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商谈
次日天色刚亮没多久，一对迎亲的队伍从外面进来，锣鼓唢呐喊声喧天。小姨父面容清雅，身形适中不高不胖，笑起来给人沐浴春风之感，倒是和小姨的气质异常相合。喜婆搀着盖了红盖头的新娘子出来，外面候着的田龙一把背了过去，一直将人送入喜骄中。
翁家老两口站在门口，目送着这最后一位女儿的出嫁，到看不见了才在亲友的劝说下回了屋。
欢歌一回头就看到田小娇瓮雪梅湿润的眼睛，心中也不禁有些怅惋。身为女人终有这一遭。
“娘，我家中还有事，就先走了！”三姨拉着姚惠儿过来给老翁氏道别。三姨父自始至终绷着一张脸，隔了几步远站在她们后面。
“昨儿我娘说，在惠儿身上看到不少的掐痕。三姨也不在家中宽衣过。”瓮雪梅悄悄在欢歌耳边低语，相比其他几个妹妹，她反而更喜欢和这个歌儿妹妹说话。
欢歌几乎立刻心领神会了，瓮雪梅是告诉她这个三姨父对三姨母女家庭暴力。她眼神暗了暗，对这位三姨父更为不耻。
“娘说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可奶奶爷爷插不得手，否则三姨以后更难做。大家都只能当做不知道。要是我以后也碰上这种人，我就跟他拼了性命！”翁雪梅眼神锐利了几分，带着绝决的气势。
欢歌没看出来她长得温温和和的还是个烈性子，诧异了一下，小声道：“解决这种人赔上自己的命不值当，你得捏住他的软肋，让他怒不得恶不得。实在过不下去，那就合离。”男人的软肋无非是钱权酒色，掐住钱是最关键的。三姨不受待见，那是她没钱没势，哪怕她个性凶悍些，那也是一种依仗。可惜，她一样不沾。跟她娘一样，逆来顺受惯了，说到底还是这个男权社会的错误。
翁雪梅没说话了，低垂着眼睫陷入深思中。
三姨走后，老瓮氏就不住的捶心口叹气。田小娇给她倒了几杯茶喝下，也不见老瓮氏面色好多少。
“歌儿，你过来！”四姨父突然喊她，欢歌怔了怔。
“你那个做鱼的法子不错，大嫂跟你四姨提过，明日你有空就到定波城里走一趟，我带你去见个人。”
原来是这件事，她差点忘记了。翁秀兰惊奇，诧异的望向这边。欢歌欣喜仰着小脸求解，“姨父，卖这法子能给多少钱？”
“好的话7、8两，不好的话2、3两。但看明日怎么谈。”
“哦！”
那也不错了，欢歌又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但说无妨。”四姨父笑得和颜悦色，他很期待小丫头还能给他什么惊喜。
“其实我会好几种做鱼的方子，能不能一次都卖了？我想拿这钱买几亩地，然后多的让姥姥姥爷在这处河岸边开个歇脚茶馆子。”他们年纪大了总不能老是在田地里忙活。
“几种！？”四姨父错愕。
欢歌伸出三根手指，她倒是想说很多种，可也要思考一下别人是否会消化得掉。而且在大多调料不齐全的情况下，说出来别人也做不出还会让人怀疑上她。
四姨父舒了口气，还好是三种。
“开什么茶水摊子，你尽拿去自个儿用！”瓮老爹心窝一暖，面上欣慰开怀大笑。翁秀兰的眼中也有了水润色，这事也没人教她，她就自个儿领悟了。
“我看了一下对岸的村户不少，如果开个茶水摊子供人等渡吃饭歇脚，只要价格靠谱，每日多多少少能得几个铜子儿。如果再放些一般的小物品卖，村子里的人不用每日去镇上，除了每日要人守着，却不能亏到什么。”
“这个好，商行那边我熟，拿货容易。”大舅母也看到了商机。既然投入的问题有人解决，拿货的事情她又可以做到，这生意基本就成形了。
瓮秀兰这会儿也抚掌道：“即是可行，咱们就这么办！左右这几日大丫动不得，我们一起再好好把这事合计合计，早些落实下来。”
“那这银子，我们也投点进来！”四姨父和四姨对视了一眼，觉着确实是件好事当要给点支持。
两位老人心里发热，知道这事十有八九得成，便有些按压不住的高兴了。
下午翁家大女婿带着村长过来，几人把村口买河岸地基的事给说了。村长和翁老爹相熟，知道他的打算一个劲儿的夸他得了几个好女儿，让他们过几天等信儿。村里不是没人有这个想法，都是银钱支转不过来，否则早就商铺开了好几家了。
次日一早，欢歌和四姨父一起进了城，到了一家有两个面子的饭馆儿，站台掌柜的看见他们笑得一张脸眯成了一朵花儿。
“汪先生近日过得可好，可有好些日子没见着先生了！”
“书堂里忙不开，都好着。你东家今日可有在？”
“去茶楼听书去了，先生有事不妨等一等，我着人前去唤一声儿。东家上回还叨过，要找先生喝几杯，他新得了一坛好酒，放了好些日子！”
掌柜的带他们到桌案上坐下，给两人各自沏了一碗茶。欢歌一双眼睛静悄悄的，没有别家女孩儿的活泼，却也静幽幽的似能读心，让掌柜的一再惊奇。暗自奇怪这小姑娘是谁家的。
“子域还是老样子！”四姨父笑了笑，转而对欢歌说：“这家东家是我昔日同年，名唤魏东，你喊一声魏叔叔便成。”
难怪一进来就当了回座上宾，欢歌含笑应诺：“歌儿记得了！”
“这位是？”掌柜的八面玲珑的人，看四姨父重视欢歌，特意介绍了此处，便更是应对得小心了些。
“我家侄女儿，今日带她来四处转转。”
原来是侄女，可为何被汪先生这般宝贵着，瞧着衣着打扮也着实不像有财力人家的女儿。汪先生眼光独特最是不俗，那这女娃娃只怕也不简单。
掌柜的心里一番想法，两人却是不知。唤人的小伙计从前头街道过来，没一会儿一个头戴纱冠的男人摇着一柄鹅羽扇，昂首阔步的走来。
“嘉义兄！”
来人伸手在四姨父肩上拍了一下，熟稔的坐到他们对面。
“我这天天盼日头的总算是把嘉义兄给盼出了窝。”
翁家老两口站在门口，目送着这最后一位女儿的出嫁，到看不见了才在亲友的劝说下回了屋。
欢歌一回头就看到田小娇瓮雪梅湿润的眼睛，心中也不禁有些怅惋。身为女人终有这一遭。
“娘，我家中还有事，就先走了！”三姨拉着姚惠儿过来给老翁氏道别。三姨父自始至终绷着一张脸，隔了几步远站在她们后面。
“昨儿我娘说，在惠儿身上看到不少的掐痕。三姨也不在家中宽衣过。”瓮雪梅悄悄在欢歌耳边低语，相比其他几个妹妹，她反而更喜欢和这个歌儿妹妹说话。
欢歌几乎立刻心领神会了，瓮雪梅是告诉她这个三姨父对三姨母女家庭暴力。她眼神暗了暗，对这位三姨父更为不耻。
“娘说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可奶奶爷爷插不得手，否则三姨以后更难做。大家都只能当做不知道。要是我以后也碰上这种人，我就跟他拼了性命！”翁雪梅眼神锐利了几分，带着绝决的气势。
欢歌没看出来她长得温温和和的还是个烈性子，诧异了一下，小声道：“解决这种人赔上自己的命不值当，你得捏住他的软肋，让他怒不得恶不得。实在过不下去，那就合离。”男人的软肋无非是钱权酒色，掐住钱是最关键的。三姨不受待见，那是她没钱没势，哪怕她个性凶悍些，那也是一种依仗。可惜，她一样不沾。跟她娘一样，逆来顺受惯了，说到底还是这个男权社会的错误。
翁雪梅没说话了，低垂着眼睫陷入深思中。
三姨走后，老瓮氏就不住的捶心口叹气。田小娇给她倒了几杯茶喝下，也不见老瓮氏面色好多少。
“歌儿，你过来！”四姨父突然喊她，欢歌怔了怔。
“你那个做鱼的法子不错，大嫂跟你四姨提过，明日你有空就到定波城里走一趟，我带你去见个人。”
原来是这件事，她差点忘记了。翁秀兰惊奇，诧异的望向这边。欢歌欣喜仰着小脸求解，“姨父，卖这法子能给多少钱？”
“好的话7、8两，不好的话2、3两。但看明日怎么谈。”
“哦！”
那也不错了，欢歌又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但说无妨。”四姨父笑得和颜悦色，他很期待小丫头还能给他什么惊喜。
“其实我会好几种做鱼的方子，能不能一次都卖了？我想拿这钱买几亩地，然后多的让姥姥姥爷在这处河岸边开个歇脚茶馆子。”他们年纪大了总不能老是在田地里忙活。
“几种！？”四姨父错愕。
欢歌伸出三根手指，她倒是想说很多种，可也要思考一下别人是否会消化得掉。而且在大多调料不齐全的情况下，说出来别人也做不出还会让人怀疑上她。
四姨父舒了口气，还好是三种。
“开什么茶水摊子，你尽拿去自个儿用！”瓮老爹心窝一暖，面上欣慰开怀大笑。翁秀兰的眼中也有了水润色，这事也没人教她，她就自个儿领悟了。
“我看了一下对岸的村户不少，如果开个茶水摊子供人等渡吃饭歇脚，只要价格靠谱，每日多多少少能得几个铜子儿。如果再放些一般的小物品卖，村子里的人不用每日去镇上，除了每日要人守着，却不能亏到什么。”
“这个好，商行那边我熟，拿货容易。”大舅母也看到了商机。既然投入的问题有人解决，拿货的事情她又可以做到，这生意基本就成形了。
瓮秀兰这会儿也抚掌道：“即是可行，咱们就这么办！左右这几日大丫动不得，我们一起再好好把这事合计合计，早些落实下来。”
“那这银子，我们也投点进来！”四姨父和四姨对视了一眼，觉着确实是件好事当要给点支持。
两位老人心里发热，知道这事十有八九得成，便有些按压不住的高兴了。
下午翁家大女婿带着村长过来，几人把村口买河岸地基的事给说了。村长和翁老爹相熟，知道他的打算一个劲儿的夸他得了几个好女儿，让他们过几天等信儿。村里不是没人有这个想法，都是银钱支转不过来，否则早就商铺开了好几家了。
次日一早，欢歌和四姨父一起进了城，到了一家有两个面子的饭馆儿，站台掌柜的看见他们笑得一张脸眯成了一朵花儿。
“汪先生近日过得可好，可有好些日子没见着先生了！”
“书堂里忙不开，都好着。你东家今日可有在？”
“去茶楼听书去了，先生有事不妨等一等，我着人前去唤一声儿。东家上回还叨过，要找先生喝几杯，他新得了一坛好酒，放了好些日子！”
掌柜的带他们到桌案上坐下，给两人各自沏了一碗茶。欢歌一双眼睛静悄悄的，没有别家女孩儿的活泼，却也静幽幽的似能读心，让掌柜的一再惊奇。暗自奇怪这小姑娘是谁家的。
“子域还是老样子！”四姨父笑了笑，转而对欢歌说：“这家东家是我昔日同年，名唤魏东，你喊一声魏叔叔便成。”
难怪一进来就当了回座上宾，欢歌含笑应诺：“歌儿记得了！”
“这位是？”掌柜的八面玲珑的人，看四姨父重视欢歌，特意介绍了此处，便更是应对得小心了些。
“我家侄女儿，今日带她来四处转转。”
原来是侄女，可为何被汪先生这般宝贵着，瞧着衣着打扮也着实不像有财力人家的女儿。汪先生眼光独特最是不俗，那这女娃娃只怕也不简单。
掌柜的心里一番想法，两人却是不知。唤人的小伙计从前头街道过来，没一会儿一个头戴纱冠的男人摇着一柄鹅羽扇，昂首阔步的走来。
“嘉义兄！”
来人伸手在四姨父肩上拍了一下，熟稔的坐到他们对面。
“我这天天盼日头的总算是把嘉义兄给盼出了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