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劫之明末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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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杭州织造局案(三)

    周亮宫摇摇头无奈的在桌子上亲自为张秉贞准备好笔墨纸砚,张秉贞一连写了四封信,分别给了内阁的李建泰,兵科给事中冯可宗,御用监掌笔太监屈尚忠以及凤阳巡抚马士英。

    浙江余杭县的事情,虽然直接是牵扯不到他们几位的,可浙江杭州织造局的利益链中,他们却是不可缺少的一环。所以,张秉贞相信他们几个位高权重,自然看得懂其中的利害关系,必然想法解决浙江目前的困局。

    再说余文才,余杭县令余文才连夜出了浙江按察使衙门,马不停蹄的回了杭县。而周亮宫所派的两个亲信,也悄悄的紧随其后。等到余文才回到余杭县已经是亥时许了。

    顾不得车马劳顿,到了余杭县衙,余文才便直奔大狱。来到狱中,看到还在大牢里被囚禁的陈家儿子陈义江,余文才顿时满脸笑容的说道:“陈公子这几日受苦了,本县多有得罪,还望陈公子海涵。”

    陈义江见到此情形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见到余文才这幅丑恶的嘴脸,不屑的将头转到了另一边。

    同样稀里糊涂的还有众衙皂,余文才急忙怒骂道:“还不赶快给陈公子放出来,站在这等死啊?”

    “老爷,给陈义江放出来?”衙皂一脸迷茫的拿着钥匙说道。

    余文才一把从衙皂的手中把钥匙抢过来,嘴里还骂到:“怎么养了你这个听不懂话的狗奴才,让你放你就放,哪至于这么聒噪?”

    衙皂们一头雾水的看着余文才,陪着笑脸慌忙走到陈义江身边,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说道:“陈公子,不……不……陈老爷,陈老爷,你大人有大量,看到本县,呸!看到小的面子上就别再生小的气了!”

    “强占我家田地,还将我平白无故的打入大牢,这事就这么算了?”陈义江看到余文才这么低三下四的求自己,也拿起架子,语气严厉的说道。

    余文才听罢连忙猫着腰说道:“这事都是小的不好,我立刻将所占的田地,悉数奉还。另外,在给陈老爷良田五十亩,白银二百两,以示赔罪。”

    “多余的田和钱,我不要!你这狗官的东西,不干净!我怕脏了我的手!”陈义江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卑躬屈膝的“哈巴狗”讥讽的说道。

    余文才听罢依旧陪着笑脸说道:“好!好!只要陈老爷高兴,你怎么都行!”而此刻牢门外的衙皂,见到平日里威风凛凛的老爷竟成了如此模样,疑惑的同时,也都强忍住让自己不要笑出来,可这些,余文才此时此刻早已顾及不到。

    余文才继续低声下气的说道:“陈老爷请移尊驾回府吧!这种地方,岂是陈老爷所能待得?”

    “哟?怎么?把我关进来的是你,今天让我出去的还是你,你当我是猴啊!你想咋耍就咋耍啊?”听到这,陈义江有十成的把握断定,余文才有事求他,他的派头便更加足了,他看着余文才不屑的说道。

    余文才急忙说道:“陈老爷,只要你今天肯移尊驾回府,你今天不管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陈义江接着问道:“那我先问你,我家中的情况如何?我的父母妻儿现在都怎么样了?”

    陈义江此话一出,余文才全身的血都凉了,这话一下子问道他的心坎上去了。陈义江的父亲就是自己害死的,他的母亲也是因为此事气死的。还有他的妻子,如今还在按察使的大牢里关着。但事到如今,真话当然不能讲,他也只能先将陈义江骗出监狱再说,他故作悲伤地说道:“陈老爷,你家实在是不幸。令尊大人年前去土地庙烧香,不小心摔了一跤,就……就……”

    “就什么?”陈义江语气悲伤的说道。

    “就没爬起来。令尊大人离世以后,令堂悲伤过度,旧疾复发,也随令尊去了。”余文才抹了抹眼泪说道。

    陈义江听到这一把过去抓住余文才的领口,瞪着余文才骂道:“你这狗官,血债还要血来偿。我今天不打死你,我今世枉为人。”说着话,陈义江的拳头就对着余文才的面门砸了下来。见状,外面的衙役们急忙进来将二人拉开。

    余文才怒目相瞪,凄惨的喊道:“余文才,你这个狗官,我和你拼了!”

    余文才受此一惊,坐在地上也委屈的说道:“你埋怨我干什么?我只不过是张秉贞等人跑腿的,你要打要骂你去找他们去啊!”

    旁边的衙役们见状也劝道:“陈老爷,令尊令堂刚过世不久,守孝要紧,你在这这样是不是不大合适。”

    衙皂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陈义江的内心顿时只想赶快回家。然后,陈义江就像发了疯一样想大牢外面冲出去,余文才也急忙起身紧随其后。衙皂们见状也跟在后面。

    而按察使衙门的大牢里,几个公差也急忙将陈家儿媳从牢中提了出来,陈家儿媳失魂落魄的一言不发。公差彬彬有礼的说道:“陈小姐,这几日多有得罪,这就奉老爷的命,送你回府。”

    “哼!”陈家儿媳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们这是要把我带到那去?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可你们别忘了,咱们头顶都有着湛湛青天。”

    公差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好我的姑奶奶,你这话真的冤枉死小的,我们真的是来送你回府的。”

    “那走吧!”陈家儿媳面无表情的说道,毕竟像她这种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的人,还会在乎自己的下一步会是怎么样!

    “得!我把你送回家之后,你在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公差无奈的说道。接着,三个人,赶着一辆马车,便连夜出了杭州城,向北而去。

    可马车出了城不足两里路,便被另外两个按察使衙门的公差截住了。

    时方才,张秉贞写完那四封信后,来回在大堂里走来走去,想解决之策,突然,他停下步子说道:“如今也只能是一不做二不休了!”

    “中丞此话何意?”按察使周亮宫听到张秉贞的话急忙上前问道。

    张秉贞便对着周亮宫的耳朵言语了一番,周亮宫听着连连点头,听罢阴险的笑道:“果然好计策!”

    “那还不快去准备,宜早不宜晚!要不是你小子贪图美色,我也不会出这种断子绝孙的计策。”张秉贞骂道。周亮宫便急忙叫来自己的亲信安排,这才有了杭州城外的一幕。

    两个赶车的看见有两匹马拦住了自己的去路,急忙停下马车,拿出宝剑,上前问道:“你两是何人?拦我作甚?”

    “二位,都是吃按察使衙门这一碗饭的。大人见你们二人护送,害怕有什么闪失,让我两来帮衬着点。”马上的人也跳下马背,笑着说道。

    这两个赶车的听罢,也报之一笑,嘴上连称误会。然后,两匹马,一辆马车,继续向北赶路。

    而在小路上,一匹快马也在夜间焦急的赶向余杭县。而余杭县外,此时此刻,已经有两个人在紧紧地盯着县衙里的一举一动。

    当这匹快马赶到余杭县时,刚刚看到了从县衙里跑出来的陈义江紧跟着是县令余文才,后面还有三五个衙役。见状,他便立即翻身下马,紧跟其后。不一会,他就发现了同样和自己一样身穿夜行衣的另外两个人,三个人回合以后,便有重新布置了任务。

    出了余杭县以后,等到行到一出偏僻之处,三个人抄小路上前,突然将跑在最前面的陈义江截住,后面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便手起刀落,陈义江便倒在血泊之中。余文才和随行的衙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呆在了原地。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三人便到了余文才切近。但见一人,对着余文才施了一礼说道:“余知县,请放心,这些衙役我们立马也给你解决了!”

    “啊!”余文才听罢疑惑的说了一声。可就在同时,其余两个人,已经手提着宝剑向后面的衙役冲去。

    可那个人所说的话,后面的众衙役全部听到了,众衙役看到有人向他们冲来,急忙丢了手中的武器,仓皇逃命。

    本来就是张秉贞的计策,所以两人只是象征性的追赶了一下,当他们都跑远后,两人便都很快的跑了回来。

    等到两人回来时,余文才已经回过了神,可另一个人,已经将刀放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余文才沉着脸说道:“你们是想来将此事栽赃与我,你们是巡抚衙门的人吧!”

    “余知县的话只说对了前半句,栽赃你不假,可我们却是按察使衙门的人。”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冷笑着说道。

    “什么?我姑父?”余文才先是一脸吃惊,然后脸部的表情慢慢地放松。接着冷笑着说道:“哈哈!这事我应该早料到,可惜啊!可惜啊!善恶终有报,天道好来回。不幸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苍天饶得过谁,又饶不过谁?我们不知道,但我们知道的是你活不过今晚!”为首的黑衣人说道。

    余文才继续冷笑着说道:“这个我知道,但还忙烦你手利索点。”

    “这个恐怕由不得你了!”为首的黑衣人语气冰冷的说道。“这些全是你姑父安排的,我们也只是跑路的,余知县,对不住了!冤有头,债有主,别怪弟兄们心狠。”说完,对着其他两个人喊了一声:“弟兄们,上!”

    接着,一个黑衣人很快从余文才的腰间解下他的腰带,在树枝上绑好。接着,他又用自己的腰带将余文才的嘴堵住,在三个人的配合下,余文才被吊死在离陈义江的尸体不远的地方。而这三个人,也是急匆匆的逃离了现场。

    而由于陈家儿媳座的是马车,当然没有那三个黑衣人和余文才快。当这边已经将陈义江和余文才解决后,陈家儿媳的马车才到了余杭县。可他们一行五谁都没有发现,在他们之后,还有一人一马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