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笑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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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欢乐的挖坟(二十七)

    冒顿想到此处,便很是得意的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他是狠心的很,清醒的很,永远都不会把一个人放在心尖上,真心实意的来爱着的。所以,他永远是赢的那个人。

    可是,为什么眼角还会又眼泪呢?难不成,梦里的那个人,还当真是存在的不成?

    冒顿睁开眼睛的时候,正是月到中天。银色的月光顺着帐篷的缝隙渗透过来,到了他的手里。他下意识的想握住。可是还是太虚弱了。他记得,在梦里,那个人也跟春江中的明月一样,美,却握不住。

    他老师右贤王和姨夫左贤王都呆在王帐的一个角落里面,两个人就那样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冒顿早就习惯了,他们之间就算不说一句话,也能明白对方的意思。每当此时,冒顿就觉得自己的后槽牙特别疼,只能一边薅着自己养的那只黑豹子的毛,一边摸着自己养的那只金雕的大尾巴。

    哎,冒顿总觉得他姨夫和他老师之间有啥不可说的事儿。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猜出来个所以然。

    左贤王却很是欢喜,走过来摸了摸冒顿的额头。说道:“烧退了,果然是好了很多。”

    在冒顿小的时候,总是容易生一些小毛病。左贤王就这样守在他的床头静静的看着他。冒顿尽力露出一个微笑来。虽然平常他老嫌他姨夫太烦人了,而且还总喜欢和一群光头的和尚来往,好生让人气闷。但是他又想着,要是自己真的突然嘎嘣一声去了。估计真的为他哭上两声的,也就是他这个姨夫了。

    医官又被招了进来,检查了一下,跪下恭贺,说大单于度过危险期了。

    右贤王听了这话,立刻冷哼了一声。说道:“大单于以后还是小心仔细一点的好。别又被老鼠耗子什么的啃了才是。”

    右贤王说着这话的时候,一双标准的桃花眼正盯着偷偷跑到冒顿床榻旁边的黑豹子。这豹子还有个名字,叫墨玉。很是文雅。墨玉是左贤王送给冒顿的生日礼物。这小家伙好几天没见到自己的主子了,一副粘人的模样,正用自己的脑顶在冒顿手心里蹭来蹭去。

    左贤王轻轻咳嗽了两句,说道:“这墨玉是只豹子,不会只猫。不会抓老鼠。”

    右贤王微笑,两只眼睛就跟那月牙一样,说道:“一只豹子,连只猫会干的都不会。也当真是稀罕。”

    冒顿差点没吭的一声笑了出来。他算是明白了,他老师就是要跟他姨夫找茬来的。他两只墨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滴流滴流的转动着,露出一点狡黠的神色。然后递了一个眼神给旁边的墨玉。墨玉还是个小崽子的时候,就被送到王帐里来了。最会察言观色,和外面傻呵呵的豹子不一样。自家主子手指头抬一下,就知道是该撒泼打滚,还是应该呲着尖牙示威。看冒顿的神色,墨玉立马把自己卷成一团,圆润的出了帐篷去。

    冒顿赶紧也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很是虚弱的样子。

    可是他老师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可怜的耳朵,几句话就那么飘进了他的耳朵里去。

    “听说左贤王大人和那位汉朝的公主殿下,就佛学的问题相谈甚欢啊。”他老师的声音吧,有点~酸。

    冒顿无奈望天。这事儿吧,真心不太好论。他老师一向就喜欢找他姨夫的茬子,他从小就知道。这按理说吧,其实他老师长得好看一些,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好嘛,不笑的时候灿若春花,笑的时候弯如月牙,可惜就是长了一把太过粗犷的胡子,破坏了整体的美感。而且生性又太过严苛,导致一直就没娶上媳妇。而他那姨夫呢,虽然看上去高冷严肃,但是一开口就如同那春风化雨一般的温和,不但当年靠着一张不是那么帅的脸成功的骗到了他小姨,而且还成为了草原上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

    他老师单身单太久了,本来就心塞。而这每次一有条件不错的姑娘,只要人家姑娘见了他姨夫,立马就芳心暗许了。他老师就被当做是一个非常好看的、长得非常好看的杂草,晾在一边。偏生这种情况总是避免不了的。因为匈奴的左贤王和右贤王就如同双生子一般,总是一起出席重大场合,甚至连穿的衣服都是跟对方搭配着来的。所以,日久天长了,他老师就开始不爽了。偏巧他姨夫又是个天生的好脾气,每次他老师冷嘲热讽的时候,他姨夫都笑得跟个两百斤的傻子一样。

    冒顿决定赶紧置身事外,假装自己又晕了过去。但是他立马反应过来了。嗯,这是个甩锅的好机会呢。

    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娶那个汉朝的公主。乖乖啊,他本来每天已经够辛苦的了,要是王帐里还放着那么一个疑似是敌国间谍的媳妇,这日子可还要不要过了。没有道理让他回来之后还得装着吧,这也实在太累了吧。听老师那说话的意思,好像是姨夫和那个公主志趣相投,竟然还都时佛教徒。

    冒顿虽然还在装睡,但是右边的眉毛已经微微的挑起来了。呃,一个信奉佛教的老婆,他可不想要。呃,他讨厌死佛教那一套了。宁愿一刀被砍死也不乐意听那些虚无的佛家经典。汉朝那皇帝老儿一定是打听清楚了他的好恶,特地恶心他来的。

    不行,一定不能娶这么个妹子。冒顿瞬间就打定了主意。她不是喜欢佛学吗?就送给他姨夫左贤王就是了。正好一老一小可以天天跪一起念经。他姨夫多了一个教育,啊不,是关爱的人,他说不定从此耳边就清净了呢。

    可是刚刚清醒,他还有点虚弱,所以就算想张口,也张不开。他老师右贤王又开始在跟他姨夫左贤王算那陈年旧账。无非就是当时两人结拜的时候他姨夫曾经说过什么什么,最后结果居然没有兑现。冒顿听得口干舌燥,心想二位好歹先给我倒杯热水喝可好,我好歹还是个病号呢。你说我病者昏迷不醒的时候二位把我看的比自己的眼珠子还要宝贝,现在我一醒了,立马就成了那死鱼的眼珠子,可以随便扔一边都不带看一眼的。哎,我还不如就一直装晕好了呢。

    右贤王说的太过激动了,不小心顺手砸了一个金色的杯子。冒顿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他倒是不心疼这杯子,只不过这杯子被砸了,估计他也没水喝了。

    苍天啊,可不可以不要虐待病人啊~冒顿强忍着自己的眼泪,省的哭完之后更口渴。

    平城,凤凰台。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阿狸打了个哈欠,起身问道:“是日出开始了吗?”。

    娄敬娄大人正端坐在一张桌子旁边,活色生香的喝蛋花粥。开口就是一句:“日你妹啊,都晌午了呢。”

    阿狸差点没蹦起来,娄敬娄大人的外形看起来,就跟一玛丽苏小说里经常出现的妖魔化美男一样。啧啧啧啧啧,那嘴唇,就跟两瓣橘红色罂粟花一样,眼睛明亮,尤似旋涡。他只用直勾勾的看着你,一言不发,就足以让你心甘情愿的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然鹅,就是这样一个有气质有颜值有智商的角色美男,一大早上你醒来之后,跟你说的第一句就是“日你妹啊”,我靠,这画风太诡异了。简直就像一个倾国倾城的胡姬秒变抠脚大汉一样雷人。

    难怪他媳妇要出轨,估计是被雷的太多,直接黑化了吧。

    阿狸收起来自己颤颤悠悠的小心肝,然后起来,问有没有洗漱的地方。因为她发现娄大人肯定是梳洗过的。

    她召唤来小二儿问了这事儿在,这小二儿岁数还比较年轻,才十五六岁,很是不给面子的直接一扭头,走掉了。

    阿狸:……就说小二儿大多是看人下菜碟的主儿,但是老子我穿的也不穷啊。娄敬在一旁,噗嗤笑了出来,简直就是那春天里的桃花朵朵开,眉目间,有千山万水,有柔情百转。好看的让人简直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阿狸:……很好笑吗?

    娄敬娄大人却吹了吹勺子里的热粥,同阿狸说:“我今天早上,是在昨天下午在大堂里唱曲子的那位姑娘的闺房里面洗漱的。”。

    阿狸用扇子捂住了脸,嘿嘿嘿嘿的开始笑,样子极其猥琐。

    娄大人用手指一戳她的扇子,道:“我进去的时候,那屋子是空的。准确的说,是佳人已不在,空余香闺。”

    阿狸摇了摇扇子,然后打了个喷嚏,她忘了现在还是初春,早上自然特别冷。

    切,要说这男人就说事儿多。美女的屋子叫做香闺,就算正主没在里面,跟那屋坐上一坐也是好的。要是个丑女的屋子,估计就算是请他们去他们也不会去。

    娄大人斜着一双桃花眼说道:“你猜,那姑娘哪里去了?”

    阿里里你眼睛一转,心道莫非唱曲的那小姑娘是跟着自己家的小情郎私奔了不成?

    娄大人也学着她的样子嘿嘿嘿的笑了好几声,只不过阿狸这么笑,就很猥琐。而娄大人这么笑,就有点天真无邪的感觉。女人最爱什么样的男人?纯爷们?错。小鲜肉?错。是纯爷们里带着一点少年的天真,是小鲜肉骨子里带着坚挺与执着。娄大人无疑这两种气质都是具备的。他这么一笑,就像一个智谋过人、历尽沧桑的人突然对你露出一个比真金白银还真的笑容来,让你觉得骨头都苏了。

    但是阿狸是谁啊?她跟娄大人那是一见如故,早就明白了,娄大人一般这么笑的时候,都没有啥太好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