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红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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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世态纷扰 我自空宁

    且自说映公主在西林觉罗氏那里住了半月之后,也开始醒来。魂魄归体,也就康复了。

    阿敏贝勒听说她病了,也叫富察氏到此照看,映公主已大安了。

    她到了宫中,去见过那大汗之后就到了侧苑,来见西林觉罗氏。西林觉罗正和吴福晋说话,看富察氏到了堂下,给二位长辈行礼。

    “两位侧妃好!”富察氏道。

    “不必行礼了!”西林觉罗道。

    她们让富察氏在下边椅凳上坐了下来,说要陪她们说说话。富察氏只能坐了,西林觉罗氏又让人上了点心与茶水来,放在她座旁的桌上,说请她享用。

    “因奉了二贝勒之命,所以来看看映公主,她可还好?”富察氏笑问西林觉罗氏。

    “哦,她好了!来人,去叫映公主来见二福晋。”西林觉罗答完之后就传人。

    她的奴婢进来之后,也就行礼领命而去了。

    “清河一战,听说二贝勒让人刺伤了,他还好吗?”吴福晋用帕子拭着嘴,一手放在那桌上,她们是分坐两边的。

    “他呀,太好强了,什么疼的话都从来不和我们说。只怕,我们入不了他的眼,哪儿肯说心里话呢?倒是映公主来了之后,他开朗了不少!受伤又是常事,没有大碍的,就随他怎么样吧!”

    “这孩子也太可怜了,什么事都得自己扛!大汗的儿女们,纵没了生母,究竟还有一个父汗!他二贝勒没了父母,和大汗虽是至亲血脉,也亲不过大汗的儿女去呀!”吴福晋说。

    这时,奴婢把映公主带来了,她一进来就给她们请安:“两位侧妃好,二福晋好!”

    富察氏以前只略见过她一次,今天却在罕王宫里又见到了她,就也站了起来,拉着她说:“呀,这就是映公主呀!那几天也只见过一次,都愈发有模样了!二贝勒只是让妾身来看看她,我还在想,是谁这么好呢!我可要眼红了……”

    映蓝浅言低语,问二福晋说:“二贝勒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我也几乎都沒见过他了!”

    她红润的气色,绯红桃艳。二福晋答到:“他去兵营里了!可是他不能来,也不让我来瞧你了?”

    阿敏心细,有公事也不忘记他对赤勒的承诺。就是他不说,他也会对映、云二人好的,何况阿敏和赤勒,也是不用讲那些客套的!

    映蓝不好直面再问她什么了,只是二贝勒的心里,就把她看成了与人不同之人。她问一下安,也是对他好意的知会。

    “今日外面天气正好,映妹妹就跟我出去走走吧?”富察氏话有深意,对二位侧妃作眼色。

    她们笑到:“既然这样,你们也就去了吧!映公主也该去谢谢二贝勒。他在你病时,就时常都来看你呢,还总坐在你床边发愣!”

    映蓝怎能不知她们的意思?可是二贝勒若是那么关心她了,她不去回礼,却会让人心寒的。去说声谢谢,大家脸上也都过得去。

    她作礼笑到:“二位侧妃说的也是,映蓝马上就去回礼。映蓝告辞了,等一时再回来!”

    富察氏也作礼,带着映公主去了,她们也都笑了。

    这里,西林觉罗氏向吴福晋说到:“这孩子,还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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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吴福晋也说是。

    “大妃在后院关着,她怎么样了呢?”吴福晋想着阿巴亥,她没有给吴福晋一步退路,还不让她去见大汗。

    阿巴亥入牢囚禁了有一个多月了,大金汗也不去看她。她一顿只能吃一个馒头,喝一碗清水,才不致于会饿死她。

    “她还有三个儿子!”西林觉罗大声说:“我们还用关心她?我们没饭吃的时候,她可曾关心过我们呢?当了大妃,人都踩在了脚下了,她受点儿苦就不行啦?”

    吴福晋辩解到:“她也是迫不得已嘛,她是有三个儿子,可是也不是那么坏的。我们也都是一起侍奉大汗的,我们也都去看看她吧!也是我们的功德。”

    西林觉罗骂阿巴亥到:“看她?妹妹你是吃错了药了?她还要你我来看?我可沒那心情,要去也就你去吧!关一下她又怎么了?大汗又不待见我们,干嘛关心呀?要去也就你去吧,我也不做大好人!要那种假情假义的人作什么?”

    吴福晋没可说的,也不再说什么了,回家就弄了些点心,让侍婢陪着她就到了一个小院子里。

    “大汗,奴妾求你了,就宽恕了奴妾这一次吧!奴妾在这里好难过呀,我不想待在这里!大汗!”阿巴亥哀声不绝地唤着丈夫。

    院中有士兵看守,她只给了他们几个铜板,他们也就让她们进到那小屋子里去了。吴福晋谢过之后也就进了屋中,侍婢为她提着竹篓随她一同进去了。

    阿巴亥也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大妃了,在柴房中的冷炕上歪着,散着头发,泪痕道道,呜声遍遍。衣上沾了泥土,脸上的妆粉也花了。

    木屋黑糊糊的,小窗只有一个扇,在那墙上,她只能在窗里才能见到外面的景致。士兵看守在院中,这门原来是锁在外面的,她就被关在这黑屋子里,没光沒暖意。

    门吱一声开了,一阵亮光扑到了屋内来。阿巴亥不明是谁,这个时候了,还来看她,意外而欣喜。是大金汗么?他怎么会来?

    不想竟是那个吴福晋!

    她期待的人与宽恕都没来,而来了一个也不怎么和她和得来的女人!她才爬到了高处,却又落在了地上,还砸了脸。

    怎么样,那个大汗可来了?

    “大妃,您在这里受苦了,伊尔根觉罗氏,今日来看你了!”吴福晋叫把饭篓放在桌上。

    人都只等看她的笑话,你一个没体面的人怎么来了呢?我是大妃呢,谁与你们同等?又来讨人的好处,想与我争大汗么?

    伊尔根觉罗氏在那炕边笑到:“奴婢一直想来看姐姐的,可又怕姐姐嫌我寒碜,所以不敢来!妹妹带了点点心来,还请姐姐养好了自己,出去再好好伺候大汗!”

    阿巴亥是个傲主,都被关在了后院里,她却还出言不逊,一任都像从前那样耍起宝来,说:“你来看我?有那么好心!你们不都是咒着我死了才好么?我不想吃你做的什么点心,我不要那东西,说不上你在里面还下了什么毒呢!”

    人家好心来看你,你还充什么奶奶?不是人,谁来理你?你现在还是大妃么?你已经被废了,却就是好了伤疤又忘了痛,再多关几日吧,看你可否还有力气骂人!

    吴福晋的侍婢听了,鄙言击她道:“哼,大妃?是大妃,你还会被关在这里么?你自己做了丑事,现在你还以为自己还是主子呢!我们福晋也不争什么宠,她也不似你们这类见风使舵的人,没心没肺!我们福晋不爱名利,只重情义,没得都像你们似的奴颜媚相!”

    吴福晋喝了她一声,说:“还不住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对大妃,我们不要无礼,要恭敬些!你还胡扯!”

    阿巴亥骂到:“什么臭奴婢也来挤兑我?你算什么东西?说话就给我注意点儿分寸!”

    吴福晋也是见事都以忍为上以宽待人的,也没有还言。可阿巴亥是没有尺度的女人,能忍她,可能也就是能忍,她怎么嘲弄都可以。

    奴婢叫安尔拉,是个十四五岁的丫头,女真族。她是吴福晋的随侍婢女,吴福晋仁爱儒雅,她却是个能说会道的丫头。

    “大妃,您就吃点东西吧!这里也沒什么好吃的,小物微薄,但还可填饱肚子!”吴福晋笑到。

    阿巴亥瞟了一瞟那桌上的东西,说:“我不吃,你拿走吧!大汗都不喜欢你,才把你安排到先大妃所住的院落去,你快走吧!我不饿,不要你的点心!免得我也沾了你的晦气!”

    吴福晋也没有反驳她,自己是个冷宫里的人,世人又怎么礼遇于她呢?阿巴亥在遭贬了时,也拒收她的礼,不期人并不是怕她。

    她陪笑说:“是,你们都不怎么喜欢我,我也不求你们!但是大妃是大汗所喜欢的,大汗又怎么会把你送到这里来?奴婢是为大妃着想的,也沒想你会了解我本人的!有人喜欢你,也有人讨厌你,我既不喜欢,也不讨厌大妃!我有什么可在意的?奴婢敬你罢了,可你却如此待我!奴婢也识趣,既然你不要了,那奴婢就带回去了!”

    她叫安尔拉把东西提上,安尔拉就应着,把那饭篓从桌上拿了下来。这阿巴亥怎许拿走?

    只见她从炕上跳了下来,走了过来,将那提篓给夺了回来,说:“送了人的东西,还想拿回去吗?给我!”

    吴福晋还想她是饿了,方才不过是嘴硬罢了。而阿巴亥竟然将饭篓都倒错了过来,将那一篓点心连同盘子也都倒在了地上!

    “我不要你伊尔根觉罗氏的关心!我什么沒吃过没用过,也没潦倒到要向人乞讨的时候!”阿巴亥羞辱她,就忖度吴福晋无胆骂她。

    吴福晋羞愤不语,可安尔拉却逼上步去就直斥那阿巴亥的脸,说到:“你都在这里吃不上饭了,就别说别人了!你望着大汗来瞧你,你的鬼样子也能见人?你是什么破大妃,专会撒泼遛野!四贝勒整你,那都是你活该的!人怜惜你呢,你好心没好报,我真恨不能你在这里待到老待到死!永远都別出来了,疯女人!”

    吴福晋叫她住了口,然后就辞身出来了,白碰了一鼻子灰。

    安尔拉扶她在穿道里走着,那边来了两个人,近了时,她们才看清是四贝勒皇太极与四福晋。

    吴福晋欲问好,可皇太极连她都没叫,就呼呼地从她们旁边过去了,基本上就当吴福晋是个木头。只有四福晋还略向她施了礼,她也还礼,四福晋也就去了。

    回到了院中,安尔拉为她抱不平,说:“这些人,都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福晋不必介意!四贝勒还说是个宽善之人,他从福晋旁边过去,连个招呼都不打!可见是多地瞧不起人哪!分明眼里都沒了人,只看见权和利,也就只有这些追求……”

    “他不打招呼又怎么的了?我也不想和他说话!他爱理不理的,又伤不到本福晋,我介意也只是佩服他,为了权位,连六亲都可以不认!”吴福晋谴贬到。