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追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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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事事顺心

    张尹之带着江陵一一起进宫面圣,宫犹翎对他们的猜测听得稀里糊涂,不过尹之哥哥一幅江大人言之有理的模样,她就附和颔首,只要顺着尹之哥哥的意思,总是不会错的。

    夸赞了江陵一一番后,将人打发走了,张尹之告退下去传令,等到张尹之退出政事殿,小煜子上前斟茶,在她耳边道:“看来这次出宫,陛下与张大人之间进展飞速,奴才看陛下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宫犹翎狐疑看向他,“真的?可我看,尹之哥哥还是一口一个‘陛下’,毫无改变。”

    小煜子笑道:“陛下这就不懂了,张大人是臣,陛下是君,就算是张大人对陛下有了别样的感情,也不能坏了规矩,等到明年的檀郎进宫的时候,陛下再问问张大人的意思,就明白了。”

    “明年!”宫犹翎算了算日子,“现在才冬月,等到明年檀郎进宫的日子,还要等八月有余,我等不了了,小煜子,可有更快的办法?”

    小煜子将茶盏奉到陛下面前,“陛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陛下别急,要不等到新年宴饮的时候,问问太后的意思,立王夫之事,不能急在一时,何况现在,宣州州府之案,还没有了结,陛下这时候,就别想王夫之事了。”

    宫犹翎无奈的长叹一声,起身来来回回地打转,“我登基就是为了尹之哥哥,要是知道做陛下会有这么多事,我就不做陛下了!”说到此,她折回小煜子身边,抬手揪住他的耳朵,“你呀你呀,当初哄着朕登基的时候,怎么没有告诉朕,当陛下这么麻烦,我能有今日,可全都拜你所赐!”

    小煜子一把护住的耳朵,委屈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这、这事也不是奴才能决定的,再说了,奴才尽心尽力服侍陛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别老是揪奴才的耳朵,奴才疼着呢。”

    宫犹翎松开手,轻哼一声,“你活该!”

    玩笑归玩笑,身边的事还都得经小煜子之手,半个月后,梅大人结案,宣州州府之死归罪于狱卒的玩忽职守,张尹之和江陵一已经调查出了端倪,梅家果然有问题,宫犹翎装作不知情,了结此案,以梅大人功大,给予赏赐。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真正的幕后之人松懈,从而引蛇出洞,宣州州府之案算是暂时了结,与此同时还有一件喜事,先前南宫将军的请求,按小煜子说的,这两人竟真的都接旨。

    听说人生两大喜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南宫乐衍当日世袭镇国大将军之位,以将军之身娶将卫白氏女,彼时都内世家皆上门恭贺,宫犹翎也命小煜子送了贺礼过去。

    张尹之身为御前执笔,下朝之后替陛下整理奏章,宫犹翎双手撑着脑袋,坐在玉案边看着他,张尹之将奏章归类,多半都是恭贺陛下,和宣州州府之案了解的废话,张尹之摇摇头,将这些没用的折子都整理出来,一会儿直接交给下面的文官。

    做每一个动作都被陛下盯着,他不可能没有感觉,归类完了奏折,他停下来看向宫犹翎,“陛下为何一直看着臣?”

    宫犹翎后知后觉地收回目光,嗫嚅着反问,“这里又没有旁人,我不看你,看谁?”

    张尹之被她逗笑了,将几本有用的折子,放在她面前,“陛下,这是淮州州府上的折子,说是淮州一带有马贼出没,州府多次打压都没有奏效,想请陛下派军镇压。”

    宫犹翎接过他的手上的折子,打开。看了好一会儿,才放下了折子,一本正经地道:“尹之哥哥,你可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张尹之微愣,想了好一会儿,颔首道:“今日冬至,过不了多久,怕是就要下雪了,陛下先前在万家边境,恐怕没有见过吧。”

    宫犹翎摇摇头,“不是,我不是问这个日子,今日是南宫将军和白苍岚成亲的日子,你可知道?”

    张尹之再次颔首,“臣知道,都内人都知道,南宫将军与白小姐,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桩姻缘不是陛下撮合成的吗?陛下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宫犹翎轻叹一声趴在玉案上,撇撇嘴道:“我是撮合成了旁人的姻缘,却撮合不了自己的姻缘,尹之哥哥,你都及冠,想何时成亲?等到明年檀郎进宫的日子,你便做我的王夫可好?”

    “陛下……”让他做王夫的话,陛下说了这么多遍,他岂能一直拒绝,以为陛下是在戏耍他?宫犹翎心道,这次张尹之若是还拒绝自己,她就不做陛下,再做下去,也不可能改变尹之哥哥的心意了。

    回忆起当初的一幕幕……

    ……“微臣不敢!”

    ……“朕没问你敢不敢,朕问你喜不喜欢!你就回答朕两个字,喜欢还是不喜欢?”

    ……两个字,喜欢、不喜欢……

    ……他斟酌过后吐出两个字来,“不敢!”

    ……“臣不敢”

    ……“张尹之,朕问你愿不愿意进宫去。”

    宫犹翎是不抱多大希望的,谁知,张尹之沉默了许久,却跪下行礼道:“臣,领旨谢恩!”

    料想他要说臣不敢,臣无能,臣僭越……之类的话,他忽然的一句领旨谢恩,让宫犹翎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去给南宫将军和白苍岚送礼的小煜子进了殿内,她才猛然回过神来,指着张尹之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煜子吓了一跳,自己才离开多大一会儿,张大人这是惹陛下生气了吗?陛下都气得说不出话了,他赶紧过去安抚陛下,“陛下息怒,发生什么事?”

    宫犹翎拍案而起,“怒什么怒?尹之哥哥答应做我的王夫了,小煜子,尹之哥哥答应做我的王夫了!”

    “啊?”小煜子大吃一惊,这也未免太快了吧,他诧异地看向张尹之,张尹之垂首,脸色微红,毕竟说话之人是陛下,他如此大胆应答,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宫犹翎执笔挥毫,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将狼毫给小煜子道:“尹之哥哥要立下字据不能出尔反尔!”张尹之一抬首,就看到小煜子拿过来的宣纸上书上了八个字“今生今世,非卿不娶”,他接过小煜子递来的狼毫,在宣纸右下写上自己的姓名“张涪尹之”。

    小煜子将宣纸送回,宫犹翎高兴地合不拢嘴,“小煜子,把它裱起来,挂在朕的司千宫中,来年,尹之哥哥就不能食言了!”

    头一日陛下还在担忧,怎么说同意就同意了,不过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小煜子也不敢多言,照陛下说的做了。

    冬至过后没两日,都内便落了雪,将近年关,宫犹翎不愿上朝,大臣们也没什么要事,便将早朝暂停了几日,这日,宫犹翎正在被窝里捂得热乎,小煜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是大皇子来参见陛下。

    宫犹翎没有多想,阿离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不让他见,他定会不高兴,被小煜子不情不愿地服侍着起床洗漱,走出内室,就看到阿离坐在桌案。

    她走过去揉揉眼,在阿离对面坐下,口中敷衍的道:“这么冷的天,阿离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可用过早膳了,你想吃什么?我让小煜子吩咐人准备。”

    料想中对方的话却没有说,沉稳的男声道:“参见陛下,回陛下,还未用过早膳。”

    她揉眼的手顿了顿,放下来,看向阿离,阿离半跪在桌边,神色清明,她瞬间反应过来,“阿离,你的病好啦!月无还真是神医,短短一个月,就医好了你二十年的痴症!”她站起来围着宫犹离转了一圈,“真的好啦!‘芙蓉糕’呢?他知不知道?他那么忠心你,肯定很高兴!你是不知道,他为了让我寻医治你的痴症,傻乎乎地在政事殿外边跪了好久!”

    宫犹离自觉起身,道:“墨衡知道,多谢陛下。”

    宫犹翎在桌边坐下,也示意他坐下,“你说‘芙蓉糕’叫墨衡?对了阿离,你是大皇子,那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大哥?”

    宫犹离浅笑道:“陛下喜欢如何唤臣,便如何唤臣,对了,神医还在宫外等候,陛下可要请他进来?”

    要请!当然要请!宫犹翎吩咐小煜子去将人请进来,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月无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陛下,为夫早就说过会将大皇子的痴症治好,如今为夫信守了诺言,陛下是否也该信守诺言了?”

    这些日子一直在处理前朝之事,她都将阿离忘了,月无能在短短不足一月中医好阿离的痴症,的确让她大吃一惊,不过那些诺言……“信守诺言,朕是一国之君,自然要信守诺言,朕不是早就说过嘛,做朕的相公和住在华阳白屋之间,你只能选一个,既然你选择了华阳白屋,以后华阳白屋就是你的宫室,至于阿离嘛,朕会给他移居旁的宫室。”

    月无浅笑道:“陛下说什么?陛下可是答应月无了?那陛下何时与月无行合卺之礼?”

    不要随意曲解一国之君的意思啊!宫犹翎这才想起月无失聪之事,示意小煜子拿了纸笔将自己说的话写下来给他看,一看陛下这么说,月无露出满脸委屈地神色,“陛下岂能如此薄情寡义?当初在落花荡中分明是答应了为夫要为夫做相公,为夫才会与你回都内,如今却又初二反而,陛下岂能如此待我?”

    为何一脸自己被负的神情?阿离的痴症刚治好,可别让他被月无所骗,以为自己是那种人,她想了想道:“天寒雪重,阿离还是早日换了宫室的好,小煜子你带阿离去挑选宫室,朕有些话,要单独问问神医。”

    小煜子会意,对宫犹离行礼道:“大皇子请……”宫犹离颔首起身,跟着小煜子一道出来了司千宫,宫犹翎才拿起纸笔写道:“反正阿离的痴症已经治好了,你现在没有威胁我的筹码,要么在华阳白屋中好好待着,要么朕就让人把你送回落花荡,你信不信?”

    月无一看,更加委屈了,“陛下这是过河拆桥吗?陛下当初明明答应过为夫,要与为夫成亲,为夫才答应为大皇子医治,陛下现在竟要赶为夫走?”

    宫犹翎可没想卸磨杀驴,再说了,这样一个神医留在宫中,日后自有用处,不过,前几日尹之哥哥刚答应了自己要做自己的王夫,要是让他胡说八道的,再叫尹之哥哥误会,那自己先前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

    她写到:朕不会过河拆桥,但朕更不会与你成亲,你要是想留在宫中,最多只能以檀郎的身份留下,朕的相公只有一人!

    月无笑道:“陛下是说御前执笔张大人?为夫自恃论样貌不必比张大人差,论才学,为夫这也算是一技之长,陛下为何一心只有张大人?”

    宫犹翎轻哼一声,在纸上写道:论样貌,朕的宫中有花枝美人,论才学,你肯定是比不过张尹之,若是医术也算是一技之长,那朕何不要个太医做夫君?

    月无笑道:“陛下说笑了,太医与为夫岂能相提并论?大皇子痴症二十年,宫中御医无人能医,当真是无人能医吗?不过是碍于太后,不敢罢了,可为夫敢,就凭这一点,陛下以为为夫配不上陛下吗?”

    他还真是执着,宫犹翎无奈写道:告诉你实话,我之所以登基作陛下,就是为了尹之哥哥,即便尹之哥哥与你相比,处处不及,我也不会喜欢你,只喜欢尹之哥哥,今生非尹之哥哥不嫁。

    月无看到,却笑了,道:“如此,陛下也算是痴情之人,那草民就为难陛下了,可为夫医好了大皇子的痴症,不妨陛下给为夫一个名分可好?”

    宫犹翎犹豫了片刻,写到:你还想入后宫?

    月无摇摇头,“不,草民是郎中,陛下让我做御医院中人,也算是了却草民一个心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