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陪你走过人生的每一个指路牌
十几辆防暴警车闪着警灯，一字排开，行驶在黑夜笼罩下的g56高速上，场面非常壮观。
王昌明被关在最中间的那台车上，两旁坐满了荷枪实弹的“雪狐”队员。
车队有条不紊地行进着，王昌明朦朦胧胧地看到，远处有个人拄着双拐正缓缓朝他走来。
那个人边走边哭：“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丁建喜！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我不是有意要害你，是你太......太......不......不不，是我不该招惹你......”
白蓝相间的病号服，披头散发的红舌头，狰狞恐怖的长獠牙......
还在向他靠近，靠近......
越来越近了，丁建喜伸出已经碳化了的胳膊，胳膊顶端却没有手，而是一个大大的圆锤。
“拿命来！拿命来......”
王昌明尖叫着坐起来，眼球暴突。
“咔咔咔”，两旁一阵拉枪栓的声音，王昌明惊恐万分。
“我这是在哪儿呢，怎么阎王殿还有警察啊？活着的时候被警察撵，死了还被警察吓，我这他妈的是造了什么孽啊......”
“嗨嗨嗨！我说王昌明，给我老实点！”
张大锤端着枪，毫不客气。
“你这会儿还没死呢，先别号丧了！”
“什么？我还活着？”
王昌明顿时喜出望外，他跳起来摸摸额头，又摸摸后脑勺。
“咦！挺完整的，没有洞洞呀！那这是咋回事呢？我刚才不是明明中了一枪，怎么会没事呢？”
原来，刚才那个黑衣人枪里并没有装子弹，只是为了恐吓他。
王昌明心里直犯嘀咕，突击队员们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紧张至极。
“警察同志！我举报！”
王昌明突然跪倒在地，高举双手。
“刚才有个黑衣人拿枪威胁我，严重威胁我的生命，你们可一定要把他捉拿归案，还老百姓一个公道哪！”
张大锤满脸鄙视。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王昌明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一把拽掉假发塞到嘴里，直翻白眼，然后开始装疯卖傻。
一会儿傻呵呵地盯着突击队员狂笑，一会儿又痛哭流涕诉说他悲惨的过去。
一会儿趴在地上使劲撕咬座位挡板，一会儿又干脆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一车人看着他滑稽的表演，不知不觉到了目的地。张东宇局长一行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张大锤拿出手铐铐住王昌明，将他押下车，亲自交到张东宇手里。
“张局，王昌明就交给你了！”
张东宇满意地点点头，腾出手握住张大锤。
“大锤同志，这一趟辛苦了！”
张大锤腼腆地笑了一下，“应该的！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带队回去了！”
“好好好！”
张东宇站着目送“雪狐”特战大队离开后，回过头来对马兴武说，“小马，人带回去！好好问问！”
“是！局长！”
马兴武立正敬了个礼，押着王昌明向问询室走去。
王昌明灰头土脸，脑袋耸拉着坐在审讯座椅上不说话。
看守他的警察韩双喜给他锁上手铐和脚镣，起身背着手站在他后面。
马兴武和林虎打开录像仪对准他，开始询问。
“姓名？”
“你大爷我！”
王昌明哈哈大笑，嘴里乱哼哼：“我家住在你家后院啊，你妈妈洗澡我能看见......”
“王昌明！”
马兴武用力拍了拍桌子，提醒他。
“你不要以为装疯卖傻就可以躲过法律的制裁！我劝你还是坦白从宽！”
“我坦白？坦白什么？我有什么好坦白的？
我是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还是对不起你们谁了？你们要把我抓起来？
我要告你们滥用职权，侮辱一个自觉守法的好公民！”
“王昌明，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马兴武瞪着王昌明，重重地敲了敲桌子。
“我怕什么？从小到大，大爷我根本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王昌明，你还好意思说？刚才是谁在车上尿裤子了，还趴在地上装死，难道不是你吗？”
“哈哈哈......呜呜呜......布谷，布谷，喵！喵！”
看来王昌明今晚是有意不打算配合了，马兴武摇摇头，转向林虎。
“虎子，要不明天再审？”
林虎摸摸后脑勺。
“这样好吗？局长可是交代过了的，看看今晚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突破口？哪有什么突破口哇？你们简直痴心妄想！”
王昌明料定警方找不到什么关键证据，也不能对他怎么样，因此，气焰十分嚣张。
“王昌明！你给我注意点，这里是警察局，不是在你家！”
马兴武起身厉声呵斥他。
“哈哈哈......老子还想在这里长期住下去呢！”
林虎见状也愤怒地站起来，瞪着王昌明。
“好！你不交代是吧？我还就告诉你了，王昌明！我们不要你的配合也能抓到你的把柄的！
零口供也能将你送上正义的审判台！你信不信？”
“还审判台呢？正义的审判台？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这天底下哪有正义？老子我就不信！”
林虎给看守他的警察递了个眼色。
“先把他押回去吧！”
“好的！”
韩双喜蹲下来，打开脚镣，押着王昌明朝监室走去。
刚一打开门，里面的犯人就齐刷刷地站起来，丁小茂站在最前面，他一看到王昌明，恨得是咬牙切齿。
“进去！”
王昌明被一把推了进来，韩双喜锁好门转身离开了。
走到监狱拐角处四下瞅瞅，确认没有人后，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老大，事情办妥了，放心吧！”
韩双喜前脚刚一离开，后脚丁小茂就发了疯一样冲过来，一把抱住王昌明，将他摔倒在地，拳头在他脸上、身上乱挥。
“干什么干什么？”
监室外的警察听到异响，拿起警棍，带上警盔，准备冲进来制止。 韩双喜连忙走过去拦住他。
“小双，让他们自个玩会儿，走！哥请你吃大餐！”
麻小双被迫将警棍放回原地，不甘心地扭头看了一眼监室，王昌明疼得犹如杀猪般地惨叫。
韩双喜是王宝华眼前的红人，他让谁上谁就能上，他让谁下来谁就得下来。
政委远在天边，够不着也没想够。但他心腹的话得听，心腹的面子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王昌明被丁小茂揍得鼻青脸肿，血流不止。
他趴在地上痛苦地哀嚎：“救命呐！躲猫猫啦！救命啊......”
丁小茂骑在他身上，拳点如雨点，更密了。
“你个狗东西，亏我还坚信你能给我爹治腿疾！
狗杂种，把我爹给活活给害死了！我今天要不把你打死我就不姓丁！
打死你算是便宜你了，我那可怜的爹是怎么被你毒害死的？
你说说！叫你说啊！”
说完又是一拳。
王昌明口吐鲜血，抬起胳膊，微弱地说了一句：“是......是......”
话没说完就昏死过去。
马兴武和林虎刚到食堂，夹了个馒头正准备吃，猛地看到了监控室犯人斗殴的画面。
俩人连忙扔下手中没来得及吃的馒头，直奔监室。
马兴武迅速打开门，一把推开丁小茂，拽起王昌明交给林虎。
“快送医务室！”
“好的！”
李虎背上王昌明，冲向医务室。马兴武转过身来，一把抓住丁小茂的衣领，厉声呵斥。
“你疯了吗，丁小茂？”
“我没疯，警官！自古以来，冤有头债有主！他害死了我老爹，我就得让他偿命！”
“就算他罪无可赦，那也得经过法庭审判，就算是判了死刑立即执行，那也得是审判完了由法警执行啊！
你这样动用私刑，是想把这牢底坐穿吗？”
“噗通”一声，丁小茂挣脱他的手跪倒在地，仰天大哭。
“我只是为了我那可怜的爹爹打抱不平啊！如果王昌明有关系，逃脱了法律的审判，那我爹不就白死了？
爹啊，孩儿不孝！没能为你养老送终，反而让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儿子不孝哪！”
丁小茂哭得昏天抢地。
马兴武走过去扶起他，帮他擦了擦眼泪。
“小茂啊，再怎么样你都不能动用私刑！你知道吧！你要相信法律，相信我们，相信法律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警官，你这是在逗我玩呢吗？谁不知道现在是人情社会，是关系社会！
王昌明那老东西朋友圈甚广，今天死不了，明天说不定就出去了，那我爹怎么办？我怎么办？”
“好了好了，小茂，你先别激动！
你只要在法庭上实话实说，坦白揭露王昌明的真实面目，法律自然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马兴武拍拍丁小茂的肩膀，安慰他道：“我们这个社会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问题的增量已经控制住了，下步就是要减少问题的存量！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对法律有信心，对我们整个社会有信心哪！”
一番话一点不打结巴地说出来，马兴武暗自佩服自己。
“什么时候我居然也变得这么能说了？”
丁小茂很是感动，他抓住马兴武的手痛哭流涕。
“警官，谢谢你！谢谢你啊！”
马兴武用力拍拍他的肩膀。
“好了，小茂，好好改造吧！
争取早日回到社会，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也不枉你老父亲对你的百般挂牵！”
“嗯嗯，哎？警官同志......”
丁小茂似乎还有话想说，但看到韩双喜后连忙闭嘴变了话题。
“谢谢警察同志的教育，我一定好好整改！”
马兴武隐隐约约，觉察到哪里不太对劲儿，他决定把心中的疑问汇报给张东宇局长。
然而，此时时刻，张东宇局长并不在局里。
他每天下班后，都会去一院陪聂锋说会话，照顾他的起居。
安来灿也经常来打打下手，只要抽出空就和林虎、马兴武一起去照顾聂锋瘫痪在床的母亲。
张东宇守在病床旁边，看着沉睡中的聂锋，一把握住他的手，泪光涟涟。
“锋子啊，你可得坚强地挺过来！听到没有？你要是听到我说的了，就赶紧起来！
不要总是装睡！要知道，叫醒一个睡着的人很容易，但叫醒一个故意装睡的人，简直太难了！”
安来灿端着鸡汤刚好走到门口，听到张东宇在里头哭诉，猛地收住脚步，耳朵贴在门上，满脸好奇。
“锋子啊疯子，你可知道有人把你聂锋叫作聂疯子嘛！嘿嘿......”
张东宇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苦笑了一下。
“你知道吗？锋子，你就跟当年的我一个样！敢打敢冲敢拼命！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头顶上的国徽，不怕邪不信邪！走得端行的正！
看着你倒下了，我心里特别特别难受！
也不知道是咋的了，这眼泪就是他娘的止不住！感觉好像是我自己被击倒了一样！
直到今天，我坚持了整整十五年啦！也不知道图个啥，嘿嘿......
锋子啊，你说我是不是真傻呀？
人人都说我张东宇傻，为了心中的执拗不结婚，也不着家！每天就知道破案破案！抓坏人保平安！
锋子，你说说，我是不是真的傻？
算了，问你你也不会跟我讲真话！我呢，这些天每天过来跟你唠唠嗑，这心里头呀，你还真别说，真他娘的舒服哇！
不管你咋想，我是真拿你当我闺蜜了！
不不不，只有娘们才说闺蜜，咱爷们不讲这个，咱讲的是兄弟！
兄弟！你倒是快醒来啊！
我的好兄弟呀！哥哥我等着你！
如果你还是醒不来，那我就陪着你！
陪你走过每一年的春夏秋冬，陪你度过难熬的分分秒秒，陪你走过人生的每一个指路牌......”
听着听着，安来灿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今天，是她第一次听到张黑脸如此柔情的一面。
张东宇听到门外有动静，警惕地迈着猫步走过来，猛地拉开门。
“小安子，原来是你啊！”
王昌明被关在最中间的那台车上，两旁坐满了荷枪实弹的“雪狐”队员。
车队有条不紊地行进着，王昌明朦朦胧胧地看到，远处有个人拄着双拐正缓缓朝他走来。
那个人边走边哭：“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丁建喜！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我不是有意要害你，是你太......太......不......不不，是我不该招惹你......”
白蓝相间的病号服，披头散发的红舌头，狰狞恐怖的长獠牙......
还在向他靠近，靠近......
越来越近了，丁建喜伸出已经碳化了的胳膊，胳膊顶端却没有手，而是一个大大的圆锤。
“拿命来！拿命来......”
王昌明尖叫着坐起来，眼球暴突。
“咔咔咔”，两旁一阵拉枪栓的声音，王昌明惊恐万分。
“我这是在哪儿呢，怎么阎王殿还有警察啊？活着的时候被警察撵，死了还被警察吓，我这他妈的是造了什么孽啊......”
“嗨嗨嗨！我说王昌明，给我老实点！”
张大锤端着枪，毫不客气。
“你这会儿还没死呢，先别号丧了！”
“什么？我还活着？”
王昌明顿时喜出望外，他跳起来摸摸额头，又摸摸后脑勺。
“咦！挺完整的，没有洞洞呀！那这是咋回事呢？我刚才不是明明中了一枪，怎么会没事呢？”
原来，刚才那个黑衣人枪里并没有装子弹，只是为了恐吓他。
王昌明心里直犯嘀咕，突击队员们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紧张至极。
“警察同志！我举报！”
王昌明突然跪倒在地，高举双手。
“刚才有个黑衣人拿枪威胁我，严重威胁我的生命，你们可一定要把他捉拿归案，还老百姓一个公道哪！”
张大锤满脸鄙视。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王昌明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一把拽掉假发塞到嘴里，直翻白眼，然后开始装疯卖傻。
一会儿傻呵呵地盯着突击队员狂笑，一会儿又痛哭流涕诉说他悲惨的过去。
一会儿趴在地上使劲撕咬座位挡板，一会儿又干脆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一车人看着他滑稽的表演，不知不觉到了目的地。张东宇局长一行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张大锤拿出手铐铐住王昌明，将他押下车，亲自交到张东宇手里。
“张局，王昌明就交给你了！”
张东宇满意地点点头，腾出手握住张大锤。
“大锤同志，这一趟辛苦了！”
张大锤腼腆地笑了一下，“应该的！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带队回去了！”
“好好好！”
张东宇站着目送“雪狐”特战大队离开后，回过头来对马兴武说，“小马，人带回去！好好问问！”
“是！局长！”
马兴武立正敬了个礼，押着王昌明向问询室走去。
王昌明灰头土脸，脑袋耸拉着坐在审讯座椅上不说话。
看守他的警察韩双喜给他锁上手铐和脚镣，起身背着手站在他后面。
马兴武和林虎打开录像仪对准他，开始询问。
“姓名？”
“你大爷我！”
王昌明哈哈大笑，嘴里乱哼哼：“我家住在你家后院啊，你妈妈洗澡我能看见......”
“王昌明！”
马兴武用力拍了拍桌子，提醒他。
“你不要以为装疯卖傻就可以躲过法律的制裁！我劝你还是坦白从宽！”
“我坦白？坦白什么？我有什么好坦白的？
我是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还是对不起你们谁了？你们要把我抓起来？
我要告你们滥用职权，侮辱一个自觉守法的好公民！”
“王昌明，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马兴武瞪着王昌明，重重地敲了敲桌子。
“我怕什么？从小到大，大爷我根本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王昌明，你还好意思说？刚才是谁在车上尿裤子了，还趴在地上装死，难道不是你吗？”
“哈哈哈......呜呜呜......布谷，布谷，喵！喵！”
看来王昌明今晚是有意不打算配合了，马兴武摇摇头，转向林虎。
“虎子，要不明天再审？”
林虎摸摸后脑勺。
“这样好吗？局长可是交代过了的，看看今晚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突破口？哪有什么突破口哇？你们简直痴心妄想！”
王昌明料定警方找不到什么关键证据，也不能对他怎么样，因此，气焰十分嚣张。
“王昌明！你给我注意点，这里是警察局，不是在你家！”
马兴武起身厉声呵斥他。
“哈哈哈......老子还想在这里长期住下去呢！”
林虎见状也愤怒地站起来，瞪着王昌明。
“好！你不交代是吧？我还就告诉你了，王昌明！我们不要你的配合也能抓到你的把柄的！
零口供也能将你送上正义的审判台！你信不信？”
“还审判台呢？正义的审判台？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这天底下哪有正义？老子我就不信！”
林虎给看守他的警察递了个眼色。
“先把他押回去吧！”
“好的！”
韩双喜蹲下来，打开脚镣，押着王昌明朝监室走去。
刚一打开门，里面的犯人就齐刷刷地站起来，丁小茂站在最前面，他一看到王昌明，恨得是咬牙切齿。
“进去！”
王昌明被一把推了进来，韩双喜锁好门转身离开了。
走到监狱拐角处四下瞅瞅，确认没有人后，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老大，事情办妥了，放心吧！”
韩双喜前脚刚一离开，后脚丁小茂就发了疯一样冲过来，一把抱住王昌明，将他摔倒在地，拳头在他脸上、身上乱挥。
“干什么干什么？”
监室外的警察听到异响，拿起警棍，带上警盔，准备冲进来制止。 韩双喜连忙走过去拦住他。
“小双，让他们自个玩会儿，走！哥请你吃大餐！”
麻小双被迫将警棍放回原地，不甘心地扭头看了一眼监室，王昌明疼得犹如杀猪般地惨叫。
韩双喜是王宝华眼前的红人，他让谁上谁就能上，他让谁下来谁就得下来。
政委远在天边，够不着也没想够。但他心腹的话得听，心腹的面子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王昌明被丁小茂揍得鼻青脸肿，血流不止。
他趴在地上痛苦地哀嚎：“救命呐！躲猫猫啦！救命啊......”
丁小茂骑在他身上，拳点如雨点，更密了。
“你个狗东西，亏我还坚信你能给我爹治腿疾！
狗杂种，把我爹给活活给害死了！我今天要不把你打死我就不姓丁！
打死你算是便宜你了，我那可怜的爹是怎么被你毒害死的？
你说说！叫你说啊！”
说完又是一拳。
王昌明口吐鲜血，抬起胳膊，微弱地说了一句：“是......是......”
话没说完就昏死过去。
马兴武和林虎刚到食堂，夹了个馒头正准备吃，猛地看到了监控室犯人斗殴的画面。
俩人连忙扔下手中没来得及吃的馒头，直奔监室。
马兴武迅速打开门，一把推开丁小茂，拽起王昌明交给林虎。
“快送医务室！”
“好的！”
李虎背上王昌明，冲向医务室。马兴武转过身来，一把抓住丁小茂的衣领，厉声呵斥。
“你疯了吗，丁小茂？”
“我没疯，警官！自古以来，冤有头债有主！他害死了我老爹，我就得让他偿命！”
“就算他罪无可赦，那也得经过法庭审判，就算是判了死刑立即执行，那也得是审判完了由法警执行啊！
你这样动用私刑，是想把这牢底坐穿吗？”
“噗通”一声，丁小茂挣脱他的手跪倒在地，仰天大哭。
“我只是为了我那可怜的爹爹打抱不平啊！如果王昌明有关系，逃脱了法律的审判，那我爹不就白死了？
爹啊，孩儿不孝！没能为你养老送终，反而让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儿子不孝哪！”
丁小茂哭得昏天抢地。
马兴武走过去扶起他，帮他擦了擦眼泪。
“小茂啊，再怎么样你都不能动用私刑！你知道吧！你要相信法律，相信我们，相信法律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警官，你这是在逗我玩呢吗？谁不知道现在是人情社会，是关系社会！
王昌明那老东西朋友圈甚广，今天死不了，明天说不定就出去了，那我爹怎么办？我怎么办？”
“好了好了，小茂，你先别激动！
你只要在法庭上实话实说，坦白揭露王昌明的真实面目，法律自然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马兴武拍拍丁小茂的肩膀，安慰他道：“我们这个社会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问题的增量已经控制住了，下步就是要减少问题的存量！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对法律有信心，对我们整个社会有信心哪！”
一番话一点不打结巴地说出来，马兴武暗自佩服自己。
“什么时候我居然也变得这么能说了？”
丁小茂很是感动，他抓住马兴武的手痛哭流涕。
“警官，谢谢你！谢谢你啊！”
马兴武用力拍拍他的肩膀。
“好了，小茂，好好改造吧！
争取早日回到社会，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也不枉你老父亲对你的百般挂牵！”
“嗯嗯，哎？警官同志......”
丁小茂似乎还有话想说，但看到韩双喜后连忙闭嘴变了话题。
“谢谢警察同志的教育，我一定好好整改！”
马兴武隐隐约约，觉察到哪里不太对劲儿，他决定把心中的疑问汇报给张东宇局长。
然而，此时时刻，张东宇局长并不在局里。
他每天下班后，都会去一院陪聂锋说会话，照顾他的起居。
安来灿也经常来打打下手，只要抽出空就和林虎、马兴武一起去照顾聂锋瘫痪在床的母亲。
张东宇守在病床旁边，看着沉睡中的聂锋，一把握住他的手，泪光涟涟。
“锋子啊，你可得坚强地挺过来！听到没有？你要是听到我说的了，就赶紧起来！
不要总是装睡！要知道，叫醒一个睡着的人很容易，但叫醒一个故意装睡的人，简直太难了！”
安来灿端着鸡汤刚好走到门口，听到张东宇在里头哭诉，猛地收住脚步，耳朵贴在门上，满脸好奇。
“锋子啊疯子，你可知道有人把你聂锋叫作聂疯子嘛！嘿嘿......”
张东宇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苦笑了一下。
“你知道吗？锋子，你就跟当年的我一个样！敢打敢冲敢拼命！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头顶上的国徽，不怕邪不信邪！走得端行的正！
看着你倒下了，我心里特别特别难受！
也不知道是咋的了，这眼泪就是他娘的止不住！感觉好像是我自己被击倒了一样！
直到今天，我坚持了整整十五年啦！也不知道图个啥，嘿嘿......
锋子啊，你说我是不是真傻呀？
人人都说我张东宇傻，为了心中的执拗不结婚，也不着家！每天就知道破案破案！抓坏人保平安！
锋子，你说说，我是不是真的傻？
算了，问你你也不会跟我讲真话！我呢，这些天每天过来跟你唠唠嗑，这心里头呀，你还真别说，真他娘的舒服哇！
不管你咋想，我是真拿你当我闺蜜了！
不不不，只有娘们才说闺蜜，咱爷们不讲这个，咱讲的是兄弟！
兄弟！你倒是快醒来啊！
我的好兄弟呀！哥哥我等着你！
如果你还是醒不来，那我就陪着你！
陪你走过每一年的春夏秋冬，陪你度过难熬的分分秒秒，陪你走过人生的每一个指路牌......”
听着听着，安来灿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今天，是她第一次听到张黑脸如此柔情的一面。
张东宇听到门外有动静，警惕地迈着猫步走过来，猛地拉开门。
“小安子，原来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