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黄河谣
“黄河长，疙瘩湾，一个挑子担两边，飞瀑直下水四溅，水中有怪莫沾染···”
陕州省，黄河市。
“他二婶，你干甚去？”，放羊的老汉停下脚步，收起鞭子，问一个端着一盆衣服的女人。
女人指了指河边：“屋里的衣服攒了这么多了，今天暖和，我去洗一洗”
老汉冲着身边的狗喊了一声：“黑豹，把羊看住！”
那只土黄色的田园犬马上就狂吠的冲进羊群里面，找到头羊，将他的犄角咬住，不让其动弹。
老汉悄悄地靠过来：“咦，你换个地方，前天上面刚死人了，现在尸首还没找到呢！咱们这河湾流的缓，多少东西都沉在这里了，不景气，你换个地方，要不过几天再过来洗”
女人挥挥手：“现在都不兴这一套了，我儿子给我说，哪有什么神神鬼鬼的，学校的老师都说没有，都是咱自己吓自己嘞！”
“他二婶，我这是给你说好话呢！上头柿园村东头李家那孙子，前天滚到水里去了，家里人都找疯了！”
“我听说啊！是被水鬼拉去了！”
“哎呀！这大半天的，说这些干甚？怪瘆人的！水鬼这东西，咱们祖祖辈辈说，都没有看见过，谁知道有没有”
“呀，咋没有？那能传下来，就是有，在说了，你看见那东西的时候，就走不了了！”
女人有些怕了，但还是壮着胆子：“不跟你说了，我的赶紧去洗衣服了，中午的时候，家里那口子还等着吃饭呢！”
说完，女人迈着大步子，逃一般的离开了。
老汉叹了一口气，对田园犬喊了一声，鞭子一甩，打出一个响：“走喽！嫩草出来了，吃嫩草了！”
女人顺着无数人踩出来的老道下到了河边，将盆子放在了一块石头上。
她拿过一件衣服，放在一块磨的光亮的石头上，而后拿过洗衣皂，打湿衣服，擦上洗衣皂，开始揉搓了。
女人一口气洗了三件，洗到第四件的时候，早就已经累的汗流浃背了，手开始发酸了。
她停了下来，用袖口蹭了蹭额头上的汗水。
她正在洗的，是孩子的校服。
孩子成绩很好，到县城里面上高中了，一直都在年级里面有排名，这是女人最好的谈资，每次她对村里人说起自己的儿子，春风得意，村里人都羡慕。
无数个夜晚，女人都在做梦，自己的儿子能考出去，考上大学，在城里面买房，娶一个城里的媳妇，再也不回来了。
这个地方，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有的，只是贫穷。
女人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丝毫没有发现孩子的校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水冲走了，已经漂到了自己手够不到的地方。
幸好这是河湾的内弯，汹涌的黄河水在这里缓慢的打转，冲走的衣服不至于飘走，一直跟着水打转。
许久之后，女人才发现衣服飘走了，她却也不慌忙，顺手拿过靠在身后土崖上的长棍子，慢慢的伸过去，挑起衣服的领子，慢慢的往她这边拉。
挑到跟前的时候，女人手腕一用力，想要将衣服直接挑起来，自己好拿过来。但是她稍微一用力，挑衣服的棍子竟然一下子折断了。
还好女人已经将衣服挑到了足够近，就算是棍子折断了，也依旧能用断掉的棍子继续挑衣服。
女人再次用棍子挑起衣服一个袖口，慢慢的往岸边拉，她不敢再直接挑起来了：“怎么回事？这衣服怎么这么重？”
等到衣服挑到了跟前，女人伸手捏住衣服，一下子提了起来。
出水的一瞬间，女人明显能感觉到衣服的分量不对劲，与此同时，一股非常奇怪的味道也传了出来，女人的鼻腔瞬间被充斥。
她疑惑的揭起衣服，一个已经半白骨化的婴儿裹在其中，一双已经不见了眼珠子的眼窝滴着水，直勾勾的盯着女人。
女人手一软，衣服又掉进了水里，她后退几步，一下子靠在了土崖上面。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双手下意识的抓住土崖上镶嵌的石头。
她长大了嘴巴，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许久之后，她才想起来顺着来的路往回跑，刚跑了两步，脚下被一块石头绊倒了。
她差点滚到了水里。
女人没有犹豫，直接爬起来，继续顺着那条无数人踏出来的老路往回跑。
黄河市，河湾县某派出所。
“赵叔，赵叔，你快去看看！”，中年警察正蹲在门口吃中午饭，油泼面吃的正香，一个汉子急匆匆的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喊。
中年警察放下筷子，抬起头：“岁宁，怎么了？跑的这么急？出甚事情了？”
汉子跑到了中年警察的面前，还没回答警察的话，就已经弯腰拉住警察的胳膊，往外面走。
中年警察一边挣脱，一边问道：“岁宁，我这吃饭呢！你带我去哪？你先说清楚啊！”
汉子回头过来：“赵叔，出事了，柿园村东头老李家的孙子找到了！”
中年警察闻言露出的轻松的神色：“找到了就好啊！叫我过去干甚？到时候来我们这里销个案就行了，叫我过去干甚？”
汉子一甩手：“哎呀，赵叔，要是找到活人了，我还跟你说甚？那老李的孙子找了！在下河湾找到了！尸首在河湾里面打转呢！差点把洗衣服的婆姨吓死了！”
“甚？那你不咋说？一进来就拉我出去！等我一下，我把碗放下，开车去！”
下河湾村。
“哎呀！造孽啊！老李家就一个独孙子，就这么没了，造孽啊！”
“不知道在咱们这河湾漂了多久”
“要不是今早永强婆姨过来洗衣服捞起来，那估计要漂到散架啊！”
“你们没看见，把永强家媳妇吓的啊！那个脸铁青的！”
“咱们这河湾邪门啊！甚东西都在里面漂着呢！诡事出了不少！”
赵警官去的时候，那边已经围慢了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村支书和几个管事的在里面维持秩序，不让别人靠近。
赵警官拨开人群围了进去，村支书赶紧迎了上来：“赶梁，你可算来了，你看看这···”
人群围着的中间，盖着一小块白布，赵警官直接走过去将白布揭了起来，一具已经腐烂，呈现半白骨化的尸体便呈现在了赵警官的面前。
尸体的肚子有一个大洞，里面的内脏都不见了，还盖着一些皮肉的肋骨直入赵警官的眼睛。
尸体的左胳膊已经完全断掉了，幸好有一些筋和皮肉连着，还不至于不见了。
颅骨顶端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的脑子不见了，脸上的肉也有一块没一块的，骨头若隐若现，两只空洞的眼窝看着可怕。
赵警官有些反胃，他赶紧盖上白布，捂着嘴缓了一会儿，这才放下手对村支书说：“去通知老李了么？”
村支书点头：“已经派人过去了，马上就过来”
赵警官掏出一支烟，递给村支书：“老村长，你给咱到时候留几个精干的后生，在这里等着，我怕等一会儿这老李撑不住，要干什么事情，咱也好拦着点！”
“嗯，我已经安排好了，还不止老李头，娃的父母都回来了，还有两个舅也都过来了，说帮着找娃呢！”
“我已经把村里能叫过来的后生都叫过来了”
赵警官点上一支烟，朝着围观的村民都摆摆手：“都回去了！自己看就算了，还带娃来看！也不怕吓到娃？去去，都散了啊！”
村支书也跟着说道：“行了，都散了吧！散了吧！”
晚上，派出所。
“所长，县里是怎么个意思？”，赵警官夹着烟，问坐在一旁的派出所所长道。
所长抽了一口烟：“能怎么样？这是出了意外，娃自己滚到水里淹了，回去办后事”
赵警官皱起了眉头：“所长，我看这不简单，咱们还是把县里的法医请过来，先尸检一下再说，怎么样？这也是走程序，合理合法啊！”
所长端起茶杯子，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赶梁，你还嫌事不够多啊！一天清闲过日子不好啊！惹那么多事情干什么？”
“不是我要惹事情，这出了命案，都要叫法医过来呢！这是规矩，咱怎么能不按规矩办事呢？”
所长不耐烦了：“我是所长，我说了算！就这么着！”
赵警官拍桌子了：“这不行！那些娃娃都不跟你沾亲带故的，你当然不心疼，那都是人家的亲骨肉啊！”
“这个孩子是老李家的独苗，今天下午，要不是我提前叫老支书给叫几个后生过来应付，那老李都要跳黄河了！”
所长挠了挠头发：“那你想怎么样？”
赵警官抽了一口烟，眯了眯眼睛：“要我说，叫县里的法医好歹过来看一看，就算是走个程序也好！到时候不管啥结果，我去给老李说”
所长点点头：“这是你说的啊！那行，那你去联系吧！让县里的法医明天来一趟！”
翌日。
“东升叔，这是县里的法医，是过来看尸首的！”，赵警官蹲到了老李的旁边，温和的说道。
老李抹了抹眼泪，偏着头：“有甚好看的？我孙子都没了，有甚好看的？”
赵警官走到了另一边：“东升叔，这孩子死了，法医给看一看，到底是怎么死的，要是死的蹊跷，我们也好根据这个情况查一下案子”
老李站了起来：“看甚？这是水鬼拉我孙子当替身呢！我孙子命苦啊！这多大的娃娃啊！你们警察不是要破案么？要抓凶手么？去抓水鬼来！还我孙子的命来！”
说着，老李突然伸手抓住了赵警官的衣服领。
众人见状，赶紧上去将几人拉开。
老李的儿子挤了过来：“爸！让警察检查一下也好啊！娃淹进水里才三天，就成这个样子，恐怕不对劲啊！”
老李一挥手：“不用检查，我知道凶手是谁！就是河里面的水鬼！这黄河每年淹死多少人？这些人都是水鬼，都要索命的！”
“你们警察去抓啊！”
老李正在说的时候，儿媳妇突然就冲了过来，伸手就开始打老李：“你个老东西，我儿子就是被你害死的！你就是那个水鬼！”
“一天麻将把你打不够，你天天去打，你不管我儿子，我们走的时候跟你怎么说的？要你看紧孩子，看紧孩子！”
“农活都不让你干了，每个月还给你钱！”
“你去周围打听打听，谁家不是要干活的？像你这么大的，还要拉纤呢！这么舒坦的日子，我看是惯着你了！”
“你还我儿子！”
老李这边也急了，见儿媳妇冲过来打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将头伸过去：“来嘛！来嘛！你打死我！送我去下面，我给你带儿子！我去见我孙子！”
两人厮打的时候，赵警官和几个警察就在拉架，老李的儿子拉架的时候，一着急，把儿媳妇给推倒在地上了，儿媳妇一拍手，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几个娘家人见状，马上就过来推搡，慢慢的，变成了两波人的厮打，赵警官拉不过来了，还被踹了几脚，一下子就火了。
他一抬手，掏出自己的**来，冲着天上打了一枪：“都不要打了！都停下！”
众人愣神的时候，赵警官给两个警察使了眼色，那两个警察马上就过去将几个闹的凶的戴上了手铐。
赵警官吼道：“都干啥呢？还以为是以前啊！戴上手铐的，都带回所里！”
众人不敢轻举妄动了，赵警官转头过来问老李：“娃的尸首在哪里？”
老李被吓到了，伸手指着屋子里面：“在里面呢！”
赵警官带着法医走了进去。
陕州省，黄河市。
“他二婶，你干甚去？”，放羊的老汉停下脚步，收起鞭子，问一个端着一盆衣服的女人。
女人指了指河边：“屋里的衣服攒了这么多了，今天暖和，我去洗一洗”
老汉冲着身边的狗喊了一声：“黑豹，把羊看住！”
那只土黄色的田园犬马上就狂吠的冲进羊群里面，找到头羊，将他的犄角咬住，不让其动弹。
老汉悄悄地靠过来：“咦，你换个地方，前天上面刚死人了，现在尸首还没找到呢！咱们这河湾流的缓，多少东西都沉在这里了，不景气，你换个地方，要不过几天再过来洗”
女人挥挥手：“现在都不兴这一套了，我儿子给我说，哪有什么神神鬼鬼的，学校的老师都说没有，都是咱自己吓自己嘞！”
“他二婶，我这是给你说好话呢！上头柿园村东头李家那孙子，前天滚到水里去了，家里人都找疯了！”
“我听说啊！是被水鬼拉去了！”
“哎呀！这大半天的，说这些干甚？怪瘆人的！水鬼这东西，咱们祖祖辈辈说，都没有看见过，谁知道有没有”
“呀，咋没有？那能传下来，就是有，在说了，你看见那东西的时候，就走不了了！”
女人有些怕了，但还是壮着胆子：“不跟你说了，我的赶紧去洗衣服了，中午的时候，家里那口子还等着吃饭呢！”
说完，女人迈着大步子，逃一般的离开了。
老汉叹了一口气，对田园犬喊了一声，鞭子一甩，打出一个响：“走喽！嫩草出来了，吃嫩草了！”
女人顺着无数人踩出来的老道下到了河边，将盆子放在了一块石头上。
她拿过一件衣服，放在一块磨的光亮的石头上，而后拿过洗衣皂，打湿衣服，擦上洗衣皂，开始揉搓了。
女人一口气洗了三件，洗到第四件的时候，早就已经累的汗流浃背了，手开始发酸了。
她停了下来，用袖口蹭了蹭额头上的汗水。
她正在洗的，是孩子的校服。
孩子成绩很好，到县城里面上高中了，一直都在年级里面有排名，这是女人最好的谈资，每次她对村里人说起自己的儿子，春风得意，村里人都羡慕。
无数个夜晚，女人都在做梦，自己的儿子能考出去，考上大学，在城里面买房，娶一个城里的媳妇，再也不回来了。
这个地方，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有的，只是贫穷。
女人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丝毫没有发现孩子的校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水冲走了，已经漂到了自己手够不到的地方。
幸好这是河湾的内弯，汹涌的黄河水在这里缓慢的打转，冲走的衣服不至于飘走，一直跟着水打转。
许久之后，女人才发现衣服飘走了，她却也不慌忙，顺手拿过靠在身后土崖上的长棍子，慢慢的伸过去，挑起衣服的领子，慢慢的往她这边拉。
挑到跟前的时候，女人手腕一用力，想要将衣服直接挑起来，自己好拿过来。但是她稍微一用力，挑衣服的棍子竟然一下子折断了。
还好女人已经将衣服挑到了足够近，就算是棍子折断了，也依旧能用断掉的棍子继续挑衣服。
女人再次用棍子挑起衣服一个袖口，慢慢的往岸边拉，她不敢再直接挑起来了：“怎么回事？这衣服怎么这么重？”
等到衣服挑到了跟前，女人伸手捏住衣服，一下子提了起来。
出水的一瞬间，女人明显能感觉到衣服的分量不对劲，与此同时，一股非常奇怪的味道也传了出来，女人的鼻腔瞬间被充斥。
她疑惑的揭起衣服，一个已经半白骨化的婴儿裹在其中，一双已经不见了眼珠子的眼窝滴着水，直勾勾的盯着女人。
女人手一软，衣服又掉进了水里，她后退几步，一下子靠在了土崖上面。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双手下意识的抓住土崖上镶嵌的石头。
她长大了嘴巴，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许久之后，她才想起来顺着来的路往回跑，刚跑了两步，脚下被一块石头绊倒了。
她差点滚到了水里。
女人没有犹豫，直接爬起来，继续顺着那条无数人踏出来的老路往回跑。
黄河市，河湾县某派出所。
“赵叔，赵叔，你快去看看！”，中年警察正蹲在门口吃中午饭，油泼面吃的正香，一个汉子急匆匆的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喊。
中年警察放下筷子，抬起头：“岁宁，怎么了？跑的这么急？出甚事情了？”
汉子跑到了中年警察的面前，还没回答警察的话，就已经弯腰拉住警察的胳膊，往外面走。
中年警察一边挣脱，一边问道：“岁宁，我这吃饭呢！你带我去哪？你先说清楚啊！”
汉子回头过来：“赵叔，出事了，柿园村东头老李家的孙子找到了！”
中年警察闻言露出的轻松的神色：“找到了就好啊！叫我过去干甚？到时候来我们这里销个案就行了，叫我过去干甚？”
汉子一甩手：“哎呀，赵叔，要是找到活人了，我还跟你说甚？那老李的孙子找了！在下河湾找到了！尸首在河湾里面打转呢！差点把洗衣服的婆姨吓死了！”
“甚？那你不咋说？一进来就拉我出去！等我一下，我把碗放下，开车去！”
下河湾村。
“哎呀！造孽啊！老李家就一个独孙子，就这么没了，造孽啊！”
“不知道在咱们这河湾漂了多久”
“要不是今早永强婆姨过来洗衣服捞起来，那估计要漂到散架啊！”
“你们没看见，把永强家媳妇吓的啊！那个脸铁青的！”
“咱们这河湾邪门啊！甚东西都在里面漂着呢！诡事出了不少！”
赵警官去的时候，那边已经围慢了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村支书和几个管事的在里面维持秩序，不让别人靠近。
赵警官拨开人群围了进去，村支书赶紧迎了上来：“赶梁，你可算来了，你看看这···”
人群围着的中间，盖着一小块白布，赵警官直接走过去将白布揭了起来，一具已经腐烂，呈现半白骨化的尸体便呈现在了赵警官的面前。
尸体的肚子有一个大洞，里面的内脏都不见了，还盖着一些皮肉的肋骨直入赵警官的眼睛。
尸体的左胳膊已经完全断掉了，幸好有一些筋和皮肉连着，还不至于不见了。
颅骨顶端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的脑子不见了，脸上的肉也有一块没一块的，骨头若隐若现，两只空洞的眼窝看着可怕。
赵警官有些反胃，他赶紧盖上白布，捂着嘴缓了一会儿，这才放下手对村支书说：“去通知老李了么？”
村支书点头：“已经派人过去了，马上就过来”
赵警官掏出一支烟，递给村支书：“老村长，你给咱到时候留几个精干的后生，在这里等着，我怕等一会儿这老李撑不住，要干什么事情，咱也好拦着点！”
“嗯，我已经安排好了，还不止老李头，娃的父母都回来了，还有两个舅也都过来了，说帮着找娃呢！”
“我已经把村里能叫过来的后生都叫过来了”
赵警官点上一支烟，朝着围观的村民都摆摆手：“都回去了！自己看就算了，还带娃来看！也不怕吓到娃？去去，都散了啊！”
村支书也跟着说道：“行了，都散了吧！散了吧！”
晚上，派出所。
“所长，县里是怎么个意思？”，赵警官夹着烟，问坐在一旁的派出所所长道。
所长抽了一口烟：“能怎么样？这是出了意外，娃自己滚到水里淹了，回去办后事”
赵警官皱起了眉头：“所长，我看这不简单，咱们还是把县里的法医请过来，先尸检一下再说，怎么样？这也是走程序，合理合法啊！”
所长端起茶杯子，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赶梁，你还嫌事不够多啊！一天清闲过日子不好啊！惹那么多事情干什么？”
“不是我要惹事情，这出了命案，都要叫法医过来呢！这是规矩，咱怎么能不按规矩办事呢？”
所长不耐烦了：“我是所长，我说了算！就这么着！”
赵警官拍桌子了：“这不行！那些娃娃都不跟你沾亲带故的，你当然不心疼，那都是人家的亲骨肉啊！”
“这个孩子是老李家的独苗，今天下午，要不是我提前叫老支书给叫几个后生过来应付，那老李都要跳黄河了！”
所长挠了挠头发：“那你想怎么样？”
赵警官抽了一口烟，眯了眯眼睛：“要我说，叫县里的法医好歹过来看一看，就算是走个程序也好！到时候不管啥结果，我去给老李说”
所长点点头：“这是你说的啊！那行，那你去联系吧！让县里的法医明天来一趟！”
翌日。
“东升叔，这是县里的法医，是过来看尸首的！”，赵警官蹲到了老李的旁边，温和的说道。
老李抹了抹眼泪，偏着头：“有甚好看的？我孙子都没了，有甚好看的？”
赵警官走到了另一边：“东升叔，这孩子死了，法医给看一看，到底是怎么死的，要是死的蹊跷，我们也好根据这个情况查一下案子”
老李站了起来：“看甚？这是水鬼拉我孙子当替身呢！我孙子命苦啊！这多大的娃娃啊！你们警察不是要破案么？要抓凶手么？去抓水鬼来！还我孙子的命来！”
说着，老李突然伸手抓住了赵警官的衣服领。
众人见状，赶紧上去将几人拉开。
老李的儿子挤了过来：“爸！让警察检查一下也好啊！娃淹进水里才三天，就成这个样子，恐怕不对劲啊！”
老李一挥手：“不用检查，我知道凶手是谁！就是河里面的水鬼！这黄河每年淹死多少人？这些人都是水鬼，都要索命的！”
“你们警察去抓啊！”
老李正在说的时候，儿媳妇突然就冲了过来，伸手就开始打老李：“你个老东西，我儿子就是被你害死的！你就是那个水鬼！”
“一天麻将把你打不够，你天天去打，你不管我儿子，我们走的时候跟你怎么说的？要你看紧孩子，看紧孩子！”
“农活都不让你干了，每个月还给你钱！”
“你去周围打听打听，谁家不是要干活的？像你这么大的，还要拉纤呢！这么舒坦的日子，我看是惯着你了！”
“你还我儿子！”
老李这边也急了，见儿媳妇冲过来打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将头伸过去：“来嘛！来嘛！你打死我！送我去下面，我给你带儿子！我去见我孙子！”
两人厮打的时候，赵警官和几个警察就在拉架，老李的儿子拉架的时候，一着急，把儿媳妇给推倒在地上了，儿媳妇一拍手，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几个娘家人见状，马上就过来推搡，慢慢的，变成了两波人的厮打，赵警官拉不过来了，还被踹了几脚，一下子就火了。
他一抬手，掏出自己的**来，冲着天上打了一枪：“都不要打了！都停下！”
众人愣神的时候，赵警官给两个警察使了眼色，那两个警察马上就过去将几个闹的凶的戴上了手铐。
赵警官吼道：“都干啥呢？还以为是以前啊！戴上手铐的，都带回所里！”
众人不敢轻举妄动了，赵警官转头过来问老李：“娃的尸首在哪里？”
老李被吓到了，伸手指着屋子里面：“在里面呢！”
赵警官带着法医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