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葬礼
孟瑶的葬礼定在那天早上九点钟。她没有什么朋友在这里。孟叔叔还在监狱里，孟阿姨已经不在了，连一个亲人也没有。周亦舟没有通知她的姥姥，老人家年纪大了，刚刚经历失去女儿的痛苦，怕是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只有周亦舟和爷爷、顾宣之、林小媚，还有孟瑶上学的时候关系比较好的老师和同学们，来参加孟瑶的葬礼。墓碑上只是简简单单地刻着“孟瑶”两个字，以及她的出生和死亡日期。周亦舟曾经想过在孟瑶的墓碑上特意刻上什么字，以表明她的身份，但是实在想不出。她大概是不愿意和父亲有什么关系的，也不想死后她的名字和周亦舟有什么关联吧。不如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吧，希望她来生可以活得简单而纯粹，不用背负这么沉重的秘密。
葬礼由孟瑶的油画老师主持，孟瑶生前最喜欢和老师一起画画，周亦舟特意去找到了他。
“孟瑶，女，1988年生，与2017年去世。一个如花般美丽的女孩，在她短暂的一生里，留给我们的是不舍与心疼。这个世界亏欠她太多，希望来生，她能够获得幸福……”
追悼词是林小媚写的，周亦舟按照孟瑶的遗愿去找林小媚道谢，她主动提出要提孟瑶办葬礼。孟瑶的父亲终究还是爱她的，除了替孟瑶做过的事，没有让她参与任何意见可能违法的事情，在公安局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她就被放了出来。
当周亦舟找到她，告诉她孟瑶已经死了的时候。林小媚哭了，她哭得很伤心，说是因为自己孟瑶才变成了这个样子，她知道的，是她的爱情毁了她的一生。好在孟瑶最终原谅了她，但是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林小媚说，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她不会和孟瑶的父亲在一起，她这一生过得也并不幸福，总是活在自责与愧疚里。现在，孟瑶的父亲已经被判了死缓，他留给林小媚的所有财产，她都主动交了出去，只是为了能让他减刑。可以预见的是，她的后半生将永远活在比之前更深的自责与愧疚当中。
追悼词致完了，所有人对着墓碑鞠躬，把花束放在旁边。周亦舟没有流泪，这些天他的心已经变得麻木。葬礼结束了，他依旧呆呆地站在那里。
爷爷说：“你留下来再处理后面的事情，我和司机先回去了。”
顾宣之说：“爷爷，你先回吧。我陪他。”
刚才还热闹的墓地里，一下子变得冷清，只剩下顾宣之和周亦舟两个人并排站在孟瑶的墓碑前面。许久，顾宣之才拍了拍周亦舟的肩膀，说：“走吧，殡仪馆那边的人还等着呢。”
周亦舟说：“有烟吗？”
顾宣之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烟打开，抽出一根递给周亦舟，然后帮他点燃。周亦舟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没想到却被呛住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顾宣之拍了拍他的背，说：“走吧，人已经没了，你也别太伤心了。”
周亦舟抽完一根烟之后才转身对顾宣之说：“走吧。”他转身的时候，忽然发现不远处好像有一个黑影闪现了一下，他突然站住身子，小声对顾宣之说：“你有没有发现那边好像有个人？”
顾宣之顺在周亦舟眼神的方向望过去，一片墓碑安静地伫立着，一个人影都没有。他说：“没人呀，你可不要吓我，这个地方不好乱说的。”
周亦舟刚刚明明看到那边有一个人，怎么这会儿却没了呢？他说：“我过去看看。”
顾宣之拉着他说：“别去了！赶紧走吧，这种地方不宜多待。”
周亦舟又朝那边看了两眼，见确实没有什么人，就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两个人去殡仪馆办了最后的手续，便开着车下了山。
周亦舟没有看错，刚才那边确实是有个人。那个人就是陆威。自从，那天被赵哥的人突袭，他从废旧工厂里跑出来之后，就一直在外面游荡着。工厂已经被封了，他回不去。警察到处都在找他，他白天也不敢露面。只能像个过街老鼠一般躲在桥洞或山林里。到了晚上的时候，出来偷点东西吃，顺便到周亦舟家附近转悠转悠，看有没有什么可乘之机。但是很可惜，自从他几次计划失败之后，周亦舟家就戒备更加森严，根本无法靠近。
直到前几天，他发现周亦舟经常往墓地跑，才知道孟瑶已经死了。他便上了这块墓地，在这里蹲守了好几天，那天周亦舟一个人站在那里，他正准备动手，忽然来了一个顾宣之。今天又是，所有人都走了，又剩下这个顾宣之和周亦舟站在一起。他躲在他们后面的一块墓碑后面，准备突然袭击，先从背后给周亦舟一刀，再收拾这个顾宣之。以他的身手，一个人对付两个不是问题。
但是他不知道这个顾宣之的底细，再加上连日的忍饥挨饿，他的体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他必须一刀致命，有十足的把握，否则就会被他们抓住，交给警察。他正躲在后面找角度，没想到被周亦舟先发现了，便赶紧躲了起来。
一次绝佳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等周亦舟走后好久，陆威才弹出脑袋来看了看，确保四下无人。他才从后面的墓碑里走了出来，走到孟瑶的墓碑前面。
他席地而坐，望着孟瑶的照片发呆。照片中的孟瑶长发垂肩，浅笑盈盈，这应该是她18时的照片吧。陆威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孟瑶的情景，她和周亦舟走在一起，怀里抱着一个画板，笑得明媚干净。他当时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可惜，她身边站着的是周亦舟。
这些年，他折磨她，虐待她，在她身上找到报复周亦舟的快感。但是她却一心一意地爱着他。陆威对孟瑶的愧疚只持续了那么一小会儿，便被对周亦舟的仇恨所扑灭了，都是因为周亦舟，他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孟瑶才会被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他伸手抚摸着孟瑶的照片，说：“宝贝儿，我会为你报仇的。”
周亦舟和顾宣之城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顾宣之说：“一起吃个午饭？”
周亦舟揉了揉眼睛说：“心里堵得慌，不想吃。”
“那哪儿行呀？”顾宣之有点心疼起周亦舟，他说：“多少吃一点，公司还那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呢，你身体垮了怎么行。”
周亦舟便不再坚持，两个人随便找了一家餐厅，走了进去。顾宣之点了一桌子的菜，周亦舟就吃了那么几口，便吃不下了。顾宣之无奈，只好随他去了。
他说：“资金的事儿，我已经昨天晚上跟我们老爷子说了，他绝对支持，没问题。你要是需要，随时跟我说，别客气。这事儿本来就怪我。”
周亦舟摇了摇头说：“不管你，我说过了。”
“好吧。”顾宣之说：“说真的，有问题一定要告诉我。”
这个时候，周亦舟突然受到一条林小媚的短信，“周亦舟，孟瑶这一辈子能遇到你，并在最后的时刻幡然醒悟爱上你，我觉得她是幸福的。你也别太伤心了，要是她能看见，也是你过的好。”
看见这条短信，周亦舟突然想起孟瑶的遗书，上面写着让他替她向陆可可道个歉。周亦舟想了想，才对顾宣之说：“孟瑶说，让我替她向陆可可道个歉。以前那些事儿，都是她让萧潇做的。”
提到陆可可，顾宣之心里便咯噔地一下。其实孟瑶走了的这段时间，除了替周亦舟难过。顾宣之的心里也隐约有些担心。陆可可喜欢周亦舟他是知道的，那周亦舟喜不喜欢陆可可呢？以前碍于有孟瑶在，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但是现在孟瑶走了，两个人如果彼此喜欢，是不是会在一起呢？
见顾宣之不说话，周亦舟又说：“你替我向她说一声吧。”
顾宣之想了想，才说：“你自己跟她说吧，我想你们俩之间也应该谈一谈。”
周亦舟想到了顾宣之的担忧，他没有把孟瑶的那封信拿给顾宣之看，就是怕他多心。孟瑶的信中提到，陆可可喜欢他，这是真的吗？周亦舟不敢相信，想到这个他的心中是既甜蜜又忧愁。他知道孟瑶刚走，自己不应该喜欢别的女人，但是一想到陆可可喜欢他，想到她看他时那种眼神，就不由得心里一阵甜蜜。可是，陆可可是顾宣之喜欢的人啊，他不应该有什么非分之想。
周亦舟说：“我和她没什么好谈的，你替我转达一下就行，毕竟是孟瑶的遗愿。”
顾宣之说：“好吧，哪天我见到她了，一定转达。”
两个人从餐厅出来，顾宣之就送周亦舟回了公司，之后自己才开着车回去上班。
调查小组的行动很迅速，几天的时间就发现了不少问题。李大年果然没在这个项目上少动手脚，除了防水材料，一些小的零部件和材料也是多多少少有些问题，他不知道在这上面吃了多少回扣。
秘书把情况汇报材料拿给周亦舟看，他看了几页便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对秘书说：“马上让项目部的人把损失评估报告做好发给我，而且尽快成立新的项目部，开春就动工。还有，和英国那边沟通的怎么样了？”
秘书说：“他们的人说，已经跟他们的总部汇报过了，下个月，总部可能会派人过阿里，专门就此事和我们交涉。”
周亦舟应了一声，说：“一定要仔细，态度要好、要诚恳。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
秘书说：“知道了，董事长。我们会持续跟英国方面做好沟通工作的。”
周亦舟说：“好，那你去忙吧。让小张来一下。”
小张是周亦舟的生活秘书，周亦舟的衣食住行，都是由他帮忙安排的。自从孟瑶走后，周亦舟不是想搬家嘛，就安排小张去把城中的一栋房子收拾了一下。那个别墅住得太久，而且周围冷冷清清的，都住着一些早出晚归的人。随意才让陆威有了可乘之机。现在他只想住个有人间烟火气味的地方。
五分钟之后，秘书小张就敲门进来了。
周亦舟问：“房子收拾的怎么样了？”
秘书说：“董事长，差不多都好了。家具都是按照您的要求买的，还差一张床，今天下午就到货了，我看着去安装好就可以了。再通风一个星期左右，就可以入住了。”
这栋房子也是周际地产的一套高端住宅，5年前建设的。现在最早的业主已经入住3年了。本来这套房子就是周亦舟留给自己的，想着以后装修一下，想在市区住的时候可以来住一下。当初，风水大师就说过这套房子是这一片风水最好的地方，现在他就和爷爷搬过来住吧。那个冷冷清清的别墅，他是一天都不想再住了，只要一回去，就到处都是孟瑶的影子。爷爷喜欢睡硬床，而且必须是红木的，枕头要是橡胶的，被褥必须是纯棉的，而且他不喜欢吵，所以要在窗户上再加一层隔音玻璃。整个房子的防盗和安保系统也必须重新来做。所以，他特地交待秘书去办。
“上下几层的邻居都调查了吗？”周亦舟又问。出了上次的事儿，他对这个格外小心。
“都调查过了，都是我们公司的客户，已经入住好几年了，人是没有问题的。”秘书说。
周亦舟说：“注意保密，我搬家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那个周亦帆还没有抓住，一点儿也不能掉以轻心。爷爷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不能再失去他。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周亦舟对秘书说。
他想希望在搬家以后，孟瑶的事情就此彻底地结束了。未来要怎样，他还没有想好，但是应该直面失去与事实了。
只有周亦舟和爷爷、顾宣之、林小媚，还有孟瑶上学的时候关系比较好的老师和同学们，来参加孟瑶的葬礼。墓碑上只是简简单单地刻着“孟瑶”两个字，以及她的出生和死亡日期。周亦舟曾经想过在孟瑶的墓碑上特意刻上什么字，以表明她的身份，但是实在想不出。她大概是不愿意和父亲有什么关系的，也不想死后她的名字和周亦舟有什么关联吧。不如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吧，希望她来生可以活得简单而纯粹，不用背负这么沉重的秘密。
葬礼由孟瑶的油画老师主持，孟瑶生前最喜欢和老师一起画画，周亦舟特意去找到了他。
“孟瑶，女，1988年生，与2017年去世。一个如花般美丽的女孩，在她短暂的一生里，留给我们的是不舍与心疼。这个世界亏欠她太多，希望来生，她能够获得幸福……”
追悼词是林小媚写的，周亦舟按照孟瑶的遗愿去找林小媚道谢，她主动提出要提孟瑶办葬礼。孟瑶的父亲终究还是爱她的，除了替孟瑶做过的事，没有让她参与任何意见可能违法的事情，在公安局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她就被放了出来。
当周亦舟找到她，告诉她孟瑶已经死了的时候。林小媚哭了，她哭得很伤心，说是因为自己孟瑶才变成了这个样子，她知道的，是她的爱情毁了她的一生。好在孟瑶最终原谅了她，但是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林小媚说，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她不会和孟瑶的父亲在一起，她这一生过得也并不幸福，总是活在自责与愧疚里。现在，孟瑶的父亲已经被判了死缓，他留给林小媚的所有财产，她都主动交了出去，只是为了能让他减刑。可以预见的是，她的后半生将永远活在比之前更深的自责与愧疚当中。
追悼词致完了，所有人对着墓碑鞠躬，把花束放在旁边。周亦舟没有流泪，这些天他的心已经变得麻木。葬礼结束了，他依旧呆呆地站在那里。
爷爷说：“你留下来再处理后面的事情，我和司机先回去了。”
顾宣之说：“爷爷，你先回吧。我陪他。”
刚才还热闹的墓地里，一下子变得冷清，只剩下顾宣之和周亦舟两个人并排站在孟瑶的墓碑前面。许久，顾宣之才拍了拍周亦舟的肩膀，说：“走吧，殡仪馆那边的人还等着呢。”
周亦舟说：“有烟吗？”
顾宣之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烟打开，抽出一根递给周亦舟，然后帮他点燃。周亦舟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没想到却被呛住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顾宣之拍了拍他的背，说：“走吧，人已经没了，你也别太伤心了。”
周亦舟抽完一根烟之后才转身对顾宣之说：“走吧。”他转身的时候，忽然发现不远处好像有一个黑影闪现了一下，他突然站住身子，小声对顾宣之说：“你有没有发现那边好像有个人？”
顾宣之顺在周亦舟眼神的方向望过去，一片墓碑安静地伫立着，一个人影都没有。他说：“没人呀，你可不要吓我，这个地方不好乱说的。”
周亦舟刚刚明明看到那边有一个人，怎么这会儿却没了呢？他说：“我过去看看。”
顾宣之拉着他说：“别去了！赶紧走吧，这种地方不宜多待。”
周亦舟又朝那边看了两眼，见确实没有什么人，就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两个人去殡仪馆办了最后的手续，便开着车下了山。
周亦舟没有看错，刚才那边确实是有个人。那个人就是陆威。自从，那天被赵哥的人突袭，他从废旧工厂里跑出来之后，就一直在外面游荡着。工厂已经被封了，他回不去。警察到处都在找他，他白天也不敢露面。只能像个过街老鼠一般躲在桥洞或山林里。到了晚上的时候，出来偷点东西吃，顺便到周亦舟家附近转悠转悠，看有没有什么可乘之机。但是很可惜，自从他几次计划失败之后，周亦舟家就戒备更加森严，根本无法靠近。
直到前几天，他发现周亦舟经常往墓地跑，才知道孟瑶已经死了。他便上了这块墓地，在这里蹲守了好几天，那天周亦舟一个人站在那里，他正准备动手，忽然来了一个顾宣之。今天又是，所有人都走了，又剩下这个顾宣之和周亦舟站在一起。他躲在他们后面的一块墓碑后面，准备突然袭击，先从背后给周亦舟一刀，再收拾这个顾宣之。以他的身手，一个人对付两个不是问题。
但是他不知道这个顾宣之的底细，再加上连日的忍饥挨饿，他的体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他必须一刀致命，有十足的把握，否则就会被他们抓住，交给警察。他正躲在后面找角度，没想到被周亦舟先发现了，便赶紧躲了起来。
一次绝佳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等周亦舟走后好久，陆威才弹出脑袋来看了看，确保四下无人。他才从后面的墓碑里走了出来，走到孟瑶的墓碑前面。
他席地而坐，望着孟瑶的照片发呆。照片中的孟瑶长发垂肩，浅笑盈盈，这应该是她18时的照片吧。陆威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孟瑶的情景，她和周亦舟走在一起，怀里抱着一个画板，笑得明媚干净。他当时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可惜，她身边站着的是周亦舟。
这些年，他折磨她，虐待她，在她身上找到报复周亦舟的快感。但是她却一心一意地爱着他。陆威对孟瑶的愧疚只持续了那么一小会儿，便被对周亦舟的仇恨所扑灭了，都是因为周亦舟，他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孟瑶才会被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他伸手抚摸着孟瑶的照片，说：“宝贝儿，我会为你报仇的。”
周亦舟和顾宣之城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顾宣之说：“一起吃个午饭？”
周亦舟揉了揉眼睛说：“心里堵得慌，不想吃。”
“那哪儿行呀？”顾宣之有点心疼起周亦舟，他说：“多少吃一点，公司还那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呢，你身体垮了怎么行。”
周亦舟便不再坚持，两个人随便找了一家餐厅，走了进去。顾宣之点了一桌子的菜，周亦舟就吃了那么几口，便吃不下了。顾宣之无奈，只好随他去了。
他说：“资金的事儿，我已经昨天晚上跟我们老爷子说了，他绝对支持，没问题。你要是需要，随时跟我说，别客气。这事儿本来就怪我。”
周亦舟摇了摇头说：“不管你，我说过了。”
“好吧。”顾宣之说：“说真的，有问题一定要告诉我。”
这个时候，周亦舟突然受到一条林小媚的短信，“周亦舟，孟瑶这一辈子能遇到你，并在最后的时刻幡然醒悟爱上你，我觉得她是幸福的。你也别太伤心了，要是她能看见，也是你过的好。”
看见这条短信，周亦舟突然想起孟瑶的遗书，上面写着让他替她向陆可可道个歉。周亦舟想了想，才对顾宣之说：“孟瑶说，让我替她向陆可可道个歉。以前那些事儿，都是她让萧潇做的。”
提到陆可可，顾宣之心里便咯噔地一下。其实孟瑶走了的这段时间，除了替周亦舟难过。顾宣之的心里也隐约有些担心。陆可可喜欢周亦舟他是知道的，那周亦舟喜不喜欢陆可可呢？以前碍于有孟瑶在，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但是现在孟瑶走了，两个人如果彼此喜欢，是不是会在一起呢？
见顾宣之不说话，周亦舟又说：“你替我向她说一声吧。”
顾宣之想了想，才说：“你自己跟她说吧，我想你们俩之间也应该谈一谈。”
周亦舟想到了顾宣之的担忧，他没有把孟瑶的那封信拿给顾宣之看，就是怕他多心。孟瑶的信中提到，陆可可喜欢他，这是真的吗？周亦舟不敢相信，想到这个他的心中是既甜蜜又忧愁。他知道孟瑶刚走，自己不应该喜欢别的女人，但是一想到陆可可喜欢他，想到她看他时那种眼神，就不由得心里一阵甜蜜。可是，陆可可是顾宣之喜欢的人啊，他不应该有什么非分之想。
周亦舟说：“我和她没什么好谈的，你替我转达一下就行，毕竟是孟瑶的遗愿。”
顾宣之说：“好吧，哪天我见到她了，一定转达。”
两个人从餐厅出来，顾宣之就送周亦舟回了公司，之后自己才开着车回去上班。
调查小组的行动很迅速，几天的时间就发现了不少问题。李大年果然没在这个项目上少动手脚，除了防水材料，一些小的零部件和材料也是多多少少有些问题，他不知道在这上面吃了多少回扣。
秘书把情况汇报材料拿给周亦舟看，他看了几页便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对秘书说：“马上让项目部的人把损失评估报告做好发给我，而且尽快成立新的项目部，开春就动工。还有，和英国那边沟通的怎么样了？”
秘书说：“他们的人说，已经跟他们的总部汇报过了，下个月，总部可能会派人过阿里，专门就此事和我们交涉。”
周亦舟应了一声，说：“一定要仔细，态度要好、要诚恳。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
秘书说：“知道了，董事长。我们会持续跟英国方面做好沟通工作的。”
周亦舟说：“好，那你去忙吧。让小张来一下。”
小张是周亦舟的生活秘书，周亦舟的衣食住行，都是由他帮忙安排的。自从孟瑶走后，周亦舟不是想搬家嘛，就安排小张去把城中的一栋房子收拾了一下。那个别墅住得太久，而且周围冷冷清清的，都住着一些早出晚归的人。随意才让陆威有了可乘之机。现在他只想住个有人间烟火气味的地方。
五分钟之后，秘书小张就敲门进来了。
周亦舟问：“房子收拾的怎么样了？”
秘书说：“董事长，差不多都好了。家具都是按照您的要求买的，还差一张床，今天下午就到货了，我看着去安装好就可以了。再通风一个星期左右，就可以入住了。”
这栋房子也是周际地产的一套高端住宅，5年前建设的。现在最早的业主已经入住3年了。本来这套房子就是周亦舟留给自己的，想着以后装修一下，想在市区住的时候可以来住一下。当初，风水大师就说过这套房子是这一片风水最好的地方，现在他就和爷爷搬过来住吧。那个冷冷清清的别墅，他是一天都不想再住了，只要一回去，就到处都是孟瑶的影子。爷爷喜欢睡硬床，而且必须是红木的，枕头要是橡胶的，被褥必须是纯棉的，而且他不喜欢吵，所以要在窗户上再加一层隔音玻璃。整个房子的防盗和安保系统也必须重新来做。所以，他特地交待秘书去办。
“上下几层的邻居都调查了吗？”周亦舟又问。出了上次的事儿，他对这个格外小心。
“都调查过了，都是我们公司的客户，已经入住好几年了，人是没有问题的。”秘书说。
周亦舟说：“注意保密，我搬家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那个周亦帆还没有抓住，一点儿也不能掉以轻心。爷爷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不能再失去他。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周亦舟对秘书说。
他想希望在搬家以后，孟瑶的事情就此彻底地结束了。未来要怎样，他还没有想好，但是应该直面失去与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