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计划
虽说两日没吃确实挺饿浑身如酥亦确不好受，不过即便这样曾士伍亦还远不至于如此不堪，但现实是如果他不变本加厉的装只会给自己招来更多的罪，正因为是装的成分居多所以归途虽远于他却也不难，火车里这稻草纵然比不过来时车尾箱里那令人憋曲的豪华包间却也总算能够舒服将两脚给伸直，近三天两夜未眠这一倒又岂是随便能醒：“臭叫花子，起来、起来，坐霸王车，找死啊你，老老实实跟我回局…咕，探长，怎么是您？”
“自己扇自己嘴巴，别让我动手，累，妈了个巴子，我的话你们全给当作自耳边吹过的妖风了啊！拿钱的时候一个两个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怎么才几天功夫老毛病不又犯了，哈皮，这第二次我只是让你抽自个的嘴巴，再有下回我要你的命…那是毛哥？”
“是，探长，兄弟们收到线报这火车藏了大量军火，人家不以为您是心里有鬼故意装睡嘛，来回我这巴掌不打也已经打了您那气总该消了吧。”
“军火…谁提供的线报？”
“这事您得找毛哥问去，他的线人只有他才清楚，这是规矩。”
“行，一会我自个打他问去，还有你，你觉得自个那巴掌挨的冤，其实一点也不冤，若是换作别人这腰骨不折也得痛上好几天，别忘了我们是巡捕不是打手，坐个霸王车你至于这么狠嘛，扒这车容易嘛我，居然也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搞得如此凄惨，难怪你哈皮混到现在还只是个跑脚，真不明白毛哥为何会对你如此看重，到时升了官发了财别忘了请他喝酒。”
“头，您就别逗我了，升官发财那种事再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头上。”
“唉，果然是任点不透的鱼木脑袋，好好干，破了这案我保你升官又发财。”
身上有伤扒车狼狈下车自也潇洒不到哪去，若不是恰巧路过的毛哥托了一把曾士伍准保会出尽洋相：“伍哥？”
“瞧，哈皮，这就是区别，人家毛哥就算不看脸也照样能猜到是我，有空你真得跟着毛哥好好学学，别成天只惦记着嘴里的那口马尿，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亦流，三十出头又不是七老八十成天在那唉什么声叹什么气，有那闲气还不如多读几本书、多看几份报，不说了，省得你烦我，毛哥，借一步说话。”
“该说的哈皮都说了我还能有什么好说，我的线人是谁就算是你我也照样不会说，若开了这种头日后还有谁会信我。”
“你们一个两个瞧我这样像是呆瓜嘛，那么简单的一句话我还能记不住，我只想知道这军火是谁的。”
“嘘，轻点声，过来…其实这批军火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老蒋拨了一批汉阳造给川军，原本川军那些泥脚子也没什么讲究，只要是真枪真子弹他们都会照单全收，可惜一试之下川军那些将领全傻了，二十来米的距离误差便有近一米，这种打兔子都被人嫌弃的枪又岂能拿来战场杀敌，于是留下了子弹卖了枪，这么大的买卖自不是一人能做，几经转手价是一倍一倍的翻，我那线人包上的便是上海这手，他开价太高回头一算根本就赚不回本，于是就把这情报便宜卖给了我，做他们那买卖讲的是信和义，而货即是在上一卖家手里头出了事自然也懒不到他那接手的头上，即能小赚一笔线人费又不必破自己的血财又何乐而不为，至于他是怎么收到的风声他没说我也没问，这是规矩。”
“汉阳造，二十米误差近一米，那膛线磨得倒也还真够彻底，若是回炉再造或许还能浴火重生，老蒋这可也真够抠的了，不过想想也对，好不容易到手的美式装备自然得装备嫡系部队，像川军那种爹不亲、娘不爱的可怜种自然正好清减库存，这种即省麻烦又得人心的买卖倒也只有老蒋才干得出来，回头让兄弟们把烂到掉渣的尽数上交，尚有些模样的我们自个留着。”
“你是想？”
“别这么看我，膛线报废的枪我再能耐也修不了，这火车我们包了，找些得力的兄弟在这等我，回头我带着你们上重庆跟老蒋讲理去。”
“…别做梦了吧，就算老蒋愿意讲理这理也该是人家川军去讲，上重庆，你不怕我还怕自己的兄弟有去无回呢。”
“难不成你甘心一直做法国人的狗，这年头手里得有枪才干得了大事，曲三贵那号所谓的长短齐全其实也不过是鸟铳而已，若是我们手里有自己的队伍又何必去买他们法国人的面子，上千条枪，光是想着都觉着带劲。”
“但我怎么觉得你的这些话没句能信。”
“信与不信主要是因为经历不一样，那段近乎疯狂的经历令我敢干很多你连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没有把握的事我绝不会干，或许你经历过很多危险但我已死过不止一回，像我这种人虽然麻烦却也好使，最主要杀人借的那把刀是我自找的，千把条枪外加几万发子弹便可除我这恶患一点也不贵，别说你直到现在还以为我是那种仗着手中权势作威作福的真小人，错，我这人向来喜欢以简单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办不办得到一句话，就算你办不到我自也能找到喜欢陪我疯的同道中人。”
话已至此毛哥若再劝无异于是要和曾士伍对着干，何况他一直都很好奇曾士伍到底有多能耐，之前那些事说是能力更像是福缘齐至：“这事我尽量去办，对了，艾辉那家伙你知道去哪了吗？以前他可从没失踪那么多天。”
“到了该他出现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你说让他去顶曲三贵那位置是不是挺有新意，呵呵，富贵险中求，放心，若出事会罩他的远不止是我，虽然我这人看着像是对什么都无所谓但实际上我比你们都贪，车钥匙拿来。”
“哗，我这还是头一回开你的车，你会算啊。”
“不会，其实我只是要告诉你一声，车钥匙已经在我这了，省得你报案说警车没了影，真要那样你不觉着丢脸我都替你难堪，顺便告诉你个秘密，老蒋跟我是老熟人，我那几次险死还生都是他的关照，而他之所以恨我恨到咬牙切齿，只要是蛋就有缝。”
曾士伍跟老蒋沾边这事毛哥多少收到过些风声：“什么意思？什么蛋？”
“你个蠢蛋，什么蛋也不是，我借他东西即没打过招呼更没还过，虽然他处处防我却算不到我会光顾何处，他以为我知道很多内幕其实我只是为了好玩，现在我想要认真的玩，所以你最好赶紧做好被我玩死的准备。”
“不会吧，上任一月不到就弄死个洋警司居然还只是随便玩玩。”
“错，他死是因为他太贪，我不过是送了个顺水人情，无止境的贪婪永远都是致命的硬伤，不过，呵呵，禽兽都改不掉的坏毛病更何况我们人类还是万物之灵。”话虽粗痞但理却令人不得不想，特别毛哥现在手里牢握警局那财权，他想他的曾士伍可没闲情陪他发呆。
“…李叔？您是嫌我这车太干净了吗？”
“如果站这少爷您还能撞上老奴也只好认命了。”
“我是说您老大半夜里闲着没事忽然抬起手来干嘛，碰瓷您老也去找个有钱的主啊。”
“搭您顺风车，您一出火车站便有人往家里去电话了，老爷说得给您在外边摆上几桌去去晦气，家里有一个算一个全去了，我这不是怕您回去等不着应门的人嘛，走吧，换洗的衣物全带去了。”
“什么意思，我听您这话怎么像是怕我把晦气带进你们童公馆。”
“迷信、迷信。”
“迷信，这确实是个敷衍了事的绝佳理由，上来吧，看得出您家老爷我亚叔想让您单独跟我说的并不是这些，一直以为他很喜欢跟我讲道理。”
像李管家这种老江湖自然知道何时该圆何时该扁，上车后他张嘴说的话真能把曾士伍给活活气死：“味天堂都快到了除了这仨字您老就没点别的什么要说？”
“如果我也是要劝您别去重庆，您会听？”
“毛哥，亚叔安插的暗子居然是毛哥，果然是老狐狸，我一直以为他只安排了个艾辉。”
“小毛不是暗子而是老爷的义子，因为他救老爷的命远不止一次，种善因、得善果，毛家困难的时候老爷不过是仗义帮了一把，谁能料到能换来这天大的好处，连老爷都看不透的人您走眼亦无需觉耻，或许他这次是真关心您的安危才会请老爷出面。”
“无聊，这事就算他不说我也没打算要瞒谁，腻味了，想换个刺激点的活法，国难当头好男儿又岂能沉迷于眼前的风光，从小到大的受的训练都是为了战场杀敌，这种尔虞我诈的生活实在太累，何况我爷爷是将军我外公是将军凭什么到我就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少尉参谋。”
“爷爷？将军？”
“您不知道？”
“真不知道，两年虽已结交多年但你们曾家那一老一小从来不提与曾家无关之事，说说呗。”
“说就说，来回早晚都不是秘密，八十九军那廖军长便是我爷爷，亲的，知道这对我的打击有多大嘛，我终于想通了大家对父亲廖锋为何会绝口不提，如果我没猜错当年他应该也是受不了家庭那负担而想要凭一己之力闯出只属于自己的那片天。”
“自己扇自己嘴巴，别让我动手，累，妈了个巴子，我的话你们全给当作自耳边吹过的妖风了啊！拿钱的时候一个两个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怎么才几天功夫老毛病不又犯了，哈皮，这第二次我只是让你抽自个的嘴巴，再有下回我要你的命…那是毛哥？”
“是，探长，兄弟们收到线报这火车藏了大量军火，人家不以为您是心里有鬼故意装睡嘛，来回我这巴掌不打也已经打了您那气总该消了吧。”
“军火…谁提供的线报？”
“这事您得找毛哥问去，他的线人只有他才清楚，这是规矩。”
“行，一会我自个打他问去，还有你，你觉得自个那巴掌挨的冤，其实一点也不冤，若是换作别人这腰骨不折也得痛上好几天，别忘了我们是巡捕不是打手，坐个霸王车你至于这么狠嘛，扒这车容易嘛我，居然也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搞得如此凄惨，难怪你哈皮混到现在还只是个跑脚，真不明白毛哥为何会对你如此看重，到时升了官发了财别忘了请他喝酒。”
“头，您就别逗我了，升官发财那种事再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头上。”
“唉，果然是任点不透的鱼木脑袋，好好干，破了这案我保你升官又发财。”
身上有伤扒车狼狈下车自也潇洒不到哪去，若不是恰巧路过的毛哥托了一把曾士伍准保会出尽洋相：“伍哥？”
“瞧，哈皮，这就是区别，人家毛哥就算不看脸也照样能猜到是我，有空你真得跟着毛哥好好学学，别成天只惦记着嘴里的那口马尿，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亦流，三十出头又不是七老八十成天在那唉什么声叹什么气，有那闲气还不如多读几本书、多看几份报，不说了，省得你烦我，毛哥，借一步说话。”
“该说的哈皮都说了我还能有什么好说，我的线人是谁就算是你我也照样不会说，若开了这种头日后还有谁会信我。”
“你们一个两个瞧我这样像是呆瓜嘛，那么简单的一句话我还能记不住，我只想知道这军火是谁的。”
“嘘，轻点声，过来…其实这批军火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老蒋拨了一批汉阳造给川军，原本川军那些泥脚子也没什么讲究，只要是真枪真子弹他们都会照单全收，可惜一试之下川军那些将领全傻了，二十来米的距离误差便有近一米，这种打兔子都被人嫌弃的枪又岂能拿来战场杀敌，于是留下了子弹卖了枪，这么大的买卖自不是一人能做，几经转手价是一倍一倍的翻，我那线人包上的便是上海这手，他开价太高回头一算根本就赚不回本，于是就把这情报便宜卖给了我，做他们那买卖讲的是信和义，而货即是在上一卖家手里头出了事自然也懒不到他那接手的头上，即能小赚一笔线人费又不必破自己的血财又何乐而不为，至于他是怎么收到的风声他没说我也没问，这是规矩。”
“汉阳造，二十米误差近一米，那膛线磨得倒也还真够彻底，若是回炉再造或许还能浴火重生，老蒋这可也真够抠的了，不过想想也对，好不容易到手的美式装备自然得装备嫡系部队，像川军那种爹不亲、娘不爱的可怜种自然正好清减库存，这种即省麻烦又得人心的买卖倒也只有老蒋才干得出来，回头让兄弟们把烂到掉渣的尽数上交，尚有些模样的我们自个留着。”
“你是想？”
“别这么看我，膛线报废的枪我再能耐也修不了，这火车我们包了，找些得力的兄弟在这等我，回头我带着你们上重庆跟老蒋讲理去。”
“…别做梦了吧，就算老蒋愿意讲理这理也该是人家川军去讲，上重庆，你不怕我还怕自己的兄弟有去无回呢。”
“难不成你甘心一直做法国人的狗，这年头手里得有枪才干得了大事，曲三贵那号所谓的长短齐全其实也不过是鸟铳而已，若是我们手里有自己的队伍又何必去买他们法国人的面子，上千条枪，光是想着都觉着带劲。”
“但我怎么觉得你的这些话没句能信。”
“信与不信主要是因为经历不一样，那段近乎疯狂的经历令我敢干很多你连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没有把握的事我绝不会干，或许你经历过很多危险但我已死过不止一回，像我这种人虽然麻烦却也好使，最主要杀人借的那把刀是我自找的，千把条枪外加几万发子弹便可除我这恶患一点也不贵，别说你直到现在还以为我是那种仗着手中权势作威作福的真小人，错，我这人向来喜欢以简单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办不办得到一句话，就算你办不到我自也能找到喜欢陪我疯的同道中人。”
话已至此毛哥若再劝无异于是要和曾士伍对着干，何况他一直都很好奇曾士伍到底有多能耐，之前那些事说是能力更像是福缘齐至：“这事我尽量去办，对了，艾辉那家伙你知道去哪了吗？以前他可从没失踪那么多天。”
“到了该他出现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你说让他去顶曲三贵那位置是不是挺有新意，呵呵，富贵险中求，放心，若出事会罩他的远不止是我，虽然我这人看着像是对什么都无所谓但实际上我比你们都贪，车钥匙拿来。”
“哗，我这还是头一回开你的车，你会算啊。”
“不会，其实我只是要告诉你一声，车钥匙已经在我这了，省得你报案说警车没了影，真要那样你不觉着丢脸我都替你难堪，顺便告诉你个秘密，老蒋跟我是老熟人，我那几次险死还生都是他的关照，而他之所以恨我恨到咬牙切齿，只要是蛋就有缝。”
曾士伍跟老蒋沾边这事毛哥多少收到过些风声：“什么意思？什么蛋？”
“你个蠢蛋，什么蛋也不是，我借他东西即没打过招呼更没还过，虽然他处处防我却算不到我会光顾何处，他以为我知道很多内幕其实我只是为了好玩，现在我想要认真的玩，所以你最好赶紧做好被我玩死的准备。”
“不会吧，上任一月不到就弄死个洋警司居然还只是随便玩玩。”
“错，他死是因为他太贪，我不过是送了个顺水人情，无止境的贪婪永远都是致命的硬伤，不过，呵呵，禽兽都改不掉的坏毛病更何况我们人类还是万物之灵。”话虽粗痞但理却令人不得不想，特别毛哥现在手里牢握警局那财权，他想他的曾士伍可没闲情陪他发呆。
“…李叔？您是嫌我这车太干净了吗？”
“如果站这少爷您还能撞上老奴也只好认命了。”
“我是说您老大半夜里闲着没事忽然抬起手来干嘛，碰瓷您老也去找个有钱的主啊。”
“搭您顺风车，您一出火车站便有人往家里去电话了，老爷说得给您在外边摆上几桌去去晦气，家里有一个算一个全去了，我这不是怕您回去等不着应门的人嘛，走吧，换洗的衣物全带去了。”
“什么意思，我听您这话怎么像是怕我把晦气带进你们童公馆。”
“迷信、迷信。”
“迷信，这确实是个敷衍了事的绝佳理由，上来吧，看得出您家老爷我亚叔想让您单独跟我说的并不是这些，一直以为他很喜欢跟我讲道理。”
像李管家这种老江湖自然知道何时该圆何时该扁，上车后他张嘴说的话真能把曾士伍给活活气死：“味天堂都快到了除了这仨字您老就没点别的什么要说？”
“如果我也是要劝您别去重庆，您会听？”
“毛哥，亚叔安插的暗子居然是毛哥，果然是老狐狸，我一直以为他只安排了个艾辉。”
“小毛不是暗子而是老爷的义子，因为他救老爷的命远不止一次，种善因、得善果，毛家困难的时候老爷不过是仗义帮了一把，谁能料到能换来这天大的好处，连老爷都看不透的人您走眼亦无需觉耻，或许他这次是真关心您的安危才会请老爷出面。”
“无聊，这事就算他不说我也没打算要瞒谁，腻味了，想换个刺激点的活法，国难当头好男儿又岂能沉迷于眼前的风光，从小到大的受的训练都是为了战场杀敌，这种尔虞我诈的生活实在太累，何况我爷爷是将军我外公是将军凭什么到我就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少尉参谋。”
“爷爷？将军？”
“您不知道？”
“真不知道，两年虽已结交多年但你们曾家那一老一小从来不提与曾家无关之事，说说呗。”
“说就说，来回早晚都不是秘密，八十九军那廖军长便是我爷爷，亲的，知道这对我的打击有多大嘛，我终于想通了大家对父亲廖锋为何会绝口不提，如果我没猜错当年他应该也是受不了家庭那负担而想要凭一己之力闯出只属于自己的那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