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劫之明末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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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政变(九)

    接下来除掉卫景瑗成了马士英和徐弘基的共同想法,但是具体该怎么做,他们却谁也没有想好。

    就在他们都在为此绞尽脑汁的想办法的时候,马士英审处的有关凤凰山口供的事被人给泄露了。徐弘基得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可谓是五雷轰顶,自己奋斗了这么多天,这临了却大有一副被人截胡的样子。他得到这个消息是三月初六深夜,得到消息之后他第一时间通知了骆养性,如此紧急的事情容不得半点懈怠,对于他们来说如今已经到了不得不殊死一搏的时候了。徐弘基和骆养性连夜去见了潞王,经过商议一个大胆的计划被他们制定出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徐弘基便偷偷摸摸的去拜访了马士英,作为昔日的冤家,如今登门拜访,马士英自然明白徐弘基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徐弘基笑眯嘻嘻的走进马府,马士英自然也是笑脸相待。

    马士英一脸客气的样子将徐弘基让到上座然后说道:“魏国公赏脸,下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

    徐弘基笑而不语,伸出一根手指沾了点茶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卫”字,然后看了看马士英。

    马士英看罢用手擦掉说道:“魏国公能来,我马士英也就直言相告了。唇亡齿寒的道理咱们都懂,卫景瑗不倒,咱两家谁最终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马大人,正是因为想到这里了,所以老夫才来找你。鹬蚌相争,可不能让渔翁捡了便宜。”徐弘基点头说道.

    “国公高见呢?”马士英问道。

    “此时刻杀掉卫景瑗很容易给别人留下把柄,不如咱们一起动本逼走卫景瑗吧!”徐弘基说道。其实卫景瑗的意思很明白,杀掉卫景瑗咱两家不管谁动手都会给对方留下口实,还不如一起动本谁也别说谁。

    马士英听罢哈哈大乐,然后说道:“英雄所见略同啊!”

    “这么说马大人同意了!”徐弘基急忙问道。马士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徐弘基接着问道:“那具体该怎么做呢?”

    马士英探过头来对着徐弘基小声如此般这样那样的进行了布置,徐弘基听罢捋着胡子笑着说道:“妙计!妙计啊!”然后徐弘基就起身告辞,走出马府,马士英和徐弘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

    当天午时,两人按照计划,徐弘基先请求召见。进宫之后,向周皇后面陈了四川的形势,说的声情并茂,涕泗横流,什么祖宗江山,黎民受苦之类的说的周皇后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接着,徐弘基又奏到如今军队缺饷缺粮之事,周皇后听得更是不知所措。然后他就退出去了。估计时间差不多了,马士英有在外面求见,进的宫之后,周皇后红着眼睛问到:“马爱卿进宫见本后有何事干?”

    “回皇后娘娘,皇上下落不明,太子新丧。臣我恐怕皇后忧伤过度,特来探望探望。”马士英故弄玄虚的说道。

    周皇后正在伤心,闻得此言心里甚是欢喜,擦了擦眼泪强颜欢笑道:“马大人就知承问,一切安好。就是国事烦劳,山河日下实在令本后痛心啊!”

    “不知朝廷什么事情惹得皇后心烦?皇后讲出来,待为臣替皇后分忧。”马士英问道。然后周皇后便将刚才徐弘基之话告诉了马士英。

    马士英听罢半天不语,只做低头深思之状,周皇后看这马士英知道他有话想说却不敢说,于是便问道:“马爱卿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可明说?”

    马士英听罢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说道:“臣的确有话想说,可是不知能不能说。”

    周皇后看这马士英叹了一口气说道:“马大人有什么话请直说吧!”

    “既然如此,臣就斗胆直言了。前日里大殿议事,朝臣一致决定由内阁主政,皇后听政,可是江山值此实在需要一个人来撑住大明的天。如今里外朝臣都没有主心骨,社稷中兴何日可待啊?”马士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

    周皇后听罢不由得为难起来,适逢乱世,她一个柔弱的女人家怎么经得起这些血雨腥风。朝臣们明争暗斗,谁真谁假谁又能分清。她叹了一口气问道:“卫阁老的意思呢?”

    “这正是臣的难言之处。”马士英说道。“四川之事,其实臣也知道,可皇后娘娘,你万万不会想到,这件事正是卫阁老一手压下来的!他在内阁封了我们的口,左大人、蔡大人都和卫阁老沆瀣一气,臣自然不敢多言。今日里,魏国公将此事说出,臣也不能充耳不闻。此等军机大事,牵扯到国家兴亡的战事,卫阁老如此行事,至江山于不顾,臣…臣…实在是空有一腔保国志,敢怒不敢言啊!”

    “此事当真!”周皇后起身惊讶的问道。原本卫景瑗的一番好意,在马士英和徐弘基的苟且之下,变成了自己的把柄。

    马士英抬起头激动地说道:“千真万确。”

    周皇后缓缓的坐下,摆了摆手示意让马士英下殿去,含着泪水说道:“你先下去吧!此事容本宫在好好的想一想。”

    “启禀皇后娘娘。”马士英接着说道。“既然臣已经把话说到这一步了,臣也没什么好怕的。臣在奏一事。”此时此刻周皇后的脑袋已经被卫景瑗和四川告急之事搞乱了,他看着马士英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马士英便继续说道:“微臣愚见,朝廷当务之急是找皇上的下落,此事万不可懈怠,然社稷乃重中之重,万民乃社稷之本,如今朝廷应该以安民为主,更应该选举一个德才兼备的皇亲国戚出来主持大局。这样朝廷可以快速稳定下来,天下黎民也得以安心。”

    “马阁老此言莫非是让本后同意另立新君?”周皇后听罢略带不悦的问道。

    “臣不敢。”马士英急忙叩头说:“臣的意思是选一个王爷监国,住持朝政,这样以来,既可以稳定大局。而且等到有皇上下落之后,朝廷的下一步棋也可以好走点了。”

    “你先下去吧!此事在容我想一想再说。”周皇后摆了摆手说道。马士英看着周皇后的样子,知道火候到了,接下来就是再需要推一把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就在马士英和徐弘基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的时候,卫景瑗和吴孟明也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三月初六日李昱晗和王承恩等一行到淮安之后,听闻了应天府里的变故之后,李昱晗立即御笔亲书一封连夜让路振飞送往南京交给卫景瑗。信中不仅说了他们此刻的处境另外又详细的询问了应天府里此时刻的情形,还在信的末尾叮嘱道务必保密,卫景瑗看罢不由得喜上眉梢,上次收到皇上的密信还是十几天前,当时信中的皇帝身体还是岌岌可危,如今皇上已经基本没有什么大恙了。卫景瑗虽然心里高兴,但是也知道此时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急忙将朝里之事详细的作了叙述,前来送信的驿夫就一直在门房等待,卫景瑗写完之后驿夫急忙带着信返回。

    而此刻,李邦华一行所乘海船已经进了长江。而李邦华已经病了多日,他作为最后一批逃离北京的人,后边的追兵跟的很紧,到了天津上了海船之后,又逢初春,寒风凛冽,在这惊吓和寒风的威逼下,海船离了天津不到三天李邦华就病倒了。

    起初,李邦华只是略感伤寒,虽然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魁首,可是船上条件简陋,用药什么都极不方便。虽然随行的太医一直在装模作样的尽力诊治,可是太医院的方子能不能治病船上的人一个比一个清楚。就这样几天下来,李邦华已经病的不能起身。三月初七,船刚一到长江口的镇海,随从就把李邦华抬下了船,毕竟陆地上的情况要比水面上好一些。上了岸之后,随从一边求医诊治,一边急忙将此事上奏朝廷。而海船则继续向应天进发。

    三月初八日清晨,李昱晗的信使带着卫景瑗的信回到了淮安,李昱晗迫不及待的接过信来。文华殿失火案的后续事件、皇后组阁、黄得功调兵南下、潞王私自入京、凤凰山遇险的新发现还有新到的洛阳失守等事卫景瑗在信中全部一一做了列举。李昱晗看完之后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信中东林和马士英都是大动作不断,两派摩拳擦掌互不相让。范景文看罢之后,看着正在沉思的皇帝缓缓的说道:“皇上,看样子他们这次是想分出个高低来了。”

    李昱晗点了点头说:“斗了这么多年也是该见分晓的时候了,可是马士英他们个个都是老奸巨猾,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不会不懂。”

    范景文细细的琢磨了一下说:“皇上的意思是卫大人的处境不妙。”

    “岂止卫景瑗,要是他们两派真的要一较高下,那么皇后、李阁老等所有与朕紧密相关的人都会面临险境的。”李昱晗严肃的说道。

    “可皇上,卫大人在信中只说了他们两派斗的厉害,并没有提及他自身的处境,莫非事情并不像咱们想像的这样。”一旁的王承恩看罢信之后说道。

    “范阁老,你的看法呢?”李昱晗听罢问道。

    范景文沉思了一下说道:“这只能说明他们两派还在为做最后的决战做准备,而卫大人可能还没有察觉吧!”

    李昱晗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卫大人身处应天,这些事情他都是亲身参与的。咱们透过这些都能看出来这其中的利害来,卫大人能够不知?”

    “臣愚钝!”范景文急忙说道。

    李昱晗没有说什么,走到门外看着初升的朝阳他闭着眼睛叹道:“一身报国有万死,双鬓向人无再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