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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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失踪

    二十、失踪

    宴绝回到天目峰后,将一切如实告知玉华扶窨。

    本来没收服百越不是什么大事,但这次他竟莫名其妙动了怒。

    “我让你去帮百越益,你为何不听我的话!”

    宴绝道:“扶持百越益继位,他确实是会被我们控制,但这样的人,也是最不听话的。我们又不能时时盯着他,说不定时间一久,他会联合其他反对势力来对付天目峰。我当初就是这样想,才做个顺水人情,让百越不与天目峰敌对。不然,仅这一战,就又要枉死多少无辜之人。”

    玉华扶窨面无表情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善心。”

    虽然宴绝待人和善,但是该下手时绝对不会心软。

    被玉华扶窨这一通说词,他心里有点不舒服,“又不是没得选,日后久了,百越的政权自然会有机会再拿到手的,何苦让那些无辜性命枉死。师兄的方法煞气过重,不为别人,也为自己的身体想想。阴谋算计自损命数,这种事以后还是尽量少做。”

    “你这是在说我的不是吗?是说我耽误你坐这城主之位了是吗!”他气得发抖,最后居然都笑起来,“好啊,好得很,你居然为了一个小小的百越同我计较……”

    “师兄我没有……”宴绝有口不能说,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气愤地拍着桌子,“要不是那墨叔若在百越,你会管那些人死活?”

    “我……”他这话咄咄逼人,宴绝说不过他。

    “你在百越做的那些事,你以为能瞒得住我!”

    宴绝皱眉道:“你派人跟踪我?”

    玉华扶窨坦然自若,“是,我是派了人,若不是派人跟着你,我还不知道你同那墨叔若已经有了那种关系!”

    “……”

    他们从小就没有吵过架,即使偶尔有矛盾,玉华扶窨也都让着他。他们师兄弟情谊一直都很要好,从未像外人传闻那样,说什么宴绝被玉华扶窨控制着。

    第一次的针锋相对,这一切竟然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既然知道了,也没必要再隐瞒。宴绝静静道:“没错,我确实喜欢她。”

    玉华扶窨猛地摔了手边茶杯,“你滚,滚出去!”

    躲在角落里偷看的花瓷差点叫出声来,他们自己都觉得难过,更何况一直陪着他们的花瓷。

    她从屏风后跑出来,拽住欲要离开的宴绝,“爹爹你不要生气,墨姐姐人很好的,爹爹师弟喜欢她也是没什么的呀。”

    他们两人间纠结的事,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玉华扶窨静静坐在那吩咐,“小瓷,你先出去。”

    “爹爹?”

    她想再说些什么,宴绝拍了拍她的脑袋,“出去吧。”

    她这才乖乖走了出去。

    两人对峙着安静了好一段时间,宴绝才低声求和,“师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他没有说话。

    宴绝继续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不用什么都替我想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要担心。”

    “你这样做,叫我如何放心。”玉华扶窨扭过头看着窗外,声音也柔和了些,带着满满的疲惫,“跟你说过多少次,御寒诀逆行经脉,倘若动情过甚,会心脉尽断,暴毙而亡!”

    “我知道,所以绝对不会有那样一天的到来。”

    他回头看着宴绝,叹息道:“你一直都是个懂事的人。”

    宴绝静静道:“孤身在世,我也没想到生命里会遇到这样一个人。是缘分,亦是劫数。我也纠结过,但现在,我决定去面对。”

    他叹了口气,“罢了。若真是放不下,就留在身边吧。”

    就像他跟小瓷一样,只是相伴而已,他也用不着对他太过苛刻。

    ***

    祭礼当日,墨川在城门口搭建的祭坛登位,墨叔若并没有去观看,一是于心不忍,二是昏迷不醒的项景佾需要人照料。

    过了这两日,她也渐渐能接受墨川的事,就是不知道项景佾醒来后知道会是个什么反应。

    墨叔若握着项景佾的手,柔声道:“师兄,你快醒醒吧,再不醒过来,说不定这个世界都要变了。”

    床上的人依旧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般。

    将他手放回被子里,端了凉得差不多的药喂他,没喂几勺,忽然有人敲门,她放了药碗起身。门才刚打开,吓得她立刻就要关上,只是来人并没有给她机会。

    一条黑色的毒蛇冲着她张大嘴,露出的毒牙滴出令人畏惧的液体。

    墨叔若不停后退,脚步发软险些坐在地上,“你来做什么!”

    那道诡异的身影渐渐步入屋内,将身后的木门轻轻阖上。

    他掀开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青灰色的脸,音调犹如这毒蛇的斯斯声,听得人后背发凉,“你这双眼睛我还没拿到,我自然会再来找你。”

    百越几乎倾巢出动去保护墨川登位,这时候就算是大吵大闹,可能也没人听见。墨叔若自知情况危急,但也在脑子里想着该如何脱身。

    “你以为我会信吗……”

    “你信不信又如何?”他耸肩笑,“如今这驿站没几个人,你喊也没用,还不如乖乖听我话,免得受皮肉之苦。”

    忍无可忍,跟这种人讲什么硬气不硬气,反正都是死,何苦憋屈。

    墨叔若怒道:“你休想!”

    那黑蛇冲着墨叔若嘶鸣,不知道因什么而兴奋。角殷常歪头打量,疑惑道:“你身上,有一样东西在吸引我的梭查。”

    看着他手臂上的毒蛇,墨叔若吓得直往后退,“你不要过来!”

    他继续靠近,“拿出来。”

    用力推倒身边的书桌挡住他,转道往外跑,可是那门却仿佛锁死了怎么也开不动,后脊发凉,她吓得转过身去,角殷常已经到了近前,瞬间就捏住了她的脖子。

    墨叔若慌忙挣扎,一边推搡一边踢打,“放开我,放开我!”

    那漆黑的毒蛇沿着他的手臂朝她游移过去,爬上她的肩膀,绕过她的胸口领子钻了进去。墨叔若吓得几乎昏厥,转眼又见那黑蛇从她领子里露出个三角形脑袋,吞吐着信子。

    角殷常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直接拽开她的衣领,扯出一块贴身佩戴的黑龙玉佩。那蛇又沿着他的手臂爬回去,绕在他肩头上,眼睛死死盯着墨叔若。

    “哈哈哈哈哈!”

    忽然,角殷常发出一连串的大笑,手一松,将墨叔若扔在地上。

    看着他几乎疯魔般捧着那块玉佩,墨叔若收好衣领就往外跑。

    没跑两步手臂就差点被他折断,“你想去哪?”

    “放开我,你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不要再缠着我……”被她挣扎得烦了,角殷常手劲一起,直接将她扔了出去。

    墨叔若撞到墙上,掉下来时撞坏了屏风,殃及洗脸架,倒了一地。

    沉睡的项景佾被这声音惊醒,虚弱地张开眼睛。

    角殷常将那黑龙玉佩砸碎在她面前,从碎片里捡起一颗白色的透明石头。借着阳光查看,他自问自答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它叫魄魂珪,能聚魂集魄,收拢意识。”

    墨叔若瘫在地上,喘息未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块黑玉断龙石是她生病后一直贴身戴着的护命符,墨公说可以驱邪除祟,保她性命。

    角殷常也不理会她的话,只是他没想到魄魂珪居然会在墨叔若身上。本来只是想利用墨叔若来换取华莹石,没想到居然一箭双雕。

    “太好了!”捏紧手中的玉石,角殷常蹲下身子,看着她低低笑起来,“小丫头,我得靠你救命了。”

    墨叔若咳出一口血,虚弱无力道:“你想怎样……”

    “又要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墨叔若挣扎不能,被他扛上肩头,大步流星出了房门。

    “叔若……”屋内项景佾从床上翻倒下去,力不从心,实在追不急。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人,他扶着床头再次站起来,一手按着腰间的伤口,步伐蹒跚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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