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晚安，周先生
顾宣之在机场大厅里，第一眼就看到了和周亦舟并肩走在一起的陆可可，两个人有说有笑，看上去心情都不错。那一刻，他的心突然一阵刺痛，但很快便消失了，周亦舟喜欢的人是孟瑶，他和陆可可是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这两个人就像是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在等待接机的人群中，周亦舟最先看见了抱着一束鲜花的顾宣之。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尽管陆可可早就告诉过他，顾宣之会过来，但在这一刻，他的内心还是充满莫名的愧疚。他和陆可可本来就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他只是去巴黎给自己放了一个小长假，可是为什么一想起顾宣之，心中就愧疚难堪。
“顾总！”戴着墨镜的陆可可向顾宣之挥了挥手，从拥挤的人群中走到了顾宣之的面前。
“你们俩怎么在一起？”顾宣之很吃惊地问周亦舟。
“我也去参加那个晚宴啊，正好遇见陆可可。”周亦舟用他一贯冷静的口气说。
“切，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参加这样的活动吗？怎么突然对奢侈品感兴趣了？”顾宣之将信将疑地问。
“怎么？我就不能去拉动一下全球经济的增长吗？”周亦舟开玩笑似得说道。
“能能能，走吧，先上车。周总是坐我的车，还是司机来接驾了？”顾宣之接过陆可可手中的行李箱，转头问周亦舟。
“早知道你要来接驾，所以没有通知司机。”周亦舟确实没有叫司机来接她，因为陆可可一早就告诉他顾宣之会过来。
“那走吧。”顾宣之拉起陆可可的箱子走在前面，周亦舟走在后面，看着陆可可和顾宣之并肩而行的背影，居然心中有一种难言的酸涩。自己对陆可可的感情究竟是什么，好像不能称之为爱情，因为，这和孟瑶给他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那可能就是友情吧，周亦舟安慰自己，可能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和一个异性成为朋友，所以才会有如此复杂的情感吧。
顾宣之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陆可可坐上去，周亦舟恰好看见这一幕，两个人相视一笑。以前，只要是他们俩个人在一起，这个座位是属于周亦舟的，就算是顾宣之以前那些走马观花的女朋友，都很少有坐上顾公子副驾驶的资格。没想到，这么快就换人了。
陆可可当然不明白，这两人诡异的笑容中蕴藏的深意。她一脸茫然地坐在副驾驶座上，顾宣之俯身帮她系上安全带，才转身坐进了驾驶座。周亦舟突然有些羡慕顾宣之。
“你们这次在巴黎有什么收获？”顾宣之问。
“你指的哪一方面？”周亦舟笑着说。
“你还能有哪一方面？”顾宣之意味深长地说，“巴黎女郎你肯定是不感兴趣的，这次的据说有很多限量款的新品，你没有扫一些货吗？”
“就知道你喜欢这个”周亦舟从手包里掏出一个礼品盒扔给顾宣之，“你喜欢的限量版的手表，下周不是你生日吗？就算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
“我靠，500万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顾宣之说。
“爱要不要啊，说的我好像没送过你礼物一样。”周亦舟作势要把礼物拿回去。
“唉唉，好好，谢谢，谢谢，那我就笑纳了。正好，我也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顾宣之说。
“什么礼物？”周亦舟问。
“肖磊的那件事情，有新的线索了。”顾宣之严肃地说。
“哦？”周亦舟没有想到，会是这件事情。
正好是红灯，顾宣之转过头看了一眼周亦舟，说：“可可也不是外人，那我就直说了啊。”
周亦舟点了点头，肖磊躺在太平间里的那张脸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我找人调查了一下那个李志伟，他在绍兴是被烧死的，家中失火。当时他家中有三个人，他，他女儿，还有一个是他的儿子，据邻居们讲，这个儿子是她老婆和前夫所生，也就是说是他的继子。据了解，他和这个继子的关系一直不好。火灾发生后，只找到了2具尸体，经证实是李志伟和他的小女儿，而那个儿子却始终没有找到尸体。过了两年就被定性为死亡了。上个月，在中缅边境，警方曾经和一群毒贩发生过激战，其中一个小头目在战斗中负伤，从他残留的血迹中警方发现，这和李志伟失踪的那个继子的dna十分相似。我猜测，有可能当年那场大火就是李志伟的这个继子所为，当时由于他没有到派出所领取过身份证，所以，在杀死李志伟之后，他一直在使用李志伟的身份证，从事各种活动，而现在可能已经是一个毒枭了。”
“那他为什么要杀死肖磊？”听完顾宣之的讲述，周亦舟心中更加迷雾重重。这个李志伟和他继子的纠纷，跟肖磊有什么关系，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能和之前我们猜测的一样，他的目标根本不是肖磊，而是”顾宣之顿了顿了，“你知道李志伟的这个继子叫什么名字吗？”
“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周亦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周亦帆”顾宣之一字一顿地说。
周亦舟感觉自己失聪了，那三个字犹如一声惊天巨雷在他的耳边炸裂。当年，那个女人带着孩子和爷爷吵架的背影又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这是两个幽灵，这么多年过去了，甚至都已经去世了，而这两个幽灵还是冷不丁地出现在了……
“你还好吗？”见周亦舟半天不说话，顾宣之轻声问道。周亦舟仿佛没有听见顾宣之的话，继续沉默着，沉浸在自己的会议中。陆可可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她感觉这件事情对周亦舟来说非同寻常，她从来没有见周亦舟这样失态过。“周亦帆”这个人听起来，好像和周亦舟有什么关系。陆可可转过头，看见周亦舟脸色铁青地呆坐着，两个眼睛空洞无神，好似是被什么痛苦的回忆纠缠住了。此刻，她多么想握住周亦舟的手，给他一些安慰。但是，她始终没有这个勇气。
“周亦舟，你还好吗？”陆可可焦急地问。这一声呼唤把周亦舟从儿时痛苦的回忆中拉了回来，他望着眼前，这个女孩充满柔情的眼睛，突然觉得有了些许的心安。
“没事。”半天，周亦舟才蹦出这两个字，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那个人，有他详细的资料吗？”过了几分钟，周亦舟才接着问。
“有一些，那还不是很确定，完了我再告诉你。”顾宣之其实已经调查清楚了周亦帆的资料，只是看周亦舟今天的反应这么强烈，他想还是缓一缓再告诉他吧。他知道，周亦舟一向理性又谨慎，今天的这种状态，说明他心里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快到你家了，我先你回家吧。你不去公司了吧？”顾宣之问。
“嗯。”周亦舟闷哼一声，窗外，景色已经是越来越熟悉，马上就到家了，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爷爷呢？周亦舟一时没了主意。
“到了。”顾宣之把车子刚停稳，门口的门卫就跑了过来，“顾少爷！”为么认得顾宣之的车，老远就鞠躬问好。顾宣之摇下车窗，门卫看到周亦舟也坐在里面，便马上跑过来打开车门，“少爷，您回来了？”
“嗯。”周亦舟心不在焉地应答一声，便下了车。顾宣之打开后备箱，另外一个门卫赶紧跑过来，拿出周亦舟的行李。
“不进去坐坐吗？”周亦舟问顾宣之。
“不了，我还要送可可回去，你赶紧回家休息吧。”顾宣之看出，周亦舟此刻已经是心事重重。
“那好吧，路上小心。”周亦舟关上车门，挥手和顾宣之和陆可可告别。和陆可可眼神接触到的那一刻，他仿佛第一次读懂了一个女人眼神的含义，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在说：“你还好吗？”他站在原地，目送着顾宣之的车子走远，才转身进了家门。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周亦舟一走，陆可可就焦急地问顾宣之。
“这件事情，说来就话长了。总之，有人要谋害亦舟。”顾宣之一边开车，一边说。
不知道为什么，陆可可的脑海中再次出现了那次偶遇孟瑶的情景，她说：“周亦舟发现了！”此刻，她多么想把这件事情告诉顾宣之，但是一想到那次吃饭时孟瑶说过的话就有没有了勇气。事实上，就是她误会了，孟瑶时周亦舟最爱的女人，她怎么可能谋害周亦舟？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顾宣之问。
“哦，没什么。你说有人要谋害周亦舟，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这个嘛，说起来就复杂了。有可能是亦舟同父异母的弟弟。”连顾宣之也不知道该怎么理顺这个关系，他刚开始知道这个结果时也是不敢相信。而且，这个人，和陆可可还存在着亲属关系。但是，顾宣之并不打算把这个高速陆可可，他已经和陆妈妈求证过，这件事可可是完全不知情的。况且，她已经失忆了，就不要给她徒增烦恼了。“现在还不能确定，我正在调查。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他处理好的。”顾宣之说。
“哦”陆可可若有所思地说，难怪周亦舟刚才的脸色那么难堪。他现在一定很难过……
周亦舟的确现在情绪很低落，不仅是因为刚才得到的消息，而且，他不在的这几天，爷爷生病了。丁医生刚刚来过，说是血压和血脂都有所升高，情况很不好。
“爷爷”周亦舟走进爷爷的房间时，他正躺在床上休息。
“回来啦？”听见周亦舟的声音，爷爷才缓缓睁开眼睛，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周亦舟赶紧过去，把枕头垫在爷爷的腰部。
“嗯，我回来了。怎么才两三天，你就病成这样？”周亦舟坐在床边，替爷爷掖了掖被子。
“唉，人老了，就是这样，病来如山倒。没事，养几天就好了。”
“我前天去了趟公司，马上入冬了，写字楼的项目要抓紧了。”爷爷说。
“我知道，你别操心了。好好养病。”周亦舟有些自责，因为自己突然跑去巴黎，公司的事就要爷爷操心了。
“孟瑶，还好吗？这个孩子，到了美国也不说打个电话了……”爷爷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地说。
“好着呢。她可能心情不好吧，需要时间平复一下。孟阿姨给我发信息了，说一切都好。”其实，周亦舟也有些奇怪，孟瑶的电话始终打不通，孟阿姨只是短信联系，电话也没有打过。
“哦，那你多劝劝瑶瑶。他爸爸的事情，多半是板上钉钉了，你这两天要留意。”爷爷说着话，就咳嗽了起来。周亦舟赶紧拍了拍爷爷的脊背，“这我都知道，你就别操心了，快点躺着休息吧。”周亦舟没有把孟瑶说分手的事告诉爷爷，肖磊的这件事情，还是暂时别说了。服侍爷爷躺下，周亦舟无心吃晚饭，便叫管家热了一杯牛奶送到房间。洗了澡，早早地就躺在了床上，却怎么也闭不上眼睛。孟瑶、陆可可、肖磊、周亦帆……这些人的面孔在他的脑海中轮番出现，像是一部黑白默片，不停地放映着。
正辗转反侧间，手机突然亮了起来，周亦舟拿起来一看，居然是陆可可发来的消息——“不管今天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要睡一个好觉。这样，明天才能精力充沛地去面对困难。”没有寒暄，没有开场，周亦舟都能想象得到，陆可可说这句话的样子，肯定是一脸严肃又可爱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周亦舟郁结的心情，顿时好像茅塞顿开，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他拿起手机，认真地想了很久该怎么回复，最后还是只敲出了三个字，“还不睡？”
“没有。”过了一分钟，陆可可才又回复了两个字。
这一刻，周亦舟突然想要马上见到陆可可，就算是什么话都不要说，只静静地和她并肩站在一切，能够看见她，就觉得会无比的安心。他拿出手机打出，“我想见你”“你现在有空吗？”“现在……”最终还是全部删掉了，只发送了一条“早点休息吧，今天肯定累坏了。”
“嗯，你也早点休息。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希望你一切都好。”这次，很快就收到了回信。周亦舟看着这一行字，心里暖暖的。这些文字仿佛都有了声音，就好像陆可可就在他身边，瞪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晚安。”陆可可不会知道，周亦舟敲出这两字时有着怎样的激动心情。而周亦舟也不会知道，陆可可回复的“晚安”，被写进了一个女孩的日记当中，被当做“大事记”载入扉页。
在等待接机的人群中，周亦舟最先看见了抱着一束鲜花的顾宣之。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尽管陆可可早就告诉过他，顾宣之会过来，但在这一刻，他的内心还是充满莫名的愧疚。他和陆可可本来就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他只是去巴黎给自己放了一个小长假，可是为什么一想起顾宣之，心中就愧疚难堪。
“顾总！”戴着墨镜的陆可可向顾宣之挥了挥手，从拥挤的人群中走到了顾宣之的面前。
“你们俩怎么在一起？”顾宣之很吃惊地问周亦舟。
“我也去参加那个晚宴啊，正好遇见陆可可。”周亦舟用他一贯冷静的口气说。
“切，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参加这样的活动吗？怎么突然对奢侈品感兴趣了？”顾宣之将信将疑地问。
“怎么？我就不能去拉动一下全球经济的增长吗？”周亦舟开玩笑似得说道。
“能能能，走吧，先上车。周总是坐我的车，还是司机来接驾了？”顾宣之接过陆可可手中的行李箱，转头问周亦舟。
“早知道你要来接驾，所以没有通知司机。”周亦舟确实没有叫司机来接她，因为陆可可一早就告诉他顾宣之会过来。
“那走吧。”顾宣之拉起陆可可的箱子走在前面，周亦舟走在后面，看着陆可可和顾宣之并肩而行的背影，居然心中有一种难言的酸涩。自己对陆可可的感情究竟是什么，好像不能称之为爱情，因为，这和孟瑶给他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那可能就是友情吧，周亦舟安慰自己，可能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和一个异性成为朋友，所以才会有如此复杂的情感吧。
顾宣之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陆可可坐上去，周亦舟恰好看见这一幕，两个人相视一笑。以前，只要是他们俩个人在一起，这个座位是属于周亦舟的，就算是顾宣之以前那些走马观花的女朋友，都很少有坐上顾公子副驾驶的资格。没想到，这么快就换人了。
陆可可当然不明白，这两人诡异的笑容中蕴藏的深意。她一脸茫然地坐在副驾驶座上，顾宣之俯身帮她系上安全带，才转身坐进了驾驶座。周亦舟突然有些羡慕顾宣之。
“你们这次在巴黎有什么收获？”顾宣之问。
“你指的哪一方面？”周亦舟笑着说。
“你还能有哪一方面？”顾宣之意味深长地说，“巴黎女郎你肯定是不感兴趣的，这次的据说有很多限量款的新品，你没有扫一些货吗？”
“就知道你喜欢这个”周亦舟从手包里掏出一个礼品盒扔给顾宣之，“你喜欢的限量版的手表，下周不是你生日吗？就算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
“我靠，500万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顾宣之说。
“爱要不要啊，说的我好像没送过你礼物一样。”周亦舟作势要把礼物拿回去。
“唉唉，好好，谢谢，谢谢，那我就笑纳了。正好，我也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顾宣之说。
“什么礼物？”周亦舟问。
“肖磊的那件事情，有新的线索了。”顾宣之严肃地说。
“哦？”周亦舟没有想到，会是这件事情。
正好是红灯，顾宣之转过头看了一眼周亦舟，说：“可可也不是外人，那我就直说了啊。”
周亦舟点了点头，肖磊躺在太平间里的那张脸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我找人调查了一下那个李志伟，他在绍兴是被烧死的，家中失火。当时他家中有三个人，他，他女儿，还有一个是他的儿子，据邻居们讲，这个儿子是她老婆和前夫所生，也就是说是他的继子。据了解，他和这个继子的关系一直不好。火灾发生后，只找到了2具尸体，经证实是李志伟和他的小女儿，而那个儿子却始终没有找到尸体。过了两年就被定性为死亡了。上个月，在中缅边境，警方曾经和一群毒贩发生过激战，其中一个小头目在战斗中负伤，从他残留的血迹中警方发现，这和李志伟失踪的那个继子的dna十分相似。我猜测，有可能当年那场大火就是李志伟的这个继子所为，当时由于他没有到派出所领取过身份证，所以，在杀死李志伟之后，他一直在使用李志伟的身份证，从事各种活动，而现在可能已经是一个毒枭了。”
“那他为什么要杀死肖磊？”听完顾宣之的讲述，周亦舟心中更加迷雾重重。这个李志伟和他继子的纠纷，跟肖磊有什么关系，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能和之前我们猜测的一样，他的目标根本不是肖磊，而是”顾宣之顿了顿了，“你知道李志伟的这个继子叫什么名字吗？”
“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周亦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周亦帆”顾宣之一字一顿地说。
周亦舟感觉自己失聪了，那三个字犹如一声惊天巨雷在他的耳边炸裂。当年，那个女人带着孩子和爷爷吵架的背影又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这是两个幽灵，这么多年过去了，甚至都已经去世了，而这两个幽灵还是冷不丁地出现在了……
“你还好吗？”见周亦舟半天不说话，顾宣之轻声问道。周亦舟仿佛没有听见顾宣之的话，继续沉默着，沉浸在自己的会议中。陆可可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她感觉这件事情对周亦舟来说非同寻常，她从来没有见周亦舟这样失态过。“周亦帆”这个人听起来，好像和周亦舟有什么关系。陆可可转过头，看见周亦舟脸色铁青地呆坐着，两个眼睛空洞无神，好似是被什么痛苦的回忆纠缠住了。此刻，她多么想握住周亦舟的手，给他一些安慰。但是，她始终没有这个勇气。
“周亦舟，你还好吗？”陆可可焦急地问。这一声呼唤把周亦舟从儿时痛苦的回忆中拉了回来，他望着眼前，这个女孩充满柔情的眼睛，突然觉得有了些许的心安。
“没事。”半天，周亦舟才蹦出这两个字，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那个人，有他详细的资料吗？”过了几分钟，周亦舟才接着问。
“有一些，那还不是很确定，完了我再告诉你。”顾宣之其实已经调查清楚了周亦帆的资料，只是看周亦舟今天的反应这么强烈，他想还是缓一缓再告诉他吧。他知道，周亦舟一向理性又谨慎，今天的这种状态，说明他心里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快到你家了，我先你回家吧。你不去公司了吧？”顾宣之问。
“嗯。”周亦舟闷哼一声，窗外，景色已经是越来越熟悉，马上就到家了，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爷爷呢？周亦舟一时没了主意。
“到了。”顾宣之把车子刚停稳，门口的门卫就跑了过来，“顾少爷！”为么认得顾宣之的车，老远就鞠躬问好。顾宣之摇下车窗，门卫看到周亦舟也坐在里面，便马上跑过来打开车门，“少爷，您回来了？”
“嗯。”周亦舟心不在焉地应答一声，便下了车。顾宣之打开后备箱，另外一个门卫赶紧跑过来，拿出周亦舟的行李。
“不进去坐坐吗？”周亦舟问顾宣之。
“不了，我还要送可可回去，你赶紧回家休息吧。”顾宣之看出，周亦舟此刻已经是心事重重。
“那好吧，路上小心。”周亦舟关上车门，挥手和顾宣之和陆可可告别。和陆可可眼神接触到的那一刻，他仿佛第一次读懂了一个女人眼神的含义，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在说：“你还好吗？”他站在原地，目送着顾宣之的车子走远，才转身进了家门。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周亦舟一走，陆可可就焦急地问顾宣之。
“这件事情，说来就话长了。总之，有人要谋害亦舟。”顾宣之一边开车，一边说。
不知道为什么，陆可可的脑海中再次出现了那次偶遇孟瑶的情景，她说：“周亦舟发现了！”此刻，她多么想把这件事情告诉顾宣之，但是一想到那次吃饭时孟瑶说过的话就有没有了勇气。事实上，就是她误会了，孟瑶时周亦舟最爱的女人，她怎么可能谋害周亦舟？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顾宣之问。
“哦，没什么。你说有人要谋害周亦舟，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这个嘛，说起来就复杂了。有可能是亦舟同父异母的弟弟。”连顾宣之也不知道该怎么理顺这个关系，他刚开始知道这个结果时也是不敢相信。而且，这个人，和陆可可还存在着亲属关系。但是，顾宣之并不打算把这个高速陆可可，他已经和陆妈妈求证过，这件事可可是完全不知情的。况且，她已经失忆了，就不要给她徒增烦恼了。“现在还不能确定，我正在调查。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他处理好的。”顾宣之说。
“哦”陆可可若有所思地说，难怪周亦舟刚才的脸色那么难堪。他现在一定很难过……
周亦舟的确现在情绪很低落，不仅是因为刚才得到的消息，而且，他不在的这几天，爷爷生病了。丁医生刚刚来过，说是血压和血脂都有所升高，情况很不好。
“爷爷”周亦舟走进爷爷的房间时，他正躺在床上休息。
“回来啦？”听见周亦舟的声音，爷爷才缓缓睁开眼睛，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周亦舟赶紧过去，把枕头垫在爷爷的腰部。
“嗯，我回来了。怎么才两三天，你就病成这样？”周亦舟坐在床边，替爷爷掖了掖被子。
“唉，人老了，就是这样，病来如山倒。没事，养几天就好了。”
“我前天去了趟公司，马上入冬了，写字楼的项目要抓紧了。”爷爷说。
“我知道，你别操心了。好好养病。”周亦舟有些自责，因为自己突然跑去巴黎，公司的事就要爷爷操心了。
“孟瑶，还好吗？这个孩子，到了美国也不说打个电话了……”爷爷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地说。
“好着呢。她可能心情不好吧，需要时间平复一下。孟阿姨给我发信息了，说一切都好。”其实，周亦舟也有些奇怪，孟瑶的电话始终打不通，孟阿姨只是短信联系，电话也没有打过。
“哦，那你多劝劝瑶瑶。他爸爸的事情，多半是板上钉钉了，你这两天要留意。”爷爷说着话，就咳嗽了起来。周亦舟赶紧拍了拍爷爷的脊背，“这我都知道，你就别操心了，快点躺着休息吧。”周亦舟没有把孟瑶说分手的事告诉爷爷，肖磊的这件事情，还是暂时别说了。服侍爷爷躺下，周亦舟无心吃晚饭，便叫管家热了一杯牛奶送到房间。洗了澡，早早地就躺在了床上，却怎么也闭不上眼睛。孟瑶、陆可可、肖磊、周亦帆……这些人的面孔在他的脑海中轮番出现，像是一部黑白默片，不停地放映着。
正辗转反侧间，手机突然亮了起来，周亦舟拿起来一看，居然是陆可可发来的消息——“不管今天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要睡一个好觉。这样，明天才能精力充沛地去面对困难。”没有寒暄，没有开场，周亦舟都能想象得到，陆可可说这句话的样子，肯定是一脸严肃又可爱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周亦舟郁结的心情，顿时好像茅塞顿开，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他拿起手机，认真地想了很久该怎么回复，最后还是只敲出了三个字，“还不睡？”
“没有。”过了一分钟，陆可可才又回复了两个字。
这一刻，周亦舟突然想要马上见到陆可可，就算是什么话都不要说，只静静地和她并肩站在一切，能够看见她，就觉得会无比的安心。他拿出手机打出，“我想见你”“你现在有空吗？”“现在……”最终还是全部删掉了，只发送了一条“早点休息吧，今天肯定累坏了。”
“嗯，你也早点休息。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希望你一切都好。”这次，很快就收到了回信。周亦舟看着这一行字，心里暖暖的。这些文字仿佛都有了声音，就好像陆可可就在他身边，瞪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晚安。”陆可可不会知道，周亦舟敲出这两字时有着怎样的激动心情。而周亦舟也不会知道，陆可可回复的“晚安”，被写进了一个女孩的日记当中，被当做“大事记”载入扉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