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御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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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级镖师

    广南城。

    楚青月在花费一段时间熟练碧空剑法后,来到了这里,他要去考取一级镖师资格证,他现在的实力足够了。

    镖局驿馆,楚青月向工作人员说明了来意,随后便有一个白衣文士将他引到了后面的武场。

    武场上,白衣文士一招手,示意楚青月先攻,楚青月也没客气,挥剑挺上,剑锋上一道气流运转,自剑柄升到剑尖,白光一闪,一道月牙形剑气射出。

    白衣文士不避不闪,手拿着纸扇那么一搓,闭合的纸扇顿时展开,对着袭来的剑气挥去,一股大风从扇中吹出,把剑气的轨迹吹偏,使剑气从白衣文士的一旁射去,在他身后炸开。

    楚青月一招不中,又发了三道剑气,递次逼上白衣文士,白衣文士依旧不动,纸扇轻摇间,三股风矛射出,依次撞在了剑气上,三声爆鸣后,场上又恢复了安静。

    楚青月见状,也不再尝试用剑气进攻,他与白衣文士间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了一丈之内,长剑剑锋须臾便到白衣文士的身上。

    白衣文士见楚青月剑锋袭来,纸扇随即挡上,纸扇对铁剑,本应第一时间碎裂的纸扇却挡住了剑锋,纸扇上散出厚重的风墙,抵着剑锋不让它接近纸扇。

    楚青月用力也不得进,只好收剑再刺,白衣文士再挡,楚青月毫不气馁的连续出了数十剑,皆被白衣文士轻松挡下,两人间的差距当真是天沟地堑,不能比较。

    楚青月鼻息的呼吸沉重了不少,望向白衣文士,剑尖轻点地面,被楚青月点住的地面仿佛平静的水面投进了颗石子,波纹荡漾,涟漪四开,白衣文士原本从容的神态,也提上了丝认真。

    一阵急促的水流声响起,楚青月拖着长剑冲向了白衣文士,剑尖划过地面,像斩开水浪般,涟漪向两边扩散,水流的波动越发明显,长长的像一条溪流在地面流动,源头处的逐渐消失,下游还在楚青月的剑上漫延。

    “逐浪!”

    楚青月一声断喝,长剑从地面弹起,带着一道水柱冲向白衣文士。

    “镇。”白衣文士轻语道,退后一步,挥扇打下,扇中仿佛存在千重风涛,一波一波的把楚青月的水柱压回了地面,长剑显形,在扇中风下没能坚持多久,就被吹飞,从楚青月手里落到角落。

    楚青月丢了兵刃,就欲认输,可白衣文士却把纸扇一合,往他脸上打去,不给他认输的机会。楚青月急忙挥手格挡,纸扇临到楚青月手臂时突然一个旋转,绕开了楚青月的防御,在楚青月没有反应过来前,落在了他的头上。

    啪的一声,白衣文士收扇,微笑看着捂住额头的楚青月,道:“你剑上功夫尚可,但没了兵刃,就毫无还手之力,走镖可是危险活,你确定还要做镖师吗?”

    楚青月揉了揉额头,白衣文士的扇柄初打在上面的时候,有股电流袭上,刺痛万分,可收回扇子后,就什么事也没有,现在听他这么说,也不知自己是合格还是不合格,自己明显的输了,还能拿到镖师资格证?

    “确定。”楚青月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答道。

    白衣文士袖中飞出一张纸,落到楚青月手里,道:“这是一级镖师的资格证明,你现在已经是镖师了。”

    楚青月看着加了大唐官方信印的证书,上面没有楚青月的名字,只是证明拿着这份证书的是一级镖师,疑惑道:“不用做身份登记吗?”

    白衣文士笑着摇摇头,道:“大唐境内的镖师众多,一级镖师更是浩如繁星,谁高兴了就可以来考取,要是人人都做好登记,岂不麻烦,况且一级镖师的流失量太大,做了登记反而浪费,只有到了四级镖师的地步,才值得国家登记在册。”

    楚青月若有思悟的点了下头,把镖师证书收好放入怀中,辞道:“多谢了。”

    “先别急着走,我这里正好有个适合你的任务,你想不想领取?”白衣文士笑眯眯道。

    “怎样的任务?”楚青月问道,来了兴趣。

    “下月初一廊州城的陆家庄要举行大家会,你只需要把这个玉佩在下月初一前送到陆家庄陆鸣闻陆庄主手上便可。”白衣文士从怀里掏出一个玲珑剔透的五龙戏珠玉佩道。

    楚青月接过玉佩,道:“好,我接了。”

    白衣文士又把纸扇打开,对着自己轻轻扇动,道:“记住了,千万要在下月初一前送达,要是到了初一,人家可不一定会给你酬金。”

    楚青月刚要走,听到酬金二字,折返回来,问道:“酬金多少?”

    白衣文士见楚青月急切的模样,有点怔,“大概二十两吧。”

    楚青月面色一喜,转身就跑,离下月初一还有十多天,廊州城虽远,但时间足够了。

    白衣文士看着楚青月消失在武场上,失笑道:“应该没人能想到我会把这么重要的物件交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吧,看样子会让不少人失望呀!”

    楚青月接到自己第一个任务后,没做停歇的就往城门口走去,打定主意要把这个任务完成得漂漂亮亮的。

    广南城镖局驿馆。

    一个青衣家丁装扮的人贴着笑脸走到柜台前,问道:“我想请问一下,那个四级的往陆家庄送镖的任务还在吗?”

    办公人员抬起头,瞥了来人眼,见到是他,没好气,道:“一天真是闲得慌,一个时辰问一次,你不烦,我都烦了。”

    “麻烦了。”青衣家丁笑着道。

    “好了,好了,我看看。”办公人员翻起手里的任务册,手指滑到四级任务陆家庄那栏,后面打了个小红勾,对家丁道,“被人接走了。”

    青衣家丁闻言,眼睛放大,忙道:“是被谁领走了?”

    “不知道,任务是打的红勾,是馆主发的,你可以去问问我们馆主。”办公人员打发道。

    青衣家丁听到是馆主,知道事情不好,转身就跑,奔回客栈告知首领。

    客房内,陆骁听完了青衣家丁的报告,面色大变,驿馆馆主亲自颁发的任务,接任务者来头不小,靠他们拦截是肯定不行。要是让玉佩回到陆鸣闻手里,那么大家会便召开不了,废除他的庄主之位更无从谈起,必须挡住所有前往廊州城的可疑镖师。

    “备马,回廊州。”陆骁一拍桌子,率先起身往外走去,一众家丁紧随在后。

    广南城外的大道上,楚青月在路边看着一队骑着马的青衣人急匆匆驰过,毫不顾忌其他行人,心中忿忿,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我身上的金叶子花不出去,我买一马场的马在你们面前跑。

    楚青月赶了几天的路程,在一天午时来到了一个集镇,集镇上热闹嘈杂,周边乡镇的人挑担提篮的来赶集,叫卖货物声、讨价还价声、油锅滋响声鼎沸。

    楚青月左顾右盼,手里掂量着几文钱,回头看了眼提着糖葫芦叫卖的小贩,外面的那层麦芽糖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濯濯反光,山楂大而红,很诱人,楚青月都觉得自己嗅到了存在于空气中的淡淡糖香味。

    狠心扭头回来,楚青月向一旁卖葱油饼的走去,还是买能吃饱的,以后有钱了再买糖葫芦。

    就要走近葱油饼摊,一个人突然插了过来,撞在楚青月身上,楚青月被撞得吃痛,后退几步,那个人全身就像钢铁般坚硬,正要向那人问罪,可眼前已没了身影,只有卖饼的老头在那里做着葱油饼。

    找不到人楚青月只能自认倒霉,掂了下手里的钱,往前踏的步子一下收了回来,手上那还有什么铜钱,空得不能再空,再望了眼地面,是不是被撞落了,地上除了碎菜叶,也没有铜钱的踪影。

    被偷了!

    楚青月如遭雷击,自己这么穷了还会被偷,心中对刚才那个贼咒骂一番,正准备离开,又想起了什么,把手伸进怀里一摸,玉佩也不在了,金叶子倒是还在,他把它们贴身缠着,没被偷走。

    楚青月急忙回头望去,自己的第一次任务不会就这么失败吧。人群来来往往,流动缓慢,那个贼应该逃不远,楚青月这刻目光如炬,寻觅着和他记忆中相符合的那个人。

    人潮中一人身形矫捷,如灵狐移步,在人群里面穿梭得很快,渐渐就要消失在街尾,那人的身材和衣服皆和楚青月脑海里撞他的人相符。

    楚青月当即追了上去,只是人群里太过拥挤,他被堵得前行缓慢,眼睁睁看着那人消失在视线里。

    等到他出了市集,那人已不见,楚青月茫然的看向周围,锁定了市集外的主道上,打算碰一碰运气,追了下去。

    主道上往来的人不多,楚青月焦急的疾步走着,从路上的行人搜寻小偷的身影,一路追出去了三里地也没发现,望着已没了人影的前路,楚青月叹了口气,万念俱灰,立在原地思考还要不要尝试追下去。

    就在这时,楚青月耳朵轻动,听到一声轻啸,有东西袭来,他有了水符文后,听觉等感知感觉得到了大幅的提升,捕捉到了身后东西的轨迹,转身,出鞘,挥剑,一气呵成,将飞来的石子切为了两半。

    “哟,本事倒是不小。”一道调侃的声音从道路旁的树枝中传出。

    楚青月望去,只见一个灰袍男子从树上跃了下来,背靠在大树上,双手抱胸,睥睨着自己,神情高傲,和楚青月记忆中的人相合。

    “还来。”楚青月直接道。

    “还什么?我有欠你什么东西吗?”男子不解道。

    “刚才在市集你偷我的玉佩。”楚青月怒道,长剑一挥,散发出斌斌寒光。

    “哦,你说的那个呀。”男子恍然大悟,话锋一转道,“那是我凭自己本事拿的东西,为什么要还给你,再说,落进我手里的东西还从没还回去过。”

    “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了。”楚青月持剑挺上,剑辉流动,逼向男子,男子不屑冷笑,从原地离开,速度快得楚青月无法捕捉,来到了他的面前,轻易的将楚青月手里的剑夺过,架在了他脖子上。

    “小子,人不大,脾气倒还不小。”男子取笑道。

    楚青月冷哼一声,把头转向一边,不屑与他说话,心中则很惊骇,这个男子强得远超他所想,要想夺回玉佩无异于天方夜谭。

    “现在的新人啊!”男子感叹一声,把楚青月手里的剑往旁扔掉,轻松插入了路边的石头上,只剩个剑柄露在外面。

    “剑还你了,自己去拿吧。”男子拍拍手,哼着小曲悠闲的离开,对楚青月毫不设防。

    楚青月见男子离去,先去拔了下剑,剑入石头后被两边石头死死夹住,一试之下,竟没成功,楚青月深吸口气,放弃了。他的功力全在剑上,对符文的运用也局限在剑上,没有兵刃他很难发挥出应有的战力。

    不再理会那口剑,楚青月动身去追男子,玉佩才是最重要的。

    男子余光瞥见楚青月追了上来道,“小子可不要不知死活,我可是盗,动手杀人这种事可不是不会。”

    “你还我就走。”楚青月倔强道。

    “嘿,臭小子还跟我犟上了,你要是真想要,就追上我再说。”男子道,话音遥遥的从前方传来,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青月咬咬牙,向前追去,也不管跟不跟得上,这一追就是一天一夜,这段时间里,那个男子的身影全无,不知道甩了楚青月多远。

    一座路边小山坡的客栈内,昨天偷楚青月玉佩的男子从房间出来,向店家叫了碗面,就坐在客栈大堂吃了起来,对昨天发生的事忘之脑后。

    男子面吃到一半,眉头突然皱了起来,一个少年跨进了客栈内,走到男子对面坐下,“店家,来碗面,钱这位大叔付。”

    “好嘞。”小二一甩抹布,步向后厨。

    这少年正是楚青月,他一气不休的追到现在,面色枯槁难看,双眼中神采很少,气喘吁吁。

    “倒是很厉害啊,还能追上来。”男子动筷挑面,故作惊讶道。

    “还我。”楚青月废话也不多说,伸手就要玉佩。

    “呐,小子,你不知道出门在外,陌生人的话不能轻信吗?”男子认真道,双眼中流动着嘲笑。

    楚青月面色平静,毫不恼怒,这个答案他在路上早有预料,知道这个小偷不会轻易归还,所以打算持久的跟他耗下去。

    见楚青月没反应,男子倒显尴尬,讪讪的低下头吃面。

    楚青月的面很快就被端了上来,他呼噜一顿,就给吃完,吃完后,收拾下自身,走到客栈外,歇息等男子出来。

    男子见楚青月这么走了,有些急眼,回头提醒道:“小子,你钱还没付呢!”

    “钱昨天都付给你了。”楚青月回应道。

    “臭······”男子拳头攥紧,就想揍他,临到出拳,忽然停了下来,看着楚青月的背影眯起眼睛,想到了什么。

    “敢在我这里吃白食,哼哼。”

    男子付完钱,就出了客栈,对楚青月轻蔑的瞧上一眼,向着前方走去,楚青月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跟出了数十里后,男子似乎被惹得心烦,隔空喊道:“跟屁虫,你要知道,就算你跟我到天涯海角,到了我手上的东西也不可能还给你。”

    楚青月不语,就跟着。

    男子也不生气,反倒是摸了摸自己肚子,自言自语道,“走了这么久,肚子也有些饿了。喂,跟屁虫,有胆子你就继续跟着,可不要半路被吓跑。”

    楚青月没理会,就跟着男子进入了一座大城池,城墙高大,表面有刀剑砍蚀的痕迹,年代久远,显然经历过残酷的战争,护城河水碧绿,水中不时有灵虫冒出,窥视水上的天地,整座城池有种恢弘的气势,像只蛰伏的巨兽。

    丹阳城,楚青月将城门上的刻字默念一遍,随着男子进入城中,来到一座豪华的楼阁前,听雨轩。

    楼前来来往往的客人众多,可大多数都是随行的仆役,真正进入里面用餐的人很少,要具有相当的地位和财力。

    男子一脚迈进里面,回头对着迟疑的楚青月讽笑,楚青月倒不是不敢进入里面,而是怀疑男子有什么阴谋,这里的消费看起来都很不低,这个穷得连几文钱都偷的人,付得了帐?

    但看见男子那憎恨的笑容,楚青月就气不打一处来,想着自己好歹是身有巨款的人,还怕你不成!

    男子见楚青月跟着进来,随即向小二要了雅间,跟在小二向二楼走去,楚青月进入听雨轩后,耳中便响起了靡靡的下雨声,连绵悠悠,仿佛置身在春野里的田头,有股别样的气氛,让人心情松弛,暂时忘却烦忧。

    进入二楼,雨声又不同,犹如倾盆大雨降下,落入耳中的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震动心魂,楚青月对这里越发的好奇起来,从外面看这里有七层楼,上面五层楼,又是何种的模样。

    雅间里,男子打开菜单,开始点菜,楚青月撑着脑袋听着男子念出一个个菜名,眼睛虚瞄着他,觉得问题很大,两个人他要了十几盘菜,而且自己在他眼里算不算得上人还是个问题。

    点完菜,打发走店小二后,男子看向楚青月,道:“小子,好好吃吧,说不定这是你这辈子最后一顿好的了。”

    楚青月默默无言,察觉到对面这人现在很得意嚣张,却又不清楚为什么这么得意嚣张,他若是要杀自己,动动手指便可,不必兜这么大圈子,还让自己吃个断头饭?他会有这么好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