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的指教
这次应约前来的，除了郭霞，凤珍只带了香珍，玉珍留在家里照顾李想和国祥。
文家大宅。
还没进门，就听到女人的谈笑声。
“文太太，真真儿像从电影里走出来的明星，这身段儿和气质，怕是那电影明星也比不上。”
“瞧你说的，还是你设计得好，别看我们文家也做服装，可是那帮年轻人，哪里懂得什么是婉约，什么是做派，还是你最懂我，这旗袍我收下了，回头请你喝茶。”
“跟我就别客气了。”
凤珍听得出里面说话的人一个是文渊的母亲，一个是秦风，在门口和文渊对视了一眼，看得出文渊也不知道秦风今天会在这里。
已经来了，总不好现在就折回去，硬着头皮进入大厅。
“妈，凤珍来了。”
正在对着镜子的文太太听着了，却没有转身，继续和秦风说：“谢太太，要说还是生女儿好，我这儿子啊，自从结了婚，回家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就说现在吧，已经好几个礼拜没有回来看我了，还是女儿贴心啊，嫁人了，还能和娘家人住在一起。”
是说她是个狐狸精，勾走了她儿子的魂么。
凤珍眉头轻锁，原本早就做好打算，今日来，就是来吃枪子的，可是她不能忍受文母含沙射影讽刺自己的家人，尤其当着郭霞的面，底下里凤珍紧握着郭霞的手，紧了又紧，倒是郭霞，虽满脸猪肝色，倒反过来轻拍了拍凤珍的手，安慰她自己没事。
原本笑意盈盈的秦风听了这话，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再怎么说，凤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打断骨头连着筋，尽管四年多了，凤珍还是不肯原谅自己，不肯认自己，秦风仍然不希望有人刻薄她的女儿。
秦风开口，“文太太，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还是说点高兴的事儿吧。”
文母心里头不由哼了一声，高兴？自己的亲生儿子，宝贝儿子，凭文家的财势和地位，娶了一个经历这么复杂的女子，还带着个拖油瓶，哪里还有值得高兴的事情。
“妈，如果今天不方便，我就带着她们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文渊隐忍着不发，但不代表自己的老婆可以被轻视，拉着凤珍就要走。
文母，方妙春，一听儿子要走，立刻转过身来，换了一副脸色，“你这没良心的，真的不要妈妈了。”
家里的佣人孙姨打着圆场，“少爷，太太是想你了，上了年纪，就是嘴硬，心里头软得和那嫩豆腐似的，爱屋及乌，对少奶奶也是一样，不过是平日只有老爷太太两个人在家，见不到小辈，寂寞得慌，少爷千万别误会。”
说着，孙姨朝方妙春使了个眼色，方妙春立刻会意。
“是啊，凤珍，来来来，我让你孙姨做了好些你爱吃的。”
呵——转变得真快啊，一共也没见过几次，哪里知道她爱吃什么，为着文渊不难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妈。”
方妙春一手拉着凤珍，一手拉着郭霞，“亲家母，老文今天和几个老朋友约好打高尔夫去了，不在家，别介意啊，我今天约你们来，就是话话家常，没有别的意思，随意一些。”
郭霞局促地说道：“不会，亲家母客气了。”
一行人跟着文母进入餐厅。
落在后面的秦风感觉自己有些多余，正犹豫要不要跟过去和文太太打声招呼离开。
这时，文渊站在了秦风的面前。
“秦姨。”
秦风有些不好意思，“不用这样叫我的，叫名字就好。”
文渊望了一眼餐厅的方向，“凤珍是我的妻子，叫你一声阿姨，也是应该的。”
秦风望着文渊的眼睛，如一汪桃花潭，幽深不见底，“我还是不敢相信，你们居然结婚了，当初……”
“当初我答应过，会把她带回上海的。”
秦风：“可是，你没有告诉我你要娶她，你真的是因为爱她，才娶她？”
在她最相信爱情的时候，陈世昌教会她男人是世界上最不可相信的，现在的丈夫老谢，也是隔着心的，更依赖她的设计天分和管理公司比较多，心底里最重要的还是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凤珍……让她怎么敢相信眼前这个俊美绝伦、背景雄厚的男人是因为爱才……
文渊似乎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问题，“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找你是有话和你说。”
秦风自诩在任何人面前都能优雅从容，但在这个人面前，总感觉少了一分底气，“有话不妨直说。”
“凤珍始终不能释怀当年你为了自己的前途将她丢弃，这是她心底的伤痛，我看还是交给时间，在她自己想通的那一天来临之前，我不允许你再做任何小动作，逼迫她认你。”
秦风苦笑，“我自己种下的恶果，就预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凤珍现在跟你在一起，看得出来，你把她保护得很好，还上了大学，听说成绩非常好，以后就算你不要她了，她也会有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我没什么不放心的，这几年，家里头的那出戏已经让我精疲力竭，我累了，凤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没有人会比我更希望她过得好，只要时不时见上她一面，或者远远地看着，知道她的消息，她幸福着，认不认我也不要紧了，我也不想她再掺和进家里头那堆破事。”
“那就好。”说着抬腿就要往餐厅走，时间久了，怕凤珍应付不来他那难缠的老妈。
“等等，麻烦和文太太说一声，我今天就不奉陪了，改天约她喝茶。”
今日文太太约她和郭霞共同前来，怕不是故意给凤珍难堪。
“另外，文太太……凤珍她……”
“那是我的事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妻子。”颀长的身姿从眼前掠过，带着急迫，秦风心下微安，看来真的是紧张得狠呢。
文渊迈进餐厅，正好听到方妙春在说话，“孙姐，亲家母不常来，你带着亲家母四处转转，参观参观，我啊，和凤珍说会话。”
孙姨忙不迭地答应着，郭霞也不好推辞，见到凤珍对她使了个心安的眼神，便带着香珍随着孙姨往外走去。
文渊：“妈~”
方妙春：“干什么啦，我不能和自己的儿媳妇说两句体己话吗？你出去，快出去~”文妙春站起来，推着文渊往外赶。
文渊不禁抚额，“妈，我有腿会自己走……”文妙春不听，还是一个劲儿往外推。
怎么感觉有些滑稽？凤珍想发笑，面上却绷得紧紧的。
终于，房间里只剩下文妙春和凤珍，这对婆媳。
方妙春坐在凤珍的对面，一开始不说话，只瞪着凤珍的脸，凤珍被她盯得发毛，“妈……你到底想说什么？”
方妙春支支吾吾，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那个，你们……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凤珍不解。
“就是……我们家文渊……”文妙春风光了一辈子，此刻深刻理解了有钱不是能解决一切的，比如自己那个同性恋儿子。
凤珍的坐姿又直了些，“妈，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直接说就好，我会改的。”
方妙春连连摆手，“不，不不不，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们家文渊，这样说吧，文渊……那个喜欢男……”
啊？啊！凤珍懂了，今天不是冲着她来的，是她小人之心了。
“啊，怎么了？”
方妙春今天特意把老文支出去，就是怕他那个暴脾气在家坏事，“你的肚子有动静吗？”
凤珍更加不解，“妈，你到底要说什么？我有些不懂了。”
“就是你们结婚也快四年了，文渊那个不省心的告诉我们他只喜欢男人，可是唯独对你，有感觉，所以……我就是想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同房过，为什么这么久了，肚子还没动静。你也许不能理解，人啊，这一上了年纪，就想抱孙子，凤珍，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妈妈也不是想催你的，就是……你会理解妈妈的，哦？”
凤珍心思百转，倒是对这个婆婆刮目相看，原以为是个难缠傲娇的富贵老太太，现在才觉得也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有些顽童性格，心思简单地人，一旦摆正位置，不再怀着敌对的情绪，对话就变得顺畅起来。
“妈，你知道的，我还没毕业，再者文渊他喜欢男人，对我，也就心情好的时候才……加之才接手公司没几年，千头万绪，时常忙得通宵不睡觉，根本没空……”凤珍大着胆子，一股脑儿把错都归到文渊头上，反正头大不怕下雨。
方妙春越听脸越黑，果然，问题的根本还是出在儿子那里，她心里头清楚，儿子这状况能有一个女人跟他，而且愿意和他生孩子，就已经要阿弥陀佛了，已经再不能够嫌弃她的出身了，想到这里，不免对眼前的凤珍多了些怜惜。
“孩子，委屈你了，平日你还是要多花些心思的，那个……男人嘛，都是要多些诱惑的。”
凤珍满头黑线，婆婆这是要叫她勾引文渊吗？！
文家大宅。
还没进门，就听到女人的谈笑声。
“文太太，真真儿像从电影里走出来的明星，这身段儿和气质，怕是那电影明星也比不上。”
“瞧你说的，还是你设计得好，别看我们文家也做服装，可是那帮年轻人，哪里懂得什么是婉约，什么是做派，还是你最懂我，这旗袍我收下了，回头请你喝茶。”
“跟我就别客气了。”
凤珍听得出里面说话的人一个是文渊的母亲，一个是秦风，在门口和文渊对视了一眼，看得出文渊也不知道秦风今天会在这里。
已经来了，总不好现在就折回去，硬着头皮进入大厅。
“妈，凤珍来了。”
正在对着镜子的文太太听着了，却没有转身，继续和秦风说：“谢太太，要说还是生女儿好，我这儿子啊，自从结了婚，回家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就说现在吧，已经好几个礼拜没有回来看我了，还是女儿贴心啊，嫁人了，还能和娘家人住在一起。”
是说她是个狐狸精，勾走了她儿子的魂么。
凤珍眉头轻锁，原本早就做好打算，今日来，就是来吃枪子的，可是她不能忍受文母含沙射影讽刺自己的家人，尤其当着郭霞的面，底下里凤珍紧握着郭霞的手，紧了又紧，倒是郭霞，虽满脸猪肝色，倒反过来轻拍了拍凤珍的手，安慰她自己没事。
原本笑意盈盈的秦风听了这话，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再怎么说，凤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打断骨头连着筋，尽管四年多了，凤珍还是不肯原谅自己，不肯认自己，秦风仍然不希望有人刻薄她的女儿。
秦风开口，“文太太，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还是说点高兴的事儿吧。”
文母心里头不由哼了一声，高兴？自己的亲生儿子，宝贝儿子，凭文家的财势和地位，娶了一个经历这么复杂的女子，还带着个拖油瓶，哪里还有值得高兴的事情。
“妈，如果今天不方便，我就带着她们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文渊隐忍着不发，但不代表自己的老婆可以被轻视，拉着凤珍就要走。
文母，方妙春，一听儿子要走，立刻转过身来，换了一副脸色，“你这没良心的，真的不要妈妈了。”
家里的佣人孙姨打着圆场，“少爷，太太是想你了，上了年纪，就是嘴硬，心里头软得和那嫩豆腐似的，爱屋及乌，对少奶奶也是一样，不过是平日只有老爷太太两个人在家，见不到小辈，寂寞得慌，少爷千万别误会。”
说着，孙姨朝方妙春使了个眼色，方妙春立刻会意。
“是啊，凤珍，来来来，我让你孙姨做了好些你爱吃的。”
呵——转变得真快啊，一共也没见过几次，哪里知道她爱吃什么，为着文渊不难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妈。”
方妙春一手拉着凤珍，一手拉着郭霞，“亲家母，老文今天和几个老朋友约好打高尔夫去了，不在家，别介意啊，我今天约你们来，就是话话家常，没有别的意思，随意一些。”
郭霞局促地说道：“不会，亲家母客气了。”
一行人跟着文母进入餐厅。
落在后面的秦风感觉自己有些多余，正犹豫要不要跟过去和文太太打声招呼离开。
这时，文渊站在了秦风的面前。
“秦姨。”
秦风有些不好意思，“不用这样叫我的，叫名字就好。”
文渊望了一眼餐厅的方向，“凤珍是我的妻子，叫你一声阿姨，也是应该的。”
秦风望着文渊的眼睛，如一汪桃花潭，幽深不见底，“我还是不敢相信，你们居然结婚了，当初……”
“当初我答应过，会把她带回上海的。”
秦风：“可是，你没有告诉我你要娶她，你真的是因为爱她，才娶她？”
在她最相信爱情的时候，陈世昌教会她男人是世界上最不可相信的，现在的丈夫老谢，也是隔着心的，更依赖她的设计天分和管理公司比较多，心底里最重要的还是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凤珍……让她怎么敢相信眼前这个俊美绝伦、背景雄厚的男人是因为爱才……
文渊似乎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问题，“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找你是有话和你说。”
秦风自诩在任何人面前都能优雅从容，但在这个人面前，总感觉少了一分底气，“有话不妨直说。”
“凤珍始终不能释怀当年你为了自己的前途将她丢弃，这是她心底的伤痛，我看还是交给时间，在她自己想通的那一天来临之前，我不允许你再做任何小动作，逼迫她认你。”
秦风苦笑，“我自己种下的恶果，就预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凤珍现在跟你在一起，看得出来，你把她保护得很好，还上了大学，听说成绩非常好，以后就算你不要她了，她也会有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我没什么不放心的，这几年，家里头的那出戏已经让我精疲力竭，我累了，凤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没有人会比我更希望她过得好，只要时不时见上她一面，或者远远地看着，知道她的消息，她幸福着，认不认我也不要紧了，我也不想她再掺和进家里头那堆破事。”
“那就好。”说着抬腿就要往餐厅走，时间久了，怕凤珍应付不来他那难缠的老妈。
“等等，麻烦和文太太说一声，我今天就不奉陪了，改天约她喝茶。”
今日文太太约她和郭霞共同前来，怕不是故意给凤珍难堪。
“另外，文太太……凤珍她……”
“那是我的事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妻子。”颀长的身姿从眼前掠过，带着急迫，秦风心下微安，看来真的是紧张得狠呢。
文渊迈进餐厅，正好听到方妙春在说话，“孙姐，亲家母不常来，你带着亲家母四处转转，参观参观，我啊，和凤珍说会话。”
孙姨忙不迭地答应着，郭霞也不好推辞，见到凤珍对她使了个心安的眼神，便带着香珍随着孙姨往外走去。
文渊：“妈~”
方妙春：“干什么啦，我不能和自己的儿媳妇说两句体己话吗？你出去，快出去~”文妙春站起来，推着文渊往外赶。
文渊不禁抚额，“妈，我有腿会自己走……”文妙春不听，还是一个劲儿往外推。
怎么感觉有些滑稽？凤珍想发笑，面上却绷得紧紧的。
终于，房间里只剩下文妙春和凤珍，这对婆媳。
方妙春坐在凤珍的对面，一开始不说话，只瞪着凤珍的脸，凤珍被她盯得发毛，“妈……你到底想说什么？”
方妙春支支吾吾，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那个，你们……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凤珍不解。
“就是……我们家文渊……”文妙春风光了一辈子，此刻深刻理解了有钱不是能解决一切的，比如自己那个同性恋儿子。
凤珍的坐姿又直了些，“妈，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直接说就好，我会改的。”
方妙春连连摆手，“不，不不不，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们家文渊，这样说吧，文渊……那个喜欢男……”
啊？啊！凤珍懂了，今天不是冲着她来的，是她小人之心了。
“啊，怎么了？”
方妙春今天特意把老文支出去，就是怕他那个暴脾气在家坏事，“你的肚子有动静吗？”
凤珍更加不解，“妈，你到底要说什么？我有些不懂了。”
“就是你们结婚也快四年了，文渊那个不省心的告诉我们他只喜欢男人，可是唯独对你，有感觉，所以……我就是想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同房过，为什么这么久了，肚子还没动静。你也许不能理解，人啊，这一上了年纪，就想抱孙子，凤珍，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妈妈也不是想催你的，就是……你会理解妈妈的，哦？”
凤珍心思百转，倒是对这个婆婆刮目相看，原以为是个难缠傲娇的富贵老太太，现在才觉得也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有些顽童性格，心思简单地人，一旦摆正位置，不再怀着敌对的情绪，对话就变得顺畅起来。
“妈，你知道的，我还没毕业，再者文渊他喜欢男人，对我，也就心情好的时候才……加之才接手公司没几年，千头万绪，时常忙得通宵不睡觉，根本没空……”凤珍大着胆子，一股脑儿把错都归到文渊头上，反正头大不怕下雨。
方妙春越听脸越黑，果然，问题的根本还是出在儿子那里，她心里头清楚，儿子这状况能有一个女人跟他，而且愿意和他生孩子，就已经要阿弥陀佛了，已经再不能够嫌弃她的出身了，想到这里，不免对眼前的凤珍多了些怜惜。
“孩子，委屈你了，平日你还是要多花些心思的，那个……男人嘛，都是要多些诱惑的。”
凤珍满头黑线，婆婆这是要叫她勾引文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