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约:倾尽繁华笙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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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凌月误会

    马不停息地跑了五日,总算赶在殷荣未入土前来到南宁。

    灵堂设在昔日的殷府,区区数年,昔日的殷荣早已败落,府中再无一个下人,所见之人皆是随拓跋毅而来的,若是外人,还以为这是拓跋毅的府邸。唯有府中的白布提醒着我,我没走错,这确实是我要来的地方,他已离去的事实在此刻越发清晰,刚踏进第一步,我便不敢再往里走,许是拓跋毅知道我来了,见我迟迟不去,便差人来领我去。

    “公主,陛下在里面等着公主。”

    我脑子一片空白,他说了些什么,我完全没听见。

    那人见我没有任何反应,又加大的声音说一遍,“公主,请问您要进去吗,还是此事全交由陛下代劳?”

    “不!”我冲他一吼,“我是他的妻子,谁也没有这个权利代劳!”我急匆匆往里走。

    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我已先他几步而行。

    猛地推开门,那副棺柩就出现在我眼前,思绪瞬间涌入心头,我再也抑制不住,趴在他的棺柩上嚎嚎大哭。

    拓跋毅走过来,轻拍我的肩头,安慰道,“殷将军此番也算是落叶归根。”

    他的安慰并未起到任何作用,他也知道,面对伤痛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安慰得了的,索性不再说话,任由我放肆地哭泣。

    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他再次轻拍我的肩头,“时辰到了,该盖棺了。”他的意思让我离开棺柩,我一直趴在这儿,他无法盖棺。

    可我怎么舍得,我怎么舍得他便这样离开我的世界,离开我的视线。

    见劝不管用,他便动手拉我,只用了少许力气,丝毫拉扯不动,他便将我打横抱起。

    我试图挣开他的怀抱,这一次他抱得很紧,任凭我怎么打闹他都不撒手。

    直到从门外而来的一道声音,凛冽至极。

    “好一个萧曼,公子尸骨未寒,你们却在这打情骂俏。”

    拓跋毅立即放下我,我来到凌月身边,想与她解释,“凌月,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

    凌月一把甩开我,“枉公子对你一片痴情,可是你这样做,你对得起他吗?”她心里已认定我与拓跋毅之间有私情,再看看如今这情势,拓跋毅与殷荣势不两立,又怎会来安排他的身后事,这中间除了我,她找不出别的理由,还有她刚进门时,拓跋毅抱着我的姿势,一切的一切由不得她不乱想。

    我自身的悲痛,再加上她这么一推桑,脚下不稳,身子虚晃,眼看就要磕在柱子上。拓跋毅一直在我身后,察觉到我的异样,稳步前来,稳稳地扶住我。

    “还说你们没有私情!”凌月近乎崩溃,用手指着我,声嘶力竭。

    唯恐她又误会,我赶紧推开拓跋毅。

    谁知这次拓跋毅说什么也不肯松开,他将我置于他身后,迎上凌月发疯的眸,“殷将军遇害,公主不惜以死来要挟朕,让朕对殷将军厚葬,公主此番已做到仁至义尽,她没必要在这里接受你的指责,识相的赶紧走,如若不然,休怪朕不客气。”

    拓跋毅如此维护于我,让凌月的心彻底崩溃,她突地一笑,看向殷荣的棺柩。我心下叫道不好,只是为时已晚,她硬生生地撞到殷荣的棺柩上,速度之快,连我,连靠她最近的拓跋毅都未拦住。

    那一地的血瞬间晕染开来。

    她带着对我的怨恨离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没有做对不起殷荣的事,她为何就是不信。

    我心下荒凉,再也无力支撑,一头栽倒下去。

    这次睡得更久,久到我都不愿再醒来。

    拓跋毅不死心,拼命地拉我,一直拉,想将我从死神手里拉回来。

    他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响起,从我昏睡起,他便一直说,没日没夜地说,吵得我不得安宁,我很想一骨碌坐起来,警告他,别吵了!

    奈何身体像被束缚,动弹不得,连眼皮子都拉不开,只能任由他在我耳边吵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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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不知是太医的医术高明,还是我实在忍受不住他在我耳边的唠叨,我终于睁开了眼皮子,只是目光所极之处全是漆黑一片。我又一次失明了。看不见也好,如今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值得我再仔细去瞧。

    “醒了。”熟悉的脸在我头顶晃悠,“她醒了,太医,她醒了!”控制不住的喜悦自我头顶传去。

    他何时这般失控过?像个孩子,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拓跋毅,我认识的拓跋毅他自私,他隐忍,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太医听到他的喊声,赶紧过来为我把脉。

    我却丝毫不受影响,心中亦无喜无悲,像个活死人,圆睁着眼睛看着床顶,也不知在看什么。

    太医为我把了脉,退下几步对拓跋毅道,“陛下,姑娘已无大碍,只需安心静养即可,臣这就去为姑娘开几副安神的药。”

    “嗯,快去快去。”拓跋毅抑制不住的欢喜。

    其余人等应该全都退下了,拓跋毅俯身下来,我能听到他的呼吸声离我很近,我有意侧过头去。

    他没有恼怒,依旧是欢喜的声音,“你总算醒了,你昏迷的这些日子可知我有多担心。”他的大手已握住我的玉手。

    我的身子一悸,猛地从他掌中抽回。

    他似有些尴尬,因为他很久不再说话,可我确信他未离开,那熟悉的梅香在我身边缭绕。

    “你该恨我的。”那是他沉默很久之后说的一句话,那般苍凉,那般无奈,紧接着又是一声叹息,“你先歇着,我有空再来看你。”

    我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还有他临走时吩咐外面的婢女,“好生伺候着屋里的那位姑娘,有任何差池,提头来见。”

    “是。”婢女答道。

    拓跋毅一走,婢女便进来,问我需要什么东西,或者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我充耳不闻,只当没听见。

    那婢女便以为我是个哑巴,不再说话,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直到另一婢女将太医开的药熬好,端来。

    “姑娘,该吃药了。”婢女说道。

    见我没反应,她以为我没听见,便将声音提高一个分贝说道,“姑娘,药熬好了,奴婢扶姑娘起来将药喝下,姑娘再接着歇息。”

    我动了动身子,将头侧了侧,以告之她我听见了,只是懒得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