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冰与火（1）
东方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混沌，启明星的闪耀，就像一个沉睡中的巨人快要醒来的时候提前眨着的那一颗独眼。接连两日的北风，让黎明时分更显得清冷，齐大的人工湖面已经凝结的平镜一般，薄薄的冰层隔绝了空气，使得水上水下变成了两个世界，寒风只能舞动岸边的杨柳枝条，却难以再吹皱一池湖水。
湖边的草皮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原本翠绿的叶子被抽干了水分，变得毛绒绒的，就像一条宽大的淡黄色的毛毯铺在了岸边。姜卫东盘膝坐在这毛毯上，慢慢把那晚的经历叙说给同样盘膝而坐的朱教授听。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朱教授的双眼就像东边天际的启明星一般看着姜卫东，“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卫东，你怎么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的？”
“泰山之崩可惊天动地，麋鹿之动疾若闪电，但作为为将者，面对这些变化，都不足以动其心，乱其静，依旧处之泰然。为将者心中冷静，方可掌控大局，料敌制胜。”姜卫东读过苏洵的这篇文章，当时为了应付考试，不过是雕章琢句，至于文章的内涵，却是了解的极为浅淡，苏老夫子啰嗦了一大通，到了应试教育的学子手中，不过就是文言文翻译成白话文，个别古汉词语在今天表述了个什么意思而已，所以姜卫东可以流利的将《权书.心术》的开篇第一句话用自己的意思说出来。
朱教授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不得不着重提醒面前的这个自己看好的学生，“假如你现在的心态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那晚你的真气会提聚不上来吗？”朱教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接着说道：“关键在于冷静的内心，处事不变遇事不惊，凡事淡然处之，才可以战胜敌人，这个敌人不是别人，就是你自己。所以王阳明才说道：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你还年轻，感情这一关是你现阶段的大敌，如何正确对待感情，不让感情纷扰你的内心，你要好好考虑考虑，如何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姜卫东捧着头，何静柔、祝玲玲、高雯丽、辛秀秀、朱珠、王乐乐等人的面庞就像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转动，每一个面孔的出现，附带着她们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竟然变得清晰无比，画面可以和国产大片媲美了。我爱她们吗？她们爱的人会是我吗？我爱她们什么？我为了什么爱她们？她们会不会在意我、爱我？还有，我能不能把她们全部接受呢？脑海中的画面变得旖旎起来，一张张俏脸围绕着自己，争先恐后的献着媚态.......
我这是怎么了？姜卫东猛然一惊，心中怎么会有这么龌龊的想法？冷汗涔涔而下，一瞬间后背的内衣可以拧出水来，北风一吹，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脊梁骨直透前胸，全身忍不住战抖起来，牙关咬的咯咯作响，面孔在晨曦中就像东边半空中被还在海平面下的太阳染红的朝霞。
“卫东，卫东，你怎么了？”耳边传来朱教授的呼喊声，姜卫东感觉声音那么遥远，就像游丝一般的若有若无，天地好像在动，不停地做着旋转动作，接着大脑轰然一响，身体后仰，砸在了地上，就此失去了知觉。
张恒峰的眼里现在只有来娣那张俏脸，怎么看也看不够，来娣脸上表情的每一个变化，都让他多出了许多废话，一路上一张大嘴就没有消停超过一秒钟的时间。
辛开山坐在副驾上，眉头拧成了川字，看起来这个憨厚的小老乡，怎么就像更年期的老娘们一个样子？唠叨起来没完没了，这会儿也不知道已经让自己身上出了第几次麻气，数也数不清了。
辛开山无奈中看了一眼顺子，发现这小子嘴角已经抽歪了，腿肚子不住的得瑟着，搞得轿车忽快忽慢，在大路上不停的走着微幅的“之”字。长叹了口气，辛开山拍了拍顺子的肩膀，提醒他把注意力放在开车上去。
“到---齐---大----了！”
顺子的大声提醒，让张恒峰一惊，“怎么这么快？”推开了车门，殷勤的让来娣下车，“二叔、谢谢您老人家；顺子兄弟，谢谢了，改天我请你喝酒啊。”
辛开山挥了挥手，就像赶走了一群嗡嗡乱叫的苍蝇；在关上车门的一瞬间，老爷子换了一个姿势舒服的坐着，“哎呀，可盼到大峰下车了，这一路熬得我心焦木乱的，腿肚子抽了好几次筋。”
“哈哈哈，”顺子拍着方向盘，笑得前仰后合，“二叔，大峰真逗，那么肉麻的话也不避避人就流水一样的说出来。”
“小子，别笑话人家，”辛开山端着长者的架势，“人家小两口不容易，可谓患难见真情，疯狂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了，你小子如果有了对象，说不定表现还不如大峰呢。好了，别笑了，快回家，我得喝杯清茶清清心去。”
推开旅馆的大门，张恒峰豪气的指点着，“来娣，以后这儿就是咱们事业扬帆起航的地方，卫东说了，争取三年后咱们开一家比这儿大上十倍，豪华上一百倍的宾馆，我是老板，你就是老板娘。”
“钱是人家卫东投的，”来娣撇了撇嘴，“怎么老板就变成你了？”
“我和卫东啥关系？”张恒峰拍着胸膛，“绝对的老铁，什么他的我的，都是我们的。”
“拉倒吧，”来娣好奇的打量着陈旧的旅馆，“我说咱们是不是去和卫东说一声，好好谢谢他。”
“我这破脑袋，”张恒峰狠狠锤了一下自己的大头，“这个点也快下课了，咱们中午请卫东一起吃个饭，我得跪下给他磕个响头，要不是卫东，俺这个漂亮的媳妇可就捞不着了。”
“死样，”来娣白了一眼张恒峰，“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那个死胖子，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这辈子就赖上你了。”
“哈哈，”张恒峰大笑着，张开了双臂，“来，媳妇，亲一个，亲完了咱们去找卫东。”
“你给我死去吧，青天白日的，”来娣笑着逃出了旅馆的大门，“齐大这么大，怎么去找卫东？”
锁好门，紧走几步，张恒峰一把搂住来娣的小蛮腰，来娣眼珠子转动着，不安的扭着身子，“怕什么？人家城里人谈恋爱都这样子的。”张恒峰接着把大嘴凑到来娣的耳朵边，低声说道：“青天白日的不行，晚上是不是就可以了？”
用足了力气，来娣一把推开张恒峰健硕的身子，“没个正行，你说你什么时候能有个大人的样子？到底怎么找到卫东你还没说呢。”
张恒峰指着前边过来的一个人影笑了起来，“说曹操，曹操没到，老曹的哥们到了。看见前边那人没有？卫东一个宿舍的，林一木林大哥是也。”
这时候，林一木也看了张恒峰，紧走了几步赶过来，“恒峰，啥时候到的？吆喝，这位便是弟妹吧？真漂亮，便宜你小子了。”
“林大哥，你提留个饭盒干嘛去？”张恒峰看到林一木手里提着饭盒，可能走得急，有点犯喘，“嫌齐大食堂里的饭菜不香了吗？这是到哪儿寻摸好吃的去？”
“卫东住院了，”林一木喘了口气，“我这不是.......”
“什么？”张恒峰跳了起来，“卫东怎么了？严不严重？住哪个医院了？”
“高烧昏迷不醒，”林一木看到一辆公交车正向着站牌驶来，“快点，车来了，咱们一块去。”
张恒峰一把拉住来娣，飞一般跑向公交车，回头看到林一木脚步慢，回身又一把抓住林一木的胳膊，拉的林一木一个踉跄。等赶到站牌，公交车刚刚停稳，林一木一看正是这趟车，便率先上了车，张恒峰、来娣接着上了车，挤到林一木身边，二人语气焦急的问道：“林大哥，卫东不要紧吧？”
“我也不知道卫东现在啥情况，”林一木摇动着脑袋，“老二和老八在医院伺候着呢，你们不用担心，卫东平素里身体健壮，出不了大问题。”
“可不能这么说，”张恒峰把牵挂写满了脸，“我们那儿的老人们常说，越是身体平日里棒的，要么不得病，得了病就是厉害的。哎呀，来娣你扭我干什么？”
“乌鸦嘴，”来娣对着张恒峰狠巴巴的翻着白眼，“你这不是诅咒卫东吗？”
“啪”的一刮子打在自己的嘴上，张恒峰指着自己的脸，“瞧我这张臭嘴。”
湖边的草皮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原本翠绿的叶子被抽干了水分，变得毛绒绒的，就像一条宽大的淡黄色的毛毯铺在了岸边。姜卫东盘膝坐在这毛毯上，慢慢把那晚的经历叙说给同样盘膝而坐的朱教授听。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朱教授的双眼就像东边天际的启明星一般看着姜卫东，“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卫东，你怎么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的？”
“泰山之崩可惊天动地，麋鹿之动疾若闪电，但作为为将者，面对这些变化，都不足以动其心，乱其静，依旧处之泰然。为将者心中冷静，方可掌控大局，料敌制胜。”姜卫东读过苏洵的这篇文章，当时为了应付考试，不过是雕章琢句，至于文章的内涵，却是了解的极为浅淡，苏老夫子啰嗦了一大通，到了应试教育的学子手中，不过就是文言文翻译成白话文，个别古汉词语在今天表述了个什么意思而已，所以姜卫东可以流利的将《权书.心术》的开篇第一句话用自己的意思说出来。
朱教授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不得不着重提醒面前的这个自己看好的学生，“假如你现在的心态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那晚你的真气会提聚不上来吗？”朱教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接着说道：“关键在于冷静的内心，处事不变遇事不惊，凡事淡然处之，才可以战胜敌人，这个敌人不是别人，就是你自己。所以王阳明才说道：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你还年轻，感情这一关是你现阶段的大敌，如何正确对待感情，不让感情纷扰你的内心，你要好好考虑考虑，如何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姜卫东捧着头，何静柔、祝玲玲、高雯丽、辛秀秀、朱珠、王乐乐等人的面庞就像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转动，每一个面孔的出现，附带着她们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竟然变得清晰无比，画面可以和国产大片媲美了。我爱她们吗？她们爱的人会是我吗？我爱她们什么？我为了什么爱她们？她们会不会在意我、爱我？还有，我能不能把她们全部接受呢？脑海中的画面变得旖旎起来，一张张俏脸围绕着自己，争先恐后的献着媚态.......
我这是怎么了？姜卫东猛然一惊，心中怎么会有这么龌龊的想法？冷汗涔涔而下，一瞬间后背的内衣可以拧出水来，北风一吹，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脊梁骨直透前胸，全身忍不住战抖起来，牙关咬的咯咯作响，面孔在晨曦中就像东边半空中被还在海平面下的太阳染红的朝霞。
“卫东，卫东，你怎么了？”耳边传来朱教授的呼喊声，姜卫东感觉声音那么遥远，就像游丝一般的若有若无，天地好像在动，不停地做着旋转动作，接着大脑轰然一响，身体后仰，砸在了地上，就此失去了知觉。
张恒峰的眼里现在只有来娣那张俏脸，怎么看也看不够，来娣脸上表情的每一个变化，都让他多出了许多废话，一路上一张大嘴就没有消停超过一秒钟的时间。
辛开山坐在副驾上，眉头拧成了川字，看起来这个憨厚的小老乡，怎么就像更年期的老娘们一个样子？唠叨起来没完没了，这会儿也不知道已经让自己身上出了第几次麻气，数也数不清了。
辛开山无奈中看了一眼顺子，发现这小子嘴角已经抽歪了，腿肚子不住的得瑟着，搞得轿车忽快忽慢，在大路上不停的走着微幅的“之”字。长叹了口气，辛开山拍了拍顺子的肩膀，提醒他把注意力放在开车上去。
“到---齐---大----了！”
顺子的大声提醒，让张恒峰一惊，“怎么这么快？”推开了车门，殷勤的让来娣下车，“二叔、谢谢您老人家；顺子兄弟，谢谢了，改天我请你喝酒啊。”
辛开山挥了挥手，就像赶走了一群嗡嗡乱叫的苍蝇；在关上车门的一瞬间，老爷子换了一个姿势舒服的坐着，“哎呀，可盼到大峰下车了，这一路熬得我心焦木乱的，腿肚子抽了好几次筋。”
“哈哈哈，”顺子拍着方向盘，笑得前仰后合，“二叔，大峰真逗，那么肉麻的话也不避避人就流水一样的说出来。”
“小子，别笑话人家，”辛开山端着长者的架势，“人家小两口不容易，可谓患难见真情，疯狂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了，你小子如果有了对象，说不定表现还不如大峰呢。好了，别笑了，快回家，我得喝杯清茶清清心去。”
推开旅馆的大门，张恒峰豪气的指点着，“来娣，以后这儿就是咱们事业扬帆起航的地方，卫东说了，争取三年后咱们开一家比这儿大上十倍，豪华上一百倍的宾馆，我是老板，你就是老板娘。”
“钱是人家卫东投的，”来娣撇了撇嘴，“怎么老板就变成你了？”
“我和卫东啥关系？”张恒峰拍着胸膛，“绝对的老铁，什么他的我的，都是我们的。”
“拉倒吧，”来娣好奇的打量着陈旧的旅馆，“我说咱们是不是去和卫东说一声，好好谢谢他。”
“我这破脑袋，”张恒峰狠狠锤了一下自己的大头，“这个点也快下课了，咱们中午请卫东一起吃个饭，我得跪下给他磕个响头，要不是卫东，俺这个漂亮的媳妇可就捞不着了。”
“死样，”来娣白了一眼张恒峰，“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那个死胖子，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这辈子就赖上你了。”
“哈哈，”张恒峰大笑着，张开了双臂，“来，媳妇，亲一个，亲完了咱们去找卫东。”
“你给我死去吧，青天白日的，”来娣笑着逃出了旅馆的大门，“齐大这么大，怎么去找卫东？”
锁好门，紧走几步，张恒峰一把搂住来娣的小蛮腰，来娣眼珠子转动着，不安的扭着身子，“怕什么？人家城里人谈恋爱都这样子的。”张恒峰接着把大嘴凑到来娣的耳朵边，低声说道：“青天白日的不行，晚上是不是就可以了？”
用足了力气，来娣一把推开张恒峰健硕的身子，“没个正行，你说你什么时候能有个大人的样子？到底怎么找到卫东你还没说呢。”
张恒峰指着前边过来的一个人影笑了起来，“说曹操，曹操没到，老曹的哥们到了。看见前边那人没有？卫东一个宿舍的，林一木林大哥是也。”
这时候，林一木也看了张恒峰，紧走了几步赶过来，“恒峰，啥时候到的？吆喝，这位便是弟妹吧？真漂亮，便宜你小子了。”
“林大哥，你提留个饭盒干嘛去？”张恒峰看到林一木手里提着饭盒，可能走得急，有点犯喘，“嫌齐大食堂里的饭菜不香了吗？这是到哪儿寻摸好吃的去？”
“卫东住院了，”林一木喘了口气，“我这不是.......”
“什么？”张恒峰跳了起来，“卫东怎么了？严不严重？住哪个医院了？”
“高烧昏迷不醒，”林一木看到一辆公交车正向着站牌驶来，“快点，车来了，咱们一块去。”
张恒峰一把拉住来娣，飞一般跑向公交车，回头看到林一木脚步慢，回身又一把抓住林一木的胳膊，拉的林一木一个踉跄。等赶到站牌，公交车刚刚停稳，林一木一看正是这趟车，便率先上了车，张恒峰、来娣接着上了车，挤到林一木身边，二人语气焦急的问道：“林大哥，卫东不要紧吧？”
“我也不知道卫东现在啥情况，”林一木摇动着脑袋，“老二和老八在医院伺候着呢，你们不用担心，卫东平素里身体健壮，出不了大问题。”
“可不能这么说，”张恒峰把牵挂写满了脸，“我们那儿的老人们常说，越是身体平日里棒的，要么不得病，得了病就是厉害的。哎呀，来娣你扭我干什么？”
“乌鸦嘴，”来娣对着张恒峰狠巴巴的翻着白眼，“你这不是诅咒卫东吗？”
“啪”的一刮子打在自己的嘴上，张恒峰指着自己的脸，“瞧我这张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