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倒着走路的人
春风得意时，难免面色红润，还闪着油光，李卫就是带着这样一副兴奋劲儿来找方宇的。
方宇正在摆放刚从外面买回来的炒菜，才看了李卫一眼，就边弄手里的菜，边淡淡的说：“才一个月不见，你好像又腐败了一个层次。”“放屁！”李卫有力的回击了一句，顺便把刚带来的酒放到桌上。
他并不常来方宇这里，环视了一遍，这小屋还是那么简单，符合方宇“萧条”的风格，只有屋角的书架有点热闹的气息，不仅摆得够满，也够乱。他随手把最上面的一本心理学的书拿起来看，空白的扉页中间，端正地贴着一首报纸上剪下来的诗《倒着走路的人》：
我是一个倒着走路的人
没有目标
也没有太多希望……
我总是与自己的愿望背道而驰
盲目地奔跑
消耗掉仅有的力量
与岁月打赌
输掉所有的时光……
看着前方
是那么清晰
闪闪的，四射光芒
可总是越走越远
眼睁睁的
看着岁月一点点昏黄……
李卫用手摩挲着这首落寞的诗，把目光投向了那个瘦削得令人心疼的人。
到了落坐吃饭的时候，李卫进门时的兴奋已经没有了，他觉得当一个正能量遇到一个负能量时，就像一个正数与一个负数相加，很快就得等于零。
方宇反而显得比李卫开心了，两眼放光的给李卫讲着自己最近看的自然科学，讲着万物之初的那条还没有长出眼睛的小鱼是如何从幽暗的深水处悠悠地游向光亮处。
李卫心不在焉的听着，突然问了一句：“方宇，你有事业心了吗？”方宇停下正在讲的话，看着有点严肃的李卫，坚定的回答：“没有。”李卫忍了忍没骂出来，换了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说：“哥们，现实点，如今的时代，讲究的是实力，说白了，就是有钱有地位才有自尊，我知道这些你不喜欢，但怎么办呢？你就活在这个时代，识时务才是俊杰。”
方宇觉得气氛有点严肃，李卫有点严肃，决定给他讲个有趣的故事：
中学的时候我和我姐特爱睡懒觉，有一次，我爸办完事回家看到我们俩还赖在床上，就把我妈叫了进来，笑着说：“老婆，我发现咱们家这几个成员，可以用几个字来描述。”我妈本来在洗衣服，所以她抬着两只冒着洗衣粉泡泡的手等着我爸描述，我爸指着我妈说：“巧者劳”，指着自己说：“智者忧”，用手指扫着我和我姐说：“无能者，无所求！”我和我姐听完之后，互相看看，不确定我们应该就地笑上一顿还是马上起床。
李卫边摇头边笑：“叔叔还真幽默，就是对你管理得太松，你才成了这个德性！”方宇也跟着笑。
“来，喝酒！”李卫端起酒杯一饮而进，恢复了刚来时的好心情，高兴的告诉方宇自己的职称审核已经递交上去了，估计有八成的把握吧，方宇赶快举起酒杯祝贺。
李卫一边夹菜，一边说：“说真的，我除了为自己高兴，也真的真的希望你能好起来！没钱真不行，你看，父母已经越来越老了，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你如果像现在这样过日子，你爸和你妈能指得上你什么？给他们养老你没钱，传宗接代？你连女朋友都没有，好好想想，这钱和媳妇，都是你眼前的重中之重，为二老想想，别太自私，别太任性。”为了让方宇更正视这个问题，李卫抖胆补了一句：“紫君为什么跟你离婚？当初她不嫌弃你一无所有，后来却嫌弃你不改变、不发展！婚都离过一次的人，怎么也得有长进呀！”
方宇果然黯淡下来，是啊，大概只有紫君才能毫无索取地跟无能的自己结婚吧，可是自己还是辜负了她！
李卫觉得为了激起方宇的斗志，自己都快吐血了。
饭后已近黄昏，两人坐在窗前抽烟，方宇少有的打开了心扉，缓缓地说道：“我懂你说的，其实我也想过这些，但是就是这样的性格，特别讨厌跟人打交道，讨厌迎合，所以，什么创业呀，打工呀，对我来讲都是在为难自己，搞技术，我学的专业又不对头，所以我会有很多逃避，我甚至希望自己是一只森林里的狮子或狼，每天在荒野里走走，饿了就捕食吃，累了就趴下睡，直到有一天，老得动不了，躺在草地上，仰望着辽阔的天空慢慢死去。”
李卫抽着烟，听着方宇的自我分析，陷入了沉默。
黄昏的光渐渐抽离，小屋笼罩在黑暗里，只有方宇手里的烟头，一明一暗地闪着微光。
沉默了很久之后，李卫缓缓地起身，对着方宇手里那个烟头，悲凉地说：“你没救了。”
方宇正在摆放刚从外面买回来的炒菜，才看了李卫一眼，就边弄手里的菜，边淡淡的说：“才一个月不见，你好像又腐败了一个层次。”“放屁！”李卫有力的回击了一句，顺便把刚带来的酒放到桌上。
他并不常来方宇这里，环视了一遍，这小屋还是那么简单，符合方宇“萧条”的风格，只有屋角的书架有点热闹的气息，不仅摆得够满，也够乱。他随手把最上面的一本心理学的书拿起来看，空白的扉页中间，端正地贴着一首报纸上剪下来的诗《倒着走路的人》：
我是一个倒着走路的人
没有目标
也没有太多希望……
我总是与自己的愿望背道而驰
盲目地奔跑
消耗掉仅有的力量
与岁月打赌
输掉所有的时光……
看着前方
是那么清晰
闪闪的，四射光芒
可总是越走越远
眼睁睁的
看着岁月一点点昏黄……
李卫用手摩挲着这首落寞的诗，把目光投向了那个瘦削得令人心疼的人。
到了落坐吃饭的时候，李卫进门时的兴奋已经没有了，他觉得当一个正能量遇到一个负能量时，就像一个正数与一个负数相加，很快就得等于零。
方宇反而显得比李卫开心了，两眼放光的给李卫讲着自己最近看的自然科学，讲着万物之初的那条还没有长出眼睛的小鱼是如何从幽暗的深水处悠悠地游向光亮处。
李卫心不在焉的听着，突然问了一句：“方宇，你有事业心了吗？”方宇停下正在讲的话，看着有点严肃的李卫，坚定的回答：“没有。”李卫忍了忍没骂出来，换了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说：“哥们，现实点，如今的时代，讲究的是实力，说白了，就是有钱有地位才有自尊，我知道这些你不喜欢，但怎么办呢？你就活在这个时代，识时务才是俊杰。”
方宇觉得气氛有点严肃，李卫有点严肃，决定给他讲个有趣的故事：
中学的时候我和我姐特爱睡懒觉，有一次，我爸办完事回家看到我们俩还赖在床上，就把我妈叫了进来，笑着说：“老婆，我发现咱们家这几个成员，可以用几个字来描述。”我妈本来在洗衣服，所以她抬着两只冒着洗衣粉泡泡的手等着我爸描述，我爸指着我妈说：“巧者劳”，指着自己说：“智者忧”，用手指扫着我和我姐说：“无能者，无所求！”我和我姐听完之后，互相看看，不确定我们应该就地笑上一顿还是马上起床。
李卫边摇头边笑：“叔叔还真幽默，就是对你管理得太松，你才成了这个德性！”方宇也跟着笑。
“来，喝酒！”李卫端起酒杯一饮而进，恢复了刚来时的好心情，高兴的告诉方宇自己的职称审核已经递交上去了，估计有八成的把握吧，方宇赶快举起酒杯祝贺。
李卫一边夹菜，一边说：“说真的，我除了为自己高兴，也真的真的希望你能好起来！没钱真不行，你看，父母已经越来越老了，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你如果像现在这样过日子，你爸和你妈能指得上你什么？给他们养老你没钱，传宗接代？你连女朋友都没有，好好想想，这钱和媳妇，都是你眼前的重中之重，为二老想想，别太自私，别太任性。”为了让方宇更正视这个问题，李卫抖胆补了一句：“紫君为什么跟你离婚？当初她不嫌弃你一无所有，后来却嫌弃你不改变、不发展！婚都离过一次的人，怎么也得有长进呀！”
方宇果然黯淡下来，是啊，大概只有紫君才能毫无索取地跟无能的自己结婚吧，可是自己还是辜负了她！
李卫觉得为了激起方宇的斗志，自己都快吐血了。
饭后已近黄昏，两人坐在窗前抽烟，方宇少有的打开了心扉，缓缓地说道：“我懂你说的，其实我也想过这些，但是就是这样的性格，特别讨厌跟人打交道，讨厌迎合，所以，什么创业呀，打工呀，对我来讲都是在为难自己，搞技术，我学的专业又不对头，所以我会有很多逃避，我甚至希望自己是一只森林里的狮子或狼，每天在荒野里走走，饿了就捕食吃，累了就趴下睡，直到有一天，老得动不了，躺在草地上，仰望着辽阔的天空慢慢死去。”
李卫抽着烟，听着方宇的自我分析，陷入了沉默。
黄昏的光渐渐抽离，小屋笼罩在黑暗里，只有方宇手里的烟头，一明一暗地闪着微光。
沉默了很久之后，李卫缓缓地起身，对着方宇手里那个烟头，悲凉地说：“你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