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妻难求:霸道夫人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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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掌中乾坤

    谢婉秋跟赵正礼碰面的地方在皇城的角落,那地方不远处长了一棵歪脖子树,具有极高的辨识度。她按照柳如晦的安排,提前到了说好的地方等人,不是午夜,也不是黎明,赵正礼大大方方来赴约,穿的稀松平常,一点都不像是个皇子。

    他看到谢婉秋后便没再走近,而是朝她点了点头,转身往旁边的小路上走。

    谢婉秋跟在他后面,两人走了没一会儿,谢婉秋视野内可见的东西越来越多,渐渐地,耳边也开始出现了嘈杂的人声,谢婉秋发现,他们已经走入到暗窄的小巷子里了。

    谢婉秋不清楚赵正礼的套路,跟着他穿街走巷,将近过了半个时辰,他才停下来,仰头看向一栋房子的二楼。

    这边算是京师的贫民区,多是些三教九流租住。不仅环境脏乱差,住户也大都一身戾气,或是眼神狡诈奸猾,不怀好意。

    谢婉秋如此走了一圈,后面就起码跟了十几只“老鼠”,大都是皮条客,看中了谢婉秋有几分姿色,眼神里都冒着绿光。

    谢婉秋很好奇,按理说,赵正礼常年领军在外,怎么对这片儿这么熟悉,况且他明显是来找人的,究竟是什么人会住在这里,劳赵正礼亲自跑一趟?

    谢婉秋暗自猜想,就见那边站着的男人开始登楼,步子踏在腐朽不堪的木板上,伴随着霉气而来的,是声声刺耳的“嘎吱”声,生涩尖锐,刀子似的刮得谢婉秋耳朵疼。

    赵正礼无所察觉一般走得很平稳,他步子很有规律,脊背挺直,墨发高束。

    楼梯陡峭,谢婉秋抬头只能看到他的衣摆,抬步时带起的灰尘往下飘散,她连忙低头,专注于自己的脚下。

    到了二楼,映入眼帘的是大小两个房间,小的房门紧闭,大的那个却半开门扉,谢婉秋从赵云礼身后探出头,就看到里面正对着的是一方桌子,桌子上铺了白色暗纹的桌布,一个纤瘦的男人正在喝茶。

    谢婉秋没想到这个人自己还认识,腰别短刀,浑身阴郁的,不是童前是谁?

    赵正礼象征性的敲了敲门,童前转过脸来,谢婉秋这才看到他右脸上多了一道不浅的伤疤,完全破坏了他整张脸的美感,竟显得有些可怖。

    她情不自禁微微张大了嘴巴,正想说点什么,赵正礼却是迈步走了进去,童前起身,朝他微微欠身,行了个礼。

    他们两个仿佛很熟悉了,在面对赵正礼时,童前脸上的神情是带了点严肃的。不同于面对谢婉秋时的假意温和,现在的他看起来更加真实一点,表面上很尊敬赵正礼,但眼睛里有毫不掩饰的冰冷。

    他请赵正礼坐下,目光扫到谢婉秋身上时,微微一笑,仍是带了十足的客气。

    谢婉秋不明白为什么在面对自己时,他总是这样一幅伪装的样子,他或许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诚意有限,可是当他戴上“面具”的时候,又没有人敢去揭开。

    三个人各自为营,围坐在桌子边上。

    赵正礼率先开口道:“你的脸怎么回事?”

    看来他也不知道其中原因。

    谢婉秋偷偷观察着童前,发现他脸上的伤痕还很新,才结痂不久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是刀伤,但她许久未接触这些,也不敢太过确定。只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伤他的人手段极为高超,似乎拿他的脸来做画纸一般,“下笔”在他脸上写下了蕴含杀气的一撇。

    童前本身的面容极为阴柔,这一刀下去,就像是白玉盏上的一道裂痕,实在可惜。

    童前将腰间短刀取下放到桌子上,抽刀离鞘,银白的刀刃上竟生了一道红痕。

    他道:“这刀认主,只要我的血。”

    赵正礼:“怎么伤口在脸上?”

    赵正礼说话刀刀戳心窝子,童前显然不想回答,这道伤痕背后的东西太沉重,谢婉秋看到他难得的皱起了眉,神情有些苦楚。

    “我看,我们还是先处理眼前的问题吧!”

    谢婉秋插话,将两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来。

    童前顺势点了点头,自然不会再纠结这事,赵正礼态度不明,在沉默中,这个话题就暂时先揭过去了。

    谢婉秋主动道:“没有乾坤令,进不了皇宫之中!”

    童前道:“无妨!”

    言罢,从袖底摸出一块黑沉的令牌出来递给谢婉秋。

    这令牌正面上书“乾坤”二字,背面写明归宫中修内司铸造,不可造假。

    谢婉秋对这令牌可以说是十分熟悉了,她前世为庾云之时,也不知怎地就合了太后的眼缘,三天两头就要把她往宫里传唤。

    之时太后的精明她也是知道的,外表装糊涂,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她不敢多加接触,正苦恼间,陛下却是要选拔皇子陪读,师从太傅,一时间众人争破了头。

    庾云运气好,也不知道怎么就选上了,得了陛下亲赐的令牌,手掌乾坤令,便可随意出入皇宫。正因为她做了陪读,往太后那边便去得少了,可以说是解了燃眉之急。

    皇宫戒备森严,若没有乾坤令,错了半步便是要杀头的重罪。如今令牌在手,进入梧桐台可以说是成功了一半!谢婉秋又看了一遍,这才道:“我现在的身份,只怕难以躲过金吾卫盘查。”

    童前道:“我已安排妥当,梧桐台附近的一品园要新栽几株兰花,你明日入宫即可。”

    谢婉秋惊:“这乾坤令是?”

    “许多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童前笑,脸上的伤疤随着笑容动了动,看起来多了几分残忍。

    谢婉秋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似乎是一名女子的房间,旁边椅背上还搭了两件衣服,看起来就像是原主人暂时出去了一样。

    谢婉秋目光最终落到童前的身上,问:“人还活着吗?”

    童前道:“死了。”

    谢婉秋沉默了,她没想到童前会这么直接的回答她,这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如果仅仅因为一枚乾坤令,就要夺人性命,顶替其身份,谢婉秋只怕要一辈子背上难以偿还的债!

    她放下手中令牌,刚想开口,童前却带着促狭,像是捉弄得逞一般,道:“寿终正寝而已,谢小姐你想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