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身世
四季交替着，转眼新的一年也到了暮春时节。
方娟打电话给方宇：“小宇，周末你回来一趟，有些事要跟你说。”
到了周末，方宇去了方娟租住的房子，屋子不大，姐弟俩简单地聊了几句后，方娟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说：“密码是你的生日，拆迁款也在一起。”
方宇一动不动，方娟把卡硬塞到了方宇手里说：“这个你必须拿着，没商量，咱们别在这事上浪费时间，收起来，姐还有重要的事告诉你。”
方宇问：“什么事，你这么严肃。”
文娟坚持说：“很重要的事，把卡收好了再说。”
方宇只好将卡片拿到手里说：“好，我收下了，你说吧。”
方娟的表情很严肃，说：“有一个赵叔叔，你还记得吗？是爸爸的大学同学。”
方宇摇头。
方娟说：“可能你小，有些事记不得了，我们小时候赵叔叔来过咱们家的，这个赵叔叔现在调到了我们单位当局长，他从我的履历上看到了爸爸的名字，特意过来找我，还问了爸爸的情况，然后又问起了你，等他走了之后，我就想，也许他知道你的身世。”
方宇的心跳加速了，他紧张得口干舌燥。
方娟看着方宇急切的眼神，加快了速度地说：“然后我又去找了他，问他知道不知道你的身世，他说知道一些。”
方宇看方娟停下来不说了，忍不住催问：“他都说了什么？”
方娟说：“我正要问的时候，他接了电话，然后就有什么急事要外出，再然后他就出差了。”方宇怅然地“哦”了一声。
方娟说：“小宇，我有他的电话，而且听说他昨天出差已经回来了。”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方宇。
方宇拿着纸，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问：“姐，你现在能给他打个电话吗？”
方娟点头说：“好。”
方娟拔了电话，姐弟俩都很紧张地等待着电话那端的声音，终于，电话接通了：“喂？”方娟脸上带了笑地对着电话说：“是赵叔叔吗？我是方娟，方嘉斌的女儿。”
“哦，小娟呀，有事吗？”
“赵叔叔，您现在有时间吗？我和弟弟想去拜访您一趟。”
“嗯……行，你们来吧，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挂了电话，方娟说：“小宇，咱们现在就去找他，那个……得买点东西。”
方宇立刻站了起来说：“好。”
姐弟俩买些了营养品和水果，按照赵叔叔发过来的地址，很快就到了小区门口，由于汽车不让进小区，方宇把车停在小区外面，跟方娟拎着刚刚买的东西往进走。
路上，方娟问方宇：“小宇，你紧张吗？”
方宇干涩地笑了一下，说：“还行。”
方娟又问：“小宇，你要是发现有自己的亲姐姐……”
方宇严肃了，站住脚，用忧郁的眼神看着方娟。
方娟问：“怎么了？”
方宇凝视着方娟，过了一会儿，喃喃地叫了一声：“姐……”便有些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方娟眼里泛起了泪光，把东西往脚边一放说：“我本来挺矛盾的，可是不管我自己多矛盾，只要能打听到你的身世，我就不能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方宇也把手里的东西放到脚边，安慰她说：“姐，你放心，我永远是你弟弟。”
方娟一边点头，一边流下泪来。
方宇看方娟哭个不停，方宇掏出纸巾给方娟擦脸，心疼着她，过了半天，看方娟还是哭得伤心，便哑了声音说：“姐，我不想让你这么难受，要不，这事以后再说吧。”
方娟一听，立刻摇了头，说：“不行。”说着，擦净了脸上的泪，还冲着方宇笑了一下说：“我也不全是难受，也有替你高兴的成分。”
姐弟俩重又拎起东西去了赵叔叔家。
开门的正是赵叔叔，他像是专门在等他们，说：“快进来，孩子们！”
寒喧过后，方娟和方宇坐在赵叔叔对面的沙发里，赵叔叔给他们倒好茶，才坐好仔细地端祥起方宇，方宇并没有不好意思，他觉得赵叔叔应该正在他身上寻找父亲或母亲的痕迹吧。
过了一会儿，赵叔叔开口了：“方宇的父亲叫于逸程，母亲叫郁冬青，跟你们的爸爸是大学同学，逸程和嘉斌是非常好的朋友，大学的时候，两个人都爱上了郁冬青，最后，冬青选择了逸程，冬青和逸程都不喜欢城市的生活，后来就去了北岭城那边，是个偏僻的地方，听说在山里，方宇快两岁的时候，一家人外出时出了车祸，逸程在还清醒的时候写下了你们爸爸的名字和电话，嘉斌赶到的时候，冬青和逸程已经去世了，方宇当时只是些外伤，还在医院，后来嘉斌就把方宇抱回来了，那时候方娟差不多三岁了，你们的妈妈怀疑方宇是嘉斌和冬青的孩子，所以跟嘉斌吵过几次很激烈的架，后来也就慢慢接受了，方宇这个名字是嘉斌取的，含了你生父的姓，再加个宝盖，意思是给你一个家。”说完，赵叔叔定睛看着方宇说：“这一米八几的个头像逸程，其他的地方，尤其是眼睛，像冬青……”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转眼，几十年都过去了，就连嘉诚也都过世好几年了……”说着，摘掉眼镜，揉了揉眼睛。
方宇听得一字不落，看赵叔叔的样子，像是讲完了，可是，他还想知道得更多。
这时，方娟开了口：“叔叔，小宇爸爸妈妈家还有亲人吗？”
赵叔叔肯定地说：“没有，当时冬青选择逸程而没有选择嘉斌，很大程度是因为两个人都是孤儿。”
方娟“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方宇轻轻地问了一句：“赵叔叔，您知道他们后来埋在哪儿了吗？”
赵叔叔说：“这个真不知道。”
方宇的神情黯淡了下去，又想了想，问：“您知道他们去的是北岭城的哪个地方吗？”
赵叔叔回想着，然后摇着头说：“这个具体的地方就不清楚了，好像记得老方当时说过一个名字，挺好听的，叫……对，叫落泉坡。”
方宇又问：“那个地方离咱们这儿远吗？”
“肯定不近，北岭城已经比较偏远了，但也不能算远，必竟没出了咱们这个省。”
赵叔叔喝了口茶，叹了口气说：“方宇爸爸妈妈的事呀，我也都是从你们爸爸那儿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方宇呀，知道了或者不知道，现在也就剩下你和你姐了，你们俩还是最亲的。”
方宇点着头，看了方娟一眼，方娟也看了方宇一眼，此时方娟的心情比起来时路上的忐忑要踏实多了，她曾经的担忧都没有出现，方宇还是她一个人的弟弟。
赵叔叔又喝了一杯茶说：“孩子们，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一会儿还有点事。”
方娟和方宇赶快站起来，方娟说：“谢谢赵叔叔，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赵叔叔把姐弟俩送到门口时，看着姐弟俩，赞道：“嘉斌的家教好，两个孩子养得都很像样。”
方娟和方宇客气地笑了笑，再次道别离开。
走出小区，方娟轻轻地长长地抒了口气，又看了看方宇，他脸色严肃凝重，方娟拉了一下方宇的衣袖：“想什么呢？”
方宇看了一眼方娟，问：“姐，你去过北岭城吗？”
方娟摇头：“没去过。”
方娟明白方宇要去那个地方，说：“你从网上查查这个地方，我也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人知道。”
两个人上了车，方宇把方娟送到出租房的地方，方娟要下车的时候方宇说：“等等。”
方娟不知道方宇有什么事，方宇从兜里掏出那张银行卡交给方娟说：“姐，这个我不能要。”
方娟不去接，有点生气地说：“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姐姐，就好好收下，要是不收，就表示你不想认我这个姐姐了。”
方宇无语，方娟又接着说：“说得差劲点，小宇，要是姐哪天跟曹志辉过不下去了，你就是我的娘家，我娘家有房有钱的，我还有条退路，是不是？”
方宇不知道方娟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忙着问：“他对你不好？”
方娟摇头说：“现在还没有什么不好，谁知道以后呢，反正，这钱你必须得拿着。”
方宇想了想，方娟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于是说：“好，我收下。”
方娟脸上露了笑。
方宇顿了顿，又很郑重地说：“姐，今天的事，谢谢你。”
方娟说：“姐能为你做的，都会尽力做。”
方娟看着方宇一脸思索的样子，有点不放心，说：“小宇，你开车的时候可不能胡思乱想，一定要安全第一。”
方宇这才回过神来，答应着：“好，我慢慢开。”
方娟又说：“你是不是要去那个地方？”
方宇看着方娟说：“嗯。”
“如果你要去，提前告诉我一下。”
方宇点头，“嗯”了一声。
方娟下了车，冲方宇摆了摆手后，上了楼。
方宇启动车子，开了一会儿，觉得不在状态，这样确实不*全，找了个地方靠边停车，下来抽了根烟，才又上路，慢慢地开动了车子。
方娟打电话给方宇：“小宇，周末你回来一趟，有些事要跟你说。”
到了周末，方宇去了方娟租住的房子，屋子不大，姐弟俩简单地聊了几句后，方娟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说：“密码是你的生日，拆迁款也在一起。”
方宇一动不动，方娟把卡硬塞到了方宇手里说：“这个你必须拿着，没商量，咱们别在这事上浪费时间，收起来，姐还有重要的事告诉你。”
方宇问：“什么事，你这么严肃。”
文娟坚持说：“很重要的事，把卡收好了再说。”
方宇只好将卡片拿到手里说：“好，我收下了，你说吧。”
方娟的表情很严肃，说：“有一个赵叔叔，你还记得吗？是爸爸的大学同学。”
方宇摇头。
方娟说：“可能你小，有些事记不得了，我们小时候赵叔叔来过咱们家的，这个赵叔叔现在调到了我们单位当局长，他从我的履历上看到了爸爸的名字，特意过来找我，还问了爸爸的情况，然后又问起了你，等他走了之后，我就想，也许他知道你的身世。”
方宇的心跳加速了，他紧张得口干舌燥。
方娟看着方宇急切的眼神，加快了速度地说：“然后我又去找了他，问他知道不知道你的身世，他说知道一些。”
方宇看方娟停下来不说了，忍不住催问：“他都说了什么？”
方娟说：“我正要问的时候，他接了电话，然后就有什么急事要外出，再然后他就出差了。”方宇怅然地“哦”了一声。
方娟说：“小宇，我有他的电话，而且听说他昨天出差已经回来了。”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方宇。
方宇拿着纸，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问：“姐，你现在能给他打个电话吗？”
方娟点头说：“好。”
方娟拔了电话，姐弟俩都很紧张地等待着电话那端的声音，终于，电话接通了：“喂？”方娟脸上带了笑地对着电话说：“是赵叔叔吗？我是方娟，方嘉斌的女儿。”
“哦，小娟呀，有事吗？”
“赵叔叔，您现在有时间吗？我和弟弟想去拜访您一趟。”
“嗯……行，你们来吧，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挂了电话，方娟说：“小宇，咱们现在就去找他，那个……得买点东西。”
方宇立刻站了起来说：“好。”
姐弟俩买些了营养品和水果，按照赵叔叔发过来的地址，很快就到了小区门口，由于汽车不让进小区，方宇把车停在小区外面，跟方娟拎着刚刚买的东西往进走。
路上，方娟问方宇：“小宇，你紧张吗？”
方宇干涩地笑了一下，说：“还行。”
方娟又问：“小宇，你要是发现有自己的亲姐姐……”
方宇严肃了，站住脚，用忧郁的眼神看着方娟。
方娟问：“怎么了？”
方宇凝视着方娟，过了一会儿，喃喃地叫了一声：“姐……”便有些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方娟眼里泛起了泪光，把东西往脚边一放说：“我本来挺矛盾的，可是不管我自己多矛盾，只要能打听到你的身世，我就不能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方宇也把手里的东西放到脚边，安慰她说：“姐，你放心，我永远是你弟弟。”
方娟一边点头，一边流下泪来。
方宇看方娟哭个不停，方宇掏出纸巾给方娟擦脸，心疼着她，过了半天，看方娟还是哭得伤心，便哑了声音说：“姐，我不想让你这么难受，要不，这事以后再说吧。”
方娟一听，立刻摇了头，说：“不行。”说着，擦净了脸上的泪，还冲着方宇笑了一下说：“我也不全是难受，也有替你高兴的成分。”
姐弟俩重又拎起东西去了赵叔叔家。
开门的正是赵叔叔，他像是专门在等他们，说：“快进来，孩子们！”
寒喧过后，方娟和方宇坐在赵叔叔对面的沙发里，赵叔叔给他们倒好茶，才坐好仔细地端祥起方宇，方宇并没有不好意思，他觉得赵叔叔应该正在他身上寻找父亲或母亲的痕迹吧。
过了一会儿，赵叔叔开口了：“方宇的父亲叫于逸程，母亲叫郁冬青，跟你们的爸爸是大学同学，逸程和嘉斌是非常好的朋友，大学的时候，两个人都爱上了郁冬青，最后，冬青选择了逸程，冬青和逸程都不喜欢城市的生活，后来就去了北岭城那边，是个偏僻的地方，听说在山里，方宇快两岁的时候，一家人外出时出了车祸，逸程在还清醒的时候写下了你们爸爸的名字和电话，嘉斌赶到的时候，冬青和逸程已经去世了，方宇当时只是些外伤，还在医院，后来嘉斌就把方宇抱回来了，那时候方娟差不多三岁了，你们的妈妈怀疑方宇是嘉斌和冬青的孩子，所以跟嘉斌吵过几次很激烈的架，后来也就慢慢接受了，方宇这个名字是嘉斌取的，含了你生父的姓，再加个宝盖，意思是给你一个家。”说完，赵叔叔定睛看着方宇说：“这一米八几的个头像逸程，其他的地方，尤其是眼睛，像冬青……”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转眼，几十年都过去了，就连嘉诚也都过世好几年了……”说着，摘掉眼镜，揉了揉眼睛。
方宇听得一字不落，看赵叔叔的样子，像是讲完了，可是，他还想知道得更多。
这时，方娟开了口：“叔叔，小宇爸爸妈妈家还有亲人吗？”
赵叔叔肯定地说：“没有，当时冬青选择逸程而没有选择嘉斌，很大程度是因为两个人都是孤儿。”
方娟“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方宇轻轻地问了一句：“赵叔叔，您知道他们后来埋在哪儿了吗？”
赵叔叔说：“这个真不知道。”
方宇的神情黯淡了下去，又想了想，问：“您知道他们去的是北岭城的哪个地方吗？”
赵叔叔回想着，然后摇着头说：“这个具体的地方就不清楚了，好像记得老方当时说过一个名字，挺好听的，叫……对，叫落泉坡。”
方宇又问：“那个地方离咱们这儿远吗？”
“肯定不近，北岭城已经比较偏远了，但也不能算远，必竟没出了咱们这个省。”
赵叔叔喝了口茶，叹了口气说：“方宇爸爸妈妈的事呀，我也都是从你们爸爸那儿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方宇呀，知道了或者不知道，现在也就剩下你和你姐了，你们俩还是最亲的。”
方宇点着头，看了方娟一眼，方娟也看了方宇一眼，此时方娟的心情比起来时路上的忐忑要踏实多了，她曾经的担忧都没有出现，方宇还是她一个人的弟弟。
赵叔叔又喝了一杯茶说：“孩子们，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一会儿还有点事。”
方娟和方宇赶快站起来，方娟说：“谢谢赵叔叔，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赵叔叔把姐弟俩送到门口时，看着姐弟俩，赞道：“嘉斌的家教好，两个孩子养得都很像样。”
方娟和方宇客气地笑了笑，再次道别离开。
走出小区，方娟轻轻地长长地抒了口气，又看了看方宇，他脸色严肃凝重，方娟拉了一下方宇的衣袖：“想什么呢？”
方宇看了一眼方娟，问：“姐，你去过北岭城吗？”
方娟摇头：“没去过。”
方娟明白方宇要去那个地方，说：“你从网上查查这个地方，我也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人知道。”
两个人上了车，方宇把方娟送到出租房的地方，方娟要下车的时候方宇说：“等等。”
方娟不知道方宇有什么事，方宇从兜里掏出那张银行卡交给方娟说：“姐，这个我不能要。”
方娟不去接，有点生气地说：“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姐姐，就好好收下，要是不收，就表示你不想认我这个姐姐了。”
方宇无语，方娟又接着说：“说得差劲点，小宇，要是姐哪天跟曹志辉过不下去了，你就是我的娘家，我娘家有房有钱的，我还有条退路，是不是？”
方宇不知道方娟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忙着问：“他对你不好？”
方娟摇头说：“现在还没有什么不好，谁知道以后呢，反正，这钱你必须得拿着。”
方宇想了想，方娟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于是说：“好，我收下。”
方娟脸上露了笑。
方宇顿了顿，又很郑重地说：“姐，今天的事，谢谢你。”
方娟说：“姐能为你做的，都会尽力做。”
方娟看着方宇一脸思索的样子，有点不放心，说：“小宇，你开车的时候可不能胡思乱想，一定要安全第一。”
方宇这才回过神来，答应着：“好，我慢慢开。”
方娟又说：“你是不是要去那个地方？”
方宇看着方娟说：“嗯。”
“如果你要去，提前告诉我一下。”
方宇点头，“嗯”了一声。
方娟下了车，冲方宇摆了摆手后，上了楼。
方宇启动车子，开了一会儿，觉得不在状态，这样确实不*全，找了个地方靠边停车，下来抽了根烟，才又上路，慢慢地开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