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追击
张广明在萧冰的协助下仓皇逃窜。眼见终于将身后追兵甩掉，歇在一处山坳上，萧冰命护卫将腰间水壶递给张广明，查看一番后匆匆赶来，“义父，那人怕是会留下暗号给罗译的人，您觉着好些了没，咱们得赶紧赶路回城。”
“回城？”张广明身子疲乏脑袋却更为清明，由着护卫帮他将肩上伤口包扎好，一面脑筋转的飞快，斩钉截铁道：“不妥，罗译肯定会安排人手在回城的路上等着。还有那个左宗权，就是一条听话的狗，不能回去。”
萧冰咬唇，“那，义父示下，我们该往哪里去？”
看着义女鬓角湿透，手臂处的伤口仍有血液浸出，张广明摆摆手示意其先行包扎，心中沉吟一番，“此地往前十余里，我们翻过这个山头便能看见一个庄园。那是我旧友的产业，现在也只得前去避避了。那些黑衣人明显是想要我的命，罗译又紧追不舍，就让他们在这山里慢慢找吧。”语气笃定庄院是个避难佳处，萧冰抱拳，“幸好义父交游广阔，只是不知道庄园主人愿不愿意承担朝廷责难的风险收留我们。”
“无妨的，”张广明并不多说，带着一行人从树林中径直往山头攀登。让萧冰心奇的是，庄园中的仆役见到张广明并无普通民众见到官家老爷的敬畏。一干护卫被安置在前院，张广明带着萧冰随管事进了院子，吩咐萧冰就住在自己院落旁边的绣楼上。“你去楼上收拾一下，等会儿随我一起见个人。”萧冰颔首，随着管事指派伺候的老妈妈上到绣楼，不一时热水送到，老妈妈很是娴熟地为她将伤口包扎好。自顾梳洗完毕，萧冰换上老妈妈准备的干净衣物。衣服是萧冰未见过的材质所制，颜色暗淡腰身阔大，贴肉穿有些刺人，萧冰不得不寻了自己的腰带松松捆扎。老妈妈候在门口，见状低声道：“小姐来得匆忙，这身新衣有些大了。老身晚间就为你重新将腰身收一收，只是那旧衣的腰带却是用不得了。”
“为何？”萧冰挑眉。
“庄园里养的是白尾赤蜂，酿造的花蜜乃是世间珍品。不过赤蜂极易受惊，会主动攻击生人，所以小姐还是不要穿以前的旧衣妥当。”
想到先前进来时不时能看见的体型硕大的奇怪蜜蜂，萧冰谨慎道：“那么先前是因为与你们在一起所以才安然无恙了？”
“正是，所以小姐想要在庄园里出入自由，每日都要穿上庄园自制的萝木丝衣。”
“嗯，我知道了，谢谢妈妈指点。”随手拿出一块银子递出，老妈妈接过轻声道谢，指点萧冰可从侧门到旁边院落找张广明。
辄步下楼去到院落，张广明果然也换上了萝木丝衣，见萧冰过来，放下手中杯盏，“这白花蜜可是天下一绝，有解百毒疗伤之功效，冰儿你受了伤，快来喝一盏。”萧冰依言上前，细白瓷盏入手温润，竟似上好的玉石，内中花蜜呈现淡淡绯色，与心中所想白花蜜截然不同。品了一口，滋味浓香略带了淡淡辛辣。张广明看她神色，笑道：“白花树开的花却是米粒大小的绯红色，所以此处名为红云山，说的就是白花开放的时候，漫山遍野红色的景象。你莫小看这一盏蜂蜜，每年所产不到一斤，除了皇帝，便是皇太后想喝这么一点也不容易。”
萧冰闻言一贯冰冷的神色终于有所松动，“这样的地方，岂不是人人都想染指？”
“那是自然，”张广明面带得色，“不过，这个地方很安全，我已命人准备饭食，用过后你就好生休息。”
“是。”既然决口不提拜见此地主人的话头，萧冰自是知趣，与张广明分几用过饭食后便回了绣楼歇息。暮色四合，整个庄园有淡淡的香气萦绕，不一时，绣楼上的烛火熄灭。张广明驻足在檐下，扯扯身上薄袄，冷眉询问身后躬身侍立的管事，“公子派来的人在哪里？”
管事毕恭毕敬，“在蜂房那里，主人请跟我来。”
一个巨大的山洞前，来来往往的白尾赤蜂发出震耳嗡鸣声。一人从黑黢黢的山洞中走出，瘦削苍白的脸上双眸泛出冷光，一袭灰衫却生生让人觉得有无形的压力铺天盖地而来。
“你，你是······”张广明心中惊疑，那人神色冷淡摆摆手，黑暗中闪出一人身形，张广明只见白光一闪，肥硕的头颅咕噜噜滚下地，亲眼看见自己勃颈处的血喷涌而出。对于自家主子死无全尸，恭敬站在张广明身后的管事却无动于衷，只听那人吩咐将尸身挂到凉州城门处，管事抱拳退下。
“出来吧。”灰衫人对着暗夜说道。
萧冰从石墙后现身，“为什么？”
“你想亲自手刃仇人？”那人一笑，萧冰大惊，“你知道？”
灰衫人语气淡然，“明远镖局一夜之间化为火海，为的是什么，你应该已经明白了。”见萧冰面色惨白，絮絮说道，“若不是张广明太过惹朝廷注意，我本是打算放任你做自己想做的事的。可惜，他太蠢，以为手中有证据便妄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萧冰蹙眉，“所以你们才撤开一切助力，让朝廷的人轻易就将他捉拿。既然他只是你们的棋子，一切都是听命行事，为何不让他继续牵引朝廷的视线？”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灰衫人言尽，眼中杀意凛然，萧冰欲拔剑，却陡然惊觉自己手脚无力。灰衫人身后闪出一名黑衣护卫，轻松将她拎起返回山洞。就着石壁上弱弱的夜明珠光线，萧冰看见山洞两边立满了白色人形石雕，那人将她放在一个空缺处便离开。嗡嗡声靠近，有赤蜂飞来在萧冰身上爬动，似乎发现了感兴趣的东西，不一时萧冰身上便聚集了大量赤蜂。
罗译带着久经历练的亲卫及金吾卫在傍晚终于追上徐哲。山头上树木稀疏，罗译斜倚在一处山石后，神色冷漠，徐哲单膝跪在前方五步远，低着头将事情略略说了一遍。
皱眉听完，罗译盯着徐哲所绘庄园略图开口，“是何人劫走了张广明？”
“他口唤冰儿，应是多年前收留的义女萧冰。之前所获情报是其学了些武功傍身，只是没想到轻功竟然不俗。”
“嗯，他们一行果然去了前面的庄院？”
“属下已经打探得知，那个庄园在告老还乡的前任督查御史黄克镛名下。庄园主要产出是白花蜜，平日也只是留了些养蜂人和仆役，黄克镛本人并未在庄园里。”
罗译沉吟，“明知有两方人马在追击，不回城是情有可原，为何张广明如此笃定在一个致仕的御史庄园可以获得庇护···”
“要不，属下再去查探？”徐哲小心翼翼问道。
“这不是戴罪立功的时候，”罗译伸手叩着石块，吩咐徐哲将轻功好些的侍卫召集在一处，安排剩余人马将庄园各个出口守住，指着后山一处临崖的地方，“此地不易看守，务必要盯紧了，若是有人从此处离开，立即格杀勿论！”
“是！”
罗译起身跺跺脚，徐哲立马跟上。几人借着暗夜掩护，悄悄跃入庄园。此时四下寂静，罗译遣人四下搜查后发现屋舍中并无人影，只有厨房处有灯火闪耀。悄悄去查看，庄园中的仆役等人正聚在一起吃晚饭，空气中散发一股奇异的苦涩味道。徐哲低声问是否进内，忽而听见随行一人闷哼声，身边的人捂住他的嘴问，“怎么了？”那名金吾卫举起左手，只见手背上肿起一个大包，肤色青黑似是中毒。罗译拧眉，“快服下解毒药丸。”
亲卫出行皆备有应急药丸，徐哲将解毒药丸倒出两颗，却见那人双手捂住自己脖颈，双眼爆睁大口喘着粗气，而手背上的大包已然溃烂，脓水滴在身边一名亲卫手上，那人只觉钻心疼痛，面上痛苦不堪。眼看先前的人已经无法吞下药丸，罗译眸色一沉，拔出匕首便将亲卫手臂斩下，低声吩咐，“此地有毒虫，先撤出去！”众人小心翼翼将两名伤员的伤口用衣物裹好，趁着黑夜朝着最近的出路奔去。
隐在一块巨石后，分派两人望风，罗译掀开伤者手部衣物，先前中毒的侍卫已经毙命。整个人青黑肿胀，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容。断臂侍卫伤处血色泛黑，眼神涣散亦是奄奄一息，“我，我···”，软软倒在同伴怀中。
“快放开他！”罗译沉声低喝，短短时间内两名精锐手下毙命，心知士气已受到影响，站上巨石遥望寂静的庄园。半晌问徐哲，“你先前进内查看时可发现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属下偷了一件外袍装作庄园的人，没有被人察觉踪迹。要说奇怪的事，此处守卫甚少。”
“张广明敢堂而皇之躲到这里，说明此处有能保他之力。你之前能毫发无损出来，现在我们却折损人手，这内中的关窍······”星眸轻扫，罗译问道，“你偷的外袍可还在？”
“您是说？”徐哲会意，折身往先前离开时扔下衣服的地方跑去。夜色中目力却未减丝毫，远远见那褐色的衣衫还在灌木树上摇摆，徐哲心下一喜便要上前，手却忽地被拉住，罗译沉眸望着黑暗之中，“有人。”
“回城？”张广明身子疲乏脑袋却更为清明，由着护卫帮他将肩上伤口包扎好，一面脑筋转的飞快，斩钉截铁道：“不妥，罗译肯定会安排人手在回城的路上等着。还有那个左宗权，就是一条听话的狗，不能回去。”
萧冰咬唇，“那，义父示下，我们该往哪里去？”
看着义女鬓角湿透，手臂处的伤口仍有血液浸出，张广明摆摆手示意其先行包扎，心中沉吟一番，“此地往前十余里，我们翻过这个山头便能看见一个庄园。那是我旧友的产业，现在也只得前去避避了。那些黑衣人明显是想要我的命，罗译又紧追不舍，就让他们在这山里慢慢找吧。”语气笃定庄院是个避难佳处，萧冰抱拳，“幸好义父交游广阔，只是不知道庄园主人愿不愿意承担朝廷责难的风险收留我们。”
“无妨的，”张广明并不多说，带着一行人从树林中径直往山头攀登。让萧冰心奇的是，庄园中的仆役见到张广明并无普通民众见到官家老爷的敬畏。一干护卫被安置在前院，张广明带着萧冰随管事进了院子，吩咐萧冰就住在自己院落旁边的绣楼上。“你去楼上收拾一下，等会儿随我一起见个人。”萧冰颔首，随着管事指派伺候的老妈妈上到绣楼，不一时热水送到，老妈妈很是娴熟地为她将伤口包扎好。自顾梳洗完毕，萧冰换上老妈妈准备的干净衣物。衣服是萧冰未见过的材质所制，颜色暗淡腰身阔大，贴肉穿有些刺人，萧冰不得不寻了自己的腰带松松捆扎。老妈妈候在门口，见状低声道：“小姐来得匆忙，这身新衣有些大了。老身晚间就为你重新将腰身收一收，只是那旧衣的腰带却是用不得了。”
“为何？”萧冰挑眉。
“庄园里养的是白尾赤蜂，酿造的花蜜乃是世间珍品。不过赤蜂极易受惊，会主动攻击生人，所以小姐还是不要穿以前的旧衣妥当。”
想到先前进来时不时能看见的体型硕大的奇怪蜜蜂，萧冰谨慎道：“那么先前是因为与你们在一起所以才安然无恙了？”
“正是，所以小姐想要在庄园里出入自由，每日都要穿上庄园自制的萝木丝衣。”
“嗯，我知道了，谢谢妈妈指点。”随手拿出一块银子递出，老妈妈接过轻声道谢，指点萧冰可从侧门到旁边院落找张广明。
辄步下楼去到院落，张广明果然也换上了萝木丝衣，见萧冰过来，放下手中杯盏，“这白花蜜可是天下一绝，有解百毒疗伤之功效，冰儿你受了伤，快来喝一盏。”萧冰依言上前，细白瓷盏入手温润，竟似上好的玉石，内中花蜜呈现淡淡绯色，与心中所想白花蜜截然不同。品了一口，滋味浓香略带了淡淡辛辣。张广明看她神色，笑道：“白花树开的花却是米粒大小的绯红色，所以此处名为红云山，说的就是白花开放的时候，漫山遍野红色的景象。你莫小看这一盏蜂蜜，每年所产不到一斤，除了皇帝，便是皇太后想喝这么一点也不容易。”
萧冰闻言一贯冰冷的神色终于有所松动，“这样的地方，岂不是人人都想染指？”
“那是自然，”张广明面带得色，“不过，这个地方很安全，我已命人准备饭食，用过后你就好生休息。”
“是。”既然决口不提拜见此地主人的话头，萧冰自是知趣，与张广明分几用过饭食后便回了绣楼歇息。暮色四合，整个庄园有淡淡的香气萦绕，不一时，绣楼上的烛火熄灭。张广明驻足在檐下，扯扯身上薄袄，冷眉询问身后躬身侍立的管事，“公子派来的人在哪里？”
管事毕恭毕敬，“在蜂房那里，主人请跟我来。”
一个巨大的山洞前，来来往往的白尾赤蜂发出震耳嗡鸣声。一人从黑黢黢的山洞中走出，瘦削苍白的脸上双眸泛出冷光，一袭灰衫却生生让人觉得有无形的压力铺天盖地而来。
“你，你是······”张广明心中惊疑，那人神色冷淡摆摆手，黑暗中闪出一人身形，张广明只见白光一闪，肥硕的头颅咕噜噜滚下地，亲眼看见自己勃颈处的血喷涌而出。对于自家主子死无全尸，恭敬站在张广明身后的管事却无动于衷，只听那人吩咐将尸身挂到凉州城门处，管事抱拳退下。
“出来吧。”灰衫人对着暗夜说道。
萧冰从石墙后现身，“为什么？”
“你想亲自手刃仇人？”那人一笑，萧冰大惊，“你知道？”
灰衫人语气淡然，“明远镖局一夜之间化为火海，为的是什么，你应该已经明白了。”见萧冰面色惨白，絮絮说道，“若不是张广明太过惹朝廷注意，我本是打算放任你做自己想做的事的。可惜，他太蠢，以为手中有证据便妄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萧冰蹙眉，“所以你们才撤开一切助力，让朝廷的人轻易就将他捉拿。既然他只是你们的棋子，一切都是听命行事，为何不让他继续牵引朝廷的视线？”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灰衫人言尽，眼中杀意凛然，萧冰欲拔剑，却陡然惊觉自己手脚无力。灰衫人身后闪出一名黑衣护卫，轻松将她拎起返回山洞。就着石壁上弱弱的夜明珠光线，萧冰看见山洞两边立满了白色人形石雕，那人将她放在一个空缺处便离开。嗡嗡声靠近，有赤蜂飞来在萧冰身上爬动，似乎发现了感兴趣的东西，不一时萧冰身上便聚集了大量赤蜂。
罗译带着久经历练的亲卫及金吾卫在傍晚终于追上徐哲。山头上树木稀疏，罗译斜倚在一处山石后，神色冷漠，徐哲单膝跪在前方五步远，低着头将事情略略说了一遍。
皱眉听完，罗译盯着徐哲所绘庄园略图开口，“是何人劫走了张广明？”
“他口唤冰儿，应是多年前收留的义女萧冰。之前所获情报是其学了些武功傍身，只是没想到轻功竟然不俗。”
“嗯，他们一行果然去了前面的庄院？”
“属下已经打探得知，那个庄园在告老还乡的前任督查御史黄克镛名下。庄园主要产出是白花蜜，平日也只是留了些养蜂人和仆役，黄克镛本人并未在庄园里。”
罗译沉吟，“明知有两方人马在追击，不回城是情有可原，为何张广明如此笃定在一个致仕的御史庄园可以获得庇护···”
“要不，属下再去查探？”徐哲小心翼翼问道。
“这不是戴罪立功的时候，”罗译伸手叩着石块，吩咐徐哲将轻功好些的侍卫召集在一处，安排剩余人马将庄园各个出口守住，指着后山一处临崖的地方，“此地不易看守，务必要盯紧了，若是有人从此处离开，立即格杀勿论！”
“是！”
罗译起身跺跺脚，徐哲立马跟上。几人借着暗夜掩护，悄悄跃入庄园。此时四下寂静，罗译遣人四下搜查后发现屋舍中并无人影，只有厨房处有灯火闪耀。悄悄去查看，庄园中的仆役等人正聚在一起吃晚饭，空气中散发一股奇异的苦涩味道。徐哲低声问是否进内，忽而听见随行一人闷哼声，身边的人捂住他的嘴问，“怎么了？”那名金吾卫举起左手，只见手背上肿起一个大包，肤色青黑似是中毒。罗译拧眉，“快服下解毒药丸。”
亲卫出行皆备有应急药丸，徐哲将解毒药丸倒出两颗，却见那人双手捂住自己脖颈，双眼爆睁大口喘着粗气，而手背上的大包已然溃烂，脓水滴在身边一名亲卫手上，那人只觉钻心疼痛，面上痛苦不堪。眼看先前的人已经无法吞下药丸，罗译眸色一沉，拔出匕首便将亲卫手臂斩下，低声吩咐，“此地有毒虫，先撤出去！”众人小心翼翼将两名伤员的伤口用衣物裹好，趁着黑夜朝着最近的出路奔去。
隐在一块巨石后，分派两人望风，罗译掀开伤者手部衣物，先前中毒的侍卫已经毙命。整个人青黑肿胀，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容。断臂侍卫伤处血色泛黑，眼神涣散亦是奄奄一息，“我，我···”，软软倒在同伴怀中。
“快放开他！”罗译沉声低喝，短短时间内两名精锐手下毙命，心知士气已受到影响，站上巨石遥望寂静的庄园。半晌问徐哲，“你先前进内查看时可发现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属下偷了一件外袍装作庄园的人，没有被人察觉踪迹。要说奇怪的事，此处守卫甚少。”
“张广明敢堂而皇之躲到这里，说明此处有能保他之力。你之前能毫发无损出来，现在我们却折损人手，这内中的关窍······”星眸轻扫，罗译问道，“你偷的外袍可还在？”
“您是说？”徐哲会意，折身往先前离开时扔下衣服的地方跑去。夜色中目力却未减丝毫，远远见那褐色的衣衫还在灌木树上摇摆，徐哲心下一喜便要上前，手却忽地被拉住，罗译沉眸望着黑暗之中，“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