骞豆的浮生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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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青梅与竹马

    北航已被青春期早早光临,特别是身体,他虽然是男孩儿,却比骞豆要较早的成熟,一米八零的个头儿气势咄咄,看上去比骞豆却要老练许多,可惜这个比她大姐要小上足足二十岁的男孩儿仍然还是个孩子。他妈妈比他大姐也不过只大上十七岁,这样的北航,被全家人真宝玉一般的稀罕着,因了从小在女人堆里长大,培养了他贾宝玉一般的性格,加上外形十分俊朗,总是仗着自己长得很帅,一副天下横行的样子,令骞豆十分讨厌。

    骞豆的到来却令北航充满了奇思幻想,他喜欢捉弄人的特性在骞豆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是的!骞豆完全嗅到了这一点,她觉得只要一有机会,北航肯定会捉弄她。

    那小混蛋不光经常蛮横的堵她去路,或在她走着走着就绊她一跤,更为可恶的是有一天的中午,他好像算准骞豆那天中午要回家一样。那天中午天气陡然降温,骞豆早上去报亭的时候衣服穿少了,她想回家加件衣裳。

    骞豆那天穿的是一条白色的百折裙和一件胸前有着一大片荷叶式的短袖白色衬衫,因为衬衫的质地较薄,经过荷叶覆盖式的加工效果后,衣服穿在骞豆身上即娇俏可人也很稳重。可那混蛋可能早就起了坏心肠,要叫骞豆难堪。骞豆刚刚叩四合院的大门时还是北航替她开的,可不知什么时候他就自个儿爬上了房顶,等骞豆跨进大门,从外庭穿过走廊正准备到自己房间去的时候,北航已经威风凛凛地站在了房顶上,他手里正举着那把接了浇花大水管子的水枪冲着骞豆就是一通“花洒”,把刚进大门的骞豆从头到脚浇了个透湿。

    骞豆没有哭,也没有大吼大叫,头发上的水像被倾盆扣上去一样,一汩一汩的往眼睛和脸上滴淌,她也不去抹一把,衣服和裙子也全湿透了,紧紧贴在她的身体上,透明了内里的胸衣和小裤。

    但是北航看见了骞豆眼中的杀气,真正容不得一丝一毫玩笑的杀气。

    那一刻,兴许她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这与北航的想象偏离得太远。他看不惯她平时对老妈和老姐们一副亲切可爱的样子,对他唯独冷得像快寒冰,他只是想和她玩一下,缓和相处的气氛,但他没想到会这么招惹她恨他,他一开始认为保不齐会向老妈老姐告个状什么的,再不然,他以为她会像别的女同学那样冲他跺跺脚,一边哭闹一边冲他撒个娇什么的,要嘛顶多也是找到梯子爬到房顶上打他一顿。

    但他看见的是她的怒气,巨大的怒气。这使得他有些慌张。

    “嘿!嘿!!玩玩而已,不带这么没劲儿的哈……”

    北航说着,从檐顶迅速跳到那株老槐树上,“哧溜”一下落到骞豆的面前,脸上堆满了赔罪的笑。

    她是真的动了怒气,九头巨龙都难以拉回来的那种。

    “别介呀……”北航伸手欲要去摸骞豆的头。

    骞豆不说话,她依然站在那里,眼睛里的恨意却更加明显,似一座内蕴火山喷发前却又已僵硬了的雕塑。

    “嘿!嘿!我说你这人儿可真没劲儿呵,也忒小气了点啊,再不饶人可没朋友。”

    骞豆仍然不说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对北航的成见不是今个儿单单一晌午。

    “姐,小姐姐,别介呀……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我叫你姐了还不行嘛。没错!是我把你弄湿了,我帮你烧水洗澡还不成吗?走,现在我就帮姐姐宽衣沐浴去……别说你不知道,想要得到本少爷这般优待,小姐姐你绝对第一…..”

    “滚!无聊的纨绔子弟,二流子。”

    说完,骞豆恶狠狠甩开北航的手,就差巴掌掴到他脸上。骞豆恼怒至极的回到了自己房间。

    骞豆住的房间不与四合院连体,是一间全石头砌起来的独立小石屋,她不知道以前北航家用来做什么用途,但骞豆认为,起码在她为她们家工作的时候暂时是属于她个人的空间。可是北航却将那扇铝和铁皮做就的房门擂得震耳欲聋。还一边大声嚷嚷。

    “哼!什么德行,逗你玩玩不行吗?我告你,本少爷就是浇花不小心洒了点到你金贵的玉体上不行吗?”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小混账从不帮家里干一丁点儿正事,包括帮他妈妈喂养金鱼,连给那一群小狗洗个澡带它们出去溜溜什么的也是不可能的事。他会浇花吗?他肯定是不会帮家里浇花的,骞豆不在家的时候,他都溜出去和他的那帮同学鬼混,他只是想戏弄她,变着法子欺负她罢了。家里有其它人的时候,北航就是一副乖巧嘴甜的样子,家人不在他就原形毕露。一副赖皮赖脸样,骞豆觉着自己一点儿错都没有,有时故意绊她摔一跤,有时故意堵住她的去路也就算了,但这次不一样。她正在工作中,是抽空回来的,和北航放着有学不上不同,年纪轻轻不学好,浇湿她干嘛?不就是耍流氓吗,想倚强凌弱吗。

    骞豆想着这些真是气愤得很,北航就是这样对她的,他不会有什么好人品,也只有这些邪恶和坏毒,而真实的只有比她想不到的更加麻烦。

    北航和骞豆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少年,他能整天去学校却没有读书的兴趣,骞豆没有书读却要千方百计的弄几本费力吧唧地躲在书报亭里学,他有疼爱他的爸爸妈妈和姐姐,但他却不愿意回家,她没有家的温暖却无论在哪里都得扎根生长。也许这是骞豆令北航充满好奇的原因所在,而她,却对他充满了鄙夷。

    骞豆知道,北航用水管子喷她的事实说出去是没人会信的,她只能独自一个人受着,窝火着。等那混蛋在门外撒泼完了,再换了衣服出去。

    “本少爷最后向你解释一遍,你爱听不停,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湿你身真不是故意的,你也甭给我在里面窝着,赶紧上我们家洗个热水澡去,本少爷不奉陪你,还有正事儿去办呢。”

    骞豆从不会去北航家的澡池子洗澡,那是他们家的私人领地,她分得清自己仍然是一个外人,她宁愿自己冷着,冻着,臭着也要熬着去外面的公共澡堂子里洗。

    最好是出去透透气,到北京的其它街巷随便走一走。这个想法骞豆已经想了很久了。也好与这混蛋暂时的避一避。

    骞豆听见北航咣当咣当将自行车骑出了四合院,这才换好衣服去报亭。

    骞豆到了报亭,代她看着报亭的如子倒是没有询问回家换衣服为什么耽误这么久,但是骞豆的第一句话就是向如子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