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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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奇迹之夜-心苞七出

    “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陆娉婷喃喃的念叨着这两句诗,眼中一片痴迷之色。

    这首诗并不复杂,更没有用什么高明的写作手法,但是,这最后一句里面,偏偏有着说不清的热血之感。

    只是在热血之余,陆娉婷的心中却不由得多了一些担忧,难不成陈越真的会如父亲说的那样,即便已经被金镯所困,依旧念念不忘的想要考科举出人头地吗?要不然,他又怎么会发出类似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感慨。

    “娉婷,从明天开始,我会努力的去支撑起这个家,人们常说莫欺少年穷,总有一天,我陈越会让今天这些看不起我们的人明白,你陆娉婷今日和我陈越一起离开陆家,是最正确的选择。”

    陈越紧握着陆娉婷的手,说出口的话字字铿锵,宛如誓言,听得陆娉婷热泪盈眶,她能感受到,今天的陈越完全的不一样了,他不再逃避,而是主动的承担起属于他的责任,这样的男人,值得她陆娉婷为她放弃陆家的繁华,义无反顾的随他到天涯海角。

    “娉婷,天色也不早了,娘还在厅内等着我们,走吧。”

    陈越笑着拉起陆娉婷的小手,大步的朝着门房的方向走了开去,他的母亲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眼见自己的儿子和媳妇携手而来,忙不迭的迎了上去。

    “娉婷啊,天晚了,你就不要再送了,娘认得回去的路,再说有越儿陪着,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娘,以后娉婷就和我们一起回家住了。”陈越笑着对母亲解释了几句,偷偷的对她使了个眼色。

    老娘很快的弄懂了自己儿子的意思,重重的在他身上捏了几把,临走还不忘记小声提醒他,以后要善待陆娉婷,她可是想孙子都快想的要发疯了。

    三人有说有笑的朝着家的方向走了开去,临到门前的时候,陈越停住脚步,只说自己刚才走的匆忙,似乎忘记锁店门了。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陆娉婷相当懂事的对他说道。

    “不用,店里还有些贵重的东西,就这么单独放着,我还有些不放心,今晚就住在那边好了,娉婷,你今晚就在家陪着娘好了。”

    陈越无比温柔的笑着对陆娉婷说道。

    “相公.”

    陆娉婷显得有些失望。

    “好啦,娉婷,反正都已经出来了,等过了今晚,我明天就把一些贵重的东西以及一些日常的衣物都搬回家,怎么,就这么一晚上都熬不住啊。”

    陈越在她雪白的小手上捏了一把,语气里带着三分调笑的味道。

    “死人,娘还在这里,说什么疯话。”

    陆娉婷羞得俏脸绯红,趁着老娘不注意,重重的在陈越的手上用指甲掐了一把,重重的跺着脚跑回了老娘的身边。

    坏笑着看这婆媳二人进屋,陈越的面色陡然间凝重了下来,眼看四下无人,他好似深夜中的幽灵,飞也似的朝着土地庙的方向跑了开去。

    今晚,他还有相当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土地庙位于东城的边缘,由于前几年出现过几次人命大案的关系,据说晚上经常会闹鬼,就连无家可归的乞丐,也很少会在那边过夜,是名副其实的无人之地,久而久之,那里索性便被当地的衙门当做了亦庄,专门用来盛放那些无人认领的尸体。

    陈越提着一只小小的白纸灯笼,小心翼翼的推开早已斑驳看不出颜色的木门进入庙内,借着灯笼的亮光把靠窗的一座供桌收拾干净,一应的笔墨纸砚,全部都铺展在了供桌上面。

    无比恐惧的看了庙内一眼,立刻被吓得浑身白毛汗,里面并排的摆放着无数口棺材,很多因为年长日久的关系,上面布满了蛛网。

    “妹的,要不是害怕被人发现,老子才不会到这破地来摘掉这该死的金镯子呢。”

    吐了口唾沫,陈越收敛心神,把手边砚台里的墨用带来的水化开研好,狼毫笔饱蘸浓墨,重重的落在了面前的宣纸上。

    自从今日午间侥幸的将金镯崩裂掉一块之后,陈越便决定,要在今晚彻底的将金镯那个麻烦解决掉,而解决掉金镯的方法,便是如同晨间那样,通过写诗引发浩然之气。

    虽然并不知道什么样的诗效果最好,但是在他的潜意识里面,还是觉得那些豪迈雄壮的诗篇,能够产生的效果更大。

    提到豪迈,陈越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于谦的那首石灰吟,而在笔体的选择上,经过仔细的甄选,最终则还是选择了王羲之的行书。

    王羲之的字,在后世的名气颇大,其字体矫健刚劲,中规中矩,美轮美奂,有着矫若游龙,翩若惊鸿的赞誉,对于书法的初学者而言,王右军的字不管是横竖撇捺,还是点横斜勾,是奠定其笔锋基础的必学科目之一。

    前世的陈越,着实在书法上面下足了功夫,单是王羲之的一副兰亭集序的碑帖,他便足足的临摹了十年之久,下笔的功夫,虽然与那些大家还是无法相提并论,但是,却也算得上掌握了其中的几分精髓。

    王右军的书法,最为讲究骨架的飘逸,以及神采的潇洒,不管是横竖撇捺,还是折点钩拐,细微之处皆能显露出扎实的功力。

    才不过写了寥寥的三五个字,那手中金镯便似有所察觉一般,如紧箍咒般猛然收紧,疼的陈越忍不住,长长的一钩脱了手,在纸面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污迹。

    第一张纸写废,本就在陈越的意料之中,是以,他并不气馁,只是咬了咬嘴唇,将写废的宣纸团成一团扔在地上,将第二张宣纸铺平,再度的将狼毫沾满浓墨,手腕运转如风,飞快的在纸上写起了字。

    一如之前,那金镯在他写第三个字的时候猛然收紧,见肉生根,痛的陈越额头冷汗狂冒,有了之前的经验,陈越紧咬牙关,极力的忍着手腕上的剧痛,这才勉强的保证没有失手。

    但是,当他再写下一个字的时候,剧烈的疼痛,却是他顾此失彼,字骨的间架结构完全失当,写出来的字实在是比螃蟹爬出来的好看不了多少。

    “再来!”

    陈越无比懊恼的将写废的纸扔在地上,重重的吸了几口气,直到自己的心情完全平复下来以后,这才再度提笔,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

    书法一途乃是养气的功夫,最为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经过多年的练习,陈越早就形成了写字时心无旁骛的习惯,在镇定和静心一途上,明显的比这个时代的很多读书人强了很多。

    接下来半个时辰的时间,陈越便在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坚持把那首石灰吟写完的过程中度过。

    随着地上的纸团越来越多,陈越本人也变得越来越疲惫,突然之间,就在他写完一个“白”字的时候,他的心中突然间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随着他手中的狼毫笔钩挑,某种看不见的气,似乎在他运笔的过程中,在他的体内相当有规律的游走着,而其运行的轨迹,似乎和他写字的节奏一模一样。

    为了验证真实性,陈越双眸紧闭,将心神完全的沉寂了下去,他发现,只要自己的全部心神集中到纸笔和字体上,那种微妙的感觉就会出现。

    那是一种物我两忘的境界,在这种境界下,他的眼中只有那跃然于纸上的字,其他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和他完全无关。

    在这种状态下,陈越很快的完成了那首石灰吟,一气呵成,字体说不出的潇洒飘逸,其中的意味,不仅有着属于王右军的飘逸潇洒,更有着一种属于他本人的不羁。

    随着最后一笔写完,陈越重重的将手中的笔摔在桌上,满意的将写好字的宣纸捧起来,小心翼翼的将上面的墨迹吹干。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就在陈越将手中的宣纸举起的那一刻,空气中充盈的浩然之气,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射入宣纸之中,冲天的光芒,足足射向半空三丈多高,久久无法消散,又是一首破州之诗。

    光芒之中,宣纸再度化作雪白的羊脂文玉,安静的躺在了桌面上,之前冲天的金色浩然之气,也在这一刻埋入了陈越的体内,径自的朝着他的心脉直冲而去,一切都和中午时分的情形一模一样。

    金色的浩然之气,顺着陈越体内的经脉直冲心脉,在他的心田处,之前本已枯萎的花苞,此时再度心窍中探出头来,依旧一副青嫩的模样。

    眼见那心花的花苞就要脱离束缚,一直盘旋在陈越体内的那股凌厉的气息,化作狰狞的兽头,疯狂的朝着花苞咬了下去。

    眼看花苞即将被兽头吞噬,此时陈越的心田之内,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另外一株心花,居然在此刻破土而出,同样的色呈七彩,与第一朵心花的景象极为类似。

    随着第二朵心花的呈现,陈越的心窍,接二连三的被金色的浩然之气打开,又有五株心花的花苞自心田的心窍中生长而出。

    这些心花便好似拥有着生命一般,疯狂的吸收着盘旋在陈越经脉中的浩然之气,并将其储存在自身的花瓣之中,随着浩然之气源源不断的灌注,兽头再也抵挡不住,狂叫着被浪潮般的浩然之气冲散。

    随着兽头被冲散,陈越手腕上的金镯,再度有一角炸裂开来,碎屑落在地上,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