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厉夫人回来
厉卓霆一步步凑近我，直到无路可进，那一瞬间，我们的呼吸变得那么近，我仿佛还能切身地感受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他缓缓开口，说：“不是为了你，现在我帮你，日后自然用得到你。”
我实在无法忍受这样几乎能够压碎我骨头的压力，转身忍着脚腕传来的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大步朝外奔去，几乎是憋着一口气跑回了我自己的房间。
那晚以后，我和厉卓霆的关系变得更加不可言说起来。他对我的态度总是像是做上过山车一样，时而无比微妙，时而却又急转直下，冷淡漠然。了解了个中原因之后，我也就不断说服自己要学会淡然面对了。
曾经我以为像他这样的人，每天只需要喝喝咖啡签签文件，悠闲地在幕后运筹帷幄掌控全局就好，但是没想到他远远比一般的上班族要繁忙得多。
我就这样以一个助理的身份跟在他身边，偶尔几个月色深沉的夜晚，他会叫我到他的房间里陪他喝喝酒，或者是什么都不说就静静地坐着。
有的时候他会宁静而淡然地凝望着我，在吻我的时候轻轻闭上眼睛，这些我都照单全收，仿佛一切发生的就像是太阳般每天升起般自然。
也许命运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原本就并非握在我的手心里的，一味抗争之后伤得更重，不如就这样坦然接受。
这天晚上，我正站在厉卓霆身旁陪他看文件，忽然，管家一溜烟小跑着进来，在厉卓霆身边俯下身，毕恭毕敬地说：“先生，夫人她回来了，现在车子正停在院子里呢。”
他的话音刚落，我便感觉到坐在那里的厉卓霆身子一僵，原本就表情淡漠的他此刻脸上仿佛一座万年冰山一样。
“夫人？”我在心里暗暗重复管家的话，心想，他口中所说的夫人，应该就是厉卓霆的母亲了吧，能够调教得出厉卓霆的女人，必然也是狠角色。
我瞬间觉得有些紧张，赶忙随着厉卓霆站起身来。就在这时，从大门边传来一阵清脆而响亮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敲击的声音，下一秒，一个消瘦但却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当我真正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心脏还是剧烈地抽动了一下。她宛若一个天生的女王一般，浑身都散发着那种令人敬畏，不敢直视的气场。
她穿着一件绛红色的中式旗袍，上面浮着的暗纹让这件衣服充满了低调的贵气，领口处的三个金丝盘扣就连都能一眼便看出价值不菲。肩膀上随意地搭着一块花纹同样低调而高贵的丝绸披肩，脚上蹬着一双酒红色丝绒高跟鞋，将小腿的线条修饰得像少女一般完美无瑕。
一头漆黑的长发在脑后盘成了一个高贵的发髻，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三十刚刚出头的古典美女一般，但是又散发着那种天然的威严和贵气。
我垂着眼帘，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地打量着这个妇人，她的皮肤看起来光彩可鉴，丝毫不比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差，而且我竟然总是觉得有几分熟悉。大概有钱人家的太太都长得这样一副贵气的面容吧，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解释道。
“您怎么突然回来了？”站在我身旁的厉卓霆微微颔首，语气听起来恭敬而疏离，仿佛他眼前站着的并不是母亲，而是一个上级罢了。
厉夫人摘下鼻梁上的墨镜，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身上的披肩，才缓缓开口，说：“你不肯接我的电话，那我只好飞过大半个地球来亲自见你了。”
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看不出愤怒，也看不出悲伤，甚至见到儿子之后眼中半点波动都没有，神情和厉卓霆一样的淡漠，仿若天外来客一样根本不具有喜怒哀乐这种常人才会有的情绪。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他们确实是亲生母子无疑了。
厉卓霆也有今天……看着他僵硬的侧脸，我心中竟然不自觉地一阵暗爽。
“是因为最近公司公务太忙罢了。”他始终垂着眼帘，淡淡地说。
厉夫人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但是她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把视线转移到我的身上，问：“这位是谁？”
我赶忙垂下眼帘，就连余光都不敢再继续乱看，正要回答，只听厉卓霆说：“夏末，是我新的贴身助理。”
“贴身助理？”她的声音忽然变了一些，我悄悄抬起头，看到她的嘴角正朝一侧扬起，那是一种明显的嘲讽的笑意，说：“都住到家里来了，确实够贴身。”
我有些不安地欠了欠身子鞠了个躬，说：“厉夫人好。”
“抬起头来。”她的声音轻飘飘地传进我的耳朵里，但却带着那种不容拒绝的霸气。
我鼓起勇气，抬头对上她的视线。不得不承认，我有些害怕面对这位厉夫人，她和厉卓霆不愧是母子，他们的眼里都沉睡着一种安稳的凶狠，这和一般富人的那种尖酸刻薄有着本质的区别。
就像是这位厉夫人，我丝毫不怀疑她可以随手从智能装得下手机的钻石手包中掏出一把左轮手枪，然后朝着我的太阳穴冷静地扣下扳机。
不过她显然并不买我的帐，眯着眼睛上下来回打量了我几眼，表情中略过些许不屑，挑着眉毛对厉卓霆说：“你好歹是堂堂厉氏集团总裁，也总该学会避嫌，现在这样像什么样子？”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别人来评断。”只见厉卓霆下巴的线条仍旧紧绷着，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是青春期叛逆不肯认输的少年一般。
整个别墅大厅的空气凝固着，我就这样被卷入一场莫名其妙的对峙中，只觉得全身都僵硬了起来，我甚至好像还能听得到自己身体里骨头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响声。
“好，这是你的自由，那随随便便冲进王决的别墅里把人家打一顿，你怎么解释？厉卓霆，你还是十几岁的小孩子吗？”她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愠怒，但是依然不失风度。说着，她又走近了几步，于是空气中那种压迫感越来越明显。
我悄悄地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厉卓霆的反应，好随时做出判断我该怎么时候跟在他身后开溜。只见他的嘴唇轻轻抖动了几下，压低声音说：“是他动了我的人，惹到我了。”
“厉夫人，都是我不好，被小人陷害，厉总他是为了救我才……您不要责怪他。”我鼓起勇气辩驳道。
“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儿了？”她的音调稍稍提高了几分，听起来尖利刺耳，就像是要把人的耳膜刺穿一样。
我应声把头低得更低了，像是鸵鸟一样快要把脑袋塞进地下。
“王决这个人别看他表面对你毕恭毕敬像条哈巴狗似的，可是他是怎么混到今天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要惹这种人，不要惹这种人，你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吗？”
见厉卓霆不说话，厉夫人又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长舒了一口气之后，冷冷地说：“找个时间，请他在我们旗下的华伦王府酒店吃顿饭，把你酒窖里的酒带一瓶送给他，清楚了吗？”
厉卓霆没有回答，看到他的身形已然笔挺，高级定制的手工西装上没有一丝褶皱。但是我却感觉得到，他已经开始漏气了，在他身体的某处存在一个看不见的针眼。他依然面无表情，仿佛站在一个无人之境，目光看向空气里的某处，乍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冷金属雕塑。
“我的话听懂了吗？”厉夫人提高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我看到厉卓霆低垂着眼帘，两片薄薄的唇瓣似乎异常艰难地开合着，说：“知道了。”
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我看到他鼻子上的皮肤轻轻抽动着，我知道，这是他在极力地忍耐。
尽管我并不了解这位厉夫人，但是我知道，这场对峙是毫无意义的，就连我这样的人，也能看得出，这是一本输赢早就写在第一页第一行的判，决书，看完整本只是时间问题，沉默的时间越久，受伤越大的只会是我。
看着他点了点头，厉夫人紧绷的脸终于缓和了下来，目光瞟过我的时候轻哼了一声，然后转身朝着楼上走去。管家看了厉卓霆一眼，也忙不迭地拖着行李箱跟了上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上的拐角处，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我看了看厉卓霆冷峻的侧脸，但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怕在接触到他目光的瞬间失去我现在所残存的理智。
我清了清喉咙，打算说些什么。但是他却丝毫不给我这个机会，只是丢下了一句：“回房间去。”然后便也转身大步朝着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
厉卓霆是因为我才受到厉夫人的责备，甚至还要去向那个眼神猥琐的小人低头，我始终觉得特别过意不去，他转身上楼的那个背影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晚上，我端了一杯热牛奶敲了敲厉卓霆房间的门，听到他低沉的应了一声之后，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个男人好像很不喜欢开灯，此刻他正站在窗前，一只手叉在腰间，另一只手端着一只玻璃杯，回过头视线淡淡地扫过我的脸，说：“谁让你来的？”
我实在无法忍受这样几乎能够压碎我骨头的压力，转身忍着脚腕传来的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大步朝外奔去，几乎是憋着一口气跑回了我自己的房间。
那晚以后，我和厉卓霆的关系变得更加不可言说起来。他对我的态度总是像是做上过山车一样，时而无比微妙，时而却又急转直下，冷淡漠然。了解了个中原因之后，我也就不断说服自己要学会淡然面对了。
曾经我以为像他这样的人，每天只需要喝喝咖啡签签文件，悠闲地在幕后运筹帷幄掌控全局就好，但是没想到他远远比一般的上班族要繁忙得多。
我就这样以一个助理的身份跟在他身边，偶尔几个月色深沉的夜晚，他会叫我到他的房间里陪他喝喝酒，或者是什么都不说就静静地坐着。
有的时候他会宁静而淡然地凝望着我，在吻我的时候轻轻闭上眼睛，这些我都照单全收，仿佛一切发生的就像是太阳般每天升起般自然。
也许命运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原本就并非握在我的手心里的，一味抗争之后伤得更重，不如就这样坦然接受。
这天晚上，我正站在厉卓霆身旁陪他看文件，忽然，管家一溜烟小跑着进来，在厉卓霆身边俯下身，毕恭毕敬地说：“先生，夫人她回来了，现在车子正停在院子里呢。”
他的话音刚落，我便感觉到坐在那里的厉卓霆身子一僵，原本就表情淡漠的他此刻脸上仿佛一座万年冰山一样。
“夫人？”我在心里暗暗重复管家的话，心想，他口中所说的夫人，应该就是厉卓霆的母亲了吧，能够调教得出厉卓霆的女人，必然也是狠角色。
我瞬间觉得有些紧张，赶忙随着厉卓霆站起身来。就在这时，从大门边传来一阵清脆而响亮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敲击的声音，下一秒，一个消瘦但却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当我真正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心脏还是剧烈地抽动了一下。她宛若一个天生的女王一般，浑身都散发着那种令人敬畏，不敢直视的气场。
她穿着一件绛红色的中式旗袍，上面浮着的暗纹让这件衣服充满了低调的贵气，领口处的三个金丝盘扣就连都能一眼便看出价值不菲。肩膀上随意地搭着一块花纹同样低调而高贵的丝绸披肩，脚上蹬着一双酒红色丝绒高跟鞋，将小腿的线条修饰得像少女一般完美无瑕。
一头漆黑的长发在脑后盘成了一个高贵的发髻，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三十刚刚出头的古典美女一般，但是又散发着那种天然的威严和贵气。
我垂着眼帘，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地打量着这个妇人，她的皮肤看起来光彩可鉴，丝毫不比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差，而且我竟然总是觉得有几分熟悉。大概有钱人家的太太都长得这样一副贵气的面容吧，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解释道。
“您怎么突然回来了？”站在我身旁的厉卓霆微微颔首，语气听起来恭敬而疏离，仿佛他眼前站着的并不是母亲，而是一个上级罢了。
厉夫人摘下鼻梁上的墨镜，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身上的披肩，才缓缓开口，说：“你不肯接我的电话，那我只好飞过大半个地球来亲自见你了。”
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看不出愤怒，也看不出悲伤，甚至见到儿子之后眼中半点波动都没有，神情和厉卓霆一样的淡漠，仿若天外来客一样根本不具有喜怒哀乐这种常人才会有的情绪。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他们确实是亲生母子无疑了。
厉卓霆也有今天……看着他僵硬的侧脸，我心中竟然不自觉地一阵暗爽。
“是因为最近公司公务太忙罢了。”他始终垂着眼帘，淡淡地说。
厉夫人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但是她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把视线转移到我的身上，问：“这位是谁？”
我赶忙垂下眼帘，就连余光都不敢再继续乱看，正要回答，只听厉卓霆说：“夏末，是我新的贴身助理。”
“贴身助理？”她的声音忽然变了一些，我悄悄抬起头，看到她的嘴角正朝一侧扬起，那是一种明显的嘲讽的笑意，说：“都住到家里来了，确实够贴身。”
我有些不安地欠了欠身子鞠了个躬，说：“厉夫人好。”
“抬起头来。”她的声音轻飘飘地传进我的耳朵里，但却带着那种不容拒绝的霸气。
我鼓起勇气，抬头对上她的视线。不得不承认，我有些害怕面对这位厉夫人，她和厉卓霆不愧是母子，他们的眼里都沉睡着一种安稳的凶狠，这和一般富人的那种尖酸刻薄有着本质的区别。
就像是这位厉夫人，我丝毫不怀疑她可以随手从智能装得下手机的钻石手包中掏出一把左轮手枪，然后朝着我的太阳穴冷静地扣下扳机。
不过她显然并不买我的帐，眯着眼睛上下来回打量了我几眼，表情中略过些许不屑，挑着眉毛对厉卓霆说：“你好歹是堂堂厉氏集团总裁，也总该学会避嫌，现在这样像什么样子？”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别人来评断。”只见厉卓霆下巴的线条仍旧紧绷着，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是青春期叛逆不肯认输的少年一般。
整个别墅大厅的空气凝固着，我就这样被卷入一场莫名其妙的对峙中，只觉得全身都僵硬了起来，我甚至好像还能听得到自己身体里骨头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响声。
“好，这是你的自由，那随随便便冲进王决的别墅里把人家打一顿，你怎么解释？厉卓霆，你还是十几岁的小孩子吗？”她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愠怒，但是依然不失风度。说着，她又走近了几步，于是空气中那种压迫感越来越明显。
我悄悄地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厉卓霆的反应，好随时做出判断我该怎么时候跟在他身后开溜。只见他的嘴唇轻轻抖动了几下，压低声音说：“是他动了我的人，惹到我了。”
“厉夫人，都是我不好，被小人陷害，厉总他是为了救我才……您不要责怪他。”我鼓起勇气辩驳道。
“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儿了？”她的音调稍稍提高了几分，听起来尖利刺耳，就像是要把人的耳膜刺穿一样。
我应声把头低得更低了，像是鸵鸟一样快要把脑袋塞进地下。
“王决这个人别看他表面对你毕恭毕敬像条哈巴狗似的，可是他是怎么混到今天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要惹这种人，不要惹这种人，你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吗？”
见厉卓霆不说话，厉夫人又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长舒了一口气之后，冷冷地说：“找个时间，请他在我们旗下的华伦王府酒店吃顿饭，把你酒窖里的酒带一瓶送给他，清楚了吗？”
厉卓霆没有回答，看到他的身形已然笔挺，高级定制的手工西装上没有一丝褶皱。但是我却感觉得到，他已经开始漏气了，在他身体的某处存在一个看不见的针眼。他依然面无表情，仿佛站在一个无人之境，目光看向空气里的某处，乍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冷金属雕塑。
“我的话听懂了吗？”厉夫人提高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我看到厉卓霆低垂着眼帘，两片薄薄的唇瓣似乎异常艰难地开合着，说：“知道了。”
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我看到他鼻子上的皮肤轻轻抽动着，我知道，这是他在极力地忍耐。
尽管我并不了解这位厉夫人，但是我知道，这场对峙是毫无意义的，就连我这样的人，也能看得出，这是一本输赢早就写在第一页第一行的判，决书，看完整本只是时间问题，沉默的时间越久，受伤越大的只会是我。
看着他点了点头，厉夫人紧绷的脸终于缓和了下来，目光瞟过我的时候轻哼了一声，然后转身朝着楼上走去。管家看了厉卓霆一眼，也忙不迭地拖着行李箱跟了上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上的拐角处，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我看了看厉卓霆冷峻的侧脸，但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怕在接触到他目光的瞬间失去我现在所残存的理智。
我清了清喉咙，打算说些什么。但是他却丝毫不给我这个机会，只是丢下了一句：“回房间去。”然后便也转身大步朝着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
厉卓霆是因为我才受到厉夫人的责备，甚至还要去向那个眼神猥琐的小人低头，我始终觉得特别过意不去，他转身上楼的那个背影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晚上，我端了一杯热牛奶敲了敲厉卓霆房间的门，听到他低沉的应了一声之后，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个男人好像很不喜欢开灯，此刻他正站在窗前，一只手叉在腰间，另一只手端着一只玻璃杯，回过头视线淡淡地扫过我的脸，说：“谁让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