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随机应变
韩铨接着说道：“我们只想到天子出行之后，城门口必定有一场混乱，却忘记了一件事。”
行动计划是自己制订的，把能考虑的问题都考虑到了，中途居然会出纰漏，这的确是不能原谅的错误。
陆超脸上有些挂不住，不由得眉头一皱：“忘记了什么事？”
“我们犯了三个错误。”韩铨苦笑道：“第一，我们专注于清除内奸，放松了对外面的警惕。第二，忽视了安禄山、安庆宗父子的危害性。第三，小看了朝廷势力的复杂性。总而言之，我们轻敌了，差点儿万劫不复。”
陆超点点头：“说下去。”
“是这样的。”韩铨摸出一块腰牌：“我们出城放牧，是天子、贵妃、宰相和将军们的车驾全部离开之后，允许百姓自由出入的时候，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我们把马匹赶到城东南山坡上之后，发现附近山林中总有人进进出出。”
“因为想到马上就要执行撤退计划，我和罗冰就带上了小心，决定搞清楚四周出没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于是决定分头行事。罗冰带领兄弟们放牧，我带领两个兄弟悄悄迂回出去，绕了二十多里的一段路，终于出现在密林西侧。”
“不知道是偶然，还是巧合。我在翻越一段悬崖的时候，听到有人提到将军的名字。长安城的百姓经常提起将军名号，绝大部分都是赞赏言辞。但是今天完全不同，那人提起将军的名字，居然咬牙切齿，还说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明知道事情可能不妥，但陆超还是摇摇头：“诅咒我的人多了去了，倒也没有必要太在意。”
韩铨点点头：“我刚开始也认为小不忍则乱大谋，并没有准备追根溯源，还是执行原定计划，搞清楚尾随我们的那些人。没曾想，刚刚翻上悬崖进入密林，被我迎头撞到一个熟人。喏，这块令牌就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陆超接过令牌一看，正面三个大字：司天台。背面三个字小一些：天文生。
这里面肯定有文章，陆超点点头：“说下去。”
韩铨摇摇头：“这个天文生我认识，叫裴秋明。看见我的一刹那，他就要大声呼叫。我只好把他一拳砸晕，带到一个隐秘之处，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下轮到陆超奇怪了：“为什么？”
韩铨苦笑道：“太子李亨安排奸细渗透我们亲兵营，将军让我睁只眼闭只眼，那就说明暂时不能和汰渍党闹崩。可是我清楚地知道，执掌司天台的官员是赵非熊，同时又是太子洗马、知东宫正事。司天台的天文生裴秋明，肯定是赵非熊的手下，那就属于汰渍党啊，我当时就蒙了。”
陆超低声骂道：“迂腐！我强调过安全第一，你他娘的就忘了？管他什么党，只要危害到兄弟们的安全，一律断然处置。”
“嘿，有将军这句话，我终于放心了。”韩铨低笑道：“实不相瞒，经过审问之后，裴秋明已经被我秘密处死。”
陆超恍然大悟：韩铨罗里吧嗦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就是在探听自己的口风。如果自己说不能动汰渍党的人，这个混账韩铨，很可能说把裴秋明释放了！
想到这里，陆超把脸一沉：“你他娘的大概准备欺上瞒下，这笔帐给你记着。快说，审问的结果如何？”
韩铨语速加快：“裴秋明不过是不得志的小书生，根本扛不住讯问。掰断一根小手指之后，他说了三件事。第一，裴秋明接到赵非熊的指令，到这里寻找黄龙寨铁剑门的人。第二，向铁剑门的人通报将军身边的人员情况。第三，此前咒骂将军的人，是铁剑门的副掌门。”
“我和罗冰碰头之后，发现事情大大的不妙，于是把多余的战马圈在一处山谷，然后带领亲兵营主力紧急增援过来，后面的事情不用说了。我觉得奇怪的是，难道黄龙寨铁剑门，暗中和汰渍党是一体？还有，铁剑门的高手几乎是倾巢而出，难道太子李亨要除掉将军么？”
陆超听完之后久久不发一语，倒背双手来回踱步，因为他面临三个困惑：
第一，两次大规模刺杀行动，都有黄龙寨铁剑门参加，说明对方急欲铲除自己。如果铁剑门果真是汰渍党的人，问题就严重了。
第二，今天晚上的刺杀行动，一共来了四股势力。三股胡人势力，勉强可以认为是一个阵营，他们和黄龙寨铁门之间有无关联？
第三，出行骊山宫的半路劫杀，机会只有这一次。返回长安的时候，肯定会一天赶到，中途不会扎营。对方还会采取什么行动？
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安禄山派出来的暗杀队，和康国的安白石、石国的石不都，并非一个完整的团体，安白石和石不都要抓陆超，安禄山的暗杀队要抓万春公主，目标完全不一样。
黄龙寨铁剑门，今天晚上是过来杀人的，而且目标直指陆超，声明不惊扰公主。由此看来，应该和安禄山的暗杀队没有关联。
果真如此么？陆超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推测。
四股势力来自不同方向，能够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对同一个人发起攻击，巧合两个字是解释不通的。
要想合作得天衣无缝，四股势力必须提前知道一个消息——天子车驾肯定会在半途宿营！
能够知道这个消息，而且能够立即传出京城，攘四股势力在同一时间赶到，这个奸细肯定在兴庆宫里面：
皇帝唐玄宗、贵妃杨玉环、骠骑大将军高力士、秉笔太监袁思艺，这四个人是最早知道消息的人。难道他们中间有奸细？这也说不通。
反复推演了半个多小时，陆超始终觉得一团乱麻。看似很清楚的线索，仔细推敲起来却云山雾罩，无法构成完整的推理链条，甚至根本理不出头绪。
陆超心中暗道：他娘的，被敌人牵着鼻子走，绝对是最倒霉的事情。惟其如此，老子还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想到这里，陆超回到火把附近，摸出铅笔和一个小本子，飞快地写了一封信。
把信交给韩铨，陆超叮嘱道：“韩铨，我新收的四个奴仆有两人受伤了，必须送回景龙观疗养。你带上这封信和四个奴仆，还有缴获的兵器，明天一大早出发返回长安城。到景龙观寻找我大师兄太微，把这封信交给他。”
“亲兵营怎么办？”韩铨收好信，低声问道。
陆超冷声道：“一半留在城外照看多余的战马，一半随你进城。你要有心理准备，如果被人看见这四个奴仆，很可能会派人到景龙观抢夺。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故意设置一个陷阱，把闯入景龙观的人全部留下。有困难么？”
韩铨点点头：“景龙观的西跨院我熟悉得很，只要将军不担心弄出大动静，绝对让暗杀者有来无回。”
陆超一想也对，赶紧刷了一条命令，盖上了“东都神策军指挥使”的大印：“你把这个带在身上，那就属于奉命拘拿贼寇。万一闹出大动静有人来查，你就拿出来交给对方验看。”
韩铨临走之前还不放心：“要不要给你留下一批人？”
陆超摆摆手：“天斗快亮了，还留人干什么？带上这四个奴仆赶紧走，把缴获的战马也带走。”
韩铨前脚离开，李巧珠马上过来：“几位殿下让你进帐，详细禀报今晚的战况。”
陆超点点头：“告诉大娘、潇湘，今晚没事了。外围警戒有太虚他们负责，丫头们全部收拾睡觉，明天还要赶路。”
公孙大娘、潇湘公主、李巧珠陪同陆超进入营区，永穆、唐昌、新昌、万春四位公主，还有荣义郡主，都已经在营门内迎接。
主营区六座大帐篷，正东面的一座属于万春公主，也是议事的所在。
陆超斟酌一番，按照韩铨汇报的内容简要复述一遍，重点介绍歼敌多少，自己损失多少，删掉了有关太子洗马赵非熊、天文生裴秋明、太子李亨的猜测内容。
万春公主急不可耐：“如此说来，安禄山为何要抓我，还是没有搞清楚原因？”
“殿下说的是。”陆超点头称是：“同罗部族的杀手、黄龙寨铁剑门的剑客，是今晚遇刺问题的核心。由于没有抓到活口，二者之间有无关联，暂时不能做定论。不过殿下放心，只要我陆七郎还没死，他们就不可能伤害到你。”
万春公主娇斥道：“什么死呀活的？有你在身边，我当然是放心的。问题是，如果不能把隐患铲除，一旦你离开了，我找谁去？”
李巧珠补充道：“各位殿下，我听罗冰说过，七郎独自一人抵挡五十多个胡人，被他射死七人，生擒四人。”
新昌公主板脸训斥道：“把我们扔到一边，他一个人孤身犯险，不算立功，而是有罪。好在刺客已经被击退，功过相抵，下不为例！”
陆超苦笑道：“两位殿下教训的是，没有下一次了。天色已然不早，各位殿下可以安心歇息，我就告退了。”
万春公主脸色一红：“你奋战一晚，要到哪里去？就在大营歇息算了。”
营区内有五位公主，一位郡主，陆超哪里敢留，一溜烟窜出大营。
在外围警戒线上找到一个火堆，陆超就近和衣而卧，很快就沉沉睡去。
似醒非醒之间，陆超满脑子都是人影子，万春公主、荣义郡主的身影交替出现，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又找不到核心所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太虚的大叫声把陆超惊醒：“师兄快起来，有人前来拜访！”
陆超睁开眼睛一看，太阳已经升起老高，荆姑端着铜盆、淮丫拿着衣衫、川姝和越女提着食盒，成半圆弧包围着自己。
“出门在外，不用你们伺候。”陆超揉着眼睛冲外叫道：“太虚，谁来找我？”
一个陌生的嗓音传来：“相府内卫令正董明勋，奉命邀陆将军到前营一叙。”
陆超闻言一怔：这一大清早的，杨国忠找我干什么？
行动计划是自己制订的，把能考虑的问题都考虑到了，中途居然会出纰漏，这的确是不能原谅的错误。
陆超脸上有些挂不住，不由得眉头一皱：“忘记了什么事？”
“我们犯了三个错误。”韩铨苦笑道：“第一，我们专注于清除内奸，放松了对外面的警惕。第二，忽视了安禄山、安庆宗父子的危害性。第三，小看了朝廷势力的复杂性。总而言之，我们轻敌了，差点儿万劫不复。”
陆超点点头：“说下去。”
“是这样的。”韩铨摸出一块腰牌：“我们出城放牧，是天子、贵妃、宰相和将军们的车驾全部离开之后，允许百姓自由出入的时候，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我们把马匹赶到城东南山坡上之后，发现附近山林中总有人进进出出。”
“因为想到马上就要执行撤退计划，我和罗冰就带上了小心，决定搞清楚四周出没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于是决定分头行事。罗冰带领兄弟们放牧，我带领两个兄弟悄悄迂回出去，绕了二十多里的一段路，终于出现在密林西侧。”
“不知道是偶然，还是巧合。我在翻越一段悬崖的时候，听到有人提到将军的名字。长安城的百姓经常提起将军名号，绝大部分都是赞赏言辞。但是今天完全不同，那人提起将军的名字，居然咬牙切齿，还说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明知道事情可能不妥，但陆超还是摇摇头：“诅咒我的人多了去了，倒也没有必要太在意。”
韩铨点点头：“我刚开始也认为小不忍则乱大谋，并没有准备追根溯源，还是执行原定计划，搞清楚尾随我们的那些人。没曾想，刚刚翻上悬崖进入密林，被我迎头撞到一个熟人。喏，这块令牌就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陆超接过令牌一看，正面三个大字：司天台。背面三个字小一些：天文生。
这里面肯定有文章，陆超点点头：“说下去。”
韩铨摇摇头：“这个天文生我认识，叫裴秋明。看见我的一刹那，他就要大声呼叫。我只好把他一拳砸晕，带到一个隐秘之处，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下轮到陆超奇怪了：“为什么？”
韩铨苦笑道：“太子李亨安排奸细渗透我们亲兵营，将军让我睁只眼闭只眼，那就说明暂时不能和汰渍党闹崩。可是我清楚地知道，执掌司天台的官员是赵非熊，同时又是太子洗马、知东宫正事。司天台的天文生裴秋明，肯定是赵非熊的手下，那就属于汰渍党啊，我当时就蒙了。”
陆超低声骂道：“迂腐！我强调过安全第一，你他娘的就忘了？管他什么党，只要危害到兄弟们的安全，一律断然处置。”
“嘿，有将军这句话，我终于放心了。”韩铨低笑道：“实不相瞒，经过审问之后，裴秋明已经被我秘密处死。”
陆超恍然大悟：韩铨罗里吧嗦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就是在探听自己的口风。如果自己说不能动汰渍党的人，这个混账韩铨，很可能说把裴秋明释放了！
想到这里，陆超把脸一沉：“你他娘的大概准备欺上瞒下，这笔帐给你记着。快说，审问的结果如何？”
韩铨语速加快：“裴秋明不过是不得志的小书生，根本扛不住讯问。掰断一根小手指之后，他说了三件事。第一，裴秋明接到赵非熊的指令，到这里寻找黄龙寨铁剑门的人。第二，向铁剑门的人通报将军身边的人员情况。第三，此前咒骂将军的人，是铁剑门的副掌门。”
“我和罗冰碰头之后，发现事情大大的不妙，于是把多余的战马圈在一处山谷，然后带领亲兵营主力紧急增援过来，后面的事情不用说了。我觉得奇怪的是，难道黄龙寨铁剑门，暗中和汰渍党是一体？还有，铁剑门的高手几乎是倾巢而出，难道太子李亨要除掉将军么？”
陆超听完之后久久不发一语，倒背双手来回踱步，因为他面临三个困惑：
第一，两次大规模刺杀行动，都有黄龙寨铁剑门参加，说明对方急欲铲除自己。如果铁剑门果真是汰渍党的人，问题就严重了。
第二，今天晚上的刺杀行动，一共来了四股势力。三股胡人势力，勉强可以认为是一个阵营，他们和黄龙寨铁门之间有无关联？
第三，出行骊山宫的半路劫杀，机会只有这一次。返回长安的时候，肯定会一天赶到，中途不会扎营。对方还会采取什么行动？
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安禄山派出来的暗杀队，和康国的安白石、石国的石不都，并非一个完整的团体，安白石和石不都要抓陆超，安禄山的暗杀队要抓万春公主，目标完全不一样。
黄龙寨铁剑门，今天晚上是过来杀人的，而且目标直指陆超，声明不惊扰公主。由此看来，应该和安禄山的暗杀队没有关联。
果真如此么？陆超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推测。
四股势力来自不同方向，能够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对同一个人发起攻击，巧合两个字是解释不通的。
要想合作得天衣无缝，四股势力必须提前知道一个消息——天子车驾肯定会在半途宿营！
能够知道这个消息，而且能够立即传出京城，攘四股势力在同一时间赶到，这个奸细肯定在兴庆宫里面：
皇帝唐玄宗、贵妃杨玉环、骠骑大将军高力士、秉笔太监袁思艺，这四个人是最早知道消息的人。难道他们中间有奸细？这也说不通。
反复推演了半个多小时，陆超始终觉得一团乱麻。看似很清楚的线索，仔细推敲起来却云山雾罩，无法构成完整的推理链条，甚至根本理不出头绪。
陆超心中暗道：他娘的，被敌人牵着鼻子走，绝对是最倒霉的事情。惟其如此，老子还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想到这里，陆超回到火把附近，摸出铅笔和一个小本子，飞快地写了一封信。
把信交给韩铨，陆超叮嘱道：“韩铨，我新收的四个奴仆有两人受伤了，必须送回景龙观疗养。你带上这封信和四个奴仆，还有缴获的兵器，明天一大早出发返回长安城。到景龙观寻找我大师兄太微，把这封信交给他。”
“亲兵营怎么办？”韩铨收好信，低声问道。
陆超冷声道：“一半留在城外照看多余的战马，一半随你进城。你要有心理准备，如果被人看见这四个奴仆，很可能会派人到景龙观抢夺。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故意设置一个陷阱，把闯入景龙观的人全部留下。有困难么？”
韩铨点点头：“景龙观的西跨院我熟悉得很，只要将军不担心弄出大动静，绝对让暗杀者有来无回。”
陆超一想也对，赶紧刷了一条命令，盖上了“东都神策军指挥使”的大印：“你把这个带在身上，那就属于奉命拘拿贼寇。万一闹出大动静有人来查，你就拿出来交给对方验看。”
韩铨临走之前还不放心：“要不要给你留下一批人？”
陆超摆摆手：“天斗快亮了，还留人干什么？带上这四个奴仆赶紧走，把缴获的战马也带走。”
韩铨前脚离开，李巧珠马上过来：“几位殿下让你进帐，详细禀报今晚的战况。”
陆超点点头：“告诉大娘、潇湘，今晚没事了。外围警戒有太虚他们负责，丫头们全部收拾睡觉，明天还要赶路。”
公孙大娘、潇湘公主、李巧珠陪同陆超进入营区，永穆、唐昌、新昌、万春四位公主，还有荣义郡主，都已经在营门内迎接。
主营区六座大帐篷，正东面的一座属于万春公主，也是议事的所在。
陆超斟酌一番，按照韩铨汇报的内容简要复述一遍，重点介绍歼敌多少，自己损失多少，删掉了有关太子洗马赵非熊、天文生裴秋明、太子李亨的猜测内容。
万春公主急不可耐：“如此说来，安禄山为何要抓我，还是没有搞清楚原因？”
“殿下说的是。”陆超点头称是：“同罗部族的杀手、黄龙寨铁剑门的剑客，是今晚遇刺问题的核心。由于没有抓到活口，二者之间有无关联，暂时不能做定论。不过殿下放心，只要我陆七郎还没死，他们就不可能伤害到你。”
万春公主娇斥道：“什么死呀活的？有你在身边，我当然是放心的。问题是，如果不能把隐患铲除，一旦你离开了，我找谁去？”
李巧珠补充道：“各位殿下，我听罗冰说过，七郎独自一人抵挡五十多个胡人，被他射死七人，生擒四人。”
新昌公主板脸训斥道：“把我们扔到一边，他一个人孤身犯险，不算立功，而是有罪。好在刺客已经被击退，功过相抵，下不为例！”
陆超苦笑道：“两位殿下教训的是，没有下一次了。天色已然不早，各位殿下可以安心歇息，我就告退了。”
万春公主脸色一红：“你奋战一晚，要到哪里去？就在大营歇息算了。”
营区内有五位公主，一位郡主，陆超哪里敢留，一溜烟窜出大营。
在外围警戒线上找到一个火堆，陆超就近和衣而卧，很快就沉沉睡去。
似醒非醒之间，陆超满脑子都是人影子，万春公主、荣义郡主的身影交替出现，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又找不到核心所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太虚的大叫声把陆超惊醒：“师兄快起来，有人前来拜访！”
陆超睁开眼睛一看，太阳已经升起老高，荆姑端着铜盆、淮丫拿着衣衫、川姝和越女提着食盒，成半圆弧包围着自己。
“出门在外，不用你们伺候。”陆超揉着眼睛冲外叫道：“太虚，谁来找我？”
一个陌生的嗓音传来：“相府内卫令正董明勋，奉命邀陆将军到前营一叙。”
陆超闻言一怔：这一大清早的，杨国忠找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