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宠成瘾,火爆弃妃太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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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效忠陛下

    裴三郎顿了顿,继续说到,“人生在世,读书几载,为的就是施展自己的抱负。看着自己的谋略政策被君王所用,造福于一方百姓,那么其他的又何必太讲究。非常人行非常事,有许多人,许多事,并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能做到的。你忠于你的君王,可是你的君王又曾依重过你。”

    对于一个政客来说,那嘴皮子一定要会说,最好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那样才最好。

    章禀勋默然半响,端起自己桌前的酒又喝了下去,缓缓的说到,“可是陛下也没有亏待过我。”

    “这几年,你一直是戍守幽州的一名将军而已,可是当年跟在你后面的那些部下,此刻却已经爬上你的头顶了,凭什么他们能上去,章大人这样有胆识的人却不能上去。你说你们的陛下这难道不是在亏待你嘛?”裴三郎蓦的抬眼,盯住章禀勋,眼中精光闪动。

    “那是……因为我得罪过陛下。”章禀勋一阵黯然,他想起五年前,当时还是睿王爷的风南洛亲自赶赴前线来征讨曦宁国的大军,而他就是在那时因为一件小事得罪了风南洛。这几年,因为风南洛的缘故,他这个章大人也当的尴尬无比。

    “呵呵……为君者,应是知人善用,焉能因为小事而迁怒在自己的臣子身上。”裴三郎摇头,微微冷笑。

    “摄政王不要再说了,即使当今的陛下真的有什么过错,那我不能背叛于他的。我曾当着先帝的面,发誓过,要效忠陛下的。”

    章禀勋是在风敛轩在位的时候,被提拔上去的。风敛轩看重了他领兵的才能,在他即将“诈死”前,便逼着他发誓要效忠风南洛。

    裴三郎“扑哧”的一下,笑了出来,“章大人,你好天真啊!你当时发誓的时候,是当着你们的先帝发的,至于现在的陛下……你心里自己想想,是你们先帝在位时,政治比较清明呢?还是你们现在的陛下比较清明?”

    章禀勋低头,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裴三郎见状,立即添油加醋的说到,“再说了,章大人怎么的也要考虑你的女儿。你现在英勇神武,可以帮风南洛击败敌军,他自然可以假装不计较你们的过节,可是……你总是会老的。你老后,你的女儿呢?一道圣旨下来,满门抄斩,你的女儿或许能够幸免于难,留下一命。可是……她最后还是难逃被冲发配充。妓的厄运啊。”

    章禀勋眼眸半垂,那眼里的倦意似乎深了许多。

    “章大人,你自己好好掂量,要不要跟我们合作,交出兵力图,我们里应外合,到时一定能大获全胜。至于你的恩德,我们曦宁国人也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裴三郎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个金色的金牌,“这块令牌,足以保你们一家的性命了!”

    章禀勋怔怔的看着那块免死金牌,嘴唇紧抿了抿,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了下去。

    裴三郎眼中的精光一闪,洞察的目光扫过章禀勋。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那些大道理,他都已经说完,接着就该“攻心”了。

    一阵风吹来,原本半开的轩窗被风吹开,凉风扑来,空气中氤氲着一阵梨花香。突然之间,俩人都不在言语了,窗外起初还只是“呜呜咽咽”的小风,过得片刻,风声越来越大,随即便听到雨水“啪啪”的打下来,风声雨声汇集在一起,却是像打在俩人的心头。

    裴三郎摇了摇已经空掉的酒壶,又令人重新拿来一壶酒。开封,替他斟满酒,许久,才缓缓叹了口气,“唉……江南的雨可真多……还是北方的春天好。天蓝,鸟飞……可以驾马欢腾在辽阔的草地上……还可以躺在草地上美美的睡觉……”

    章禀勋一口喝尽杯中的酒,浓烈的酒在口中回味着。在这样一个静谧的雨夜里,喝着酒,对着一个会伤春悲秋的人,那些逝去的回忆似乎在他的脑袋中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不可否认,裴三郎的这番话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当年,他奉命驻守幽州,他的亡妻也曾千里追夫的来看他,他们俩人也在辽阔的大草原上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

    可是,现在……

    庭有枇杷树,乃吾妻死之年亲手所植,如今已亭亭如盖已。

    裴三郎给自己斟满一杯酒,忽然抬头,隔窗看向遥远的天际。虚空中,正有密密麻麻的雨丝向地面砸来,袖袍轻拂过桌面,他阴厉的眼神渐渐放缓,眼中的悲凉却是愈来愈悲凉。

    “事事翻覆,哪由得人选。”裴三郎勾唇,脸上挤出一抹回味的笑容来,“章大人,没有谁天生就想变坏,也没有谁天生就想背上那种叛国通敌的罪名,只是形势所逼罢了。算了,不说这些虚的了,还是说些实在的话吧。就拿我来说吧,章大人能看得出我的出生如何吗?”

    章禀勋眯眼打量了他一番,“摄政王应该是出生在世祖大家吧?”

    “章大人这话算是抬举本王了。”裴三郎修长的手指拢起额头前的那一缕乱发。

    “在下是贱。籍出生,从小就在青楼,勾。栏那种地方长大。在我人生的前二十载里,我眼睛里看到的都是色相、金钱。出生在那样的地方,我也很无奈,但是人总要活下去,该继续的还要继续的。”他轻抿了一口酒,口中的话题突然一转,“都说男儿志在四方,可是我人生的前二十载里,我却是活的像蝼蚁般的卑微,只能数着手指一天天的算日子活着。至于那些狗屁的志向,我想也不敢想。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当上曦宁国的摄政王!”

    裴三郎话音极淡,却有一份刻骨的沉痛在里面。

    章禀勋黯然的听着他娓娓道来,任是多么骁勇善战的将军,站在回忆的光卡时,都是会有些迟疑。年少的那些日子,对他来说却是一生的眷念。

    裴三郎眼眸微冷,盯着窗外的水洼荡起的涟漪,他的手腕略斜,倾了一杯酒下去,话题倏然一变,“你可知道,我一生最得意的是什么时候?最开心的是什么时候?最想哭的是什么时候?最痛不欲生的是什么时候?”

    章禀勋猛然地抬头,紧紧的盯住裴三郎。他眼中的光芒愈来愈甚,整个人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往事中,片刻后,眼中的光芒又点点的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