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喜我六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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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九节 子伯怒

    沈言生又唤了一声,可潘美还是继续当做没听见,该干嘛干嘛,一脸风轻云淡。走到子伯面前还很礼貌的朝他点点头,沈言生见状,只想捂脸。

    这个人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君子礼仪,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特别、尤其有损儒家脸面吗?

    可人家潘与山表示,儒家脸面君子礼仪有什么关系,难道有比抱着自己心上人更有意义更值得去付诸行动?

    杜乘川看见面前的场景,他心心念念的长衍,苦等了一整天,不,十几年的长衍,被一个半路杀出并不知名的陌生人抱在怀里……这能忍?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连他自己都可以想到他脸色有多难看。可当前不该是关注这些东西的时候,而是应该关心为什么长衍受了那么多的伤。

    待沈言生坐到雅间,子伯才问明缘由。可听到长衍是这般不小心后,又嗔怪他。

    “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也不知道那房梁说断就断啊,我一直以来运气这么好,谁知道老天爱跟我开这种玩笑?”

    “要是你小心点,会伤成这样吗?再说,要是……要是……”

    沈言生抬起头望着杜乘川欲说无言,不由有些疑问,但杜乘川却没再说。

    你要是有什么好歹,你想过我会怎么样吗?他心里这么想着,但却不敢再多说,尤其是还有外人的情况下。

    看子伯忧心忡忡,沈言生也不忍心了,就安慰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了吗?下次不会这样了,我会小心的。”

    “还有下次吗?”

    “好好,没有下次了,再也没有下次了。”沈言生缩缩脖子,从小到大谁也不怕,就是怕子伯,子伯虽然人好,就是对人太严厉了,尤其是对自己。

    潘美在一旁冷眼观看两人,看着杜乘川的眼神,像是在其中思索很多事。恰在潘美想事情的时候,杜乘川也投过来冷冷的视线,两人互看一眼,只是那么一瞬间,却都心明意会。同类人之间有一种很好分辨的味道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就那么一眼,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两人虽身处不同立场,甚至可以说是敌对状态,却不太讨厌对方。

    大概,同是世上苦情人,同病相怜吧。再说了,你能看上我看上的人,说明你眼光很好才对。

    因沈言生手受了伤,所以他即使不用恶意卖萌,或者做些其他什么事……其实也没什么啦,就偶尔撒个小娇而已……子伯也会留下来帮他处理县府事宜。而潘美潘大公子,借着近日以来没有重要的事的缘由,就在这县府里留了下来,名言,可以帮忙照顾着沈言生,也可以在杜乘川处理得公事上帮一些小忙。

    可实际上,也就杜乘川一个人整日都在忙而已,潘美只是忙着看沈言生。他这一留就是三四天。原本沈言生觉得潘美这个人不错,对人颇好,明明对他感观还真是不赖的,可他因留在这里混吃混喝好几日不见走,沈言生开始有些担忧自己的饭钱。

    本来养着子伯一张嘴,他已经吃不消了,再加上潘美这个毫不自觉的饭桶,沈言生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县令一天就是挣饭钱也前途堪忧。悲从中来,沈言生腿利索了不少,便坐在后门石阶上,看着眼前春色盎然却毫无兴致,不觉地发出叹息。

    潘美刚好很‘巧合’的在这里路过,又‘恰好’听见了沈言生的叹忧,便问道:“长衍何故在此一人叹息?”

    听见这声音,正是烦恼的来源,沈言生抬头看向来人,露出一个‘呵呵哒’的笑容。潘美觉得今天沈言生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很奇怪,不像平日里那么甜美,但又好看得无可挑剔。哦,大概就是那种‘我为什么会叹气为什么会这么笑请自行体会’的笑容吧?很有内涵,但看不懂。

    “朱颜空自改,向年年、芳意长新。遍绿野、嬉游醉眼,莫负青春啊!”小县令无比认真的说到。意思就是,潘公子啊,时光一去不回头,嬉戏打闹游玩时节的确很美好,但不要浪费青春啊。所以,你也不应该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对不对?

    潘与山一脸懵逼地看着沈长衍认真的脸,原来他在为自己徒然浪费时间而感慨吗?长衍真是优秀啊,即使手脚受伤也还在思考自己不应该就这样浪费时光。潘美恍然大悟。

    “长衍有伤在身,不能处理公事情有可原。待你伤好后,定能在这片青春闯出好年华。”

    “……”闯出个屁!坐在石阶之上的小县令只有一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不知应不应该说出口,听不懂我这是逐客令吗?但是,误会是这般美好,让沈言生没办法拒绝。

    何况子在川上曰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作为朋友,应该好好招待。而且潘美小时候心灵受过创伤,从小没有母亲,自己该对他好点。

    很是幽怨的看了一眼院子里的花草,他彻底没了脾气了。

    “与山,是做什么的?”转而又问道潘与山,他一直很好奇,在军队,可在军队做什么呢?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候问。如今当闲话聊聊,却觉得潘美另有隐情。

    “一个闲人罢了。”潘与山移开视线。

    “闲人?”沈言生顿悟,“怪不得这么闲……”这句话沈言生说得小声,原以为只有自己能听见,却不想还是被潘美听见些许。

    潘美问:“什么?”

    沈言生闻言起身,一边打着呵呵一边推搡着潘美进屋,“午饭时间快到了,我们去帮帮子伯吧。”

    原本杜乘川留在这里给沈言生打工是任劳任怨心甘情愿,但整天一下来,自己累死累活而那个半道爬出来甚至连背景都不知道是什么鬼的潘与山却和他的长衍有说有笑,那在一起谈笑的画面也是好不融洽,这就让杜乘川的心理很不平衡了。

    如今又看见两人有说有笑朝这边走来,杜乘川更是一肚子气不知往哪儿搁。

    “子伯,你忙完没?”

    他拿着文件往桌上一磕,发出脆生的响声,脸色跟吃了屎一样难看,“你这县府的事要是能忙完,也就不用请我打工了吧?”

    今儿沈言生一听杜乘川口气就觉得有什么不对,以往的子伯虽然严厉,可绝对是温柔的,而且还是温柔地会滴水那种,可刚才的那语气是怎么回事?沈言生一时找不出答案。

    “有的人就是好命,有的人守护了十几年的东西,有的人几日就可以夺了去。”杜乘川瞟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潘美,转头对沈言生继续说道,“长这么大了,你要懂得分辨什么是好什么不好,成年立冠成家当官,以后我便再护你不得。”

    沈言生自然听不懂杜乘川所指,却理解成了子伯认为自己故意偷懒,仗着杜乘川人好就暂由他管理着这县府上下的事情。虽然,他的确有些这样的想法,实在是这县令太忙了,以前总有子伯帮他处理,他向来只需要动动脑子便什么事都可以解决,可如今,光是动动脑子那是完全不够的。

    不是沈言生抱怨,他这么懒还不是杜乘川惯的。

    但他不得不否认,子伯那是为他好,如今比不得往日,他可不能一味让子伯帮着自己,自己的事还得自己做。现在他才是这开封府县令,他得学会自己独当一面。看着子伯语重心长的说教,沈言生低头反思。

    番外《蓬莱仙岛》:

    上一话说道大师兄被这小师弟上了山,回到了他师兄俩的住处,回来的路上,几个同门师弟看见冰山大师兄背着小师弟回来。

    “你看见了吗?”一个师弟摸索着下巴,像是发现了特别有趣的事情。

    “看见了,我没瞎!!!”另一个人则是有些愤愤地说道。唉,好好的天真小师弟,就这样被腹黑大师兄给祸害了。我早就看出来大师兄这个人不对,披着羊皮的狼,衣冠楚楚,内心黑暗。唉,就是可怜了我的小师弟。

    大师兄把小师弟送回小师弟的房间,然后,极尽一个做大哥的模样,为小师弟脱了外衣脱了鞋子,为他擦洗一些才把他好好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蓬莱仙岛不比山下,山上到了晚上温度很低,小师弟从小怕冷,这大师兄一直知道。大师兄吹了灯,提着灯笼准备回到自己的住处,到了门边,又回头想看看小师弟的被子掖好没有。

    走到床边,弯下腰又给小师弟掖被子,这边掖了那边掖,那边掖了这边又看看……掖着掖着,在大师兄还没自觉过来时,他已经盯着小师弟看了半天没动了。

    小师弟睫毛真好看,脸真好看,嘴也好看,鼻子也好乖巧好好看……小师弟的一切都让人挪不开眼睛。就这样,近近的看着小师弟真好,想,更近一点,更近一点,更近一点,直到……四唇相交,舌尖与舌尖相碰那一刹那电流躺过全身。

    大师兄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睁大眼睛不可置信他居然做了,在小师弟完全不知道情况下,吻了小师弟。他知道自己对小师弟的心意,知道自己心悦小师弟很久,自第一面就喜欢上了这勾人的小师弟。但这些心思他都藏在心底,默默的守护,这才是他想做的。

    他们是同门师兄,都是男子之身,而且还违反了蓬莱的行为规章,这……放在以前,这是他潘美无论如何都不会做的事,可如今,全都乱套了。

    但是,心里又是那么急切的想要,想要触碰到小师弟的感觉。就这样,再来一次,再触碰一次,再交缠一次。

    大师兄完全沉浸在这样的单方面的索取中,就单单是这样的吻也让他无法自拔,突然,小师弟的舌头却主动在他的舌头上微微勾了一下。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把大师兄吓得差点握不稳手中的灯笼。微弱的灯光中,他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却看见小师弟勾着嘴角,眼里带着一抹深意直勾勾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