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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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东南飞

    刘大与江东郡主的婚礼在万众瞩目中取得了圆满的成功。为啥说得这样的官方?本来就是一场政治联姻。所以才传出那个笑话,征战半生的刘大在洞房花烛之时,既然被江东郡主屋子里的“神兵利刃”给吓到了。

    这刘大倒是没给吓出个好歹,但张曦却是病倒了。据说是水土不服所引起的,这就让吕蒙将军很是疑惑了。听说过水土不服,但那只是在初到一地时才会发生的啊。而张曦都来这江东这么久了,现在才得个这样的病,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这当然是张曦几人计划好了的。这事儿还得从几天前说起。

    当张曦的下属探明吴郡陆家的规律后,张曦带着侍从来这里”游玩”了一番。

    当看到出游的陆议时,张曦觉得还真是下不了手。这小家伙分明就是一个能以“卖萌为生”的小正太嘛。所以张曦决定将其绑回去。那么这将由体力活,变作是一个技术活了。

    这如何降低监视之人的戒备心就成为了首要的问题。

    而最为快捷与方便的办法莫过于生病,因为这病人大多是不怎么走动的,这样一来监视之人就不必太过于密切关注其行踪。

    如此一来,张曦就不得不病倒了。而且还不能是简简单单的装病,对方定然会派人来探查的。太过简单的容易露馅儿,太过复杂的一时又做不到。因此,这个“水土不服”之症,由于是一个可大可小,而且是极为容易得的病,就此成为了张曦等人的首选。

    于是,张曦开始食欲不振,还拉起了肚子。

    这就自然是少不得东吴的官方问候了。这不,吴侯宫中的医官都被派来了给张曦探病。一番望闻问切后,医官嘱咐张曦好生休息,这些时日忌肥甘厚味。并且回报了吕蒙将军,这位公子应是偶染风寒,这才导致了这些症状。不必太过担心,只需静养数日,其症自然会消减。吕蒙听闻,知晓不是假装的病情后,也就没有太过在意。因为周大都督还交与了自己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急需探明。

    周大都督有些头疼,这几天,庐江之地忽然出现了一部长篇乐府。本来周瑜是极为喜欢这种朴实无华,且将故事描绘得栩栩如生的文章。但是如果这类文章内有深意就会让人不安了。

    周瑜正在细细的品味着这部《孔雀东南飞》。已然读过了好几次,且细细的数过,这部乐府共有350余句,1700余字。其对故事的剪裁与对人物的刻画都可称为世之经典。若是单单看此文章,它用细腻的手法将一个极为凄美的爱情故事在观者面前徐徐展开。但是在周瑜的眼中,它展开的却是另一个故事。

    汉末建安,庐江小吏

    ……

    自名秦罗敷

    ……

    举身赴清池

    ……

    自挂东南枝

    ……

    多谢后世人,戒之慎勿忘。

    看着这文中提到的自名“秦罗敷”,看着文中两位主角的结局。周瑜微微闭上眼,揉着眉头沉思着。要说这仅仅是巧合?却是断无此可能。这些名字早就该消散于尘世间,这些人的结局随着吴侯对庐江的清洗液也早该被人遗忘了才是。还有这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是刻意引人去追寻此事,还是对当事人的一种警告?

    这一切的一切,让周瑜不得不想起那件尘封已久的事件。此事引起的政治波荡之大,几乎撕破了这末汉朝廷最后的一块遮羞布。对东吴的影响更是剧烈,直接使得武勇如霸王项羽的孙策就此殒命。而周瑜的爱妻与孙策的遗孀也不得不从此过着避人耳目的半隐居生活。世间也自此少了两位才色双绝的佳丽。

    其实,周瑜是有怀疑过此事与张曦是否会有关系。但是很快就排除了这种可能。至于原因:

    其一,此事极为隐秘,即便是当时也牵涉其中的刘大都没能知晓自己这一方也有参与其中。且到了今天,知晓的人应不过双手之数。

    其二,张曦此子年岁尚轻。此事发生之时,他还是一个婴孩儿。即便他是出生在这庐江之地,也不应该对此事有如此深刻的记忆。

    其三,此事发生之后,庐江之地的知情之人都已很快的就被清理了。因此就几乎没有了流传出来的可能。

    此事虽说早已时过境迁。但此时却被人用这隐密的方式提起,其用意究竟若何,实在难以猜测。并且此事的隐秘之情还是不宜太多的人知晓。而查出此文的出处就成为了周瑜现在的一件紧急事务。镇守柴桑,与曹军对持却是周瑜的首要事务。

    于是,周瑜就将此事派遣给了吕蒙。此人既得吴侯以及自己等人的看重,自然能知晓事情的轻重。而且吴侯也是这个意思,因为他担心周瑜会因为他的爱妻心切而使此事的调查进入了误区。

    驿馆里,张曦躺在床上,面黄肌瘦的,不想这巴豆用得多了些,自己险些拉得不成人形。云安在一旁辛勤的伺候着。云吉则穿着新衣出了门去上山取泉水。因为公子是最喜他用山泉水煎的香茶,这要是一日不饮就会病体加重。

    侍弄花园的侍女看着云吉每日清晨就要出门去取水,有了些感慨。这张公子平时看着身体应该是不差的,却是没有想到,这“水土不服”既能让他缠绵病榻如此之久。而这云氏姐弟与他还真是主仆情深,真是让人羡慕。

    混杂着药味与煎茶味的房间里,张曦看着云吉奉上的香茶,吞了口口水,说:“咱可不可以不喝,你弄好了直接倒掉吧。”云安在一旁微微摇了摇头,偷偷目视窗外。

    张曦目含泪光的拿起茶盅一饮而尽。

    而云吉也在一旁小声的说:“公子不是说,人不狠立不稳么。你看,这些时日,这外面的监视不是已经放松了好多了么。”

    张曦心想着,可得快些吧,再这么下去,自己指不定还有命没有。

    “呕…你个臭小子,拿我说的话来堵我啊。不过,你倒是没有说错。这话对着别人来用,是最好的。”

    张曦拍拍胸口,把那快要涌上来的,刚才才灌下去的茶汤压了下去。就这模样,根本就不是装病,是本色演出啊。张曦对着云安说:

    “我说,云安小姐姐。你看这外面的人已经放松了不少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进行下一步了啊。我觉得我快要撑不住了。”

    “别急,公子。就快了,这位侍女姐姐就快要放松警惕了。对了,你说刘皇叔会什么时候回荆州啊。这要是行动早了,咱们可没地方藏身啊。”

    “估计也就近日的事了。我告诉大伯,只要我回到了荆州地界,这病自然就好了。大伯正在准备回程的事情。应该就在这些时日了。”

    这天,天色有点暗。侍女看到云吉依旧穿着自己缝制的衣衫,一大早的又出门去了,不过,今天看着身影有些佝偻。也是,自己的主子病了这么久,任谁都会有些疲惫了。

    这“云吉”出了城,就汇合早已等候在此的几名后面才来的侍卫望吴郡奔去,此“云吉”自然就是张曦了。为了不引起注意,张柒与云安自然是得留在驿馆,而真正云吉自然是扮作张曦正躺在病床上呢。

    前些时日,几人定下装病的计策后,发现即便是降低了监视之人的戒备,但是想要混出去仍是不易。还是云安想的李代桃僵之法好。早早的就模仿侍女的手法缝制了一套几乎一样的衣衫,只是这张曦自然要比云吉高上一些,若是仔细去看不难发现两者的区别。

    所以,这才有了云吉每日去山上取泉水的事情。看着天天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而且还穿着自己亲手制作的衣衫,如此明显的特征,自然会对一些细节上的不同有所忽略了。这就是所谓的熟视无睹了吧。

    陆家的大门口,陆家的人在恭立在张曦等人面前。因为张曦停在门外的马车可是配有吴侯的标志的。而且张曦似是无意露出的腰牌也是吴侯宫里行走所配备的。眼前此人在陆家人看来,明显应是吴侯派来的人了,于是小心的问道:

    “敢问中官大人,光临草舍可是有何要务?”

    “吴侯听闻,汝家有子,姓陆名议者,生性聪慧,孝悌知礼。特召入宫,为世子陪读。”

    看着眼前陆家的人双手上捧,作接物状,却没有动,张曦眉头一邹,喝道:

    “还不快带人来!”

    “可是有吴侯的…”

    “吴侯在为刘皇叔践行的宴席上,听陆太守说起家有贤子名为陆议,特遣我等来接。怎么!还得要吴侯亲来不成?”

    身旁的两名侍卫威风凛凛的“哼”了一声,踏前一步,手握刀柄。这时,陆议从人群里走出来说:

    “我随你等去便是。何必恐吓我这些家人。”

    张曦自然是拿不出吴侯的旨意。所以才会乘着这吴侯大会文武,并将江东各大家主齐聚一堂之机,行得此事。

    与陆议进了马车后,侍卫是快马加鞭的疾驰而去。留下有些惊疑不定的陆家人呆立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