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无塬
字体: 16 +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四百亩药田

    布头压住怒火,伸手点指格达,“你,你你......”

    “我,我我怎么啦?”

    格达说着又是一脚飞起。

    五组队员瞪眼看着,有的解气,有的叹息。

    不识好歹,不长眼,木头。

    太倔强了。

    这一脚力度更大,少不了又是一个狗吃屎啊!

    落漠,小心。

    布头这次可不想在吃亏了,就在格达的脚尖看似碰到又没碰到,布头一个微步挪移,便到了格达的身后。

    “莫你二姨的!”布头狠狠一脚踹下。

    格达此时脚还未落下,劲力使老,脚下无根,哪有余力应对突然来自身后重重的一脚?

    就听噗通一声,完完整整的被踹趴下,脸着地滑出去一丈开外,青石地面留下一条笔直的血色痕迹。

    “啊!啊......”格达翻身而起,鼻子都快磨平了,发出撕心裂肺地吼叫。

    格达显然不服气,握拳踏步一头撞了过来。

    布头不慌不忙,看格达招数用老,又是一个微步挪移到了格达背后,一脚踹出,格达再次被踹趴下。

    格达爬起来再战,布头还是那一招微步挪移。

    格达被踹趴下五次,也没有破解布头始终不变的这一招。

    布头瞅着趴在地上的格达,等着他的再一次攻击。

    缓了好长一会儿,格达爬了起来,这次他没有攻击,而是擦了擦脸上的血水,语焉不详地道:“小子,你等着,这事没完!另外告诉你,每天做好自己的工作,该怎么干问队友。”

    说着话扭头一瘸一拐下了小山丘。

    直到格达走远五组队员才围了上来,对布头问这问那。

    一个黑脸少年道“我叫冬宫,你叫什么?”

    布头道:“我叫落漠。”

    “我叫鱼肠。”

    “我叫不少。”

    “我叫天下。”

    时雨道:“落漠,你惹祸了。”

    冬宫道:“时雨言行谨小慎微老老实实,不敢冒犯他们一丝一毫,哦,他们就是那些外门弟子,可结果怎样?还不是被打的半死。”

    鱼肠道:“落漠,听时雨说他的伤是被你治好的,你好厉害,哪天不慎我也被他们打了,你也会给我治伤吗?”

    不少道:“那还用问,时雨说昨天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不也给他之上了吗,对了,落漠,要是你身上就剩一粒丹药了,而我与鱼肠同时被打伤,你先给谁治伤?”

    冬宫道:“不少,你不觉得你这个问题有点脑残吗?大家现在是萍水相逢,虽然是同一小组的的队员,互相之间还没有接触,人家哪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也许在日后的交往中人家觉得你狼心狗肺,就是丹药喂狗也不给你吃。”

    “冬宫,你才狼心狗肺。”不少急了,扯着嗓子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一直不说话的天下这时插嘴道:“如果大家不想受伤的话,该去干活了,我猜执法小队这会儿八成又在巡逻了,发现我们不在药田,你们知道会发生什么。”

    “是啊,光顾着聊天了,快快,快走。”不少说着第一个冲下了小山丘,不一会儿连呼哧带喘地又跑了回来。

    冬宫道:“咋又跑回来了?”

    不少瞥了冬宫一眼,“用你管?妈的忘挑水桶了。”

    不少提起水桶又匆匆下了小山丘。

    天下对布头道:“落漠,现在五组加上你一共是六个人,假如执法队发现有一个人不在药田里就会过来追查,我们该干活了。”

    布头也挑起了水桶,随同大家一起下了小山丘。

    这种事布头不外行,在尚仙宗做杂役时就在药园里,挑水这种活几乎每天都做。

    绕山河宽大水深,无波但水流急。

    河边有不规则的石阶,水桶装满水,挑起担子拾阶而上。

    五组六人排成一排,布头回头问走在自己身后的冬宫,“冬宫,我们五组管理几块药田啊?”

    冬宫抬手挥动了一下,“几块?看到了吗?绕山河以西都是。”

    布头一哆嗦,绕山河以西?是自己听错了吗?这里药田没有三百亩也有两百亩吧。

    布头想到这里又是一哆嗦,这要依靠挑水灌溉,不敢想。

    布头问道:“就五组这些人?”

    这时走在前面的鱼肠回过头来说道:“你说呢?你还想要多少人?”

    布头道:“我看这药田得有两三百亩吧?”

    冬宫道:“两三百亩?整整四百亩!上面规定我们五组每天必须浇灌二十亩的药田,少一分也不行,这有专人查验,四百亩二十天浇灌一轮,然后继续下一轮,周而复始。”

    布头又道:“这要是下了一场大雨呢?”

    鱼肠道:“唉!也就这个时间我们才会有空闲。”

    “呸!”冬宫狠狠吐了口唾沫,“别提下雨好不好?”

    布头一听感觉这有点不对,于是问道:“怎么了?”

    冬宫道:“我讨厌下雨!”

    布头更纳闷了,“冬宫,下雨应该是好事呀,一场大雨后大家都可以清闲几天,你怎么......?”

    冬宫道:“我也知道下雨是好事,可是它得下呀!两年零两个月了,我从十四岁来到了这里每天都在不停地挑水,现在我十六岁了,这里他妈总共下了两场雨,还是那种情深深雨蒙蒙,地皮倒是湿了一层,但是对药田屁事不当,雨过天晴还是继续挑水。”

    布头听后一时无语,让我我也会讨厌下雨,很浅显的道理,你不讨厌下雨人家可给你下啊?

    鱼肠也是叹息一声,“唉!知足吧,我来都一年半了,一个雨滴都没有滴落我头上过,好歹你半年就经历了两场情深深雨蒙蒙呢,你真幸福。”

    布头道:“这就等于说我们根本就没有空闲时间了呗?”

    冬宫道:“你说呢?二十亩药田,二里多路程这是距离最近的药田,远的最起码十一二里地都不止,你说有空闲吗?每天能完成任务就已经不错了。”

    布头道:“灌溉的时候可不可以浇小一点水?这样就可以减轻劳动强度了。”

    鱼肠道:“算了,还是别说了,这样总管还嫌药草长势不好,常常扣我们薪水呢。”

    冬宫补充道:“长势不好能全赖我们吗?伺弄药田有许多分工的呀,比如施肥、捉虫、除草等等,把过错都加在我们身上这太欺负人了。”

    随后,冬宫常常叹了口气,“唉!每每都是如此,听除草的那组杂役说他们也常常被扣薪水。”

    接下来,布头又问了一个问题让鱼肠与冬宫都又是长叹不已。

    鱼肠道:“落漠,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天真好天真。”

    冬宫也道:“是啊,落漠,不是跟你吹,哥哥我看人还是有点眼光的,可今天我不得不承认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布头疑惑,“怎么了?”

    冬宫道:“怎么了?今天我看你气定神闲脚踹格达,我就猜你必定不凡,唉!没成想没成想啊!你竟然问出如此幼稚的问题。”

    布头更是不解,说这么热闹,我怎么了?“我怎么就幼稚了?鱼肠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鱼肠道:“冬宫的意思就是我意思,这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灌溉完二十亩药田,晚上回到草屋你自然会明白。”

    这时不少在后面赶了上来,道:“落漠,我跟你说,他们的意思就是等你干了一天的活回去就根本没力气干别的了。”

    布头道:“我看你们都有修为啊。”

    布头心道,我这一句你们什么时间修炼让自己弄了一顶幼稚的帽子。

    不少道:“我们来这里以前就有现在的修为了。”

    就此布头陷入了沉思。

    同情、可怜他们,同时也在考虑自身。

    这样下去,他们就是自己的缩影。

    其实这样的生活也不是不可以,越是艰苦的地方越是能磨练人,他们抱怨没有修炼时间与精力,说明他们不懂得修炼。

    虽然自己并不抵触这样的生活,但是自己能这样生活吗?

    显然不能,不说师父与小师姐还没有找到,就是自己九世魔神的身世自己就有许多事要去做。

    “唉唉!落漠,怎么不说话了?”不少拍了拍布头的肩头道。

    “哦,哦。”布头回过神来,“我们能否改变一下现在的状况?尽量利用晚上的时间稍稍修炼一下,我看你们都炼气期两三层的样子,如果修为再提高一点,干起活来也就多一分余力,将余力用在干活上就又能挤出一点时间,这样是不是就会有更多的时间修炼了?”

    不少道:“这个道理我们几个都懂,也试过,可是丹道庵没有人教我们,就连那些外门弟子也从不搭理我们,我们努力过,可是不见成效。”

    哦,是这样的。

    太阳慢慢落去西山,二十亩药田还没有灌溉完。

    大家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布头也不例外。

    六个人二十亩药田,几里远的水源,一天的时间,今天是多了自己一个人,那以前呢?

    布头不敢想象。

    直到天彻底黑下来,布头才拖着好似坠着两颗铅球的腿上身晃荡着走进草屋,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仰身躺下四肢摊开再也不想动了。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把布头从梦中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