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月光白
大抵确实起了笼络的心思，花钺容对鲛人一族，十分宽容。
幽都城依水而建，多少喜水的妖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妖王偏偏分了大片水域给鲛人。
当然，并非是允他们住下，而是一个免费开放的游泳池的概念。
孟章带着林幺九隐了身形，几乎不费功夫，就找到了主事的那人。
凤延原是鲛人王族的管事，名唤凤延的。四方脸，浓眉，厚唇，面相上敦厚得很。
孟章两人跟着他进了屋子，方才传音于他：“让其他人都出去，我与你主子聊一聊。”
凤延面上一僵，四处张望了一张望，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当真一挥手，找了借口要其他人出去。
待孟章与林幺九一出现，凤延面上微惊，立时五体投地，长揖道：“多谢神……”见孟章侧身避开，他顿了顿，不慌不忙道，“女君襄助。”
当时若非打了孟章的旗号，怕天族早已屠了一族。拜的是林幺九，更多却是为了她身后的孟章。
孟章问道：“你家主上现在何处？”
凤延沉着眼睑，低声道：“公主殿下此前被……风波救回，受了些皮肉伤。将养了一阵，腹背上的伤已无大碍。现下正在水域内玩耍。”
孟章盯着他，微微眯了眼。
林幺九因着这一拜，又听他提起凤延，不由得生出不少愧疚来：“小……凤娇可都还好？”玩得开心，吃得开心？嗯，似乎怎么问都不太对。
凤延却是极为体贴地答道：“无知，或许也会少些痛苦。对于公主殿下来，也不见得纯然是坏事。”
豁达帝！哦不，多么有灵性的佛性语言。林幺九望着他，感叹道 ：“那，那我去看看她吧。”
凤延一双眼瞥瞥远方，又对着林幺九，一脸诚恳道：“公主神智已失，怕误伤了贵客。”
哎？当时走人的时候把她撇给我，也没说这个呀？林幺九怀疑地望着他。
凤延不慌不忙道：“公主现下着实不堪，不宜见客。日后待她醒来，想起这般模样被贵客见到，怕是无地自容。”
话都到了这里，林幺九也只能遗憾，干巴巴道：“辛苦你们了。”事到如今，她也看出，凤延面上看着热情，却似乎也在防备着什么。然而她与孟章，又会做出些啥哦？
这么一寻思，林幺九多少有些尴尬了。
孟章看了看她，对凤延道：“你当知道，我问的并非是小殿下。”
咦？？？林幺九瞪大了眼睛。若非是凤娇，那么就只能是……凤疏了。据说见着魔族，人人喊打。那花钺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凤延脸上表情微变，顷刻间便有汗落下。他并不答话，只是端了一旁的果子来：“此乃我鲛族特有的，名唤月光白。南海被毁，再无此地可种植了。这是此前离开时，匆忙带的，还望两位不嫌弃，尝一尝。”
那果子一共三颗，卧在珊瑚红的盘子上，透着点点荧光。一颗只有拳头大小，奇的是月牙形的，乍看起来像是上弦月，又像是梦幻的小船儿。果皮是微微的蓝，薄得很，几乎可见洁白的果肉，晶莹剔透。
一看就很好吃！
林幺九想到果子珍贵，只默默在心里垂涎了一垂涎，孟章却是毫不客气，拿了一颗递给她。
凤延再往前递了递盘子，孟章却是拒绝了。
林幺九捧着那颗果子，却是不敢分心。见着凤延与孟章不再言语，只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十分诡异。
好在并没维持多久，孟章便又携了她隐身，却是不走，只朝着内室走去。
林幺九张口就要问，孟章却早有所料似的，当即捂住了她的唇，冲她做了嘘声的手势。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一处疑似书房的房间，孟章开了门，揽着林幺九一起进去。
林幺九捧着那月光白，却半分也嗅不到清甜的果香。孟章似乎并没注意，她此刻整个人被他半揽在了怀里。假如他留意，能听到她噗通噗通跳得极为不正常的心跳，以及游走在九十九天外的心神。
孟章与她说了几句话，见人都没反应，不由得担心道：“呦呦？呦呦！呦呦！”
林幺九当即回过神来，心中酸楚，面上却是从恍惚到清明：“哎？你叫谁？”
孟章看着她，眼眸深邃。
那一瞬间，林幺九竟像是读懂了似的，有着无尽的悔意与惧怕。也正是这样，才显得孟章有了人气，或者叫烟火气。
对，她终于晓得哪里不对了。
之前的孟章，也饮酒，却并无特别爱。也交友，却说舍便能舍得。也做·爱，却从不曾全身心沉溺。他有血有肉有骨气，却又像是活在平面里的，一个二维世界的人，超脱得很，或者说，冷漠，浑身似是没有热气。
见她无恙，孟章拿过她手中的果子，转来转去地看。
“你在作甚？”林幺九伸手去抢。
“别闹，我看是不是果子的问题，走个路你也能跑神。”孟章举高了胳膊。
一个并非真心实意地躲，一个蹦跶着去抢，也不知怎地，林幺九垫脚舔了孟章一口，然后趁着孟章愣神的刹那，将果子夺了过去，躲在身后。
脸颊上被亲到的地方，像是过了电火花似的，酥酥麻麻的。孟章想摸，手伸到一半又觉得娘cc的。他叹了口气，道：“小九，我们需要谈谈。”
谈林幺九是不是呦呦？可是林幺九又是哪个林幺九呢？林幺九瞬间变成了病恹恹的林鹌鹑。
恰在此时，突然听到书房外，有人道：“凤延大人，是您在书房吗？”
这下不需孟章提醒，林幺九也晓得噤声了。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玄衣男子走了进来。他着夜行衣，带着面罩，快速进屋， 又张望了一张望，才缓缓关上了门。
林幺九紧张地看孟章，孟章却冲她摇头。
那人拿着烛台，走了一圈，确认房内没人后，开始翻查摆在案几上的书。翻查了一遍后，又开始翻箱倒柜。
这……林幺九紧张地看着孟章，期望他能看懂自己无声的示意：“真的不叫人也不出手？”
孟章冲她继续坚定地摇头。
这么说着，那人却是抬步到了林幺九身旁。
虽然隐去了身形，林幺九一惊，身体后仰，将将撞上墙的时候，被一双手扶住。她定定心神，缓缓向后靠去。果不其然，终是靠进了坚硬而宽阔的胸膛，伴随着的是孟章几不可闻的叹气。
嗯？撩汉，我有一百零一种方式好么？林幺九心中暗喜。
接下来的时间，于林幺九来说，几乎算得上福利。靠在美男怀里，看着3d侠盗电影，就差一杯可乐与一桶爆米花了。
然而那人手脚很快，不过片刻，便将屋内翻了个遍儿。临走之前，倒是又花了一刻钟，将翻得乱糟糟的东西摆正，方才离开。
人一走开，孟章便将林幺九推开，离得远远的。
林幺九望着他的下身，不易察觉的突起，微微笑了笑，又飞快地收了起来，漫不经心道：“说起来，方才你与凤延打了什么哑谜？为什么到这里，又看了这样的一场戏？”
佳人在怀，孟章并非柳下惠，却也是欲·望正常的男人，尤其是憋了许多年，才刚刚开了荤的男人。虽然一再告诫那是呦呦，不能有邪念，可是身心不一他也很无奈。他竭力掩饰，顾不上之前的“谈谈”，接过她的话道：“凤延方才不直接搭话，却给了暗示，我就猜测是被人监视。果不其然……”
“是谁？”林幺九话一出口，觉出自己傻来。这是谁的底盘？还有谁敢如此光明正大地监视？只是……“为何要监视？莫非是怕他们故意使了苦肉罪，混进妖族？”
“你这倒是个好思路。”孟章望着她，眼中带着赞许，口中却道，“只是那妖王收留他们，是为了打天族的脸，收了这一方势力不错，却也是了凤疏。”
林幺九愈发不解了：“莫非杀了魔族，会有怎样的好处？”
孟章望了望窗外，道：“谁说一定是杀呢？留作己用不是更好？”
林幺九望着孟章，目瞪口呆。
就她之前听到的有限的版本来说，魔族都是毫无人性，惨绝人寰的。做事仅凭喜好，好杀，好战。每到之处，皆会带来杀戮，点燃血与火的世界。若当真如此，妖王此举，可以说是很大胆了。
只是没想到花钺容那般，也会有这样的狼子野心。
不过由此也可以知道，凤疏并未落在那花钺容的手里。是以才派人监视这里——凤疏一定会与他们取得联系。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等。”
“哎？等到什么时候？”
孟章指了指林幺九手中的果子，道：“月到中天，三更静的时候。”
唔，月牙形，三颗果……只是谁能想得到哦？
林幺九翻来覆去地看月光白，有些无聊道：“它的名字好奇怪哎。月光有说是银白色的，淡黄色的。它明明都不是，却偏偏被叫做‘月光白’。”
她天生一双白皙小手，肉肉的，十分可爱。抱着那微微蓝的月光白在手中，点点光芒映在脸上，像是为她平添了一圈光晕。
孟章望着那双手并那颗果子，思绪有些飘远，喃喃道：“是啊，为什么呢？”
“父神告诉我的，说它叫月光白。”那是看起来四五岁的呦呦，趴在龙的背上。两人停在半空，望着一处新发现的山坳。山坳里是满满的树，一棵棵有几长高，光秃秃的，枝丫上挂着一棵棵微微蓝的果子。她伸手拨弄他的角，痒痒的。
可是不对，父神明明已经很久不曾出现了，怎么告诉她的？小龙抗议道。
呦呦有些生气了：“就是父神告诉我的！”
两人赌气，谁也不理谁。后来入了夜，小龙去偷偷摘了许多果子， 使了法术，为呦呦铺满了一整个房间。
呦呦醒来，他忙去求和。谁料那果子一个个枯萎了，焉儿吧唧地贴在墙上。她哭得更凶残了。
就在孟章束手无策的时候，呦呦却是亲了他一口，道：“我要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个秘密就是，呦呦生气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不肯信她。
孟章哪怕再不信，也一连声地说：“我信你，是父神告诉你的。”
呦呦却说：“你不懂。”
孟章确实不懂。再后来，伊人不见，桑田变沧海，他再也不曾懂过。
幽都城依水而建，多少喜水的妖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妖王偏偏分了大片水域给鲛人。
当然，并非是允他们住下，而是一个免费开放的游泳池的概念。
孟章带着林幺九隐了身形，几乎不费功夫，就找到了主事的那人。
凤延原是鲛人王族的管事，名唤凤延的。四方脸，浓眉，厚唇，面相上敦厚得很。
孟章两人跟着他进了屋子，方才传音于他：“让其他人都出去，我与你主子聊一聊。”
凤延面上一僵，四处张望了一张望，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当真一挥手，找了借口要其他人出去。
待孟章与林幺九一出现，凤延面上微惊，立时五体投地，长揖道：“多谢神……”见孟章侧身避开，他顿了顿，不慌不忙道，“女君襄助。”
当时若非打了孟章的旗号，怕天族早已屠了一族。拜的是林幺九，更多却是为了她身后的孟章。
孟章问道：“你家主上现在何处？”
凤延沉着眼睑，低声道：“公主殿下此前被……风波救回，受了些皮肉伤。将养了一阵，腹背上的伤已无大碍。现下正在水域内玩耍。”
孟章盯着他，微微眯了眼。
林幺九因着这一拜，又听他提起凤延，不由得生出不少愧疚来：“小……凤娇可都还好？”玩得开心，吃得开心？嗯，似乎怎么问都不太对。
凤延却是极为体贴地答道：“无知，或许也会少些痛苦。对于公主殿下来，也不见得纯然是坏事。”
豁达帝！哦不，多么有灵性的佛性语言。林幺九望着他，感叹道 ：“那，那我去看看她吧。”
凤延一双眼瞥瞥远方，又对着林幺九，一脸诚恳道：“公主神智已失，怕误伤了贵客。”
哎？当时走人的时候把她撇给我，也没说这个呀？林幺九怀疑地望着他。
凤延不慌不忙道：“公主现下着实不堪，不宜见客。日后待她醒来，想起这般模样被贵客见到，怕是无地自容。”
话都到了这里，林幺九也只能遗憾，干巴巴道：“辛苦你们了。”事到如今，她也看出，凤延面上看着热情，却似乎也在防备着什么。然而她与孟章，又会做出些啥哦？
这么一寻思，林幺九多少有些尴尬了。
孟章看了看她，对凤延道：“你当知道，我问的并非是小殿下。”
咦？？？林幺九瞪大了眼睛。若非是凤娇，那么就只能是……凤疏了。据说见着魔族，人人喊打。那花钺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凤延脸上表情微变，顷刻间便有汗落下。他并不答话，只是端了一旁的果子来：“此乃我鲛族特有的，名唤月光白。南海被毁，再无此地可种植了。这是此前离开时，匆忙带的，还望两位不嫌弃，尝一尝。”
那果子一共三颗，卧在珊瑚红的盘子上，透着点点荧光。一颗只有拳头大小，奇的是月牙形的，乍看起来像是上弦月，又像是梦幻的小船儿。果皮是微微的蓝，薄得很，几乎可见洁白的果肉，晶莹剔透。
一看就很好吃！
林幺九想到果子珍贵，只默默在心里垂涎了一垂涎，孟章却是毫不客气，拿了一颗递给她。
凤延再往前递了递盘子，孟章却是拒绝了。
林幺九捧着那颗果子，却是不敢分心。见着凤延与孟章不再言语，只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十分诡异。
好在并没维持多久，孟章便又携了她隐身，却是不走，只朝着内室走去。
林幺九张口就要问，孟章却早有所料似的，当即捂住了她的唇，冲她做了嘘声的手势。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一处疑似书房的房间，孟章开了门，揽着林幺九一起进去。
林幺九捧着那月光白，却半分也嗅不到清甜的果香。孟章似乎并没注意，她此刻整个人被他半揽在了怀里。假如他留意，能听到她噗通噗通跳得极为不正常的心跳，以及游走在九十九天外的心神。
孟章与她说了几句话，见人都没反应，不由得担心道：“呦呦？呦呦！呦呦！”
林幺九当即回过神来，心中酸楚，面上却是从恍惚到清明：“哎？你叫谁？”
孟章看着她，眼眸深邃。
那一瞬间，林幺九竟像是读懂了似的，有着无尽的悔意与惧怕。也正是这样，才显得孟章有了人气，或者叫烟火气。
对，她终于晓得哪里不对了。
之前的孟章，也饮酒，却并无特别爱。也交友，却说舍便能舍得。也做·爱，却从不曾全身心沉溺。他有血有肉有骨气，却又像是活在平面里的，一个二维世界的人，超脱得很，或者说，冷漠，浑身似是没有热气。
见她无恙，孟章拿过她手中的果子，转来转去地看。
“你在作甚？”林幺九伸手去抢。
“别闹，我看是不是果子的问题，走个路你也能跑神。”孟章举高了胳膊。
一个并非真心实意地躲，一个蹦跶着去抢，也不知怎地，林幺九垫脚舔了孟章一口，然后趁着孟章愣神的刹那，将果子夺了过去，躲在身后。
脸颊上被亲到的地方，像是过了电火花似的，酥酥麻麻的。孟章想摸，手伸到一半又觉得娘cc的。他叹了口气，道：“小九，我们需要谈谈。”
谈林幺九是不是呦呦？可是林幺九又是哪个林幺九呢？林幺九瞬间变成了病恹恹的林鹌鹑。
恰在此时，突然听到书房外，有人道：“凤延大人，是您在书房吗？”
这下不需孟章提醒，林幺九也晓得噤声了。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玄衣男子走了进来。他着夜行衣，带着面罩，快速进屋， 又张望了一张望，才缓缓关上了门。
林幺九紧张地看孟章，孟章却冲她摇头。
那人拿着烛台，走了一圈，确认房内没人后，开始翻查摆在案几上的书。翻查了一遍后，又开始翻箱倒柜。
这……林幺九紧张地看着孟章，期望他能看懂自己无声的示意：“真的不叫人也不出手？”
孟章冲她继续坚定地摇头。
这么说着，那人却是抬步到了林幺九身旁。
虽然隐去了身形，林幺九一惊，身体后仰，将将撞上墙的时候，被一双手扶住。她定定心神，缓缓向后靠去。果不其然，终是靠进了坚硬而宽阔的胸膛，伴随着的是孟章几不可闻的叹气。
嗯？撩汉，我有一百零一种方式好么？林幺九心中暗喜。
接下来的时间，于林幺九来说，几乎算得上福利。靠在美男怀里，看着3d侠盗电影，就差一杯可乐与一桶爆米花了。
然而那人手脚很快，不过片刻，便将屋内翻了个遍儿。临走之前，倒是又花了一刻钟，将翻得乱糟糟的东西摆正，方才离开。
人一走开，孟章便将林幺九推开，离得远远的。
林幺九望着他的下身，不易察觉的突起，微微笑了笑，又飞快地收了起来，漫不经心道：“说起来，方才你与凤延打了什么哑谜？为什么到这里，又看了这样的一场戏？”
佳人在怀，孟章并非柳下惠，却也是欲·望正常的男人，尤其是憋了许多年，才刚刚开了荤的男人。虽然一再告诫那是呦呦，不能有邪念，可是身心不一他也很无奈。他竭力掩饰，顾不上之前的“谈谈”，接过她的话道：“凤延方才不直接搭话，却给了暗示，我就猜测是被人监视。果不其然……”
“是谁？”林幺九话一出口，觉出自己傻来。这是谁的底盘？还有谁敢如此光明正大地监视？只是……“为何要监视？莫非是怕他们故意使了苦肉罪，混进妖族？”
“你这倒是个好思路。”孟章望着她，眼中带着赞许，口中却道，“只是那妖王收留他们，是为了打天族的脸，收了这一方势力不错，却也是了凤疏。”
林幺九愈发不解了：“莫非杀了魔族，会有怎样的好处？”
孟章望了望窗外，道：“谁说一定是杀呢？留作己用不是更好？”
林幺九望着孟章，目瞪口呆。
就她之前听到的有限的版本来说，魔族都是毫无人性，惨绝人寰的。做事仅凭喜好，好杀，好战。每到之处，皆会带来杀戮，点燃血与火的世界。若当真如此，妖王此举，可以说是很大胆了。
只是没想到花钺容那般，也会有这样的狼子野心。
不过由此也可以知道，凤疏并未落在那花钺容的手里。是以才派人监视这里——凤疏一定会与他们取得联系。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等。”
“哎？等到什么时候？”
孟章指了指林幺九手中的果子，道：“月到中天，三更静的时候。”
唔，月牙形，三颗果……只是谁能想得到哦？
林幺九翻来覆去地看月光白，有些无聊道：“它的名字好奇怪哎。月光有说是银白色的，淡黄色的。它明明都不是，却偏偏被叫做‘月光白’。”
她天生一双白皙小手，肉肉的，十分可爱。抱着那微微蓝的月光白在手中，点点光芒映在脸上，像是为她平添了一圈光晕。
孟章望着那双手并那颗果子，思绪有些飘远，喃喃道：“是啊，为什么呢？”
“父神告诉我的，说它叫月光白。”那是看起来四五岁的呦呦，趴在龙的背上。两人停在半空，望着一处新发现的山坳。山坳里是满满的树，一棵棵有几长高，光秃秃的，枝丫上挂着一棵棵微微蓝的果子。她伸手拨弄他的角，痒痒的。
可是不对，父神明明已经很久不曾出现了，怎么告诉她的？小龙抗议道。
呦呦有些生气了：“就是父神告诉我的！”
两人赌气，谁也不理谁。后来入了夜，小龙去偷偷摘了许多果子， 使了法术，为呦呦铺满了一整个房间。
呦呦醒来，他忙去求和。谁料那果子一个个枯萎了，焉儿吧唧地贴在墙上。她哭得更凶残了。
就在孟章束手无策的时候，呦呦却是亲了他一口，道：“我要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个秘密就是，呦呦生气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不肯信她。
孟章哪怕再不信，也一连声地说：“我信你，是父神告诉你的。”
呦呦却说：“你不懂。”
孟章确实不懂。再后来，伊人不见，桑田变沧海，他再也不曾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