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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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字一金

    陈越平生始终都信奉一句话,那就是吃什么不能吃亏,受什么不能受气,王有德敢公然挑衅自己,他少不得就要让他把拉出来的屎吃回去。

    眼见陈越一副谦逊至极的样子,但是偏偏说出来的话阴损至极,妇人和蒙童的玩意,偏偏教出来的人,还要比王有德强一点,那岂不是说,他王有德还不如妇人和蒙童。

    自从孔夫子说过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话之后,对于读书人而言,骂他是妇人,就成了相当难听的话,王有德气的面红耳赤,偏偏有文玉和那首木兰令摆在那,根本找不出任何话语来反驳,只得气哼哼的退回了人群中,恶狠狠的瞪着陈越。

    “哦,那想必是极高明的学问了,想必陈世兄也是敝帚自珍,断断不肯示于人前的。”

    胡东海摆明是和陈越杠上了,说出来的话虽然听起来文雅,但是其中却给陈越埋了个颗大大的雷。

    由于浩然之气的存在,诗歌这个使用浩然之气的媒介,对于读书人而言颇为重要,而能够做好诗词的方法,无疑便是一份无价之宝,正所谓怀璧其罪,他就是要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陈越这份无价之宝上,到时候,少不得就会有某些被贪欲蒙蔽了双眼的家伙对他下手。

    “胡兄此言差异,在下都已经说过了,不过是给蒙童和妇人的玩意而已,在下倒怕太过浅薄,污了在座的法眼呢,事实上,这是在下研究出来的对韵手法,只要博闻强识的记下来,自然能够提升作诗的水准。”

    陈越为人也算老辣,如何听不出胡东海话里的意思,他淡然的一笑,娓娓的将自己前世在地球研究过多年的笠翁对韵背诵了出来。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渔翁。”

    这是清末大文学家李渔出了名的笠翁对韵,才一经出世,立刻被晚清和民国的诸多教育家引为蒙学的基础科目,对于学子文学水平的提高,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在座的都是饱学之士,自然知道诗词的基础便是对韵与对联,只是随便的听了几句,眼珠便红了起来,更有甚者,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索性的同陆府的家丁丫鬟们要来纸笔边听边记,样子像极了课堂上狂记笔记的小学生。

    “妙,妙不可言啊。”

    不等陈越念完,胡宪已然喜不自胜的狂喊了起来,不由分说的一把拉住了陈越的手腕。

    “广清啊,你这对韵的方法,务必要为老夫抄录下来,老夫乡学里的那群学子,可就全靠你了啊。”

    老胡宪之前的帮忙,以及那刚正的性子,颇对陈越的胃口,他心中早就存了结交之意,连忙笑着对胡宪说道。

    “能够让我仁川学子受益,陈越又何惜此等蒙学之书。”

    “手握绝世之宝典,却毫不犹豫的贡献出来,广清啊广清,你这宽阔的胸襟,老夫自愧不如啊。”老胡宪摸着花白的胡须叹息道,看向陈越的眼神里满是崇敬之意,他沉吟了一会,最终对着陈越重重的一拱到地。

    “老夫在此,代我仁川的一众学子,多谢广清的慷慨了。”

    “老先生太客气了,胡先生,学生虽侥幸的发明了这对韵的方法,但是俗话说得好,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学生不敢僭越,强自的将其占为己有。”

    陈越诚惶诚恐的扶住了老胡宪。

    “广清啊,若你不嫌弃胡某家贫,便称呼在下的鄙号月华,你我自今日始平辈论交!”

    “学生乃卑贱之人,怎敢与先生平辈论交,只怕就算学生同意,您当年的桃李,也会引以为耻啊。”

    老胡宪一生桃李天下,而其当年的很多学生,在朝中以吏部尚书薛子炎为首,全部都在吏部任职,老胡宪因此被人称之为胡吏部,陈越知道自己身份低微,自然不敢惹这些官老爷们的嫌。

    “哼,谁敢这么说,老夫立刻将他逐出门墙,老夫一生不求官场通达,荣华富贵,但求事事无愧于心,广清,老夫看得出,你我乃是同道之人啊。”

    老胡宪的声音颇为恳切,惹得陈越心中大喜,忍不住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好,先生既然如此看重在下,那月华兄,广清僭越了。”

    “广清不必过谦,单是你刚才那一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老夫便觉得当浮一大白,今晚酒宴虽盛,但是这广清对韵,却足以让老夫今晚不知肉味了。”

    老胡宪为陈越倒了一杯酒,恭敬的递到他的面前,看得胡东海和徐志章两人纷纷侧目。

    “酒逢知己千杯少,干!”

    老胡宪彻底的激起了陈越心中的豪气,无比狂放的与老胡宪碰了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胡东海眼中的妒意更胜,眼珠一转,索性的放声大笑了起来。

    “今日陆翁生辰,又值这菊花盛开,又有娉婷这位女才子的破州之诗相和,依在下之见,我们不如今日就做一个菊花诗会,如何。”

    胡东海说着话,目光却满含嘲讽的看着陈越的右臂,显然是在讽刺他被金镯所困,根本作不了诗。

    “好啊,好啊,这临酒赋诗,当真是难得的雅事啊。”

    胡家本就势大,在场的很多学子,又见徐志章对胡东海高举轻打,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纷纷的附和着叫喊了起来。

    陆翁也是意兴颇浓,连忙教人准备文房四宝,众人纷纷的拿笔赋诗,身份最高的徐志章,主动的当了评判。

    能出席陆翁寿宴的,都是这仁川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大都有几分诗才,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大家的诗就已经全部做好了,呈给了徐志章。

    胡东海虽然为人狂傲,又心胸狭窄,但是却还是有几分诗才的,一首诗写毕,顿时光华四溢,居然已经达到了破县的水准,少不得引得在场众人连声的称赞。

    “胡兄诗才高绝,倒是和小妹这女才子珠联璧合啊。”

    说话的是陆娉婷的大哥陆乘风,这家伙有意的把胡东海和自家的妹妹联系到一起,其目的自然是昭然若揭的。

    “哥,小妹已是罗敷有婿,请大哥不要信口雌黄。”

    对于自己哥哥的言辞,陆娉婷颇为恼恨。

    “陈兄,大家的诗都已经做完了,还请阁下不吝赐教。”

    胡东海再度的把枪口对准了陈越。

    陈越笑着朝他扬了扬自己的右臂,示意有金镯的束缚,他并无法作诗。

    “纵然无法写诗,但是,陈兄却还是可以口占的,都说古人可以七步成诗,陈兄能够教导娉婷这等女才子出来,想必也不缺乏这等急才吧。”

    胡东海是诚心的要陈越难堪,连珠炮般的给他限定了一大堆的条件。

    “而且,刚才陈兄也说过,就连教导的弟子,都要比在下强些,想必陈兄这位老师,诗才不会比不过胡兄吧。”

    王有德早就恨得陈越牙根痒痒了,此时自然更是说不得要让他难堪到死。

    两人的条件,几乎都快要把陈越逼到了绝境,在他们看来,就算陈越颇有诗才,恐怕也不可能在五步的时间里,做的出一首破县以上的诗词出来。

    “两位既然如此抬举在下,那在下自然不会让你们失望了,我看过大家的诗,都是在吟咏这菊花,不过,二位啊,你们的诗词,太娘娘腔了!”

    “好,那我们便来欣赏欣赏陈兄这豪迈的诗词了。”胡东海和王有德不约而同的朝着陈越叫喊了起来。

    “好,那你们就听好了,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平日里的陈越,最喜欢的就是黄巢这首《不第咏菊》的诗,那满城尽带黄金甲的霸气,随着他的吟诵表露无遗。

    “好啊,这首黄金甲,在下替薛子明将军买了。”

    不等其他人发话,之前帮陈越说话的那位蓝衫的文士便高喊了起来。

    “各位,你们别惊异,单是这满城尽带黄金甲一句的词锋之利,比得过我现在军中所有的战诗啊,虽然陈兄身有缺憾,没法书写原创的战符,可是,单是这诗拿到我军中,即便只是让普通的文儒战士来书写,便等同于千军万马,真可谓一字一金啊。”

    “没错,罗叔叔的价格很公道,大萝卜,我就按照罗叔叔的价格,一字一金的买下你的这首诗,我是薛子明将军的女儿薛元彻,我的话,做的了数。”之前和陈越相谈甚欢的少女高声也随着那文士高声的狂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