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张强
黄河市，某县，县警察局。
“太没有纪律了！都把警察局当什么？混日子的地方吗？”，袁局长扶着腰，在会议室里面来回的踱步，仰着脖子大骂道。
底下的警察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的低着头。
袁局长转头过来，指着坐着的警察：“你们想干什么？是不是觉得警察局是养老院，是你们混日子的地方？要不是在河湾里面发现了尸体，你们是不是就打算不上报了？”
下面一个警察抬起头来：“一般小孩子失踪了，家人出去找一找就能找到的，我们···”
袁局长冲那个警察瞪眼睛：“你想说什么？那不是你们家的孩子，你们不觉得着急是不是？是不是备个案子，警都不用出的？”
“当初把你们叫到县局的时候，怎么跟你们说的？市局的精神没给你们传达？你们来开会的时候带脑子了吗？”
“就特么是一群猪！一群牲口！”
下面的警察从来都没有见过袁局长发这么大的火，一个个的都不敢说话，生怕惹着袁局长，被当作典型。
过了一会儿，袁局长的气消了一点，停下脚步，面向众警察：“今天回去，把派出所的警察都给我叫起来，去村子里面好好了解情况！我限你们在明天下午六点之前，把详细的情况都给我汇报到县局来！”
“孩子怎么丢的，在哪里丢的，详细的情况，包括他们家里的详细情况，潜在的嫌疑人，都给我摸清楚！”
“我今天把话给你们撂在这里，要是少了一分钟上报，或者少一样情况，把警服给我脱了！”
袁局长拍了拍桌子，声音回荡在会议室里面。
见下面的警察都不说话，袁局长重申道：“都特么听到了吗？”
“听到了”
“听到了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滚啊！真特么的是轱辘，推一下走一下？”
某镇，会议室。
郑哲玥在谭子彰的面前展开一幅地图：“头，你看，这是某县的行政区域图，黄河总共穿过了五个镇，沿岸的村子一共有十九座，其中有五个村子都有小孩子失踪的情况，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有”
“事涉四个镇，一共有五个孩子失踪”
谭子彰伸手指了指地图：“可都在河湾村的上游啊！”
郑哲玥点头：“袁局长已经责令手下的警察，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案件的的第一情况汇报上来，应该在明天就会有结果了”
郑哲玥刚说完，安思予递给谭子彰一份报告：“这是县里的法医和我熬夜做出的尸检报告，五个打捞上来的孩子都已经做了初步的尸检”
“其中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孩子，尸体有轻度的腐烂现象，死亡时间应该不是很久。尸体也都有不同程度被破坏的情况”
“其他的我就不说了，就说尸体的共同点吧！五具尸体的颅部都有破损，大脑不见了，腹部也都有破洞，五脏全部丢失”
“尸体上遍布咬痕和抓痕，我们对比过齿痕，很奇怪，根据齿痕来看，牙齿的排列很像是人，牙齿的数量也与人的相差无几，可是这些牙，都是尖牙，不想是人有门齿，有臼齿”
“根据抓痕来看，破坏尸体的家伙只有三根手指，指尖距分散，很难想象这样的爪子会抓出那么深的痕迹”
谭子彰抽了一口烟：“和黄河流域生活的水生动物做过比较吗？”
安思予点头：“没有一种类似”
谭子彰沉默了。
安思予继续说道：“另外，捞出来的那把镰刀，县局技术组也已经给出检测结果了，镰刀尖端有残留的血液，经过比对，是柿园村李家孩子的”
谭子彰转头过来看着赵警官：“赵警官，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想法？”
赵警官想了一会儿：“镰刀这种东西，在我们这里家家都有，而且形制基本都一样，我们想要凭借镰刀去找凶手，很难”
顿了一下，赵警官继续说道：“但是如果我们缩小范围的话，应该会有收获”
谭子彰接着赵警官的话茬说了下去：“你的意思是，我们将镰刀的所有者缩小到和李家有过节的几个人身上？”
赵警官赞许的点点头：“对，如果在有过节的人里面，再排除掉有不在场证明的，那么再查下去就不太艰难了”
谭子彰将烟蒂按进烟灰缸：“就按你说的办”
黄河边。
老汉赶着羊群，唱着民歌缓缓在山崖上走，羊群突然停了下来，同时朝着一个方向望去。
老汉也跟着羊群停下脚步，朝着那边看去。
远处，一辆警车远远驶来，灰尘纷纷扬起。
老汉叹了一口气：“公家人就算是跑断了腿，这案子也破不了，要我说啊！这老李家的孙子，就算是敬了水鬼了，白死了”
说完，老汉收回目光，鞭子一甩，赶着羊群继续往前。
警车上，赵警官转头过来看着谭子彰：“谭警官，你相信鬼怪不？”
谭子彰将目光从外面收回来，反问赵警官：“赵警官，你相信鬼怪吗？”
赵警官叹了一口气：“我以前不信，但是···”
他话还没说完，谭子彰就已经将他的话打断：“村民们还是出传统一点，鬼神是可以敬畏的。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是警察，如果警察也像村民们一样，心里敬鬼神，自己就会变成鬼神的奴隶”
“根本就没有鬼神，鬼神在这里”，说着，谭子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谭子彰掏出两只烟，递给赵警官一只：“鬼神就住在我们的心里，有时候，你怕的不是鬼神，而是自己”
“之所以村民们信鬼神，是因为他们没办法解释他们看到的东西，我们要做的，就是帮他们看清，不要遮住自己的眼睛”
“你是警察，你永远走在村民的前面，你就是引路人，你遮住眼睛，他们会和你一起走进万丈深渊”
谭子彰笑了，将打火机打着，伸过去帮赵警官将烟点上。
赵警官却是一愣，烟没有及时抽，自己灭了。
谭子彰他们到柿园村的时候，那边已经有四个警察在等着了，谭子彰刚下车，那四个警察就围了上来：“谭警官，赵警官”
谭子彰一边关车门，一边问道：“情况怎么样？”
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警察马上就回答道：“我们走访了连带柿园村在内的三个村子，这几个村子，都是李会民经常打牌转悠的地方”
“经过我们对村民的走访，一共罗列出九名和李会民因为打牌有口角的人。在事发的按个下午，有五个人在打牌，或者看别人打牌，有目击证人证明”
“另外还有三个已经出去打工了，我们已经联系当地的兄弟部门去他们打工的地方咨询过了，他们确实已经在单位报到了”
“还有一个人，说自己在案发的时候，独自一人在外面溜达，没有目击证人证明他所说”
“我们随即对这个人展开了重点调查，走访了他的左邻右舍，以及村支书，根据他们说，这个人平时很孤僻，不怎么和别人来往，而且也没有固定的工作，也不种地，一直游手好闲的”
“而且，这个人有前科，之前因为打架斗殴进过一次派出所”
谭子彰望了一眼柿园村：“这个人性格孤僻，不和人来往，按理来说，应该是不会和李会民发生摩擦的，怎么会···”
警察马上就解释道：“哦，是这样”
“这个人虽然不和人来往，但是看到外面有人打牌，还是要凑过去看一看的”
“那天他刚好站在了李会民的身后看，李会民当时输了一点钱，心里不高兴，这个人偏偏这个时候说了一句‘会不会打牌’，一下子惹火李会民了”
“李会民就站起来骂了那个人几句，那个人也不还嘴，就往李会民身边走，推搡了两把，众人见情况不对，就赶紧上去将两人拉开”
“劝了两句之后，那个人离开了，李会民骂骂咧咧的也回了家”
谭子彰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不说话的人，比说话的人，更加可怕，你永远不知道，那张皮之下，藏着一颗什么样的心”
“那个人叫什么？”
警察马上就回答道：“叫张强”
“带路”
柿园村，张强家。
“张强！出来！”，警察站在一扇紧闭的大门之前，冲着里面大喊道。
过了好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子，一只眼睛藏在门缝后，观察着外面的人。
从赵警官的脸上看到谭子彰脸上的时候，两人的目光对在了一起，张强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就关上门。
他还没来的及拉上门闩，门却被粗暴的推开了，张强被撞了一下，跌在了地上。
谭子彰站在门外，居高临下看着张强，锐利的目光刺的张强不敢和他对视。
谭子彰跨过门槛，走了过来，伸出手：“你就是张强？”
张强自己爬了起来，没有回答，转身就往屋子里面走。
众人跟了进去。
张强的屋子里面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像是脚臭和什么东西烧糊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很刺鼻，不由得让人皱起了眉头。
屋子里面也很凌乱，锅碗瓢盆摆在地上，还有几块已经长了霉斑的馒头堆在篮子里，屋子角上挂满了蜘蛛网，桌子上的灰尘厚的可怕。
床靠着窗户摆放，被子凌乱的摊在床上，暗红色的被单上漆黑了一片，没有枕巾的枕头也是漆黑一片。
张强就坐在床边，拿着一把锃亮的匕首在削一根木棍。
阳光从塑料纸糊的窗户照了进来，打在他的头发上，闪了些许的光亮。
谭子彰走了过去：“三月三十一号，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张强手上的活停了一下，但是随即又继续了起来。
谭子彰又问了一遍：“三月三十一号，你在哪里？你在干什么？”
张强太起头看了谭子彰一眼，继续低头干活。
赵警官忍不住了，上前来大喝道：“张强！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谭子彰伸手止住了赵警官，掏出自己的钱包来，将里面的现金全部拿了出来，数了数，一共五百，他回头来：“你们身上带钱了吗？”
警察们闻言，纷纷将钱包掏了出来，谭子彰又说道：“拿五百过来”
众警察凑了五百给谭子彰，谭子彰将这一千块钱放在了张强的身边，然后退了出去。
赵警官不知道谭子彰是什么意思，看了看张强，又看了看走出门的谭子彰，一咬牙，还是跟着谭子彰走了出去。
谭子彰直接出了村外，朝着河湾村走去，赵警官追了上去：“谭警官，你这是干什么？”
谭子彰回头来看了一眼赵警官：“什么干什么？”
“那张强就是一块臭石头，把他抓回所里，好好审一审，就不信他不说话！”
谭子彰笑了：“赵警官，张强这种人，他不想说话，我们就算是把他杀了，他还是不会说话的！这是性格问题”
赵警官一愣：“但是，他这样，我们不是拿他没办法？”
谭子彰望着在树上跳来跳去的喜鹊：“我们可以让他主动告诉我们”
赵警官更是不懂了：“什么意思？”
谭子彰没有再说下去了，而是询问起赵警官，张强的家庭情况了。
“张强的父母以前都在黄河上吃饭，航运繁忙的时候，就去当纤夫，要是不忙了，就驾着自家的小船，去黄河上捕鱼”
“本来一切都挺好的，但是却因为一场变故彻底毁灭了”
“张强的父母在捕鱼之后，将船栓在了河边，准备第二天天一亮就出去继续捕鱼，没想到晚上突降大雨，黄河水位暴涨”
“张强的父母去拖他们船的时候，不小心滑进了黄河之中，两人的尸首现在都没有找到，张强自此之后，就成了孤儿，那些亲戚也不管他”
“没了经济来源，他也只能辍学在家，这么多年，村里人见他可怜，多少都帮衬一下，要不然，他活不到现在的！”
“太没有纪律了！都把警察局当什么？混日子的地方吗？”，袁局长扶着腰，在会议室里面来回的踱步，仰着脖子大骂道。
底下的警察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的低着头。
袁局长转头过来，指着坐着的警察：“你们想干什么？是不是觉得警察局是养老院，是你们混日子的地方？要不是在河湾里面发现了尸体，你们是不是就打算不上报了？”
下面一个警察抬起头来：“一般小孩子失踪了，家人出去找一找就能找到的，我们···”
袁局长冲那个警察瞪眼睛：“你想说什么？那不是你们家的孩子，你们不觉得着急是不是？是不是备个案子，警都不用出的？”
“当初把你们叫到县局的时候，怎么跟你们说的？市局的精神没给你们传达？你们来开会的时候带脑子了吗？”
“就特么是一群猪！一群牲口！”
下面的警察从来都没有见过袁局长发这么大的火，一个个的都不敢说话，生怕惹着袁局长，被当作典型。
过了一会儿，袁局长的气消了一点，停下脚步，面向众警察：“今天回去，把派出所的警察都给我叫起来，去村子里面好好了解情况！我限你们在明天下午六点之前，把详细的情况都给我汇报到县局来！”
“孩子怎么丢的，在哪里丢的，详细的情况，包括他们家里的详细情况，潜在的嫌疑人，都给我摸清楚！”
“我今天把话给你们撂在这里，要是少了一分钟上报，或者少一样情况，把警服给我脱了！”
袁局长拍了拍桌子，声音回荡在会议室里面。
见下面的警察都不说话，袁局长重申道：“都特么听到了吗？”
“听到了”
“听到了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滚啊！真特么的是轱辘，推一下走一下？”
某镇，会议室。
郑哲玥在谭子彰的面前展开一幅地图：“头，你看，这是某县的行政区域图，黄河总共穿过了五个镇，沿岸的村子一共有十九座，其中有五个村子都有小孩子失踪的情况，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有”
“事涉四个镇，一共有五个孩子失踪”
谭子彰伸手指了指地图：“可都在河湾村的上游啊！”
郑哲玥点头：“袁局长已经责令手下的警察，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案件的的第一情况汇报上来，应该在明天就会有结果了”
郑哲玥刚说完，安思予递给谭子彰一份报告：“这是县里的法医和我熬夜做出的尸检报告，五个打捞上来的孩子都已经做了初步的尸检”
“其中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孩子，尸体有轻度的腐烂现象，死亡时间应该不是很久。尸体也都有不同程度被破坏的情况”
“其他的我就不说了，就说尸体的共同点吧！五具尸体的颅部都有破损，大脑不见了，腹部也都有破洞，五脏全部丢失”
“尸体上遍布咬痕和抓痕，我们对比过齿痕，很奇怪，根据齿痕来看，牙齿的排列很像是人，牙齿的数量也与人的相差无几，可是这些牙，都是尖牙，不想是人有门齿，有臼齿”
“根据抓痕来看，破坏尸体的家伙只有三根手指，指尖距分散，很难想象这样的爪子会抓出那么深的痕迹”
谭子彰抽了一口烟：“和黄河流域生活的水生动物做过比较吗？”
安思予点头：“没有一种类似”
谭子彰沉默了。
安思予继续说道：“另外，捞出来的那把镰刀，县局技术组也已经给出检测结果了，镰刀尖端有残留的血液，经过比对，是柿园村李家孩子的”
谭子彰转头过来看着赵警官：“赵警官，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想法？”
赵警官想了一会儿：“镰刀这种东西，在我们这里家家都有，而且形制基本都一样，我们想要凭借镰刀去找凶手，很难”
顿了一下，赵警官继续说道：“但是如果我们缩小范围的话，应该会有收获”
谭子彰接着赵警官的话茬说了下去：“你的意思是，我们将镰刀的所有者缩小到和李家有过节的几个人身上？”
赵警官赞许的点点头：“对，如果在有过节的人里面，再排除掉有不在场证明的，那么再查下去就不太艰难了”
谭子彰将烟蒂按进烟灰缸：“就按你说的办”
黄河边。
老汉赶着羊群，唱着民歌缓缓在山崖上走，羊群突然停了下来，同时朝着一个方向望去。
老汉也跟着羊群停下脚步，朝着那边看去。
远处，一辆警车远远驶来，灰尘纷纷扬起。
老汉叹了一口气：“公家人就算是跑断了腿，这案子也破不了，要我说啊！这老李家的孙子，就算是敬了水鬼了，白死了”
说完，老汉收回目光，鞭子一甩，赶着羊群继续往前。
警车上，赵警官转头过来看着谭子彰：“谭警官，你相信鬼怪不？”
谭子彰将目光从外面收回来，反问赵警官：“赵警官，你相信鬼怪吗？”
赵警官叹了一口气：“我以前不信，但是···”
他话还没说完，谭子彰就已经将他的话打断：“村民们还是出传统一点，鬼神是可以敬畏的。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是警察，如果警察也像村民们一样，心里敬鬼神，自己就会变成鬼神的奴隶”
“根本就没有鬼神，鬼神在这里”，说着，谭子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谭子彰掏出两只烟，递给赵警官一只：“鬼神就住在我们的心里，有时候，你怕的不是鬼神，而是自己”
“之所以村民们信鬼神，是因为他们没办法解释他们看到的东西，我们要做的，就是帮他们看清，不要遮住自己的眼睛”
“你是警察，你永远走在村民的前面，你就是引路人，你遮住眼睛，他们会和你一起走进万丈深渊”
谭子彰笑了，将打火机打着，伸过去帮赵警官将烟点上。
赵警官却是一愣，烟没有及时抽，自己灭了。
谭子彰他们到柿园村的时候，那边已经有四个警察在等着了，谭子彰刚下车，那四个警察就围了上来：“谭警官，赵警官”
谭子彰一边关车门，一边问道：“情况怎么样？”
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警察马上就回答道：“我们走访了连带柿园村在内的三个村子，这几个村子，都是李会民经常打牌转悠的地方”
“经过我们对村民的走访，一共罗列出九名和李会民因为打牌有口角的人。在事发的按个下午，有五个人在打牌，或者看别人打牌，有目击证人证明”
“另外还有三个已经出去打工了，我们已经联系当地的兄弟部门去他们打工的地方咨询过了，他们确实已经在单位报到了”
“还有一个人，说自己在案发的时候，独自一人在外面溜达，没有目击证人证明他所说”
“我们随即对这个人展开了重点调查，走访了他的左邻右舍，以及村支书，根据他们说，这个人平时很孤僻，不怎么和别人来往，而且也没有固定的工作，也不种地，一直游手好闲的”
“而且，这个人有前科，之前因为打架斗殴进过一次派出所”
谭子彰望了一眼柿园村：“这个人性格孤僻，不和人来往，按理来说，应该是不会和李会民发生摩擦的，怎么会···”
警察马上就解释道：“哦，是这样”
“这个人虽然不和人来往，但是看到外面有人打牌，还是要凑过去看一看的”
“那天他刚好站在了李会民的身后看，李会民当时输了一点钱，心里不高兴，这个人偏偏这个时候说了一句‘会不会打牌’，一下子惹火李会民了”
“李会民就站起来骂了那个人几句，那个人也不还嘴，就往李会民身边走，推搡了两把，众人见情况不对，就赶紧上去将两人拉开”
“劝了两句之后，那个人离开了，李会民骂骂咧咧的也回了家”
谭子彰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不说话的人，比说话的人，更加可怕，你永远不知道，那张皮之下，藏着一颗什么样的心”
“那个人叫什么？”
警察马上就回答道：“叫张强”
“带路”
柿园村，张强家。
“张强！出来！”，警察站在一扇紧闭的大门之前，冲着里面大喊道。
过了好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子，一只眼睛藏在门缝后，观察着外面的人。
从赵警官的脸上看到谭子彰脸上的时候，两人的目光对在了一起，张强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就关上门。
他还没来的及拉上门闩，门却被粗暴的推开了，张强被撞了一下，跌在了地上。
谭子彰站在门外，居高临下看着张强，锐利的目光刺的张强不敢和他对视。
谭子彰跨过门槛，走了过来，伸出手：“你就是张强？”
张强自己爬了起来，没有回答，转身就往屋子里面走。
众人跟了进去。
张强的屋子里面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像是脚臭和什么东西烧糊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很刺鼻，不由得让人皱起了眉头。
屋子里面也很凌乱，锅碗瓢盆摆在地上，还有几块已经长了霉斑的馒头堆在篮子里，屋子角上挂满了蜘蛛网，桌子上的灰尘厚的可怕。
床靠着窗户摆放，被子凌乱的摊在床上，暗红色的被单上漆黑了一片，没有枕巾的枕头也是漆黑一片。
张强就坐在床边，拿着一把锃亮的匕首在削一根木棍。
阳光从塑料纸糊的窗户照了进来，打在他的头发上，闪了些许的光亮。
谭子彰走了过去：“三月三十一号，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张强手上的活停了一下，但是随即又继续了起来。
谭子彰又问了一遍：“三月三十一号，你在哪里？你在干什么？”
张强太起头看了谭子彰一眼，继续低头干活。
赵警官忍不住了，上前来大喝道：“张强！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谭子彰伸手止住了赵警官，掏出自己的钱包来，将里面的现金全部拿了出来，数了数，一共五百，他回头来：“你们身上带钱了吗？”
警察们闻言，纷纷将钱包掏了出来，谭子彰又说道：“拿五百过来”
众警察凑了五百给谭子彰，谭子彰将这一千块钱放在了张强的身边，然后退了出去。
赵警官不知道谭子彰是什么意思，看了看张强，又看了看走出门的谭子彰，一咬牙，还是跟着谭子彰走了出去。
谭子彰直接出了村外，朝着河湾村走去，赵警官追了上去：“谭警官，你这是干什么？”
谭子彰回头来看了一眼赵警官：“什么干什么？”
“那张强就是一块臭石头，把他抓回所里，好好审一审，就不信他不说话！”
谭子彰笑了：“赵警官，张强这种人，他不想说话，我们就算是把他杀了，他还是不会说话的！这是性格问题”
赵警官一愣：“但是，他这样，我们不是拿他没办法？”
谭子彰望着在树上跳来跳去的喜鹊：“我们可以让他主动告诉我们”
赵警官更是不懂了：“什么意思？”
谭子彰没有再说下去了，而是询问起赵警官，张强的家庭情况了。
“张强的父母以前都在黄河上吃饭，航运繁忙的时候，就去当纤夫，要是不忙了，就驾着自家的小船，去黄河上捕鱼”
“本来一切都挺好的，但是却因为一场变故彻底毁灭了”
“张强的父母在捕鱼之后，将船栓在了河边，准备第二天天一亮就出去继续捕鱼，没想到晚上突降大雨，黄河水位暴涨”
“张强的父母去拖他们船的时候，不小心滑进了黄河之中，两人的尸首现在都没有找到，张强自此之后，就成了孤儿，那些亲戚也不管他”
“没了经济来源，他也只能辍学在家，这么多年，村里人见他可怜，多少都帮衬一下，要不然，他活不到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