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妻难求:霸道夫人不好惹
字体: 16 + -

第一百三十四章 旧时王谢堂前燕

    传说始终是传说,在传说里,谢婉秋可不知道自己出生的时候还经历了这么一场动荡。

    她一想起方挽荷要在众人面前分娩,就觉得痛心,这对一个产妇来说实在是折磨,老人说云清替她抹去了记忆,不去想他作为整件事的参与者之一,他此番举动是善,谢婉秋很感念他。

    她看着自己面前似乎入定了的老人,问道:“那请问您是?”

    老人道:“我就是当初替你娘接生的稳婆,一晃十多年就过去了,唉。”

    从她开口娓娓道出当年那一段故事的时候,谢婉秋就知道她肯定是直接参与者,若非亲眼所见,说出的话是不会有那么强的感染力的。

    但是赵明允为人最喜斩草除根,云清替方挽荷消除记忆,避免她醒来后受到精神上的二次伤害的同时,多少也是想请赵明允卖他个面子,不要赶尽杀绝。

    除了她娘之外,抹去了在场所有受牵连的红尘凡子的记忆,至于那些被赵明允纠集的修士,他看也没看。不仅管不着,也不想管。

    按理说这件事的真相彻底被封存了,可是为什么眼前的老人记得如此清楚不说,还能条理清晰的将其叙述出来,对比方挽云所说,老人的故事细节又有不同,没有一个足够强硬的理由让她完全信服对面这位老人的话,她咬着唇,看得出来在思虑她话语的可信度。

    老人问:“你还有疑虑?”

    谢婉秋点点头,很乖的样子看着她,问道:“婆婆,您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老人斜睨了她一眼,笑道:“小丫头心思倒挺重的!”

    谢婉秋眨巴眼,倒也没否认,谁叫天生脸皮厚呢!

    她的确是心存疑虑,对老人也有着怀疑,她也没想着伪装,单刀直入向来是她的风格。

    老人或许是觉得她胆子挺大,便直接道:“你没发现吗?我已经不是活人了!”

    虽然谢婉秋知道自己属于招灵体质,什么鬼呀怪呀见得多了,但是当老人说出自己不是活人的时候,她还是吓了一跳,真的完全没看出来,浑身上下一丝鬼气也无。

    “看不出来。”她老实道。

    老人瘪着嘴呵呵笑了两声,牙虽然掉得差不多了,但看得出来,精神头比她还要足。

    谢婉秋自打进门就一门心思的在寻求答案上,至于对方有没有影子她还真的没有注意,况且院子里树影婆娑,盖着人影子也不大瞧得出来,她现在倒是想看,但是房间里不怎么透光,她自己的影子都是模模糊糊的。

    有云清在,老人怎么会死在这宫廷之内呢?

    谢婉秋很不理解。

    老人倒也爽朗,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主动开口道:“我不是因为你这件事的,而是在一年后因为替宫里的妃子接生出一名死婴,才被灭口的。”

    “死婴?那岂不是就是七皇子了?”

    老人摇头,道:“不是皇子,是一名公主。”

    谢婉秋回忆起赵明允的子嗣,除却还在世的五个皇子之外。膝下只有一名公主,因为母妃出身不凡,被封为荣安长公主,地位超然,姿容绝丽,将那些亲王郡王的女儿不知道比下去多少。

    依老人所言,如果当时的婴儿是活的,那么她也不会受牵连,同样,只怕那位长公主也不会如此嚣张,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乐此不疲的给她下绊子,她庾云说起来应该是男子汉,但每次见到她都要拐着弯走,也是烦。

    在皇室规则下,死婴乃是大不详,特别是怀足了月子,什么都没问题,结果出来的却是一具尸体,那就更是忌讳。

    一般这种的,相关的御医、稳婆,宫女太监什么的都会受到责罚,轻的可能还有一条命在,严重的就是抛尸荒野,想必眼前的老人就是因为牵连过大,才没能保住这条性命。

    谢婉秋叹息,对于这种事,她既不会诵经超度,也不知该找谁去报仇,天下枉死之人不在少数,她要伸冤,也只是无从下手。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不解,谢婉秋出生的年份乃是在永惠五年,那时候她作为庾云,已经在宫中可以随意转转了,这之后一年,她可以说是把整个皇宫摸了个底朝天。

    明面上的地方没有她不熟悉的了,赵明允有几位老婆,又格外宠爱谁,也从小太监那里了解得差不多。皇帝子嗣单薄,按理说有妃嫔怀孕自然是大喜事,可是那一年的日子照常过,并不觉得同往年有什么不同,纵然那位有孕的女子再卑微,母凭子贵,也能册封个差不多的品阶,不至于藏着掖着。

    皇宫里生产那是有一套极为严格的审查机制的,所有的稳婆都是经过严格挑选才准许入宫,话句话说,能入宫的稳婆都是能力拔尖,经验老道的。眼前的老人连梧桐台那么重要的场合都有一席之地,不正是证明了她的经验老道!

    宫里请了她过来,那就是名正言顺的,颇为看重的。

    问题是皇宫表面上无风无雨的,似乎这一个胎死腹中的公主从不曾存在过,就算死了,皇室也会有记录,会有丧礼,但是那一年,什么都没发生,平静得仿佛大一点的风都没有,太不符合常理了。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眼前的这个老人,谢婉秋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那老人却是了然的笑了一笑,道:“我一直在等你,为的就是把一切都告诉你,求个解脱。”

    谢婉秋道:“求教!”

    老人的念珠已经拨弄了千百回,然而拉过谢婉秋,将珠串塞进她手里的时候,那珠子上的包浆却仍是清亮的,不染污垢,不带尘埃。

    谢婉秋还未反应过来,紧闭着的房门骤然便被风吹开,眼前的老人在那一瞬间被风吹散,谢婉秋才一眨眼,眼前就只剩那一方破旧的蒲团了,她看了看手中的念珠,朝着蒲团叩了个大礼。

    起身出了房门,才发现白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

    看到谢婉秋,关切道:“我等了你许久也不见你回去,就过来看看,你怎么样?”

    谢婉秋将念珠戴到手上,肩披着细碎日光道:“没事儿,我们走吧。”

    她的身后,静室空空荡荡的,只有一方旧蒲团,曾绣了金枝银花,如今已看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