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外婆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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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失去双亲的外公

    我们生活的地方是浙江省中南部的一个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的小县城。而我们又居住在离这个县城30多公里的一个镇上。

    我从小就跟着外公外婆长大,我外公人瘦瘦高高的,头发有些稀疏,有个小外号“小赖头”,但更多的人都尊敬的叫他一声“表兄”,这个是按辈分来叫,什么辈分我倒不清楚,反正,我只知道,和外公差不多大,或者小一些都叫他表兄。外婆,也是瘦瘦的,个子也不高,属于娇小型。小时候,家里没有电视,村里还偶尔会停电,外婆就会点一盏煤油灯,昏暗的灯光下,外公有时候会心血来潮的给我讲他小时候或者他和外婆的故事。说起过去,外公的眼睛总是看着远处,仿佛是在看电影。无论讲到多么艰辛和困苦的事情,他的语气都很平淡,好像讲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别人的故事。

    外公本不是现在所在村的人,怎么说呢,外公是他的外公带大的,外公的外婆在自己的几个儿子都成家后没几年便过世了,还剩下一个幼女,外公的妈妈,因为小时候患病,导致头脑不十分的清醒,用农村人讲就是有精神病,外公的外公知道没什么人愿意娶自己的女儿,便说,只要有人愿意取自己的女儿,便可以分到他的一部分家产,那时候的家产就是田地,两间房子,对于那个时代来说也是不小的财富。(外公的外公算是中农)不久消息不胫而走,大部分人家尽管趋于这样优厚的条件,但还是不敢取一个神志不清之人,于是,过了小半年,都没有人来提亲,就在外曾祖父为外公母亲的下半生担心时,传来了一个号消息,隔壁邻村沈氏,一男子前来求亲。经媒人介绍,这男子家里父母早逝,孤身一人,入赘倒也不防事,只是,在一次去上山干活时,不小心摔下来,导致一只腿瘸了。当然这也不影响干农活,人也勤快。虽说,心理有些不满意,但想想自己女儿的情况,怕也是没人会娶,眼下,有这么一个人愿意入赘,倒也不能过于挑剔别人了。

    很快,外公的父亲和母亲便成亲,又很快便有了包括外公在内两子两女,外公是长子。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让本不富有的家更拮据,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在外公7岁那年,外公的父亲过世了,一家大小都靠着外曾祖父,外公虽然人小,但也能帮衬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捡鸡粪,放牛·······但尽管日此,由于外公的母亲神志清,家里除了正常劳作,下面还有三个弟妹,外加照顾神志不清的女儿,对于外曾祖父来说,实在是力所不能及。权衡再三,外曾祖父决定将年幼的三个弟妹送出去。

    外公说,当时的年纪就是懵懵懂懂,就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外曾祖父把弟弟和妹妹一个一个的送走。他也不知道送到哪里,送给谁家。之后就只有外公一人跟着外曾祖父,继续捡鸡屎,放牛,········一转眼句这样过了两年,家里也闲钱给外公去上学,所以外公还是个放牛娃。就在外公9岁这年,他那位神志不清的母亲也突然离世。不知道上天是在怜悯外公,让家里减轻负担,还是上天在磨难外公,让他在年幼的时光里,前后连续失去双亲。在失去父亲时,外公是懵懂的,会难过,却不那么深刻,到了母亲走的时候,外公好像把连失去父亲的伤痛一起加到了失去母亲的悲伤了,年幼的他伤心过度,一下子病倒了。

    生病放在哪个时代都是件奢侈的事。在那个年代,甚是。虽然生着病,加上失去双亲的悲伤,但是外公还是早出晚归的提着簸箕和钳子捡鸡屎,放牛。只是在生病期间,家里那一锅上面一层番薯,芋头丝,下面才是以点点的米饭的口粮,下面那珍贵的米饭留给了生病弱小的外公。外公到后来在回忆起吃米饭的时候,他的表情告诉我,那简直是国家领导人的待遇。

    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流逝,父母的离去的悲痛也不那么深刻了。长大些的外公,可以干更多的事情,帮衬外曾外祖父。外公长到十多岁,便跟着学手艺了,这门手艺当地话叫“打岩”,所谓打岩,就是打山石,有人要起房子,需要长方体的山岩,便按照他给的尺寸给打出来;有人需要猪槽,根据主人的需要的大小,给打出来;有人家里有人故去,需要在墓碑上刻字,也是这样用锤子和磨头(本地话叫:岩钻)徒手打出来,外公也就在那时候开始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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