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巫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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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墨农先生

    我叫闵三笑,今年35岁,黔中电视台《民生关注》栏目副制片。

    我最终违背了父亲的意志,没跟着练武,成不了武术冠军,也没有给闵家寨增辉添彩。

    大学我选择了中文,尽管我成为了夜郎谷闵家寨上千人中的第一个大学生,尽管父亲满脸堆笑大宴宾客,但是我知道,父亲隐忍地伤心了好一阵。

    其实我不仅是闵家寨的第一个大学生,也是青城县第一个混到省电视台工作的人,后来还成为制片人,好歹也算是一个副科级干部。

    父亲如果在天有灵也会感到些许欣慰的吧。我想。

    我的父亲,在八年前突然辞世,正在出差的我也没能送他最后一程。三天后我赶回老家,父亲已经入土。

    母亲说,父亲临终有交待,只准在家停放一日。连三个姐姐也没见上父亲最后一面。

    父亲的骨灰就葬在青杠林出气洞边上的山脚,我和三个姐姐在坟前跪了三个小时,哭了三个小时。

    我还是感觉我越来越对不起父亲,第一是闵家绝学炫龙神掌到他这一代就失传了;第二,我突然感觉我的这个副制片岗位有点岌岌可危。

    去年,从省扶贫办调来了一个年轻人彭泽轩,28岁,精明能干。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带着两百万的项目过来,做了十集脱贫专题,拿了五个一工程奖。副总老唐已经很明确地暗示我,假如2016年我再不有点长进,彭泽轩有可能会取代我的岗位。

    话又说回来,2016年已经过去一个半月,我要是不弄出个像样一点的策划,其实我自己都很难给自己一个交待。

    但是,我该策划什么项目呢?

    我一直从事的都是民生新闻,只想实现一直追求的记者梦。这十多年来,我帮助的对象不说一万起码也有八千。解决家庭问题,化解感情纠纷,帮助农民工讨薪,援助困难群众……累计下来,我个人捐款也达到七八万元,因此获得了全省“新闻职业道德模范”的称号。有观众送来锦旗,赞誉我为“人民好记者,百姓贴心人”。当然,这面锦旗我只敢悄悄珍藏在家里。原因嘛,大家都懂的。

    你说要叫我策划一个“维权别动队”、“治噪行动”、“帮忙帮到底”等等之类的板块项目,我半天时间就能拿出整套方案。但是叫我设计项目去圈钱……这的确不是我的长项呢。

    要说彭泽轩这小子,本事也还是有一些,最起很能码审时度势,要当个副科也不是难事。问题是我们栏目一正四副的科级编制已经额满,上一个必然就要下一个。论关系讲背景,我就是最差的那个。

    有时候,资历和本事不一定管用。

    但是,圈钱的策划,我真的搞不来……

    心情甚是郁闷,干脆到南山道观去找道长墨农先生,听他讲讲禅理,或许郁结会有所舒展。

    一进门,就看见墨农先生一个人坐在火炉边烤火,嘴里嚼着东西,右手掌却一直哆嗦着。

    “干什么啊墨农先生?”我惊讶地问,心想老爷子该不会患上什么怪病吧。

    “吃黄豆。”墨农先生一边咀嚼一边回答,示意我坐下。

    我挨着火炉坐下,奇怪地问:“吃黄豆也用不着这么哆嗦啊。”

    墨农先生摊开手掌,里面果然有几颗黄豆,他一边抖索着手掌一边说:“烫着呢,刚刚从炉盘上捉下来的。”

    一指炉盘,上面还放着一些黄豆,有几颗已经开始炸裂。

    “你就不会一颗一颗捉下来吃吗?何苦这般烫自己的手掌?”

    我一边捉了一颗炸开了的黄豆丢进嘴里,一边说。

    墨农先生仍然哆嗦着手,防止滚烫的黄豆烫着手心,一边说:“吃,是一种感觉,烫,也是一种感觉。”

    墨农先生本身就是怪人,思维和行为非常人所能理解。而我,恰恰在他的这里找到了我要的自由,可以信马由缰肆无忌惮地说话。

    墨农先生今年八十多岁,多多少我没问具体。但是精神却非常的好,看上去就像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说是南山道观的道长,头上却没有发髻,当然也蓄不起发髻,因为他是一个光头,倒是有点像和尚。据说墨农先生之前是一个有名的商人,只是他叱咤风云的那个年代我才刚刚出生。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变成了一个云游道士,天下为家。几年前辗转来到南山道观,出资几百万元将陈旧的道观修整一新之后就当上了道长。

    墨农先生姓甚名甚我不知道,我之所以叫他墨农先生,是因为他的居所不像其它道观那样取名叫什么殿啊堂啊之类,而是叫做“墨农斋”,于是我就叫他“墨农先生”了。

    三年前我还是记者,在道观焕然一新、也就是墨农先生荣登道长之职的时候,我带着我的见习学生樊曼妙来道观采访,就认识了墨农先生,几句话聊下来,我和他居然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于是我们就成了忘年之交。所以这几年来我一旦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会来道观找墨农先生喝茶聊天。

    记得第二次见到墨农先生的时候,他开口就问:“你那个弟子没有一起来?”

    我当即有点纳闷,我是带过很多实习和见习的记者,有着不少学生。墨农先生说的“弟子”,究竟是指哪一个?

    “上次来的那个小美女啊。”

    哦,墨农先生说的是樊曼妙。

    我认真地看高先生的表情,找不到一丝暧mei的表情。人家毕竟是八十多岁、而且见识过大世面的老人。我自己想多了。

    不料墨农先生又说:“你和那女子,应该会有一段故事。”

    我当即心惊肉跳,不知道是惊慌还是暗喜……

    后来的实事证明,墨农先生的确有未卜先知的一些本事。

    所以,我这次来道观,并不是但承诺和墨农先生喝茶的。老爷子不是有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吗?信则有不信则无。

    我现在是走投无路了,权当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万一一个不小心,墨农先生给我找到一个金点子呢?

    这也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