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劫之明末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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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政变(十)

    范景文缓缓上前说:“皇上啊!卫大人深得皇上和皇后信任,他自然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他能够听到今日皇上赏他的这两句诗,他必当感恩涕零啊!”

    李昱晗回头来看了看苍老的范景文,拍了拍范景文的肩膀微笑着说道:“范爱卿,你们几个都是好样的!”

    “皇上!”范景文抬起头看着李昱晗,激动地喊道。

    “爱卿,你看这初升的朝阳,想不想咱们大明的现在。在经历了漫长的黑夜之后,正在努力的将希望带给整个华夏。”李昱晗说道。

    范景文激动地点了点头说:“皇上是有着中兴之愿的圣主明君,臣等也定当殚精竭虑的辅佐皇上,还大明一个安定天下。”

    “好!范爱卿,有你们的辅佐,朕也就敢大刀阔斧的去干了!”李昱晗也略显激动地说道。

    而此时刻应天府里,李邦华病重的消息也已经传来,这对于马士英来说无异于是天大的好消息。可这对徐弘基来说,那就是再坏不过的消息了,李邦华可是他们的主心骨,是东林中最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的,最受皇上信任的人。对此卫景瑗也甚是忧心,虽然之前他也曾听闻李邦华的风言风语,可是倪元璐后来告诉他奉先殿之事,他对李邦华的看法有了极大的改观。如今李邦华病重,他便急忙让太医院派出御医带上上好的药材前去诊治,另一方面他以内阁的名义给苏州知府发文,要求调集大夫全力诊治。同时,卫景瑗也第一时间派左懋第将此事告诉了周皇后,周皇后听罢也是特发懿旨,派使问安。

    不仅李邦华之事牵动这南京城里各派的心,而且明日的早朝也令各派忧心。此刻的应天府里的气氛和淮安漕运总督府里君臣一心完全不同,几乎各各官员府门口都有人频繁进出,一场有预谋有计划的弹劾风波正在紧罗密布的的筹备之中。

    三月初九日早,是朝廷的例行早朝时间。一大早,天色昏昏暗暗的,让人感觉极其压抑,大有风雨欲来城欲摧的样子。

    文物两班走进大殿,文东武西分列两班,小太监站在龙椅旁大声唱到:“皇上有旨,有本出班早奏,无本卷帘朝散,请驾还宫。”

    “臣魏国公有本!”徐弘基急忙走出队列说道。

    周皇后看了看两鬓斑白的魏国公点了点头说:“准奏!”

    “谢皇后。”徐弘基接着说道:“有言曰:朝无王子整不齐。汉平帝年幼,王莽贼借机篡位。神宗年幼,张居正弄权。而此时,我朝里皇上下落不详,太子遭歹人陷害,实属危难之秋。上百官猜忌,无主心之人,下黎民受难,盼天下安康。一为振兴社稷,二来震肃朝纲,臣特请皇后娘娘发懿旨在众皇亲众择一人监国主政。”

    “徐大人,几日前也是在这大殿里,我等朝臣可是刚刚订了三十日为期。如今才过了几天,你口出此言,是何道理?是何居心?”左懋第即刻出班质问道。

    徐弘基也不甘示弱,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社稷就是道理,保国就是居心。”

    “魏国公先不要动气。”蔡懋德出班说道。“左大人言辞虽然不妥,可前日里在这大殿之上,皇后娘娘已经明发懿旨,皇上之事和几位大臣的案子都给了期限,在这期限内任何人不得再提此事,大人今日提及,恐有不妥吧!”

    “不妥?”徐弘基反问道。“皇后娘娘明发懿旨是不错,规定了期限也不错,可是懿旨是死的,这局势是变得。如果以不变应万变,那岂不是给一些不法之徒提供了可乘之机?”

    “哦?既然如此那就请徐大人说一说这局势是怎么变了?那些人又可是你口中的不法之徒呢?”左懋第继续质问道。

    徐弘基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哽咽着说:“皇后娘娘啊!前朝里臣谋父为不在少数,一个个教训都是历历在目。如今内阁掌权,朝又无王子,老臣胆敢问一声皇后,这大明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还是内阁的天下?”

    “快快将徐大人扶起来。”周皇后急忙说道。“徐大人一心为国,忠心可嘉,然内阁自梳理政务以来,也并无出格之举,各项朝廷事物也都禀明本宫,还望徐大人不要扭奏,坏了咱们君臣关系。”不管怎样,虽然卫景瑗隐瞒了四川之事,但是从整体来看,皇后也知道此刻朝里卫景瑗是他最能依靠的人了。

    “听闻皇后此言,微臣也有一本。”一个身穿三品补子的文官走出队列说道。

    臣子有本要奏,君王岂有不听之理。周皇后点了点头说:“准!”

    “臣乃巡城御史叶光明,三月初三日巡城之时在西安门附近发现了一个衣衫褴褛之人,将这四川口音。臣害怕是反贼的奸细便上前询问,得知此人乃四川巡抚陈世奇派往京师的信使。谈论之中得知四川告急,此乃军国大事,这几日一直没有听闻朝廷作何对策,臣斗胆问一下内阁的众位大人,可将此事告知皇后?”

    卫景瑗听罢心里一惊,这事是在内阁封了口的,为的是防止朝廷出现动荡,可谁料此刻却被这个叶光明提了出来。可事情已经如此自然是藏不住了,他出班说道:“叶大人所言确有其事,四川巡抚陈世奇的确给朝廷上了一道告急疏,而且是皇上亲启。当时,本阁同马阁老、左阁老还有蔡阁老商议,便内阁做主将密信拆看,是关于逆贼张献忠率兵如蜀之事。当时,我等害怕将此事冒然公示,恐引起朝臣慌乱。而且皇后娘娘时奉太子新丧,奏于皇后我等害怕惹得皇后娘娘心烦,故当时没有将此事上奏。”此话一出,满朝哗然,群臣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

    周皇后见状轻咳一声,让大家保持安静,然后说道:“既然如此,叶大人把此事提出来了,那么此事想瞒也是瞒不住了。卫阁老,你就当庭把此信读出来吧!以免群臣非议!”最后一句周皇后的语气说的特别重,直接告诉叶光明,他的这道奏疏令她很不满意。

    可是事到如今,已经不是皇后满意不满意所能左右的,这一切现在才刚刚开了一个头。皇后说罢之后,卫景瑗没在说什么,他派人去内阁将密信拿来,当庭宣读。

    卫景瑗原本以为自己读完就没事了,可是她刚一读完,朝里就满是质疑声:

    “卫景瑗,这是给皇上的密信你懂不懂?你算什么本事,就敢自己拆读……”

    “你们内阁算什么东西,敢替皇上做主?”

    “内阁那来的这么大权利,如此紧要的奏疏竟敢瞒着不走,你们是不是私通反贼?”

    “四川要是丢了,敢问内阁担待之下这个责任?”

    ……

    你一言我一语,朝堂之上顿时乱成一锅粥,卫景瑗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时好心,如今却落下了如此多的话柄。看着群起攻之的群臣,卫景瑗、左懋第、蔡懋德三人虽然尽力的去解释,然而却豪事无补。周皇后坐在珠帘之后也不住的颤抖,群臣如此大的骚动,不要说他没有见过,就是从大明立国这二百六十七年来也都是第一次。

    而就在这骚乱中,徐弘基和马士英看着卫景瑗焦头烂额的样子,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周皇后对着小太监激动地说道:“让他们都给我闭嘴!都给我闭嘴!”小太监急忙站在樨台之上喊道:“肃静!肃静!肃静……”可是依旧于事无补。

    就在此时,徐弘基走到群臣之前摆手说道:“大家都安静,都安静,听我给咱们说几句好不好?”

    群臣听到魏国公的话都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之见徐弘基对着内阁的四个人问道:“卫阁老、马阁老、左阁老、蔡阁老,老臣我有一问,这封奏疏,是内阁压下来的,还是某一个人压下来的?”

    在场的人都明白,这是直接在给卫景瑗发难。左懋第抢先说道:“内阁的决议自然是内阁共同商议订的。”

    “其他几位阁老,这私扣奏疏你们都无异议?”徐弘基继续问道。

    “无异议!”蔡懋德立马答道。

    接着群臣的目光都投向了马士英和卫景瑗,卫景瑗面色铁青的回答道:“当日,信使将此信送到内阁,我听罢使者的话之后,知道此封信是非小可,可皇上如今不再,所以我就提议内阁拆看这封信,并得到了几位大人的认可。看罢信之后,我觉得此封信一旦公布很有可能引起朝中慌乱,故提议秘而不报,虽然内阁当时有所非议,但事情紧急我就少数服从多数,把此事给压了下来。”

    “卫阁老,这事是大家共同拿出的决议,既然有人要拿内阁兴师问罪,那就让他冲着咱们一起来,阁老大可不必全部担下来。”左懋第上前义愤填膺的说道。

    徐弘基听罢反问道:“左阁老,内阁代皇上掌管天下,就是皇上在的时候,我等做臣子对于政事尚可畅所欲言。怎么?如今内阁掌权,我等做臣子难道对朝廷的决策都不能过问了吗?我们今天论的是政事,而不是私事,左阁老一句兴师问罪实在令老夫不知所言啊!”

    “魏国公!”蔡懋德出班说到。“内阁代皇上执政,卫阁老位居首辅,此等事情先提议,在召集群辅商议,少数服从多数,最后作出决定,这一切应该没什么过错吧!而且今天叶御史将此事提出,徐大人也貌似很感兴趣,既然卫阁老已经将密信当庭宣读,那徐大人不知有何报国的良策妙计何不妨说出来,这样既解决了内阁的忧虑之处,也保住了四川这方沃土,徐大人的意下如何呢?”

    “事情自然是要解决呢,出兵剿敌不是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咱们如今说的是这封密信内阁该不该瞒而不奏,蔡阁老不要扯开话题,咱们一件一件的解决。”徐弘基说道。“那个马阁老,就剩你没有表态了!你也念叨念叨这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群臣听闻徐弘基所言,齐刷刷的看着马士英,马士英见此缓缓的走出队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说道:“臣有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