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真是土包子
厉卓霆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我看到顾严山把视线移向我，于是赶忙低下头摆弄着盘子里的鹅肝。
顾严山夹起一只港式虾饺皇放在碟子里，轻轻咬了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赏，说：“这家店的招牌，我觉得很是可以，卓霆你觉得呢？”他叫厉卓霆的时候，口气那叫一个亲切，但是眼睛里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而厉卓霆也刚好在吃，听到他的话之后，仿佛很给面子地特意多咀嚼了两下，点点头，说：“不错，顾董的点的菜果然不俗。”
“哈哈。”顾严山畅快而爽朗地笑了两声，说：“卓霆，我们私下里就不要叫得这么见外了吧，照你这么叫，我是不是该叫你厉总呢？你还是和以往一样，叫我顾伯伯，显得更亲切一些嘛。”
厉卓霆不语，只是轻轻扬起嘴角笑了笑。
“我看你最近面色不大好，是不是因为城西的那个项目操劳太过了？”顾严山抿了一口茶，神色看起来很是随意，一副闲话家常的样子。
“爸……”顾芊芊一副不悦的样子，伸手扯了扯他的胳膊。
只见厉卓霆微微低头，垂下眼帘专心地摆弄着白色瓷碟里的吃食，语气里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说：“顾伯，既然你都说了，今天是我们私下里相聚，自然不应该谈这些公事坏了兴致，你说呢？”
我悄悄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顾严山，他的眉梢轻轻抖动了几下，随即脸上又挂上了最初的那种笑容，说：“嗨，看我真是老糊涂了，顾叔这一辈子都在忙生意，就连吃饭也时不时想着这些个事儿，卓霆你可千万不要见怪。”
厉卓霆嘴角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容，轻声说：“当然不会。”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努力忽视他们之间的这种明枪暗战，干脆把视线放在一桌子色香味俱佳的天价美食上。
我刚想伸手去夹刚刚他们说的那个饺皇，顾芊芊却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一般，先我一步，昂着下巴转动了桌上的转盘，于是我的筷子就这样尴尬地停留在空中。
我抬起眼帘看向她，而她也正看向我，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挑衅和期待，大抵是期待看到我脸上那种尴尬的表情吧。
不知道为什么。顾芊芊总是对我怀有这么大的敌意，可能爱一个人太过深刻的时候，就会接近病态地在脑中构想出一个假想敌，而我很不幸地就成了她脑中的那块绊脚石。
我皱了皱眉，随便夹了一一块水晶山楂冻放在盘子里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起来，但是我仍然能够感受到顾芊芊那种灼热的目光，仿佛一把闪着红光的火把一般下一秒就要烧到我身上。
厉卓霆不动声色地微微起身，我看着身边的他的动作，再低头的时候，一只饺皇已经安然地躺在我的盘子里了。
我抬起头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去夹别的菜了，仿佛这些动作都是自然而然的一样。
我很确信顾芊芊一定看到了这些，因为从我们走进来开始，她的视线几乎就没有再离开过厉卓霆。
所以尽管我低着头，却能够感受到她目光中夹杂的千万支淬了毒的箭羽朝我袭来。
虽然席间厉卓霆对我的照顾沉默而无微不至，但是我却觉得这应该是另一种方式的陷害。
“虽然顾董开了好酒，但是你就免了吧，女人最好还是少喝酒，我让服务员上了一古冰糖燕窝，这里的很不错，你尝尝看喜欢吗？”厉卓霆转过头看着我，嘴角还带着温润的笑意。
我循声转头对上他的视线，差一点溺死在他的眸光中，于是赶忙转回来，仓促地点了点头，说：“谢谢厉总。”
即使坐在对面的顾芊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分明感觉到，她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屋子里的氛围变得越来越僵硬而诡异，就连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卓霆，你是对每个秘书都这么好吗？这位夏小姐真是好福气，遇上这么好的老板。”顾芊芊声音里带着笑容，但是听起来却有些阴阳怪气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但我身边的那个男人却依然一脸淡然，说：“这些都是小事。”这个男人，总是有着那种只说几个字就能让对方哑口无言的功力。
后来，这整顿饭他们都没有再提起跟项目有关的事情，只是闲话几句，顾芊芊仍然不死心地向厉卓霆搭话，吃饭，喝酒。
而我为了躲避顾芊芊的眼神杀，只好全程低着头拼命吃东西，到最后，我都吃撑了，胃部圆圆地鼓起，都没有明白这顿晚餐的意义在哪里。
“来，这顿饭的最后，我作为这个饭桌上的长辈，提议咱们共同举个杯，就算是祝我们华强还有厉氏发展壮大，财源广进。”顾严山笑呵呵地举起面前的酒杯，然后又看向我，拿起旁边的一个空杯子，倒了满满一杯酒，眼神示意服务员递到我面前。
“这位夏小姐能这么受到卓霆的重视，想必是能力过人，卓霆爱惜人才，那就让我来唱个红脸，好歹也赏我个脸，作为秘书，夏小姐不会连这点酒量都没有吧？”
我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厉卓霆几眼，他只是垂下眼帘并没有说话，下巴的线条依然紧绷着，看起来似乎有一丝隐忍。
他不说话，那我当然不能驳了这位顾董的面子，于是抬起头对顾严山恭敬地一笑，伸手接过那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辛辣冰凉的液体带着些许醇香瞬间涌向我的喉咙，在我的味蕾上绽开噼里啪啦的火花。我好像还从来没有这样喝过酒，想当初和潘明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都不让我碰一滴酒。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又涌动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再次响起那个男人的时候，我垂在身侧的手还是会紧紧攥成拳头。
“哈哈，夏小姐果然豪爽，难怪卓霆如此重视你。”顾严山爽朗的笑声再一次响彻整个包厢。
但是顾芊芊却轻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嘲讽和不屑，说：“真是土包子，哪有这么喝洋酒的，你以为喝你们家东北二锅头呢？”
“芊芊，你就不能少说两句！”顾严山低声喝道，然后又笑眯眯地对我说：“小女从小被我惯坏了，夏小姐不要往心里去。”
但是我却总觉得，他的眼神别有深意，他对我的敌意，只是不像顾芊芊那么明显罢了。毕竟有哪个父亲不心疼孩子呢，他当然在心里是向着顾芊芊的了。
我极力扯着嘴角笑了笑，垂下眼帘，说：“不会，顾小姐说得对，我以后会注意的。”
当初我就听蓝紫说过，洋酒的后劲儿极猛，果然，一段时间之后，我的喉咙和食道依然残留着那种酒精流过的火烧火燎的感觉，就算我又喝了好几口冰糖燕窝都没有压下去，一阵眩晕感朝我袭来，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然后便是脸颊发烫。
我站起身来，恭敬地欠了欠身子，说：“抱歉，我要去趟洗手间，失陪一下。”
从包厢走出来之后，我瞬间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把外面轻松的空气大口挤进肺里，这才觉得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但是随后，我听到身后一声门响，也顾不上回过头去看，我低下头快步朝着洗手间走去。
我刚刚推开洗手间的门，却终究躲不过，顾芊芊随后推开门走进来，姿态看起来比刚才更加高傲，就差用鼻孔看着我了，她一边对着镜子补着口红，一边说：“如果心里没鬼的话，干嘛这么躲着我？我有那么可怕吗？”
“顾小姐，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根本无心跟你争夺厉卓霆，我不过是他的一个秘书罢了。”我俯下身捧了一把水扑在脸上，刚刚发热的大脑这才渐渐冷却了下来。
她挺直脊背，定定地看着镜子里的我，又像是在看着她自己，轻声说：“可是，卓霆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样过，除了当初对我。”
她眼中那种锐利的光芒黯淡了下去，语气里似乎还隐藏着几分不易为人察觉的悲伤，同样是女人，我仿佛很能理解她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轻声说道。
但是她眼中的那种低落和悲伤也只是短暂的一瞬，等我再看向她的时候，她就已经重新武装起来，精致的妆容还有那种无懈可击的表情，嘴角还带着一丝高傲的笑意。
“你今天也看到了，厉卓霆需要的，只有我能给他，而你，不过是孤儿院走出来的一颗不起眼的野草罢了。”她说完，斜睨了我一眼，轻蔑地一笑。
尽管我并不觉得在孤儿院长大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但是她的话语和表情却刺痛了我，俗话说，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我虽然向来性格安静不愿意与人争辩，可是依旧不想再这样一退再退。
我侧过身子面对着她，说：“顾小姐，我知道你们顾家实力雄厚，家大业大，可是即便如此，也要厉夫人和厉总认可你，不是吗？我人微言轻，就算是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你……”只见她眸光一紧，可是还没等她说完，我便转身走了出去。
顾严山夹起一只港式虾饺皇放在碟子里，轻轻咬了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赏，说：“这家店的招牌，我觉得很是可以，卓霆你觉得呢？”他叫厉卓霆的时候，口气那叫一个亲切，但是眼睛里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而厉卓霆也刚好在吃，听到他的话之后，仿佛很给面子地特意多咀嚼了两下，点点头，说：“不错，顾董的点的菜果然不俗。”
“哈哈。”顾严山畅快而爽朗地笑了两声，说：“卓霆，我们私下里就不要叫得这么见外了吧，照你这么叫，我是不是该叫你厉总呢？你还是和以往一样，叫我顾伯伯，显得更亲切一些嘛。”
厉卓霆不语，只是轻轻扬起嘴角笑了笑。
“我看你最近面色不大好，是不是因为城西的那个项目操劳太过了？”顾严山抿了一口茶，神色看起来很是随意，一副闲话家常的样子。
“爸……”顾芊芊一副不悦的样子，伸手扯了扯他的胳膊。
只见厉卓霆微微低头，垂下眼帘专心地摆弄着白色瓷碟里的吃食，语气里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说：“顾伯，既然你都说了，今天是我们私下里相聚，自然不应该谈这些公事坏了兴致，你说呢？”
我悄悄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顾严山，他的眉梢轻轻抖动了几下，随即脸上又挂上了最初的那种笑容，说：“嗨，看我真是老糊涂了，顾叔这一辈子都在忙生意，就连吃饭也时不时想着这些个事儿，卓霆你可千万不要见怪。”
厉卓霆嘴角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容，轻声说：“当然不会。”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努力忽视他们之间的这种明枪暗战，干脆把视线放在一桌子色香味俱佳的天价美食上。
我刚想伸手去夹刚刚他们说的那个饺皇，顾芊芊却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一般，先我一步，昂着下巴转动了桌上的转盘，于是我的筷子就这样尴尬地停留在空中。
我抬起眼帘看向她，而她也正看向我，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挑衅和期待，大抵是期待看到我脸上那种尴尬的表情吧。
不知道为什么。顾芊芊总是对我怀有这么大的敌意，可能爱一个人太过深刻的时候，就会接近病态地在脑中构想出一个假想敌，而我很不幸地就成了她脑中的那块绊脚石。
我皱了皱眉，随便夹了一一块水晶山楂冻放在盘子里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起来，但是我仍然能够感受到顾芊芊那种灼热的目光，仿佛一把闪着红光的火把一般下一秒就要烧到我身上。
厉卓霆不动声色地微微起身，我看着身边的他的动作，再低头的时候，一只饺皇已经安然地躺在我的盘子里了。
我抬起头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去夹别的菜了，仿佛这些动作都是自然而然的一样。
我很确信顾芊芊一定看到了这些，因为从我们走进来开始，她的视线几乎就没有再离开过厉卓霆。
所以尽管我低着头，却能够感受到她目光中夹杂的千万支淬了毒的箭羽朝我袭来。
虽然席间厉卓霆对我的照顾沉默而无微不至，但是我却觉得这应该是另一种方式的陷害。
“虽然顾董开了好酒，但是你就免了吧，女人最好还是少喝酒，我让服务员上了一古冰糖燕窝，这里的很不错，你尝尝看喜欢吗？”厉卓霆转过头看着我，嘴角还带着温润的笑意。
我循声转头对上他的视线，差一点溺死在他的眸光中，于是赶忙转回来，仓促地点了点头，说：“谢谢厉总。”
即使坐在对面的顾芊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分明感觉到，她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屋子里的氛围变得越来越僵硬而诡异，就连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卓霆，你是对每个秘书都这么好吗？这位夏小姐真是好福气，遇上这么好的老板。”顾芊芊声音里带着笑容，但是听起来却有些阴阳怪气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但我身边的那个男人却依然一脸淡然，说：“这些都是小事。”这个男人，总是有着那种只说几个字就能让对方哑口无言的功力。
后来，这整顿饭他们都没有再提起跟项目有关的事情，只是闲话几句，顾芊芊仍然不死心地向厉卓霆搭话，吃饭，喝酒。
而我为了躲避顾芊芊的眼神杀，只好全程低着头拼命吃东西，到最后，我都吃撑了，胃部圆圆地鼓起，都没有明白这顿晚餐的意义在哪里。
“来，这顿饭的最后，我作为这个饭桌上的长辈，提议咱们共同举个杯，就算是祝我们华强还有厉氏发展壮大，财源广进。”顾严山笑呵呵地举起面前的酒杯，然后又看向我，拿起旁边的一个空杯子，倒了满满一杯酒，眼神示意服务员递到我面前。
“这位夏小姐能这么受到卓霆的重视，想必是能力过人，卓霆爱惜人才，那就让我来唱个红脸，好歹也赏我个脸，作为秘书，夏小姐不会连这点酒量都没有吧？”
我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厉卓霆几眼，他只是垂下眼帘并没有说话，下巴的线条依然紧绷着，看起来似乎有一丝隐忍。
他不说话，那我当然不能驳了这位顾董的面子，于是抬起头对顾严山恭敬地一笑，伸手接过那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辛辣冰凉的液体带着些许醇香瞬间涌向我的喉咙，在我的味蕾上绽开噼里啪啦的火花。我好像还从来没有这样喝过酒，想当初和潘明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都不让我碰一滴酒。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又涌动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再次响起那个男人的时候，我垂在身侧的手还是会紧紧攥成拳头。
“哈哈，夏小姐果然豪爽，难怪卓霆如此重视你。”顾严山爽朗的笑声再一次响彻整个包厢。
但是顾芊芊却轻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嘲讽和不屑，说：“真是土包子，哪有这么喝洋酒的，你以为喝你们家东北二锅头呢？”
“芊芊，你就不能少说两句！”顾严山低声喝道，然后又笑眯眯地对我说：“小女从小被我惯坏了，夏小姐不要往心里去。”
但是我却总觉得，他的眼神别有深意，他对我的敌意，只是不像顾芊芊那么明显罢了。毕竟有哪个父亲不心疼孩子呢，他当然在心里是向着顾芊芊的了。
我极力扯着嘴角笑了笑，垂下眼帘，说：“不会，顾小姐说得对，我以后会注意的。”
当初我就听蓝紫说过，洋酒的后劲儿极猛，果然，一段时间之后，我的喉咙和食道依然残留着那种酒精流过的火烧火燎的感觉，就算我又喝了好几口冰糖燕窝都没有压下去，一阵眩晕感朝我袭来，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然后便是脸颊发烫。
我站起身来，恭敬地欠了欠身子，说：“抱歉，我要去趟洗手间，失陪一下。”
从包厢走出来之后，我瞬间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把外面轻松的空气大口挤进肺里，这才觉得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但是随后，我听到身后一声门响，也顾不上回过头去看，我低下头快步朝着洗手间走去。
我刚刚推开洗手间的门，却终究躲不过，顾芊芊随后推开门走进来，姿态看起来比刚才更加高傲，就差用鼻孔看着我了，她一边对着镜子补着口红，一边说：“如果心里没鬼的话，干嘛这么躲着我？我有那么可怕吗？”
“顾小姐，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根本无心跟你争夺厉卓霆，我不过是他的一个秘书罢了。”我俯下身捧了一把水扑在脸上，刚刚发热的大脑这才渐渐冷却了下来。
她挺直脊背，定定地看着镜子里的我，又像是在看着她自己，轻声说：“可是，卓霆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样过，除了当初对我。”
她眼中那种锐利的光芒黯淡了下去，语气里似乎还隐藏着几分不易为人察觉的悲伤，同样是女人，我仿佛很能理解她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轻声说道。
但是她眼中的那种低落和悲伤也只是短暂的一瞬，等我再看向她的时候，她就已经重新武装起来，精致的妆容还有那种无懈可击的表情，嘴角还带着一丝高傲的笑意。
“你今天也看到了，厉卓霆需要的，只有我能给他，而你，不过是孤儿院走出来的一颗不起眼的野草罢了。”她说完，斜睨了我一眼，轻蔑地一笑。
尽管我并不觉得在孤儿院长大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但是她的话语和表情却刺痛了我，俗话说，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我虽然向来性格安静不愿意与人争辩，可是依旧不想再这样一退再退。
我侧过身子面对着她，说：“顾小姐，我知道你们顾家实力雄厚，家大业大，可是即便如此，也要厉夫人和厉总认可你，不是吗？我人微言轻，就算是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你……”只见她眸光一紧，可是还没等她说完，我便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