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和老狐狸过招
我忽然想起了顾芊芊曾经对我说过的话，说是她父亲顾董觉得我很熟悉想邀我私下再一起吃饭，心头忽然莫名的一紧。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厉卓霆忽然薄唇轻启，对我说：“倒杯水过来。”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我还没来得及起身，他就兀自站起来，走到酒柜前到了一点白兰地，仰起脖子一口喝下去。
我看着他阴云笼罩的侧脸，最后还是没有忍住，问：“厉总，顾董可能真的有事情找您呢。”
听到我的话之后，他转过身来，从落地窗照进来的阳光温柔地包裹着他的身形，他看着我，嘴角的弧度略显柔和，但是眼神却依旧冷冽。
“最近城西的那块地就要开盘了，各大企业都摩拳擦掌准备竞标的事情，媒体预测，其实也是事实，顾严山手里的华强地产和我们厉氏是最有竞争力的两个企业，他这个时候找我，还能有什么事情，除非……”他说到这里，后半句话被他随着最后一口酒吞了下去。
然而我知道，他所说的除非，就是指顾芊芊。
我早就听小梅说，顾严山就只有顾芊芊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捧在手心里，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顾严山也恨不得坐上私人飞机去给她摘下来，更何况，是一个男人呢。
而且厉卓霆这样的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就能跻身世界福布斯富豪排行榜前五十名，对顾严山来说当然是乐得收入自己的门中，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只赚不赔的。
“那么……厉总，需要我帮你回个电话推掉吗？”我忽然心头一热，不知道为什么，很想要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做些什么，毕竟，他已经帮了我这么多。
只见他又重新坐到办公桌后，冷笑了一下，说：“不必了，我倒是应该见见顾董了。”
他的双眸闪现着看起来意味深长的光芒。就是这样的眼神，让我的心脏瞬间像是通过一阵细密的电流一样。
记得以前看讲历史的书，总说一个人身上的王者气息，当时我还觉得不过是作者夸大因此不以为意，但是现在看来，这个世界上，大概真的存在具有这样气场的人吧，就比如，现在坐在我眼前的厉卓霆。
“顾董，我是卓霆，嗯。”
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厉卓霆的嘴角微微扬起，但是那个笑容看起来却有几分勉强，“好的，您来定时间然后让秘书联系我就好……哪里哪里，毕竟我是晚辈。”
此刻我忽然觉得，原来人可以复杂到这种地步，也许是以前的我太过单纯，他们这样的人，就像是有前面一般，就算是穷尽一生，很可能也看不透彻。
他挂断电话之后，脸上仿佛罩着一层厚厚的北极冰盖一样，表情有些难看。双手交握托着下巴，良久，才抬起头对我说：“今晚，你跟我去一趟天伦酒店，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顾芊芊也会来。”
他特意强调这一点，像是给我打心理预防针一样，但我此刻已经分外坦然了，冲他点点头，说：“好。”
“让凯西带你去挑一套合适的衣服。”他将我从头到脚看了个来回，然后垂下眼帘将视线定格在面前的文件夹上，不再说话。
凯西说的果真没错……我点点头，转身轻轻地走开了。
好像自从认识厉卓霆，我还没有见过他最真实的生活状态。
在那段时间，我为数不多地走进厉卓霆办公室的时候，他不是坐在真皮沙发上摆弄茶具，就是端着一杯咖啡或者一杯威士忌站在落地窗前像是在思考什么。
然而今天，我才是真正见识到了，他一下午都在忙碌着，办公桌上的三台电话此起彼伏地响起，尽管凯西是坐在外面的，但是我觉得她依然在厉卓霆的生活中占据举足轻重的位置。
她不停地送进来各种各样的文件，有的匆匆放在我这里，告诉我，以后这些文件由我来替厉卓霆过滤，然后再将有价值的递交给厉卓霆。
就在我睁大眼睛看着她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她已经踩着那双像是高跷一样的高跟鞋转身如同一个妖物一般摇曳身姿离开了。
转眼之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眼看就接近了之前厉卓霆告诉我的时间，但是厉卓霆仍然好像没什么动静。
我想了一下，起身轻轻走到他办公桌前，说：“厉总，已经快要八点了，您和顾董的约……”
他翻看文件的手顿住了，抬起头看了看我身上中午去和凯西新挑来的套装，说：“你去通知司机准备一下。”
然后他站起身，拿起放在椅背上的西装，潇洒地披在身上。
我跟在他身后走出厉氏大楼的时候，他的那辆熟悉的黑色凯迪拉克已经停在了公司的大门外。
一路上，不知道为何，我心里总有些不安，心脏不停地砰砰砰直跳，而且这一路上，经过的路口基本上都是红灯，好像整个城市的车子全都挤在了路上一般。
我有些莫名的焦躁，一直看着窗外，但是当我转过头悄悄看向厉卓霆的时候，却看到他依然是一脸淡然，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直视着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又像是一尊凌冰冰的金属雕塑没有任何思想。
下了车之后，我跟在厉卓霆身后，刚刚走到酒店门口，便有礼仪小姐认出了厉卓霆，一脸殷切的笑容迎了上来，将我们引进一个位置比较隐蔽的包厢。
她帮我们推开门的时候，穿着红色祥云图案旗袍的小姐正在倒茶，满屋子的茶香扑鼻，清新而提神，跟厉卓霆曾经在办公室里烹的茶味道很像。
只见顾董坐在其中，顾芊芊身上一反常态地穿着一身米色的连体裤，显得肃静而干练，反而少了几分以往见到她时的那种媚态。
我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着厉卓霆，见他走进去，我也赶忙跟上他的脚步。另外一个站在一边的服务员赶忙上前来替厉卓霆拉开椅子，然后又笑着请我入座。
“顾董，抱歉，不巧来的路上有些堵。”厉卓霆微微颔首，整个人看起来疏离却礼貌不失分寸。
顾严山轻轻抿了一口茶，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柔和而平易近人，说：“无妨无妨，现在厉氏产业日益壮大，卓霆你忙些也是应该的，不像我这个老头子，整日就是喝喝茶打打高尔夫，时间清闲得很。”
厉卓霆微微勾起嘴角，垂眸，笑着说：“顾董说笑了，我再怎么发展，都是您的晚辈，不敢在您面前妄言。”
我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他，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厉卓霆年纪轻轻，就能够和顾严山这种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狐狸过招，而且还滴水不漏，我心里这个男人的形象瞬间又高大了几分。
“哎呀，爹地，你看你，请卓霆来吃顿便饭而已，你们两个怎么变得这么客套了？再寒暄下去可就见外了。”坐在一旁的顾芊芊轻笑，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我的脸，最终看向坐在我身边的厉卓霆。
话落，她站起身来，拿过一只小小的青花瓷茶杯倒了茶，然后俯身递到厉卓霆面前。
“谢谢。”厉卓霆淡淡地说了一声，然后起身，伸手拿过另一只茶杯倒好茶水然后放在我面前，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说：“一路上过来渴了吧？”
我有些受宠若惊地睁大眼睛看着他，怔怔地说了句“谢谢厉总。”然后我收回视线的时候，瞥到了顾芊芊咬着下唇那张隐忍的脸。
顾严山大抵发现了年轻人眼神之间的火花闪电，收敛了神色，一脸祥和地对着站在门口的服务员说：“可以上菜了。”
“卓霆，我还记得你以前来家里爱吃的那几样菜，有些这里没有，所以我就凭着感觉点了，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厉卓霆的神色依然是淡淡的，说：“多谢顾董记挂，是卓霆的荣幸。”
我觉得和他们这样的人坐在一个饭桌上吃饭，听他们说话，都是一件无比折磨人的事，貌合神离这种事情实在太有技术含量了，他们的话听起来都客客气气的，说着很随意，但是言语之间却像是带着无形的刺儿一样，听上去就是觉得有些内涵。
他们泰然处之反而很享受，我坐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头皮发麻，恨不得揪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扔出窗外去。
菜很快就上齐了，顾芊芊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起身榜服务生布菜，每放下一道菜，都要朝厉卓霆笑笑，或者说上几句话，而厉卓霆始终都是不超过三个字的应付回答。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越来越佩服顾芊芊，即使是受到厉夫人那般羞辱，仍然毫不气馁，仿佛人生的意义就是缠着厉卓霆。
我在心底暗暗想着，要是她生在抗战年代，说不定抗日战争都不需要八年那么久。
“卓霆，我自恃这些年来对你的口味也有所了解，今天的菜可要多吃一点。”顾严山一脸温和的笑容热络地招呼着厉卓霆，但是却不动声色地伸出了一只手将又要再一次起身的顾芊芊按回到座位上去，但是这一幕，却恰好被我看到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厉卓霆忽然薄唇轻启，对我说：“倒杯水过来。”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我还没来得及起身，他就兀自站起来，走到酒柜前到了一点白兰地，仰起脖子一口喝下去。
我看着他阴云笼罩的侧脸，最后还是没有忍住，问：“厉总，顾董可能真的有事情找您呢。”
听到我的话之后，他转过身来，从落地窗照进来的阳光温柔地包裹着他的身形，他看着我，嘴角的弧度略显柔和，但是眼神却依旧冷冽。
“最近城西的那块地就要开盘了，各大企业都摩拳擦掌准备竞标的事情，媒体预测，其实也是事实，顾严山手里的华强地产和我们厉氏是最有竞争力的两个企业，他这个时候找我，还能有什么事情，除非……”他说到这里，后半句话被他随着最后一口酒吞了下去。
然而我知道，他所说的除非，就是指顾芊芊。
我早就听小梅说，顾严山就只有顾芊芊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捧在手心里，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顾严山也恨不得坐上私人飞机去给她摘下来，更何况，是一个男人呢。
而且厉卓霆这样的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就能跻身世界福布斯富豪排行榜前五十名，对顾严山来说当然是乐得收入自己的门中，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只赚不赔的。
“那么……厉总，需要我帮你回个电话推掉吗？”我忽然心头一热，不知道为什么，很想要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做些什么，毕竟，他已经帮了我这么多。
只见他又重新坐到办公桌后，冷笑了一下，说：“不必了，我倒是应该见见顾董了。”
他的双眸闪现着看起来意味深长的光芒。就是这样的眼神，让我的心脏瞬间像是通过一阵细密的电流一样。
记得以前看讲历史的书，总说一个人身上的王者气息，当时我还觉得不过是作者夸大因此不以为意，但是现在看来，这个世界上，大概真的存在具有这样气场的人吧，就比如，现在坐在我眼前的厉卓霆。
“顾董，我是卓霆，嗯。”
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厉卓霆的嘴角微微扬起，但是那个笑容看起来却有几分勉强，“好的，您来定时间然后让秘书联系我就好……哪里哪里，毕竟我是晚辈。”
此刻我忽然觉得，原来人可以复杂到这种地步，也许是以前的我太过单纯，他们这样的人，就像是有前面一般，就算是穷尽一生，很可能也看不透彻。
他挂断电话之后，脸上仿佛罩着一层厚厚的北极冰盖一样，表情有些难看。双手交握托着下巴，良久，才抬起头对我说：“今晚，你跟我去一趟天伦酒店，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顾芊芊也会来。”
他特意强调这一点，像是给我打心理预防针一样，但我此刻已经分外坦然了，冲他点点头，说：“好。”
“让凯西带你去挑一套合适的衣服。”他将我从头到脚看了个来回，然后垂下眼帘将视线定格在面前的文件夹上，不再说话。
凯西说的果真没错……我点点头，转身轻轻地走开了。
好像自从认识厉卓霆，我还没有见过他最真实的生活状态。
在那段时间，我为数不多地走进厉卓霆办公室的时候，他不是坐在真皮沙发上摆弄茶具，就是端着一杯咖啡或者一杯威士忌站在落地窗前像是在思考什么。
然而今天，我才是真正见识到了，他一下午都在忙碌着，办公桌上的三台电话此起彼伏地响起，尽管凯西是坐在外面的，但是我觉得她依然在厉卓霆的生活中占据举足轻重的位置。
她不停地送进来各种各样的文件，有的匆匆放在我这里，告诉我，以后这些文件由我来替厉卓霆过滤，然后再将有价值的递交给厉卓霆。
就在我睁大眼睛看着她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她已经踩着那双像是高跷一样的高跟鞋转身如同一个妖物一般摇曳身姿离开了。
转眼之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眼看就接近了之前厉卓霆告诉我的时间，但是厉卓霆仍然好像没什么动静。
我想了一下，起身轻轻走到他办公桌前，说：“厉总，已经快要八点了，您和顾董的约……”
他翻看文件的手顿住了，抬起头看了看我身上中午去和凯西新挑来的套装，说：“你去通知司机准备一下。”
然后他站起身，拿起放在椅背上的西装，潇洒地披在身上。
我跟在他身后走出厉氏大楼的时候，他的那辆熟悉的黑色凯迪拉克已经停在了公司的大门外。
一路上，不知道为何，我心里总有些不安，心脏不停地砰砰砰直跳，而且这一路上，经过的路口基本上都是红灯，好像整个城市的车子全都挤在了路上一般。
我有些莫名的焦躁，一直看着窗外，但是当我转过头悄悄看向厉卓霆的时候，却看到他依然是一脸淡然，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直视着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又像是一尊凌冰冰的金属雕塑没有任何思想。
下了车之后，我跟在厉卓霆身后，刚刚走到酒店门口，便有礼仪小姐认出了厉卓霆，一脸殷切的笑容迎了上来，将我们引进一个位置比较隐蔽的包厢。
她帮我们推开门的时候，穿着红色祥云图案旗袍的小姐正在倒茶，满屋子的茶香扑鼻，清新而提神，跟厉卓霆曾经在办公室里烹的茶味道很像。
只见顾董坐在其中，顾芊芊身上一反常态地穿着一身米色的连体裤，显得肃静而干练，反而少了几分以往见到她时的那种媚态。
我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着厉卓霆，见他走进去，我也赶忙跟上他的脚步。另外一个站在一边的服务员赶忙上前来替厉卓霆拉开椅子，然后又笑着请我入座。
“顾董，抱歉，不巧来的路上有些堵。”厉卓霆微微颔首，整个人看起来疏离却礼貌不失分寸。
顾严山轻轻抿了一口茶，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柔和而平易近人，说：“无妨无妨，现在厉氏产业日益壮大，卓霆你忙些也是应该的，不像我这个老头子，整日就是喝喝茶打打高尔夫，时间清闲得很。”
厉卓霆微微勾起嘴角，垂眸，笑着说：“顾董说笑了，我再怎么发展，都是您的晚辈，不敢在您面前妄言。”
我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他，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厉卓霆年纪轻轻，就能够和顾严山这种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狐狸过招，而且还滴水不漏，我心里这个男人的形象瞬间又高大了几分。
“哎呀，爹地，你看你，请卓霆来吃顿便饭而已，你们两个怎么变得这么客套了？再寒暄下去可就见外了。”坐在一旁的顾芊芊轻笑，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我的脸，最终看向坐在我身边的厉卓霆。
话落，她站起身来，拿过一只小小的青花瓷茶杯倒了茶，然后俯身递到厉卓霆面前。
“谢谢。”厉卓霆淡淡地说了一声，然后起身，伸手拿过另一只茶杯倒好茶水然后放在我面前，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说：“一路上过来渴了吧？”
我有些受宠若惊地睁大眼睛看着他，怔怔地说了句“谢谢厉总。”然后我收回视线的时候，瞥到了顾芊芊咬着下唇那张隐忍的脸。
顾严山大抵发现了年轻人眼神之间的火花闪电，收敛了神色，一脸祥和地对着站在门口的服务员说：“可以上菜了。”
“卓霆，我还记得你以前来家里爱吃的那几样菜，有些这里没有，所以我就凭着感觉点了，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厉卓霆的神色依然是淡淡的，说：“多谢顾董记挂，是卓霆的荣幸。”
我觉得和他们这样的人坐在一个饭桌上吃饭，听他们说话，都是一件无比折磨人的事，貌合神离这种事情实在太有技术含量了，他们的话听起来都客客气气的，说着很随意，但是言语之间却像是带着无形的刺儿一样，听上去就是觉得有些内涵。
他们泰然处之反而很享受，我坐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头皮发麻，恨不得揪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扔出窗外去。
菜很快就上齐了，顾芊芊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起身榜服务生布菜，每放下一道菜，都要朝厉卓霆笑笑，或者说上几句话，而厉卓霆始终都是不超过三个字的应付回答。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越来越佩服顾芊芊，即使是受到厉夫人那般羞辱，仍然毫不气馁，仿佛人生的意义就是缠着厉卓霆。
我在心底暗暗想着，要是她生在抗战年代，说不定抗日战争都不需要八年那么久。
“卓霆，我自恃这些年来对你的口味也有所了解，今天的菜可要多吃一点。”顾严山一脸温和的笑容热络地招呼着厉卓霆，但是却不动声色地伸出了一只手将又要再一次起身的顾芊芊按回到座位上去，但是这一幕，却恰好被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