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崖山之后，文化之断
“我还是向往古之先贤风流与近代中国文人志士救国之铮铮傲骨，令人敬仰不已。”袁野道。
“你说的这些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史校长叹道。
“是啊，现在处在和平年代，如何将物质生活过得更好，成为了现代人的追求，又怎么会在意精神上的享受呢。”袁野也叹息道。
“这种事并不是只现代才出现的情况，是有历史原因的。”史校长道。
“难不成只有民族危难，国家存亡的时刻才有此种觉悟吗？”袁野认为这是可悲的，如果到了破碎山河之时，才想的起来不沉醉于物质享受，那民族之自信力被抛到哪里去了？
“那倒不是这样说。说有历史原因是因为自明朝之后八股大行其道，自然是限制了思想，打压了一批仁人志士。到了清朝，自不必说什么报国之宏愿，实际上按中华几千年文明的历史进程来看，这是被外族奴役，受到压迫的朝代。况且明清大兴文字狱，使得文人不敢言，进一步造成了思想的闭塞。到了近代，被外国列强侵略，文人才得以直抒胸臆，疾呼救国之道。这一现象在民国时达到巅峰，各种思想的解放促进了文化的大繁荣，于是会看到文人风骨似乎又出现。再到了现代中国，忙于经济建设，赶超欧美，这些也就再次隐没了。”史校长分析道。
“明清对文人的迫害，不亚于秦时的焚书坑儒。”袁野道。
“文人一直是难以控制的一种团体。就以刚才说的会试试卷来说，能得到垂青的自然是聪明绝顶的人。但相应的聪明人就懂得隐藏自己的想法，所以你永远不知道他们站在哪一方。皇帝为了不使皇权落于臣权之下，也为了使上命下达，才要控制思想。权利的相互制衡是一点，科举限于八股文也是一点，都是让这些文人团体们自己争权相斗，皇帝高高在上，大权独揽。事实失控却在考虑之外。明朝后期，内阁与宦官的斗争已经把皇帝权利架空，所以才容易在满族铁骑之下，摧枯拉朽了。满族入关得位后，将其奴隶制与农奴制与封建制结合，形成了封建奴隶制度，更是进一步加强了皇权，文人的思想也被奴役，科学技术的发展近乎停滞不前，也为后来的覆灭埋下了伏笔。”史校长道。
“如果明清两代不将重心放在思想的斗争上，而是以科学技术生产力为重的话，中国不至于在近代受到外国侵略。”袁野道。
“是这样说，但是我们从大历史观来看问题，不应该仅仅局限于明清。而是要放在更广远处。”史校长教育道。
袁野确实在这方面知识欠缺，只好学着古人道:“愿闻其详。”
“明清之前的元朝，意义着中原王朝第一次被外族统治，对中国的历史发展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的。”史校长道。
“是，一直以来的以汉族为主导的中原王朝的覆灭。但它不也实现了中国的大一统？”袁野在历史书上学到的，元朝结束了五代十国以来的长期分裂局面，实现了多民族国家的融合发展。
“这是政治争权的更迭，确实有积极的一面。中国的疆域空前辽阔，这是不争的事实。但如果从文化上来讲，元朝的统一也标志着长期以来的汉族古典文化的断层。这是第一次非汉族政权在地域上全面征服了以往数千年的汉族中原政权。一直崇扬的汉族文化在这一场政权交替中，被消亡在了历史长河中。”史校长道。
袁野却不认为文化是就此消亡了的，因为不管元朝还是清朝，建朝之后不还是依靠汉学治理国家的吗？但他没有反驳出来，史校长话只说了个开头，想必还有什么论见。
果不其然，史校长继续说道:“在元之前，名相名臣竞引风流，文化灿烂如唐诗宋词，辉煌篇章不计其数。是中华古典文化的鼎盛时期，虽然元也有元曲昙花一现，但不过是大繁荣之下的余韵罢了。到了明清之后，盛景再不复存在。”
袁野疑问道:“这却是为什么？”
“前面说的，中华文化的断层是因元朝开始统治始，其实是在崖山之后就随着十万军民跳海，随着滚滚波涛入月流水，消失殆尽了。以至流传着‘崖山之后无中华’这么一句话。这不是说中华是就此灭亡了的，是说文化在这里出现了断代。这不像是政权的变换，变了变去也无非是谁当主体的问题。文化一旦出现断代就很难续接的上，因为一种文化的消亡带来的是另一种文化的兴起，这是一个不可追溯的过程，元朝统治百年之后，中华古典文人风骨就随着历史被渐渐湮没了。从明清历史来看，可见一斑。”史校长讲解道。
“在宋以前文人墨客敢言敢抨击权贵，君臣关系并不是绝对的统治关系，这也是文化的大发展大兴盛的土壤。书生以出仕报国为己任，虽也有奸佞小臣，但总体而言，是为国为民占了多数的。这也是古典文化之所求，从陆秀夫背着幼帝投海，十万军民追随来看，民族气节值得我们敬佩。儒家思想里的仁义忠君之道，被诠释的淋漓尽致。但随着这一跳，这些也就烟消云散了。”史校长接着说道。
“自此传统的汉学文化或被八股束缚或被奴役思想压迫，得不到大的发展。”袁野认可道。
“确实如此，文人一身傲骨皆折，屈膝于趋炎附势之下，这是宋以后的常态。所以我说文化的传承有别于政权的交替，它一旦出现断层就很难再接着发展这个道理。唐诗宋词是我国文化上的瑰宝，想一睹前人之风采，现在怕是只能从这些遗作上来寻觅了。”史校长这时候语重心长了起来。
袁野想这史校长还是不忘他教育家的本分，这时候还来趁机教育一番，好像不学这些古言古文，就对不起中华五千年的灿烂文明一般。但他认为，历史是发展进化的，我们不能停留在某一层面上寻根问底，淘汰自然有淘汰的机制在里面。
“你说的这些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史校长叹道。
“是啊，现在处在和平年代，如何将物质生活过得更好，成为了现代人的追求，又怎么会在意精神上的享受呢。”袁野也叹息道。
“这种事并不是只现代才出现的情况，是有历史原因的。”史校长道。
“难不成只有民族危难，国家存亡的时刻才有此种觉悟吗？”袁野认为这是可悲的，如果到了破碎山河之时，才想的起来不沉醉于物质享受，那民族之自信力被抛到哪里去了？
“那倒不是这样说。说有历史原因是因为自明朝之后八股大行其道，自然是限制了思想，打压了一批仁人志士。到了清朝，自不必说什么报国之宏愿，实际上按中华几千年文明的历史进程来看，这是被外族奴役，受到压迫的朝代。况且明清大兴文字狱，使得文人不敢言，进一步造成了思想的闭塞。到了近代，被外国列强侵略，文人才得以直抒胸臆，疾呼救国之道。这一现象在民国时达到巅峰，各种思想的解放促进了文化的大繁荣，于是会看到文人风骨似乎又出现。再到了现代中国，忙于经济建设，赶超欧美，这些也就再次隐没了。”史校长分析道。
“明清对文人的迫害，不亚于秦时的焚书坑儒。”袁野道。
“文人一直是难以控制的一种团体。就以刚才说的会试试卷来说，能得到垂青的自然是聪明绝顶的人。但相应的聪明人就懂得隐藏自己的想法，所以你永远不知道他们站在哪一方。皇帝为了不使皇权落于臣权之下，也为了使上命下达，才要控制思想。权利的相互制衡是一点，科举限于八股文也是一点，都是让这些文人团体们自己争权相斗，皇帝高高在上，大权独揽。事实失控却在考虑之外。明朝后期，内阁与宦官的斗争已经把皇帝权利架空，所以才容易在满族铁骑之下，摧枯拉朽了。满族入关得位后，将其奴隶制与农奴制与封建制结合，形成了封建奴隶制度，更是进一步加强了皇权，文人的思想也被奴役，科学技术的发展近乎停滞不前，也为后来的覆灭埋下了伏笔。”史校长道。
“如果明清两代不将重心放在思想的斗争上，而是以科学技术生产力为重的话，中国不至于在近代受到外国侵略。”袁野道。
“是这样说，但是我们从大历史观来看问题，不应该仅仅局限于明清。而是要放在更广远处。”史校长教育道。
袁野确实在这方面知识欠缺，只好学着古人道:“愿闻其详。”
“明清之前的元朝，意义着中原王朝第一次被外族统治，对中国的历史发展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的。”史校长道。
“是，一直以来的以汉族为主导的中原王朝的覆灭。但它不也实现了中国的大一统？”袁野在历史书上学到的，元朝结束了五代十国以来的长期分裂局面，实现了多民族国家的融合发展。
“这是政治争权的更迭，确实有积极的一面。中国的疆域空前辽阔，这是不争的事实。但如果从文化上来讲，元朝的统一也标志着长期以来的汉族古典文化的断层。这是第一次非汉族政权在地域上全面征服了以往数千年的汉族中原政权。一直崇扬的汉族文化在这一场政权交替中，被消亡在了历史长河中。”史校长道。
袁野却不认为文化是就此消亡了的，因为不管元朝还是清朝，建朝之后不还是依靠汉学治理国家的吗？但他没有反驳出来，史校长话只说了个开头，想必还有什么论见。
果不其然，史校长继续说道:“在元之前，名相名臣竞引风流，文化灿烂如唐诗宋词，辉煌篇章不计其数。是中华古典文化的鼎盛时期，虽然元也有元曲昙花一现，但不过是大繁荣之下的余韵罢了。到了明清之后，盛景再不复存在。”
袁野疑问道:“这却是为什么？”
“前面说的，中华文化的断层是因元朝开始统治始，其实是在崖山之后就随着十万军民跳海，随着滚滚波涛入月流水，消失殆尽了。以至流传着‘崖山之后无中华’这么一句话。这不是说中华是就此灭亡了的，是说文化在这里出现了断代。这不像是政权的变换，变了变去也无非是谁当主体的问题。文化一旦出现断代就很难续接的上，因为一种文化的消亡带来的是另一种文化的兴起，这是一个不可追溯的过程，元朝统治百年之后，中华古典文人风骨就随着历史被渐渐湮没了。从明清历史来看，可见一斑。”史校长讲解道。
“在宋以前文人墨客敢言敢抨击权贵，君臣关系并不是绝对的统治关系，这也是文化的大发展大兴盛的土壤。书生以出仕报国为己任，虽也有奸佞小臣，但总体而言，是为国为民占了多数的。这也是古典文化之所求，从陆秀夫背着幼帝投海，十万军民追随来看，民族气节值得我们敬佩。儒家思想里的仁义忠君之道，被诠释的淋漓尽致。但随着这一跳，这些也就烟消云散了。”史校长接着说道。
“自此传统的汉学文化或被八股束缚或被奴役思想压迫，得不到大的发展。”袁野认可道。
“确实如此，文人一身傲骨皆折，屈膝于趋炎附势之下，这是宋以后的常态。所以我说文化的传承有别于政权的交替，它一旦出现断层就很难再接着发展这个道理。唐诗宋词是我国文化上的瑰宝，想一睹前人之风采，现在怕是只能从这些遗作上来寻觅了。”史校长这时候语重心长了起来。
袁野想这史校长还是不忘他教育家的本分，这时候还来趁机教育一番，好像不学这些古言古文，就对不起中华五千年的灿烂文明一般。但他认为，历史是发展进化的，我们不能停留在某一层面上寻根问底，淘汰自然有淘汰的机制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