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有命在骨头里
张东宇和李子冉正在回公安局的路上，手机突然响了。
“喂，我是张东宇！”
“局长，是我，安来灿！”
“哦！小安，你有什么事？”
“好消息，局长！重要突破！重要突破！”
电话那头，安来灿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连说两遍。
“什么重要突破？小安，你不是在医院呢吗？”
“我......我早就出院了！”
电话里安来灿的声音小了许多。
“小安，你又不遵医嘱！到处乱跑，病情万一反复了怎么办？”
“多谢局长关心！不过我这个事十万火急，所以就先斩后奏了！嘿嘿......”
“你这个小丫头，真拿你没法子！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
“局长，丁小茂开口了！”
“哦？真的吗？你快具体说说，都什么情况？”
“丁小茂承认，就是他给那个出事的司机注射的心律不齐药物，目的是让病人心机紊乱，怠速死亡！”
“怠速死亡？证据确凿吗？”
张东宇有点不太放心，钟敏凯三番五次地脱离追捕，他已经有些强迫症了。
“口供已经落实了！不过还有......”
“还有什么？”
“丁小茂只是具体的执行者，背后有人指使！这个人就是王昌明，也就是第一人民医院主任医师兼副院长！”
“太好了！小安，你立即整理材料报检察院，申请正式拘捕丁小茂！
另外，通知聂锋合适时机拘捕王昌明！”
“是！局长！”
“小安，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刑侦审讯的特长呢！”
“哈哈......局长，事情紧急，我就不多说了，先挂了啊！”
“嗯！”
张东宇满意地点点头，挂断电话。
“老李，案子有眉目了！”
张东宇兴奋地扭头对李子冉说，但李子冉表情木讷，似乎没有兴趣。
“你怎么没反应呢？”
“有啥好高兴的，一丢丢的进展就把你高兴成这样了？
作为一个局领导，你应该有全局意识、大局观念，不要因为一点点的进展就沾沾自喜，也不要因为一丢丢挫折就心灰意冷！”
李子冉的话像盆冷水一下子浇灭了张东宇心头的兴奋之火。他不再说话，专注开车。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张东宇右眼皮老跳，正在这时，手机又急促地响起来。
“叮铃铃.......”
突然，张东宇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他犹豫了一下，接通电话，“喂？我是张东宇！”
“局长，不好了！聂队给车撞了......”
电话那头马兴武着急上火，语无伦次。
“兴武，到底怎么回事，你别着急，慢慢说！”
“是这样的，小安子刚跟您通完电话，我们就给聂队去了个电话，打了好几遍都没人接！
后来，我、小安子还有林虎匆忙赶到一院，聂队已经进抢救室了！”
“不惜一切代价，救活聂锋！”
张东宇的指示很简单，只有十个字，算上标点符号十二个字。
车子行驶到前面匝道，张东宇猛打方向盘，李子冉差点飞出去撞到挡风玻璃上，他连忙抓起安全带系好。
“你慢点开啊，张大局长！”
“你以为我是你啊！慢吞吞的，走过来能把蚂蚁踩死！再说了，伤的是我的人，又不是你的，你当然不急了！”
李子冉瞅了他一眼，没有反驳。
因为此时的反驳没有意义，张东宇已然吃了枪药，在这个一触即发的火药桶上，是不能有半颗火星的，否则命不保夕。
平日里二十分钟的车程，张东宇这次只用了五分钟。
警车“吱”得一声，骤停在急诊楼门口，地面上留下一道浓浓的刹车印记。
张东宇急忙跳下车，快步朝抢救室走去。
抢救室门口聚集了好多人，见到张东宇，马兴武急忙走上来。
“局长，您可来了！”
“聂队情况怎样？”
“据看守icu司机的同事讲，聂锋伤的很严重，能不能保住性命，暂时不太好说！”
“那快救人啊，还在这磨蹭什么？”张东宇一下火了，“赶紧啊！”
马兴武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屏幕都摔烂了。
“局长，你先看看这个吧。”
张东宇接过手机，低头一看，“这谁的手机，破成这样？”
“聂队的！”
“哦！小聂的啊！”
通过支离破碎的屏幕，张东宇勉强看到一条短信：
“聂锋，你要小心王昌明！”
时间是三天前，也就是钟敏凯第一次逃脱的那天下午。
“难道聂锋早都掌握他们的犯罪证据了？或者是聂锋有或者即将有重大发现，对方狗急跳墙了？或者是一次普通的车祸......”
“兴武，现场有重点看过吗？”
马兴武点点头。
“看过了，我和交警大队的同事们一起看的。看得很仔细，司机确属酒驾无疑！”
“酒驾？”
张东宇无法相信，“你们相信这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吗？
我反正不信，给我查！往清楚地查！哪怕豁出去这个局长不干了，我也要知道真相！给聂锋同志一个交代！”
“局长，我们也是这个态度！”
“态度一致就好，那个酒驾的司机控制住了吗？”
马兴武点点头，“人现在第三会议室，icu那俩位同事负责看管！”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两个人给我留着，我一会儿亲自主审！抢救聂锋同志的医生到位了没有？”
“到位了已经，只是......”
“只是什么？你能不能一下子把话说明白了？我最讨厌说话说一半，而且吞吞吐吐的人！”
“只是......这次仍由王昌明主刀！”
“这不胡闹嘛！”张东宇脸色铁青，压低声音四下看了一圈，“王昌明现在是嫌犯，你难道不知道？”
“我知道！”
“知道？知道怎么还让他参与抢救？”
马兴武十分为难。
“据高仲林院长介绍，他们医院技术力量最强的就是王昌明了，他在心脑外科，尤其是抢救车祸病人的经验最为丰富了。”
“放他娘的屁！
一院如果不行，那就转省医院、武警医院、军区医院！”
“局长，你要知道，时间现在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我们能等可聂队等不起啊！”
“好吧好吧！我不与你争论了，就一条原则：不准让王昌明参与主救！”
“不准王昌明参与主救，咱们意见是一方面，关键是一院的态度！”
“怎么？他们不同意？”
“嗯！”马兴武点点头，“王昌明是一院的主要领导，他积极申请参与抢救工作，谁能奈何得了他？”
“我去找他们领导说去，目前案情尚不明朗，我们决不能拿自己同志的性命当儿戏！”
“安来灿和林虎他们已经过去了。”
张东宇扭头走进一院领导办公区，安来灿正和他们一群人激烈交涉。
“高院长，我求求你了，你就让卢邵大夫参与治疗吧！”
“安同志，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聂队长出了事，我们和你们一样，感同身受！
可你们也要相信我们一院，相信王副院长的水平，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抢救聂队长。
卢大夫医术水平高超不假，但他目前涉嫌一起医疗事故，我院正在对他进行调查，所以，实在是爱莫能助！”
“可是，王昌明涉嫌一起谋杀，我局正准备对他采取强制措施，这样的情况下，让王昌明主治，你觉得能吗？”
安来灿不依不饶，高院长坚持己见，拒不妥协。
两人就这样僵持住了，谁都不肯更换立场。
安来灿不允许一个背负着谋杀嫌疑的嫌犯，参与对自己同志的抢救！万一他途中使坏，后果不堪设想。
高院长坚持卢邵医疗事故尚未定案，贸然同意他参与救治，万一出了问题，责任谁来承担？
“高院长，请你立即更换聂锋队长的主救大夫！”
张东宇的话，不愠不火。
“张局长，久仰久仰！您的大名如雷贯耳哪！”
高院长笑脸相迎，伸出右手欲和张东宇握手，张东宇扬起头没搭理他。
高院长非常尴尬地收回手。
“张局长也太不给高某人面子了！”
“面子？面子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如果高院长能够协调技术过关的专家团队，全力救活聂锋队长，别说什么面子，就是让我给你端茶倒水都没问题！”
张东宇的态度极为强硬，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高院长脸拉得很长，“张局长，你这是强人所难！”
“高院长！这么跟你讲吧，如果因为你故意拖延时间，导致聂锋队长救不回来，我立即对你就地正法，你信不信？”
“枪毙我？我不信！我就不信你敢公然藐视法律的威严，知法犯法！”
高院长不服气，傲气地像只高卢雄鸡。
“我坚持疑人不用的原则，也正是为了病人考虑！
如果一个医生的专业技术不合格，换做是你，张局长，你能随便让他主治吗？”
张东宇转身面朝安来灿，看着她的眼睛。
“小安，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除了卢邵大夫没别的选择了？”
安来灿点点头，“是的！”
张东宇勃然大怒，掏出手枪顶在高院长脑袋上，掀开保险。
“高院长，我就问你最后一次，同意还是不同意？”
见张东宇玩真的了，高仲林冷汗涔涔，赶紧点头。
“小刘，小黄，还不赶紧去请卢大夫！”
“好的，院长，我们这就去！”
张东宇满意地点点头，关掉保险，收起手枪。
“识时务者为俊杰！高院长，你明白的还不算太晚！”
高仲林瑟瑟发抖，不敢多言。
卢邵早都准备好了，一得到院长的同意，立即直奔抢救室。
抢救室里两台手术灯同时打开，聂锋身上插满了管子，一动不动地躺在手术台上。
一旁的自动给氧设备高速运转，心跳监护仪也已同步展开。
王昌明拿着手术刀，手不停地抖，额头上不时地渗出冷汗，助理不停地为他擦拭。
“王院长，您今天不舒服吗？”
王昌明摇摇头。
“没有没有，可能是早上做完手术有点虚脱，身体没有调整过来。”
“王院长，还是我来吧！”
卢邵突然出现在王昌明眼前，并且毫不客气地夺过主治权。
王昌明脸都绿了，“卢邵，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作为医生，抢救病人性命，我责无旁贷！
而且我能力水平一流，也做了充分准备，再加上我也愿意，怎么就不行呢？”
卢邵的回复有板有眼，王昌明一时竟无言以对。
“卢大夫，您不是还在接受调查吗？这么快就出来工作了？”
助理医师多嘴问了一句，被王昌明瞪了一眼，吓得再也不敢多说话。
“这是高院长的决定！有意见先保留！咱也别说没用的了，先救人要紧！”
“病人心率？”
“心率76！”
“血压？”
“收缩压121，舒张压80！”
“体质还是不错的，遭受了这么强大的撞击，搁一般人身上早一命呜呼了！”
卢邵心里暗自称奇。
“两位主治大夫，核磁共振显示病人颅脑有严重积水，下步咋办？”
关于颅脑积水的抢救方案，王昌明和卢邵发生了重大分歧。
王昌明主张保守治疗，就是不开刀采用药物纾解的方式处理，卢邵主张立即钻颅环切硬脑膜，采用脑室导管引流的方案。
王昌明的方案具有以拖待变的嫌疑。
病人现在颅脑积水严重，如若得不到及时的纾解，轻则失去意识和控制能力，重则死亡！
卢邵坚决不同意王昌明的方案！
王昌明为此喋喋不休，卢邵视他为空气，转身对助理命令道，“请立即准备开颅手术设备，启动1号应急预案！”
卢邵的作风就是这么强悍！
关于这点，王昌明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根本控制不了卢邵，逼急了他会以命相拼。
之前打压卢邵，不让他出头露面，那都是有高院长站台的前提！ 现在高院长态度突然180°大转变，站到卢邵那边了，他就更没有办法了，只好按照卢邵说的办。
“喂，我是张东宇！”
“局长，是我，安来灿！”
“哦！小安，你有什么事？”
“好消息，局长！重要突破！重要突破！”
电话那头，安来灿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连说两遍。
“什么重要突破？小安，你不是在医院呢吗？”
“我......我早就出院了！”
电话里安来灿的声音小了许多。
“小安，你又不遵医嘱！到处乱跑，病情万一反复了怎么办？”
“多谢局长关心！不过我这个事十万火急，所以就先斩后奏了！嘿嘿......”
“你这个小丫头，真拿你没法子！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
“局长，丁小茂开口了！”
“哦？真的吗？你快具体说说，都什么情况？”
“丁小茂承认，就是他给那个出事的司机注射的心律不齐药物，目的是让病人心机紊乱，怠速死亡！”
“怠速死亡？证据确凿吗？”
张东宇有点不太放心，钟敏凯三番五次地脱离追捕，他已经有些强迫症了。
“口供已经落实了！不过还有......”
“还有什么？”
“丁小茂只是具体的执行者，背后有人指使！这个人就是王昌明，也就是第一人民医院主任医师兼副院长！”
“太好了！小安，你立即整理材料报检察院，申请正式拘捕丁小茂！
另外，通知聂锋合适时机拘捕王昌明！”
“是！局长！”
“小安，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刑侦审讯的特长呢！”
“哈哈......局长，事情紧急，我就不多说了，先挂了啊！”
“嗯！”
张东宇满意地点点头，挂断电话。
“老李，案子有眉目了！”
张东宇兴奋地扭头对李子冉说，但李子冉表情木讷，似乎没有兴趣。
“你怎么没反应呢？”
“有啥好高兴的，一丢丢的进展就把你高兴成这样了？
作为一个局领导，你应该有全局意识、大局观念，不要因为一点点的进展就沾沾自喜，也不要因为一丢丢挫折就心灰意冷！”
李子冉的话像盆冷水一下子浇灭了张东宇心头的兴奋之火。他不再说话，专注开车。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张东宇右眼皮老跳，正在这时，手机又急促地响起来。
“叮铃铃.......”
突然，张东宇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他犹豫了一下，接通电话，“喂？我是张东宇！”
“局长，不好了！聂队给车撞了......”
电话那头马兴武着急上火，语无伦次。
“兴武，到底怎么回事，你别着急，慢慢说！”
“是这样的，小安子刚跟您通完电话，我们就给聂队去了个电话，打了好几遍都没人接！
后来，我、小安子还有林虎匆忙赶到一院，聂队已经进抢救室了！”
“不惜一切代价，救活聂锋！”
张东宇的指示很简单，只有十个字，算上标点符号十二个字。
车子行驶到前面匝道，张东宇猛打方向盘，李子冉差点飞出去撞到挡风玻璃上，他连忙抓起安全带系好。
“你慢点开啊，张大局长！”
“你以为我是你啊！慢吞吞的，走过来能把蚂蚁踩死！再说了，伤的是我的人，又不是你的，你当然不急了！”
李子冉瞅了他一眼，没有反驳。
因为此时的反驳没有意义，张东宇已然吃了枪药，在这个一触即发的火药桶上，是不能有半颗火星的，否则命不保夕。
平日里二十分钟的车程，张东宇这次只用了五分钟。
警车“吱”得一声，骤停在急诊楼门口，地面上留下一道浓浓的刹车印记。
张东宇急忙跳下车，快步朝抢救室走去。
抢救室门口聚集了好多人，见到张东宇，马兴武急忙走上来。
“局长，您可来了！”
“聂队情况怎样？”
“据看守icu司机的同事讲，聂锋伤的很严重，能不能保住性命，暂时不太好说！”
“那快救人啊，还在这磨蹭什么？”张东宇一下火了，“赶紧啊！”
马兴武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屏幕都摔烂了。
“局长，你先看看这个吧。”
张东宇接过手机，低头一看，“这谁的手机，破成这样？”
“聂队的！”
“哦！小聂的啊！”
通过支离破碎的屏幕，张东宇勉强看到一条短信：
“聂锋，你要小心王昌明！”
时间是三天前，也就是钟敏凯第一次逃脱的那天下午。
“难道聂锋早都掌握他们的犯罪证据了？或者是聂锋有或者即将有重大发现，对方狗急跳墙了？或者是一次普通的车祸......”
“兴武，现场有重点看过吗？”
马兴武点点头。
“看过了，我和交警大队的同事们一起看的。看得很仔细，司机确属酒驾无疑！”
“酒驾？”
张东宇无法相信，“你们相信这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吗？
我反正不信，给我查！往清楚地查！哪怕豁出去这个局长不干了，我也要知道真相！给聂锋同志一个交代！”
“局长，我们也是这个态度！”
“态度一致就好，那个酒驾的司机控制住了吗？”
马兴武点点头，“人现在第三会议室，icu那俩位同事负责看管！”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两个人给我留着，我一会儿亲自主审！抢救聂锋同志的医生到位了没有？”
“到位了已经，只是......”
“只是什么？你能不能一下子把话说明白了？我最讨厌说话说一半，而且吞吞吐吐的人！”
“只是......这次仍由王昌明主刀！”
“这不胡闹嘛！”张东宇脸色铁青，压低声音四下看了一圈，“王昌明现在是嫌犯，你难道不知道？”
“我知道！”
“知道？知道怎么还让他参与抢救？”
马兴武十分为难。
“据高仲林院长介绍，他们医院技术力量最强的就是王昌明了，他在心脑外科，尤其是抢救车祸病人的经验最为丰富了。”
“放他娘的屁！
一院如果不行，那就转省医院、武警医院、军区医院！”
“局长，你要知道，时间现在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我们能等可聂队等不起啊！”
“好吧好吧！我不与你争论了，就一条原则：不准让王昌明参与主救！”
“不准王昌明参与主救，咱们意见是一方面，关键是一院的态度！”
“怎么？他们不同意？”
“嗯！”马兴武点点头，“王昌明是一院的主要领导，他积极申请参与抢救工作，谁能奈何得了他？”
“我去找他们领导说去，目前案情尚不明朗，我们决不能拿自己同志的性命当儿戏！”
“安来灿和林虎他们已经过去了。”
张东宇扭头走进一院领导办公区，安来灿正和他们一群人激烈交涉。
“高院长，我求求你了，你就让卢邵大夫参与治疗吧！”
“安同志，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聂队长出了事，我们和你们一样，感同身受！
可你们也要相信我们一院，相信王副院长的水平，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抢救聂队长。
卢大夫医术水平高超不假，但他目前涉嫌一起医疗事故，我院正在对他进行调查，所以，实在是爱莫能助！”
“可是，王昌明涉嫌一起谋杀，我局正准备对他采取强制措施，这样的情况下，让王昌明主治，你觉得能吗？”
安来灿不依不饶，高院长坚持己见，拒不妥协。
两人就这样僵持住了，谁都不肯更换立场。
安来灿不允许一个背负着谋杀嫌疑的嫌犯，参与对自己同志的抢救！万一他途中使坏，后果不堪设想。
高院长坚持卢邵医疗事故尚未定案，贸然同意他参与救治，万一出了问题，责任谁来承担？
“高院长，请你立即更换聂锋队长的主救大夫！”
张东宇的话，不愠不火。
“张局长，久仰久仰！您的大名如雷贯耳哪！”
高院长笑脸相迎，伸出右手欲和张东宇握手，张东宇扬起头没搭理他。
高院长非常尴尬地收回手。
“张局长也太不给高某人面子了！”
“面子？面子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如果高院长能够协调技术过关的专家团队，全力救活聂锋队长，别说什么面子，就是让我给你端茶倒水都没问题！”
张东宇的态度极为强硬，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高院长脸拉得很长，“张局长，你这是强人所难！”
“高院长！这么跟你讲吧，如果因为你故意拖延时间，导致聂锋队长救不回来，我立即对你就地正法，你信不信？”
“枪毙我？我不信！我就不信你敢公然藐视法律的威严，知法犯法！”
高院长不服气，傲气地像只高卢雄鸡。
“我坚持疑人不用的原则，也正是为了病人考虑！
如果一个医生的专业技术不合格，换做是你，张局长，你能随便让他主治吗？”
张东宇转身面朝安来灿，看着她的眼睛。
“小安，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除了卢邵大夫没别的选择了？”
安来灿点点头，“是的！”
张东宇勃然大怒，掏出手枪顶在高院长脑袋上，掀开保险。
“高院长，我就问你最后一次，同意还是不同意？”
见张东宇玩真的了，高仲林冷汗涔涔，赶紧点头。
“小刘，小黄，还不赶紧去请卢大夫！”
“好的，院长，我们这就去！”
张东宇满意地点点头，关掉保险，收起手枪。
“识时务者为俊杰！高院长，你明白的还不算太晚！”
高仲林瑟瑟发抖，不敢多言。
卢邵早都准备好了，一得到院长的同意，立即直奔抢救室。
抢救室里两台手术灯同时打开，聂锋身上插满了管子，一动不动地躺在手术台上。
一旁的自动给氧设备高速运转，心跳监护仪也已同步展开。
王昌明拿着手术刀，手不停地抖，额头上不时地渗出冷汗，助理不停地为他擦拭。
“王院长，您今天不舒服吗？”
王昌明摇摇头。
“没有没有，可能是早上做完手术有点虚脱，身体没有调整过来。”
“王院长，还是我来吧！”
卢邵突然出现在王昌明眼前，并且毫不客气地夺过主治权。
王昌明脸都绿了，“卢邵，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作为医生，抢救病人性命，我责无旁贷！
而且我能力水平一流，也做了充分准备，再加上我也愿意，怎么就不行呢？”
卢邵的回复有板有眼，王昌明一时竟无言以对。
“卢大夫，您不是还在接受调查吗？这么快就出来工作了？”
助理医师多嘴问了一句，被王昌明瞪了一眼，吓得再也不敢多说话。
“这是高院长的决定！有意见先保留！咱也别说没用的了，先救人要紧！”
“病人心率？”
“心率76！”
“血压？”
“收缩压121，舒张压80！”
“体质还是不错的，遭受了这么强大的撞击，搁一般人身上早一命呜呼了！”
卢邵心里暗自称奇。
“两位主治大夫，核磁共振显示病人颅脑有严重积水，下步咋办？”
关于颅脑积水的抢救方案，王昌明和卢邵发生了重大分歧。
王昌明主张保守治疗，就是不开刀采用药物纾解的方式处理，卢邵主张立即钻颅环切硬脑膜，采用脑室导管引流的方案。
王昌明的方案具有以拖待变的嫌疑。
病人现在颅脑积水严重，如若得不到及时的纾解，轻则失去意识和控制能力，重则死亡！
卢邵坚决不同意王昌明的方案！
王昌明为此喋喋不休，卢邵视他为空气，转身对助理命令道，“请立即准备开颅手术设备，启动1号应急预案！”
卢邵的作风就是这么强悍！
关于这点，王昌明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根本控制不了卢邵，逼急了他会以命相拼。
之前打压卢邵，不让他出头露面，那都是有高院长站台的前提！ 现在高院长态度突然180°大转变，站到卢邵那边了，他就更没有办法了，只好按照卢邵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