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钱塘江潮水的见证
“我带你去一个免费观潮的地方！”
我自然是相信她的，尽管无根无据，我跟着商羊往马路边的人行道走去。
当我再回头的时候，那个吉他手真诚的向我挥手，看不出一丝虚伪。
“钱塘江周边有很多小村庄，从这里沿着公路走下去，有很多观潮的店。”
“广场这里是不是最佳观潮景区呢？”
“不一定，也许只是因为接近公交站点，所以才热闹起来了吧！”
“你带我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我曾来过这里。”
我们沿着马路走下去，大概是往西走的。
一路上我看到的是众多的城墙，把钱塘江和海盐完全分开，偶尔看到一个观潮的地方，也只有三三两两的游客，等待买票。
只有我们很容易得到的变成难得一见的，我们才知道珍惜，才觉得珍贵。难道不是吗？
记得一个在这里长大的同事说过，自己就在钱塘江边长大，潮水他司空见惯了，和日出日落，刮风下雨没什么两样。现在，被一堵墙隔了起来，他也好奇起来了，还曾买票看潮。看了之后，大呼：壮观。并说：曾经也看过更大的潮，但都不如花钱看的让人惊心动魄。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下来。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问：“要去看潮吗？”
出租车很旧，也不是街面上流行的宝蓝色，而是绿色的，显得与其他车辆与众不同。从一侧望去，车子像甲壳虫一样，心里便有些不情愿了。
我想推辞掉，却被商羊拽住了。
大胡子见我们不说话，却没有灰心：“来这儿都是看潮的，我跑了十几年了，去老盐仓最好，我路熟。不会给你们多收钱的。”
我听了司机说话挺真诚的，并增加了一些好感。
“相信我，跟我走！”
我便和商羊一起上了出租车。
车子虽然旧，里面到算整洁。开车的大胡子，脸面粗燥，更像是常年被江风洗礼出来的结果。
“师傅，大概有多远呢！”
“有四十分钟的路程，你们两个给我二十块。”
“好的，麻烦你了！”
大胡子司机笑了笑，也许他觉得我太客气了。
出了盐官不久，我们就走上了一个马路的分支，是一条单行道。
路上车少，我们便聊起了天。
“第一次来吗？”
“我是第二次，他是第一次。”商羊说的他当然就是我了。
“哦，第一次是哪？”
“也是老盐仓。”
“嗯，就算看过了，再来，也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我对这句话充满好奇，“有什么不一样？”
“潮还是一样的潮，但心情不一样，感觉就不一样。特别是看回头潮，有些周边的游客每年都过来看，听他们说每次都有不一样的壮观。”
我愈发好奇了。我们所经过的马路在一个高岗上，两边是新建的民居，大多带着古朴的气息。
“多出来逛逛，还是不错的。比天天宅在家里好。”
“希望能看到一场壮观的景象啊！”
司机又说了：“曾经的钱塘江在这片土地上疯狂而残暴，如今，还是同样的浪潮，却变成了它的舞步，受万人惊呼和欣赏。”
商羊从车窗向外望，来自钱塘江的风吹着她的头发。她回头看了看我说：“等下，你会为它窒息的！”
我自然不懂，我不知道她的话意味什么，我也不懂看潮的感觉，但我已经十分向往了。
“有这么神奇吗？”
随着出租司机在蜿蜒的公路上狂奔，我渐渐的看到了沿岸的护栏，也看到了翘首以待的观潮群众，大家都扒在沿江的护栏外，远远的望去，如一条长龙。
终于到达了老盐仓，司机师傅执意要送我们到入口处。
我还是心存感激的，并不是司机师傅对我们收费便宜。我从他的话语里更加重了我的好奇。
终于到了！
我第一次看到了钱塘江！
它不是我想象中的清澈，反而是像泥浆一样的昏黄。
一眼望去，江面上水波荡漾，却是毫无理由的。有风，却没有引起更大的浪花。我更是难以理解这翻滚着黄沙的大江哪里来的躁动，哪来的心神不宁。
商羊带我来到了一个围栏的人员稀少的地方，我心里还有些纳闷。远看还是一条长龙的钱塘江沿岸，居然有一个这么大的空缺，正暗自窃喜。我扶着栏杆，尽力往更远处望去。
“今天，会不会很小呢？”
商羊底气十足的说：“也许吧，潮小了，我们可以多看一会儿，你不要离开这个栏杆就好了。”
我们并排站着，看着茫茫的钱塘江。忽然间，我忽略了所有的人。在我眼里只有我和商羊。
她尽力的遥望远方，我却一直望着我们之间的距离。钱塘江也在注视着我们，它也在猜测着我和商羊平淡的关系，也许它在代表我向世界发问，我又该站在哪里呢！
这时，我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当我再次眺望的时候，在远处，江面与天的接点凭空的出现了一道洁白。那是奔腾而来的潮水，夹杂着无数声响的潮水。
“潮来了！潮来了！”
商羊用手晃着我的手臂，我感到她似乎比我还要兴奋和惊喜。
“你不是看过吗？”
“这次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上次看的侧面，今天是正面！”
潮水渐渐的近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我隐隐约约听到了潮水中有千军万马奔腾的声响，里面夹杂着马鞭挥舞的声音，人群呼喊的声音，风声，风里的漩涡的声音，水声，水拍打水面的声音。
远远看的看，钱塘江被一条白色的浪花分成两块。浪花正在从正面向我们滚滚而来，我看到了商羊在偷偷的瞄我，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感。
潮水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大，我再次把目光落在周围的人身上时，发现我身边的人也投以异样的目光，有崇拜也有佩服，但更多的是患难与共的决心。我这才发现我们对面就是潮水，商羊给我的惊喜是与潮水的正面相遇！
潮水距离我们约四五十米了，只见江面在一波波水浪击打之下，显现出壮观的腐朽，腐朽之中，又尽是水花。
我的视野聚焦在眼前向我奔袭而来浪花，我看到了古代烈焰的疆场，将军剑指青城，背后杀声震天；看到了时光逝去时，多少壮志雄心在江面呐喊；看到了古老的木头从内心深处挤出了仅有的灵魂；看到了一曲高歌在路上如此的摧枯拉朽。
世界如果给我遗忘的权利，我打算只记住着眼前的一尺奔腾。时光如果给我求生的欲望，我只愿意和这滚滚浊浪一起噼啪作响。生命如果有无数次绽放，我只取今日如同飞翔。
钱塘江的潮水接近了我脚下，不远处的岸边，顿时炸开了，水雾如烟花一样怒放。我们所处的位置时老盐仓的西岸，潮水袭击了岸，水雾在天空翻滚。我窒息了，我几乎无法想象，我最初的好奇变成了和潮水一样的疯狂。
我一只手抓着栏杆，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商羊。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水雾，带着腥味，带着泥浆，扑面而来。我在水雾中睁着眼睛，生怕这一眼繁华，转身而去。
在水雾中，我看到商羊伸出手指：“看！”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了江水拍打岸边，无数的水剑在岸边拔地而起，岸上有些和我们一样的观潮群众，一阵惊呼。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十几秒，潮水极速会退。回退的潮水依然凶猛，在距离拍打的水岸一两百米的地方，遇到了另一波奔袭而来的潮水。相遇的时候，它们努力的把自己最大的能量伸向天空，在天上两股势力发生了碰撞，气势恢宏。再回看江面，已经支离破碎了，但更像是被煮沸的江面，到处都是翻滚的泥浆，如刚刚经历了酣战的士兵与战马的融合。终究是回头的潮水战胜了后来的潮，一起领着滚滚大军渐渐远去了。
“这就是回头潮，怎么样？”
我自然是心存感激的，我几乎不能形容自己刚才波澜起伏的心。
当我再次回过神来，手里还紧紧的抓着商羊，她没有缩回去。我把目光挪过来，看到她，她的手悄悄地从我的手心溜走。
大家目送潮水而去，纷纷离开了钱塘江。我们现在人群里，看不到任何移动的人和物，我的大脑被刚才的潮水冲进了大海，我只剩下一个莫名的冲动，却不知缘何而起。
“做我女朋友啊！”我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一时冲动，总之我说了。
商羊笑了，我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笑的。
“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我说。
“你了解我吗？”
“不了解。”
“那你为什么还说傻话！”商羊似乎比我更冷静。
“我走过了上一个十年，但当我遇到你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十年是一片空白，你却在最近的一个月给了我无数的精彩。”
商羊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她带着急促的脚步，也带着惴惴不安的心。
我是不是太冲动了，但我知道她没有生气。
再见了，钱塘江，我的世界从此与你有个不解的情缘。
我自然是相信她的，尽管无根无据，我跟着商羊往马路边的人行道走去。
当我再回头的时候，那个吉他手真诚的向我挥手，看不出一丝虚伪。
“钱塘江周边有很多小村庄，从这里沿着公路走下去，有很多观潮的店。”
“广场这里是不是最佳观潮景区呢？”
“不一定，也许只是因为接近公交站点，所以才热闹起来了吧！”
“你带我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我曾来过这里。”
我们沿着马路走下去，大概是往西走的。
一路上我看到的是众多的城墙，把钱塘江和海盐完全分开，偶尔看到一个观潮的地方，也只有三三两两的游客，等待买票。
只有我们很容易得到的变成难得一见的，我们才知道珍惜，才觉得珍贵。难道不是吗？
记得一个在这里长大的同事说过，自己就在钱塘江边长大，潮水他司空见惯了，和日出日落，刮风下雨没什么两样。现在，被一堵墙隔了起来，他也好奇起来了，还曾买票看潮。看了之后，大呼：壮观。并说：曾经也看过更大的潮，但都不如花钱看的让人惊心动魄。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下来。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问：“要去看潮吗？”
出租车很旧，也不是街面上流行的宝蓝色，而是绿色的，显得与其他车辆与众不同。从一侧望去，车子像甲壳虫一样，心里便有些不情愿了。
我想推辞掉，却被商羊拽住了。
大胡子见我们不说话，却没有灰心：“来这儿都是看潮的，我跑了十几年了，去老盐仓最好，我路熟。不会给你们多收钱的。”
我听了司机说话挺真诚的，并增加了一些好感。
“相信我，跟我走！”
我便和商羊一起上了出租车。
车子虽然旧，里面到算整洁。开车的大胡子，脸面粗燥，更像是常年被江风洗礼出来的结果。
“师傅，大概有多远呢！”
“有四十分钟的路程，你们两个给我二十块。”
“好的，麻烦你了！”
大胡子司机笑了笑，也许他觉得我太客气了。
出了盐官不久，我们就走上了一个马路的分支，是一条单行道。
路上车少，我们便聊起了天。
“第一次来吗？”
“我是第二次，他是第一次。”商羊说的他当然就是我了。
“哦，第一次是哪？”
“也是老盐仓。”
“嗯，就算看过了，再来，也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我对这句话充满好奇，“有什么不一样？”
“潮还是一样的潮，但心情不一样，感觉就不一样。特别是看回头潮，有些周边的游客每年都过来看，听他们说每次都有不一样的壮观。”
我愈发好奇了。我们所经过的马路在一个高岗上，两边是新建的民居，大多带着古朴的气息。
“多出来逛逛，还是不错的。比天天宅在家里好。”
“希望能看到一场壮观的景象啊！”
司机又说了：“曾经的钱塘江在这片土地上疯狂而残暴，如今，还是同样的浪潮，却变成了它的舞步，受万人惊呼和欣赏。”
商羊从车窗向外望，来自钱塘江的风吹着她的头发。她回头看了看我说：“等下，你会为它窒息的！”
我自然不懂，我不知道她的话意味什么，我也不懂看潮的感觉，但我已经十分向往了。
“有这么神奇吗？”
随着出租司机在蜿蜒的公路上狂奔，我渐渐的看到了沿岸的护栏，也看到了翘首以待的观潮群众，大家都扒在沿江的护栏外，远远的望去，如一条长龙。
终于到达了老盐仓，司机师傅执意要送我们到入口处。
我还是心存感激的，并不是司机师傅对我们收费便宜。我从他的话语里更加重了我的好奇。
终于到了！
我第一次看到了钱塘江！
它不是我想象中的清澈，反而是像泥浆一样的昏黄。
一眼望去，江面上水波荡漾，却是毫无理由的。有风，却没有引起更大的浪花。我更是难以理解这翻滚着黄沙的大江哪里来的躁动，哪来的心神不宁。
商羊带我来到了一个围栏的人员稀少的地方，我心里还有些纳闷。远看还是一条长龙的钱塘江沿岸，居然有一个这么大的空缺，正暗自窃喜。我扶着栏杆，尽力往更远处望去。
“今天，会不会很小呢？”
商羊底气十足的说：“也许吧，潮小了，我们可以多看一会儿，你不要离开这个栏杆就好了。”
我们并排站着，看着茫茫的钱塘江。忽然间，我忽略了所有的人。在我眼里只有我和商羊。
她尽力的遥望远方，我却一直望着我们之间的距离。钱塘江也在注视着我们，它也在猜测着我和商羊平淡的关系，也许它在代表我向世界发问，我又该站在哪里呢！
这时，我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当我再次眺望的时候，在远处，江面与天的接点凭空的出现了一道洁白。那是奔腾而来的潮水，夹杂着无数声响的潮水。
“潮来了！潮来了！”
商羊用手晃着我的手臂，我感到她似乎比我还要兴奋和惊喜。
“你不是看过吗？”
“这次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上次看的侧面，今天是正面！”
潮水渐渐的近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我隐隐约约听到了潮水中有千军万马奔腾的声响，里面夹杂着马鞭挥舞的声音，人群呼喊的声音，风声，风里的漩涡的声音，水声，水拍打水面的声音。
远远看的看，钱塘江被一条白色的浪花分成两块。浪花正在从正面向我们滚滚而来，我看到了商羊在偷偷的瞄我，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感。
潮水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大，我再次把目光落在周围的人身上时，发现我身边的人也投以异样的目光，有崇拜也有佩服，但更多的是患难与共的决心。我这才发现我们对面就是潮水，商羊给我的惊喜是与潮水的正面相遇！
潮水距离我们约四五十米了，只见江面在一波波水浪击打之下，显现出壮观的腐朽，腐朽之中，又尽是水花。
我的视野聚焦在眼前向我奔袭而来浪花，我看到了古代烈焰的疆场，将军剑指青城，背后杀声震天；看到了时光逝去时，多少壮志雄心在江面呐喊；看到了古老的木头从内心深处挤出了仅有的灵魂；看到了一曲高歌在路上如此的摧枯拉朽。
世界如果给我遗忘的权利，我打算只记住着眼前的一尺奔腾。时光如果给我求生的欲望，我只愿意和这滚滚浊浪一起噼啪作响。生命如果有无数次绽放，我只取今日如同飞翔。
钱塘江的潮水接近了我脚下，不远处的岸边，顿时炸开了，水雾如烟花一样怒放。我们所处的位置时老盐仓的西岸，潮水袭击了岸，水雾在天空翻滚。我窒息了，我几乎无法想象，我最初的好奇变成了和潮水一样的疯狂。
我一只手抓着栏杆，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商羊。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水雾，带着腥味，带着泥浆，扑面而来。我在水雾中睁着眼睛，生怕这一眼繁华，转身而去。
在水雾中，我看到商羊伸出手指：“看！”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了江水拍打岸边，无数的水剑在岸边拔地而起，岸上有些和我们一样的观潮群众，一阵惊呼。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十几秒，潮水极速会退。回退的潮水依然凶猛，在距离拍打的水岸一两百米的地方，遇到了另一波奔袭而来的潮水。相遇的时候，它们努力的把自己最大的能量伸向天空，在天上两股势力发生了碰撞，气势恢宏。再回看江面，已经支离破碎了，但更像是被煮沸的江面，到处都是翻滚的泥浆，如刚刚经历了酣战的士兵与战马的融合。终究是回头的潮水战胜了后来的潮，一起领着滚滚大军渐渐远去了。
“这就是回头潮，怎么样？”
我自然是心存感激的，我几乎不能形容自己刚才波澜起伏的心。
当我再次回过神来，手里还紧紧的抓着商羊，她没有缩回去。我把目光挪过来，看到她，她的手悄悄地从我的手心溜走。
大家目送潮水而去，纷纷离开了钱塘江。我们现在人群里，看不到任何移动的人和物，我的大脑被刚才的潮水冲进了大海，我只剩下一个莫名的冲动，却不知缘何而起。
“做我女朋友啊！”我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一时冲动，总之我说了。
商羊笑了，我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笑的。
“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我说。
“你了解我吗？”
“不了解。”
“那你为什么还说傻话！”商羊似乎比我更冷静。
“我走过了上一个十年，但当我遇到你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十年是一片空白，你却在最近的一个月给了我无数的精彩。”
商羊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她带着急促的脚步，也带着惴惴不安的心。
我是不是太冲动了，但我知道她没有生气。
再见了，钱塘江，我的世界从此与你有个不解的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