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土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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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次.替代

    最近网上一直说假币流入市场的事情,还特地出图片告诉大家怎么辨别,讲得很细看得人心痒痒的,真希望能碰到一张体验下所谓的仿真感。在店里收钱的时候,每次都巴不得有人拿假钞来,可等了将近一个星期,经手了几千块,一张假的都没,还有不少刷卡的让我很扼腕,用现钞多好,刷什么卡呢,还得付点数,真是钱多烧的,危机都刷出来了,还刷啥刷啊。

    有一阵,我对很多假的东西非常好奇,山寨的仿冒品收了一大堆,便宜是相当便宜,质量是的确不怎样,就觉得有那么点儿智慧结晶的意思。上学的时候我对知识产权啥的还挺拥护,认为是对发明创造者的保护,后来渐渐觉得并不那么回事儿,保护与进步也是无法平衡的矛盾体,进步必然要改变,改变就会有破坏,破坏带来的损失往往无法预计,可又不能止步不前,到底要保护哪一部分呢?保护好又有什么用呢?既不是历史文物又不是稀有动物,既然是知识、技术,越多人用岂不是更好吗?之后遇到些留学归来的朋友,听他们大讲版权关乎民主,侵权有悖人权。可她却很喜欢去街边小店淘a货,更喜欢在网上下大片看,还非要找dvd压缩版本的。

    人权是什么,我解释不清楚更没得争辩。而民主给我的印象就是超级女声和好男儿,人一多,民主的结果不是像男人的女人就是像女人的男人。民主的假与侵权的真,很明显后者更得人心吧。嗯?侵权还会是真的么?这么废脑子的事情还是留给上面的人去想不通吧。

    “赛巴桑,你是卖过假古董的买卖人,你怎么看假货跟真货这类事情的?别说赚钱的事儿,只是说做工啦、手艺啦或是工艺水平的这些方面。”感觉耳朵边有轻微的嗡嗡声,没准连上了,正好赶上什么说什么吧。

    “做工、手艺、工艺水平是一会儿事儿吧,你咋还颠三倒四的?”都邮语气显得相当不耐烦,“好不好还不都是一分价钱一分货的东西。”

    “哦,倒也是,好东西咋说都便宜不了。”话说回来,有些真的能好到那么个贵法子?几万几十万的一个包包,实在不明白能好在什么地方?奢侈品是有钱人消费的玩意儿,目的就是把花不出去的钱以高品味的名义送出去。富的越来越富,穷的越来越穷,勉强也算进化论吧。

    “没有一直越来越富的,只有一直越来越穷的。”都邮苦笑了两声,“你不在乎钱,管不着别人在乎。”

    “咋了?你咋突然就这么激愤了?”听着调调有点反常啊,“赛巴桑,你们又碰到啥恶心事儿了?”

    “不算恶心,就是挺烦的,峻野和沙新辽被穿北二十一峰里崛起的一个不丁点儿的小角色给灭了,现在一路打到伐塞圣地,我们这一阵的买卖全毁了。”都邮呸了两声,“真他妈的晦气,那帮子人就是杀人抢地盘,搅得天下不安宁。”

    “他们想干什么?抢来地盘后要干什么?”土匪打江山打完之后打什么,我一直挺好奇的,就像那些山寨、假货非要抢占市场,抢占之后要干什么?洗白?假的变成了真的以后,还会出现假的来抢地盘吧。难道就这么循环下去?这么看来,一切真的都会被假的灭掉,被假的所代替,然后旧的假变成新的真。

    “鬼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到一个地方杀一个地方,蝗虫过境一样,啥招儿都没。”都邮唉声叹气,“这太耽误我的事儿了,我们手里不少大客户不是被这帮子人灭门了就是被抄家了,能联系上的也没多少想做古董生意的了。唉,真晦气。”

    “改行吧,改行吧,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干啥都是个营生。”这话我也就是说说,劝人总比劝己容易得多,“他们就一群土匪,都算不上国家的正规军,怎么能连灭掉那么多国家?”

    “你见过正规军屠杀,谁见过正规军见人就杀的?”都邮义愤填膺地骂起来,“军队进攻要考虑到多方面的事情,攻击也要避开老百姓,还得保护城市受到的损害尽可能少。他们那帮人啥也不管不顾,杀人抢地盘,抢了地盘还杀人,有的地方进去直接是屠城的打法,不管是谁,一个不留。完全没得讲道理,别说道理了,连人话都听不进去。他们认为杀得人多,占的地方大,就是最强。杀就杀吧,还放火烧,烧人烧房也就算了,连土地、林子啥的也烧,这不是有病吗?脑袋一个个都过油炸的。”

    “赛巴桑,你别说屠杀了,我连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现场都没见过。我想问问哈,杀人到底是个什么感觉?”憋了很长时间,一直想问这个问题,高兴的时候忘记问,伤心的时候不好意思问,这下子终于问出口了。一瞬间又怕得不到满意的答案,问出话就想收回来,刚要岔过去话题,“ano……”

    “杀人没什么感觉,杀就杀了。有时候会觉得软绵绵的,有时候会嘭一下的,很多人都不想死,挣扎半天,最后也就那么过去了。”都邮停了很长时间,中间的空置期我能听到一些怪异的爆炸声,像是个很大的东西连炸带裂,轰轰中掺着咔嚓嚓的巨响,还伴着四面八方乱哄哄的刷刷声。我这边听来声音不大,但刷刷声偶尔瞬间会变得刺耳,尖叫似的吖一下消失掉。“芥末,你踩死过蟑螂什么的吧?”

    “踩过,蚂蚁也踩死过,小时候杀过活鱼,不过最大也就是鱼,哺乳动物没处理过。”我才不信杀人能跟踩蟑螂一样那么容易。

    “当然不一样,只是多了的感觉就一样了。踩死第一只第二只时候还有点想法,踩到十多只,几十只,也就习惯了。杀人也差不多,多了也就不觉得是个事儿了,更何况他们总是要死,死在我们手里或许还算是幸运的。”都邮嘿嘿笑了两声,语气忽然严肃起来,“别以为人命多稀罕、多高贵,没了就没了,说没就没,不值钱的。”

    “你们打算抢阎王爷的生意吧?”哎,难道他们这算是山寨版阎王爷了?倘若真是众生平等,哪儿还有什么值钱不值钱的说法,钱还不都是人定义出来的。可偏偏众生不平等,连人都不平等,哪儿又来众生能平等。“赛巴桑,你们为什么不去把那帮子土匪干掉,自己拿天下,到时候想怎么管就怎么管,爱杀谁就杀谁,没准动个指头就能天翻地覆。”

    “呵呵,我们只想要祭土苏神的命,不想要天下人的命,沃土上还有其他的神要活啊。”都邮笑了笑,旁边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震的我半个脑袋嗡嗡响,耳鸣了一会儿,没了动静。

    “阎王爷啊,对了!”突然想起圣衣神话的死神放在书架里占地方,跑到里屋,把死神噼啪啪卸了装回盒子,放到装玩具的纸壳箱子里,这样书架上就又腾出一摞放盗版漫画的地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