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塔里的女儿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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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戒毒所当义工

    褚彤现在是大三了,再有一学期她们就要实习了,时光荏苒,实习后就要面临毕业和就业了。

    在专业课《社工导论》里,吸毒者这一弱势群体也属于褚彤她们社工所要援助和救助的个案和团体范畴。自从程斌很痛心和自责地和褚彤说起自己的战友米强的遭遇后,褚彤就在思考,希望自己在即将踏入实习的工作岗位前,能先锻炼、扎实自己的专业知识和实践能力。一方面为毕业论文的素材和实践做准备,一方面也想真诚地去帮助那些心理和思想上需要帮助和救助的人,所以她想先找一个和自己专业对口的,能让自己发挥一名社会工作者、助人自助的专业理念的单位,去当义工。这样的单位包括:监狱、少管所、戒毒所、孤儿院、养老院等等团体。

    程斌说他已经规劝战友米强去海淀区的戒毒所强制戒毒了。褚彤基于这一点考虑,所以她想选择去海淀的戒毒所当义工,先从身边的人开始救助吧。毕竟程斌希望战友米强这次能正真地走出那段痛苦的低谷,好好回单位上班,从新开始自己崭新的生活,让父母亲人得到安慰,放心。所以,如果自己去米强所在的戒毒所当义工,既符合了自己的专业要求,也可以帮助程斌的战友,能每周把米强的情况告诉程斌,他也就不用那么担心和牵挂了。

    褚彤通过系主任开的介绍信和证明找到了海淀区的戒毒所,并顺利地被接纳,成了那里的一名社工,每周六、周日去那里工作。

    韩春与此同时,在人大表哥的帮助下,去了一家孤儿院当义工,她说她从小就体会了孩子没有妈妈的滋味,她更能理解和感触这样的孩子的心理,所以她选择了孤儿院,也算慰藉了自己从小缺失母爱情感的一种寄托。

    在十一月六号周六这天,褚彤早早就来到了海淀戒毒所上班了。

    戒毒所的所长和全体工作人员对褚彤的到来表示了欢迎,所长把褚彤和一个从北大心理学系来当义工的女生安排在了一个办公室,相近的助人理念,融会贯通的专业知识,让俩人一见如故,都感到了一种坚定的而倍受激励的价值使命。

    戒毒所给褚彤安排了第一个救助对象:安娜。一个上海女子,初中文化程度,22岁,汉族。父母离异。在北京三里屯一家酒吧里当舞女。在酒吧大张旗鼓的“溜冰”时被刑警抓获,送来强制戒毒兼关押服刑十个月。此女美貌至极,如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灵物,只是眼神里消失了灵气,显得呆滞而迷离。酒红的大波浪长发倾泄于双肩,浑身露出的皮肤由于长期夜生活加之吸毒而苍白无血色,白皙的面颊上若隐若现出两个极有魅力的酒窝,不知多少男子曾经醉生梦死在这两个漩涡里。这是所里给褚彤关于她的所有资料。

    褚彤想这样一个绝色的女子,原本可以让自己的青春在美好的阳光照耀下大放光彩的,也和同龄人一样坐在大学的课堂里接受高等教育,为什么会如此地坐在这里成为一颗黑夜里被罂粟包裹的陨星呢?会是什么让她需要用毒品来调剂自己如花的青春呢?

    俩人被安排在戒毒所的会见厅里,只是这个厅是一个单独的小厅,俩人中间还是隔着一道不锈钢的隔离栏。

    “安娜你好,我是褚彤,我是从女院社工系来这里当义工的学生,我22岁,我们同龄。我想和你成为朋友,一起探讨我们的青春、我们的爱情、我们的明天。你不用现在就给我答案,我还想声明一下,我不是戒毒所里看管你的工作人员,我们是同龄人,是平等的,你不用抵触和戒备我什么。”安娜看着褚彤眼里透出的真诚,话语里透出的友好、善意,眼里也慢慢变得柔和些了。世间万物,人们往往都能感知和判断出你对对方发自内心的真诚、友好、善意来,因为有良知能感应到。

    安娜看着褚彤,沉默了许久,没有反感,没有排斥,却也没有亲近,没有暖昧。脸上是一脸的无色无味。褚彤接着说:“如果你还不习惯我们之间的这种谈话方式,也可以先回去休息,我尊重你的感受,你什么时候觉得想和我谈谈了,可以再找我,只是我每个星期只能来两次,周六和周日我都来这,平时我要在学校上课。”

    褚彤说完看对方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便要起身离开。“等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戒毒后还能生小孩吗?”褚彤起了半截的身体顿了一下,又慢慢坐回到椅子里,然后看着安娜楚楚期待的眼神,“当然了,戒完毒你就健康了,就是健康的正常人了,是健康的女人当然就可以生宝宝啊。”安娜眼底闪出一丝光亮,那是原本属于这个年龄的女孩应有的光彩。“我想给他生个孩子,生一个健康的孩子。”褚彤猝不及防地听着她说了这两句话。虽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可内心很欣慰,对方已经愿意开启紧锁的心扉了,这也意味着自己往一名真正社工迈出了第一步。

    “我很羡慕那个男人,让你肯为他生一个宝宝。我想他知道你的想法后会很开心和感动的。”褚彤开始和安娜对话交流了。安娜露出莞尔一笑,那微笑让褚彤看到了女子最柔美的笑容。“我八岁时父母就离婚了,我是跟着外婆长大的。十八岁时外婆去世了,我觉得我的天也塌了,再也没有人像外婆那样爱我保护我了,爸爸妈妈对于我来说就像陌生人。外婆走后,我就遇到了他,他给我像外婆一样的温暖怀抱和庇护所,他带我来到了北京。安娜停顿了一下,地下头看着手心上的刺青。”

    “这个头像就是他,我想永远抓住他,所以就把他纹在了我的手心里。”褚彤看见安娜伸开的右手心里有一个头像,是一个戴着眼睛的三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是青蓝色的颜色纹的,虽不是很清晰逼真,可轮廓还是看得清楚的,这个头像有点像戴着眼睛版本的费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