为我是大灰狼吧！”
方宇一边走一边笑，他确实不太放心欧阳，自从欧阳让顾香陪酒事件之后，他确实像防狼一样地防备着欧阳。
邱欣走在中间，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禁低头笑了。
就在这一瞬间，拐弯处突然斜冲过来一辆卡车，欧阳迅速地闪到一边，邱欣因为低着头，没有意识到危险，方宇几乎跟欧阳同时反应过来，他猛地向前一蹿，带着邱欣扑倒在路旁，那辆车几乎是打了一个死弯之后又开走了，留下浮卷在空中的尘烟。
欧阳惊吓得直拍自己的胸：“妈呀，我的小命！”，随后又朝着方宇和邱欣倒下的地方看，方宇死死地搂着邱欣一动不动，邱欣躺在方宇的怀里，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欧阳赶快走到方宇身前，拍他的肩：“唉！唉！”方宇这才松开了邱欣，扶着她一起站了起来。
欧阳清楚地看到方宇眼角湿了，故意大声地问方宇：“你哭了？”
方宇瞪了一眼欧阳，正要解释，却又猛烈地咳嗽起来。
欧阳没理方宇，走到邱欣旁边看她有没有事，邱欣卷起袖子，露出上次车祸的伤疤，伤疤旁边是刚刚的擦伤，正在往出渗着血。
站在一旁的方宇一把抓住邱欣受伤的胳膊，心疼地看着，邱欣抽回胳膊说：“没事，擦破了点皮，你呢？”
说话间，欧阳已经掀起方宇后背划破的衣服查看他的后背，先是看到一道长长的疤，然后才看到刚才擦破的地方，一边看一边说：“还行，也是擦伤。”
邱欣松了口气，方宇说：“回去我给你处理一下。”
三个人快步回了驿站，方宇去邱欣住的客房里给她处理伤口，然后又托着她的胳膊问：“这就是车祸弄的？”
邱欣点点头。
“是你的问题还是车的问题？”
邱欣说：“我走路的时候走神了。”
方宇不停的点头，没再说什么。
邱欣的伤口处理完了，方宇站起来要走，邱欣说：“你后背还有伤呢，我给你弄一下。”
方宇挡了一下邱欣伸过来的手，说：“我回去再弄，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就出了屋，坐到湖畔的长椅上点了一支烟。
欧阳也过来坐到方宇旁边，问：“难受了？”
方宇没说话。
欧阳坏笑着说：“刚才是不是抱她的时候挺激动？不想放手？”
方宇把头埋进臂弯，是的，刚刚那一刹那，他渴望能紧紧地、一直地抱着她。也是在那一刹那，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她有闪失。
次日一早，李卫提着早点来了，一边把早点递给邱欣，一边问：“邱姐，辛苦了，他怎么样？”
“没觉得有什么变化，李卫，他现在这样，要不要告诉他姐姐？”
李卫摇了摇头，说：“这小子疼他姐，不好的事从来都不跟他姐说，咱们也再看看，过两天要是还不醒，再叫他姐来吧，我再去找大夫问问。”说着，李卫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李卫和大夫一起来了，几乎同时，方宇突然咳嗽起来。
方宇醒了。
大夫快步走过去做了简单的检查，然后问方宇：“最近有没有大量流血的情况？”
李卫抢着帮方宇说：“他手受伤了。”
大夫拿起方宇的手看了看又放下，指着床头桌上500毫升的矿泉水瓶问：“流的血大约几瓶？”
方宇看了看，说：“一瓶。”
大夫点点头，回身跟李卫说：“他还有隐性出血。”
说完，又问方宇：“别的哪儿还有出血现象？”
方宇答：“胃。”
大夫又问：“是吐血还是便血？”
方宇答：“吐。”
大夫点点头，直起身子，对李卫说：“还要再做几项检查，很有可能是胃出血导致的贫血。”
李卫跟着大夫出了病房。
邱欣回到方宇床边，轻轻地抬起他那只缠满纱布的手，看了看，什么也没有问又轻轻地放下了。
方宇问邱欣：“邱姐，我怎么了？”
邱欣轻柔地说：“昏迷，贫血导致的。”
很快，李卫拿着几张检查的单子回来了，接下来又带着方宇做了几项检查，过了两天大夫才同意他出院。
出院当天，方宇就赶回了驿站。
回到驿站的方宇沉默寡言，情绪低落。
方宇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堪比重创，心口隐隐的钝痛一直持续着，这让他没有了麻木自己的精力，连“不痛不痒”的日子都找不回来了，只剩下身心持续着的痛。
春天来了，新生的气息随处可见，山里有一万种生物都在复苏，唯独方宇越发地心灰意懒了。
面对着满山的春色，他开始筹划一些待办的事情，为自己做最后的打算：
股票里的一大部分本金，他转出来，存到方娟当初给他的卡里，连同股票的帐号一起封到了一个袋子里；
还有一笔钱，是小俊的教育经费；
驿站的所有权分别转给顾香和石头，分给顾香，是为了感谢顾香一家对自己父母的恩情，分给石头，首先是因为石头是方宇办驿站的初衷所在，同时，把今后给父母扫墓的事情委托给了石头。
邱欣原来的房子，已办好委托手续，赠予邱欣。
方宇把这些相关文件都锁到保险柜里，钥匙交给顾香，只说那里面是自己的一些东西，顾香没有多想，很自然地把钥匙保管了起来。
方宇又让顾香给他招聘一个人，学习装裱。
过了没几天，顾香拿着一份简历递给方宇，介绍说：“岳小莘，住在邻村的一个小姑娘，做事认真细致，因为父母身体不好，所以没有外出打工，她本人也希望能找到离家近的工作。”
方宇看了一下简历，说：“先在驿站各岗位轮岗，以后如果有缺岗的时候可以随时补上，要是前半个月干得不错，后半个月再跟我学习装裱。”
岳小莘是一个清秀文静的姑娘，工作尽心尽力，领悟力也很强，一个月之后，不仅驿站的各个岗位都能上手，装裱工作也完全能够胜任了。
清明节，方宇回去扫墓，他不敢跟姐多呆，怕她发现自己的状态不好，扫墓结束后就直接要离开，方娟追着他说：“小宇，成不成家的姐以后也不说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没事的时候就回来，你姐夫把那房子也给你弄好了，回来就能住。”方宇勉强笑着说：“行，这段时间事太多，闲了就回来住。”然后就开着车走了。
这些事都办完，方宇便每天不动声色地挨时光。
这一天，方宇去驿站把这几日写的作品交给岳小莘后，便拿了本书上船，将船稍划了一段距离，正对着湖畔的两株桃树。
桃树的枝丫上已经挂满了桃花，风吹落花的情景凄迷醉人，方宇一个人坐在船里看着随风漂落的花瓣发呆。
忽然，小船晃了起来，方宇将头探出船舱，这才发现有一个人正在起劲儿地把船往岸边拽，待船离岸近些时，才发现这个人居然是欧阳！
船刚靠了岸，欧阳就一脸灿烂地跨了上来，然后又划着船到了湖心。
方宇看欧阳那副不见外的样子，不禁笑了。
船至湖心，欧阳把浆放好，这才回过头看方宇：“笑得那么难看，别笑了！”
被他这么一说，方宇更笑了，问：“今天怎么上这儿来了？”
欧阳盯着方宇说：“没仗可打了，复员回乡了呗！”
方宇明白他的意思：“你现在无业了？”
欧阳一脸明朗的笑：“不但我无业了，我老爸都无业了！”
“什么意思？”
“我爸犯错误了，下台喽！”欧阳说话的口气，像是在起哄。
方宇“啊？”了一声，接着问：“你爸爸的事，影响家里生活了吧？”
欧阳满不在乎地说：“影响是肯定的，不过，经济方面也就是锦上不再添花了。”
方宇“哦”了一声。
欧阳坏笑着问：“担心我要过穷日子了吧？”
方宇点点头：“你这样的公子哥，要是落了难，应该挺难适应的。”
欧阳搂了一把方宇，说：“真会疼人，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不把我当坏人的人，你比我哥对我都好。”
方宇笑了一下，说：“怎么可能比你哥还好，血浓于水，大事当前，你就能看出来了。”
欧阳认真地看了看方宇，问：“你怎么样？”
“我？还那样。”
欧阳目光犀利地看着方宇，没说什么。
晚上，欧阳一定要拉着方宇一起喝酒，方宇喝了几口就去吐了，欧阳不禁问：“酒量萎缩得如此厉害？”
方宇一个劲儿地咳嗽，答不上话来。
方宇要回家睡觉时，欧阳像个甩不掉的尾巴，硬是跟着方宇回了住处，方宇无奈，只好让欧阳睡在床上，自己睡在外屋的躺椅上。
第二天，方宇做了早饭，特意给欧阳弄了个煎蛋，欧阳吃得狼吞虎咽的，像是几天没吃过饭。
吃过早饭，欧阳又跟方宇去了驿站，倒是没再跟着方宇上船，而是在驿站到处转，见到谁都能聊上一阵。
晚上，欧阳提议要在船上跟方宇吃饭喝酒，方宇无奈，只好答应他，结果，刚吃了一口菜，欧阳就直直地盯着方宇说：“你也不想好好活了吧？！”
方宇无辜地“嗯？”了一声，接着吃。
欧阳坏笑着说：“咱俩有点黑白无常的意思哈，我是黑无常欧阳，我不想好好活了，我就折腾别人，专勾别人的阳魄，你是白无常方宇，你不想好好活了，你就折腾自己，专勾自己的阴魂，是不是？”
方宇低着头说：“你就说你自己，别扯上我。”
“怎么就不能承认呢？我今天可是跟你们这儿的人打听了一圈，你看你啊，把自己养得这么凄惨，三天两头感冒发烧，还有，昨天夜里你跟个肺痨似的咳起个没完，差点没吵死我！”
方宇给欧阳倒满了酒杯，说：“喝酒吧！今天你就住客房。”
欧阳接过酒喝了一口，问：“还为那个前妻伤心呢？”
方宇闭目深吸了一口气，忍了忍，说：“别提这事了，吃饭吧。”
晚上，欧阳还是跟着方宇回了住处，让方宇睡在床上，自己睡在外屋躺椅上。
第二天上午，方宇在家写作品，欧阳一个人去了驿站，待方宇下午去驿站的时候，本想去船上歇会儿，没想到欧阳已经在船上睡着了。
方宇只好回了住处。
晚上，邱欣竟来了，方宇问：“你怎么来了？”
邱欣说：“家里没什么事，过来照顾你几天。”
她带了些食材，给方宇做饭，才做好，欧阳就进了门，他盯着邱欣看了半天，问方宇：“这是……”方宇介绍：“这是邱姐。”又指着欧阳说：“他是欧阳。”
邱欣招呼欧阳一起吃饭，欧阳一边吃一边说：“姐，你做饭比方宇做的好吃，有那个……我妈做饭的味道！”邱欣温柔地笑着说：“是吗？明天我还做，你还来吃。”
欧阳点头如捣蒜，然后就一个劲儿地朝方宇做鬼脸，逗得方宇忍不住笑了起来。
晚上，邱欣回驿站，方宇要开车去送，邱欣说：“不用，我走着回去也挺好。”方宇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欧阳就抢先一步说：“你在家歇着，我跟姐走着回去。”方宇不放心，便跟在他们后面。
欧阳走在最前面，一边走一边回头朝走在最后面的方宇喊：“你防着我呢吧！你以为我是大灰狼吧！”
方宇一边走一边笑，他确实不太放心欧阳，自从欧阳让顾香陪酒事件之后，他确实像防狼一样地防备着欧阳。
邱欣走在中间，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禁低头笑了。
就在这一瞬间，拐弯处突然斜冲过来一辆卡车，欧阳迅速地闪到一边，邱欣因为低着头，没有意识到危险，方宇几乎跟欧阳同时反应过来，他猛地向前一蹿，带着邱欣扑倒在路旁，那辆车几乎是打了一个死弯之后又开走了，留下浮卷在空中的尘烟。
欧阳惊吓得直拍自己的胸：“妈呀，我的小命！”，随后又朝着方宇和邱欣倒下的地方看，方宇死死地搂着邱欣一动不动，邱欣躺在方宇的怀里，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欧阳赶快走到方宇身前，拍他的肩：“唉！唉！”方宇这才松开了邱欣，扶着她一起站了起来。
欧阳清楚地看到方宇眼角湿了，故意大声地问方宇：“你哭了？”
方宇瞪了一眼欧阳，正要解释，却又猛烈地咳嗽起来。
欧阳没理方宇，走到邱欣旁边看她有没有事，邱欣卷起袖子，露出上次车祸的伤疤，伤疤旁边是刚刚的擦伤，正在往出渗着血。
站在一旁的方宇一把抓住邱欣受伤的胳膊，心疼地看着，邱欣抽回胳膊说：“没事，擦破了点皮，你呢？”
说话间，欧阳已经掀起方宇后背划破的衣服查看他的后背，先是看到一道长长的疤，然后才看到刚才擦破的地方，一边看一边说：“还行，也是擦伤。”
邱欣松了口气，方宇说：“回去我给你处理一下。”
三个人快步回了驿站，方宇去邱欣住的客房里给她处理伤口，然后又托着她的胳膊问：“这就是车祸弄的？”
邱欣点点头。
“是你的问题还是车的问题？”
邱欣说：“我走路的时候走神了。”
方宇不停的点头，没再说什么。
邱欣的伤口处理完了，方宇站起来要走，邱欣说：“你后背还有伤呢，我给你弄一下。”
方宇挡了一下邱欣伸过来的手，说：“我回去再弄，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就出了屋，坐到湖畔的长椅上点了一支烟。
欧阳也过来坐到方宇旁边，问：“难受了？”
方宇没说话。
欧阳坏笑着说：“刚才是不是抱她的时候挺激动？不想放手？”
方宇把头埋进臂弯，是的，刚刚那一刹那，他渴望能紧紧地、一直地抱着她。也是在那一刹那，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她有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