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土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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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次.异好

    近一段时间总看现在手里这台数码相机不顺眼,三年前买的时候还是斟酌了很久才做的决定,而最近就觉得它不知道哪儿就差了点儿。若说是像素,800万足够足够了,我平时拍照几乎只用到pc挡,连3m和5m都很少去选择,更别说8m那从来没用过的级别。ccd的传感器也不错,成像清晰,颜色锐利,还有光学防抖和摄像功能,一块电池能撑四五天。金属外壳,虽然不是卡片机但也就比信用卡大点儿。在各个方面都大大超过了我的使用范围,但我就是还想买个新的代替它。

    “你只是单纯厌倦了它吧。”群里人纷纷直接命中要害,“倦怠期,倦怠期。”

    “我给它贴上的桂的贴纸,《银魂》的那张op单曲见本盘的正版贴纸哦,还买了块新的品胜电池换装备,可我还是想败个理光r10代替它,或许我只是厌倦了用尼康相机吧。”我对理光一直很纠结,玩旁轴的时候就想收理光。无奈手上没钞票,只能在国产机里转悠,幸好我那个凤凰205d的性能赞得没话说,“就算买了r10我也用不到那些高端方面的功能。”

    “你到底是喜欢照相还是喜欢收照相机?”碧啼一直对我手上的lca很有想法,一有机会就怂恿我出给她。可是那毕竟是我小学时候得到的新年礼物,即便20来年锁在抽屉里没能增加多少感情,可卖出去也会觉得不合适。

    “我觉得我只是想要新鲜感吧,没准连新鲜感都不是,只是满足一下占有欲。”我知道自己的占有欲不过就是刚开始拥有时的那么一点小小的满足感,得到手后往往就迅速失去兴趣,随着好奇心的转移就不了了之了。这个优点让我没能存下私人小金库,却攒下很多匪夷所思的东西。

    一把亮光小提琴,我完全拉不出任何旋律,连贯的音阶都拉不顺溜,出来的声音总是拉锯的破音声。看不懂五线谱,每次找音都得从中音的哆开始上下顺着数,记不住谱的位置,也记不住手上弦的位置。拉了不到一个星期就放弃了。

    一对专业快板,别提说快板书段子了,我连节奏都打不出来,出来的声音不是呱呱呱的快板声,永远是啪啪啪的撞击声。不打还好,一打满屋噪音,闹得我自己的脑袋都疼,手腕是活动了,可每次呱唧完都有强烈的耳鸣感。

    一大盒子专业拔罐器和刮痧工具,一想进军中医领域,看了一节概论就铩羽而归,完全摸不到头脑,记不住穴位。实践中发现,中医其实是个体力活,刮痧之前哪儿都不疼,刮完一次以后,胳膊废了半天。

    一沓子僧伽罗语教材,想当初因为迷上猫眼石,就对斯里兰卡很好奇,没管二十一不二十一的,在网上淘了很多僧伽罗语的书。到手翻开一看,完全懵了,构成“符号”完全超出我的视觉接受范围,既不是汉字、假名,也不是英文、法文或的文字母,勾勾圈圈圆圆点点放眼望去,很怀疑这文字是不是在与我存在在同一个星球上的。

    一对漳州布袋木偶,因为一时对霹雳布袋戏着了迷,就在淘宝上买了两个价格便宜的布袋木偶自娱自乐,兴奋了不到半个月,转入冷宫去做书架装饰品了。

    一个平遥推光首饰盒,当过存钱罐,当过证件盒,还做过镇纸,除了没放过首饰外,能做的几乎都做过了,现在则是塞满了乱七八糟的收据。

    一玻璃瓶子的玻璃球,起初为了收集玻璃球喝了不少高价的进口波子汽水,直到看到汽水条件反射犯恶心,就没再继续下去。

    一系列的口琴,三把复音的、一把重音的、一把半音的、两把布鲁斯的,其中牌子货也不少,至今吹不出一首完整的歌曲,甚至连生日快乐歌都吹不下来。

    一把秦琴,一台大正琴,至今拨起来还像是在弹棉花。看中一把三弦,因为价格过高没下手,现在想起来,很万幸。

    不过,话说回来,并不是所有短期兴趣都以失败告终,偶尔也有小成就。

    素组完成四个mg高达,六个hg高达,五个bb三国,两个mf边界的机体和三大整套军曹,外加部分勾线。

    顺利完成三个diy手工泰迪熊和十来个不织布动物小玩偶。

    用口风琴完整吹出周璇的《花样的年华》。

    每个季度拍几张东河边风景的照片以作留念。

    追连载、追新番、攒台版正版单行本。

    收集齐《银魂》的所有首版盒玩,尽管知道万代在骗钱,可还是在不停地收。

    收集全所有神谷浩史的广播剧cd和见面会视频,硬着头皮看完所有他以前配音的动画。

    成功的这些没有一个是能赚钱的,失败的那些没一个是省钱的,因为都不是以盈利为目的,所以不论成功还是失败,过程中都会产生些意想不到的乐趣。

    “你这也太恶趣味吧!纯属闲得难受,没准啥时候你连放屁都能成乐趣。”都邮突然冒出来大叫吓了我一跳,以往都是悄悄摸摸有个循序渐进的提醒过程,这次可好,上来就劈头盖脸一斧子,手上一哆嗦,半截话没打完就回车发送出去了。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你抽风啊,要吃人啊?”不能确定都邮骂的是我,但这么说我的人也不在少数。

    都邮又开始高声嚷嚷,“茂属他脑袋抽筋了,在总结和主统一三片大陆建立和土过程中多少大将高官死了白死。”

    “赛巴桑,拜托,你一大老爷们别挑这么高的嗓子成不?小心变异!”我对他时不时来这么一次心潮澎湃还是挺关心的,否则真要是变得心如止水就彻底灭火没劲了。“啥算死了白死?难道还有该死不死的?当然,我觉得这世界上该死不死的比死了白死的多得多。”

    “你要说绕口令啊?”都邮定了定神,语调降了许多,“最初的那个和主,准确说也不叫和主,就一帮土匪的头子,勉强算他是第一任和主吧,他就爱好打地盘,无止境地扩张,打下来的地方也不怎么管,只顾着自己打。英勇善战是好事儿,但啥事儿都得有个度,他这么打,很多小地方的领主干脆在他人没到的时候就收拾东西准备投降了。这样一来,没用太长时间,三片大陆就连在了一起。他把打得差不多的大片大片地方交给第二人和主,第二任虽然是真正建立和土的和主,但他并不如前面那个初代土匪头子能打。关键是也没啥可打的地方了,最后攻占沃土廷殿就算大功告成,圣徒辽那边收拾收拾一些小零碎。这时候问题就摆在他面前了,这么大的地方怎么管?文化、语言、经济、政治、风土民情都不一样,结果他可好,还没等想好怎么管呢,先来窝里斗,把自己那些有威胁性的亲戚先扫了个干净,然后找些听自己话的近亲或亲信立为一些地方管理者,就跟封地差不多。”

    “嗯,差不多,不过跟白死有啥关系?”

    “你听我说啊,封地时候倒是勉强能靠镇压、屠杀什么的解决些问题,可人不可能长命百岁吧,那些和主派到地方上的人忠心耿耿的第一代去世以后,第二代就早有了反叛的心思,到了第三代,几乎都已经融入了当地的文化交流和生活习惯中。他们已经不是和主的人了,跟当地以前领主的后代勾结,这样一来,土地还是那片土地,王国还是那个王国,只是名义上属于和主,其实已经逐渐恢复到被攻占之前的模样,一旦和主那边有点松动,肯定会马上起兵独立。”都邮叹了口气,“想来,那些曾经一心保国卫家的大将们死得实在太可惜了,国家没变,文化没变,百姓没变,谁也没预料到会发生这种敌人帮着复国的事情。”

    “这算是复国?”我并不这么认为,那些封地管理者的后代只是想有样学样自己做皇帝罢了,他们跟原来领主的后代所关心的绝不会是同样的东西,“我觉得更像是原领主的后代变向卖国,有点和平演变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当初死了白死的大将真是不少,现在和主的地盘也没清清楚楚明确过,大约是那么个范围,可很多地方打下来就再也没去过,还有忘记封管理者的地儿,当然,也有封得太偏,管理者懒得去的。这样一来,和土成了被切了很多刀的蛋糕,整个看上去挺大,其实和主能来得及管、想得起管还管得上的囫囵算算也就连在一起的几大片地方。既然这样,当初费那么大劲、舍得那么多时间去打鞭长莫及的地方做啥?”

    “赛巴桑,欲望的尺度永远大于需求尺度,否则的话人还要欲望做什么?”我想站在和主的角度试着考虑考虑,可想了半天也不理解,为什么他只打地盘不理社稷,“没准第一任只是有国家收集癖,第二任则是权利收集癖,之后的人即摸不到头脑也找不清路子,所以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你说怎么办?”都邮无头无尾冷不丁来这么一句。

    “什么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要是知道怎么办,早就跑中南海毛遂自荐了,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指点八竿子打不着的江山,还可以准确预测未来国际局势,那我就成了诸葛亮加袁天罡的附体了,“咋也不咋办,茂属喜欢总结就让他自己总结去呗,你要知道,统计也是一种容易上瘾的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